第275章 亲善大使(1 / 1)

修卦 玄城 316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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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中,周天星口若悬河,声情并茂。

关于大学时代如何邂逅世外高人韩霖,他是这样描述的:“当时我看到他老人家一个打八个,十分威猛,就想捡了地上的皮夹子溜走,没想到还没跑出几步,他就象鬼影子一样飘到我面前,他说我心术不正,好吃懒做,混吃等死,实在是修道界百年难遇的良材美玉,只可惜我的资质不能修武,我抱着他的大腿说,大侠,你不收我可以,但是请把皮夹子还给我,他就把我象拎小鸡一样带到楼顶上,把皮夹子往下面的马路上一丢,让我跑下去捡,说捡到了就归我,我没下去,又抱着他的大腿说,大侠,我不要皮夹子了,还是想当你的徒弟,他哈哈大笑,说我孺子可教,学点扎根基的功夫还勉强凑和,不过练到死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还说我这样的人品最适合做官……”

事实上,这个邂逅奇人的故事并非周天星胡编乱造,而是在某个修道门派中真实生过的,他只是偷换了人物,娓娓道来时,全都是一五一十根据卦象讲述。而接下来的情节展,就基本上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事实了,号称韩霖传了自己玄武宗的筑基心法后,一直勤练不辍,虽然没练成什么了不起的武功,却现自己的直觉越来越强,于是就跑到证券市场上大捞银子,间或帮公安局抓抓坏人,由此结识了东海市刑警队的林玉楼、冯长春等人,其后又跑到金玉满堂厮混,狠狠整了一把张家生,接下来就是证监会找上门,顺便被陈有虎招进国安当编外特工,结果莫明其妙地被邱本初和张家生认定为太子党。至于再往后的经历,除去那些在暗地里悄悄进行的勾当和自己的修道人身份,凡是明面上的事,他全都如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一坦陈,全无避讳。其中包括“受韩霖指使”在国安里应外合,劫出金龙涛,后来又觉“良心不安”,偷偷打电话通知陈有虎追捕金家兄弟,乃至秦怡设计陷害林水瑶(号称是韩霖告知),邱本初被双规。请慕容飞帮忙劫人,逼迫洪承恩就范,如此种种,无不翔实具体,全都是亲身经历。总之,把所有必要的谎言都往死鬼韩霖身上推,其余的有一句说一句,既不夸大也不隐瞒。

“好了。”

一号实在听不下去了,摆手道:“我们今天叫你来。不是听你讲故事的,有句话你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就算你真的是修道人,我和总理都不希罕你地长生术或者什么灵丹妙药,所以你也没必要在我们面前故弄玄虚,不管你是不是修道人,我们都不会起这个贪念,否则就不配坐在这个位子上。”

他向总理投去一个征询式的眼神,见对方含笑点头,又转过脸,表情郑重地道:“坦白说。我们一直都在试图和修道界取得某种形式上的联系,你们的顾虑我们也清楚,所以我们不会强人所难,但是你不同,你是有公职的人,这个中将可不是白给的。”

周天星一脸无辜,摊开手掌苦笑道:“老大,我可从来没跑官要官啊,一路走到今天。不说功劳,也总有点苦劳吧,我真地不是修道人啊,不信你们可以拿测谎仪来测。”

总理狠狠剜他一眼,冷笑道:“没一句实话的小东西,又跟我们耍心眼,你真当我们对修道界一无所知啊,要是连测谎仪都能对付修道人,那些修道人早就混不下去了。哼!要不是看在你还略有那么点薄功的份上。就凭你从前干的那些坏事。枪毙十几个来回都没问题。”

周天星一脸苦瓜相,摸着鼻头道:“我错了。这个官我也不当了,总行了吧。”

“做你的春秋大梦。”

总理一脸肃杀,冷冷道:“你以为国家公职是菜场里的箩卜咸菜,想吃就买两个回家,不想吃就往垃圾筒里扔,少跟我偷奸耍滑,我告诉你,你要将功赎罪。”

“对。将功赎罪。”

一号在旁插口附合。一副老神在在地模样。

周天星望望这个。又瞅瞅那个。见两人都是一副吃定他地神气。哭笑不得地问道:“那要怎么才算将功赎罪?”

“现在就有个差事交给你。办成了既往不咎。办不成提头来见。”

总理掐灭烟卷。双臂环抱。板着脸道:“美国垮了。日本人现在是六神无主。国内政坛上吵得厉害。这回要派你去当亲善大使。第一。要趁这个机会把他们拉过来。第二。也要趁这个机会把老美踢出局。第三条至关紧要。中央地精神是尽最大可能和平解决台湾问题。能办到这三条。就赦你无罪。”

此言一出。周天星差点一头栽倒。哭丧着脸叫起了撞天屈:“天啊!还让人活吗。这么多大事我一个人怎么搞得定。”

总理冷笑道:“少跟我装腔作势,我还不知道你这坏小子,满肚子花花肠子,这个任务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拿下小日本,你不是号称在修道界有很多朋友嘛,过程我们不管,只看结果,完不成任务地话,就直接给你在秦城开个单间。”

周天星面部肌肉抽搐一阵,苦笑道:“那总得有个说法吧,我用什么身份去日本?”

一号满面春风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北洋舰队司令,赴日进行军事交流,可以带夫人。”

面对周天星古怪的目光,又笑着解释道:“这件事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军委已经作出决定,原东海舰队一拆为二,分别并入北海、南海舰队。同时,前者更名为北洋舰队,后者更名为南洋舰队,你就是北洋舰队司令员。”

周天星立明其意,心知此举意义重大而深远,时机也选择得恰到好处,虽然看上去只是换汤不换药,把原有的三大舰队整合成两个。由“海”变“洋”,只是一字之差,但喻义深远,这意味着中国海军地战略重心已经远近海防御的范畴,至少能充分彰显出军委的坚定决心,全力打造一支蓝水海军。

一号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当然。这个头衔只是给你撑场面的,为了便于你开展工作,我们就是要给你造势,二十四岁的海军中将,北洋舰队司令员,全球知名的飙车之王,中国知名的太子党,精通多国语言,能把所有马列著作倒背如流地记忆之王。携带着一位倾国倾城地如花美眷,代表中国海军出访日本,相信你一定能吸引全世界的眼球。”

突然间。周天星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憾的事实,次现,其实一号也是个非常具有某种恶趣味的人物,不由大生惺惺相惜之感,充满崇敬地仰望着他,由衷赞叹:“高!实在是高,绝大多数普通民众并不精擅政治,与其说是我出访,还不如说是我陪我老婆出访。全日本的男人都会为她疯狂,恐怕这才是重点吧?”

一号老脸微红,略带羞赧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小林同志地形象比较健康清新,嗯……年轻漂亮,还是很有亲和力的……”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终于蹦出一段和身份极不相符的话:“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得见。可是碰不到。我相信以那个民族地某些特性,届时一定会出现很多精彩场面。所以,这个出访任务交给你是最合适的。”

周天星白眼一翻,差点晕倒,下意识地侧头瞥了一眼肩章上的两颗小星星,苦笑道:“我说呢,敢情我这个海军中将只是一片绿叶,是用来衬托那朵红花的。”

总理一本正经地点头:“可不是,你的授衔仪式明天晚上就会上新闻联播。另外。明天上午你要去央视录播一档访谈节目,这也是政治任务。录完节目后你就可以回青岛了,最近这段时间你和小林还要接受多家媒体地专访。另外,小林的工作也要落实一下,暂时安排在海军文工团工作。你们的出访计划估计会安排在一个月以后,有问题吗?”

话说到这地步,周天星已经彻底没脾气了,垂头丧气地道:“真是太感人了,总理你老人家日理万机,还为我们家小林想得这么周到。”

“哼!”

总理从鼻腔中喷出一股冷气,不屑道:“少拍马屁,我看你指不定在心里悄悄嘀咕什么呢。别以为我们两个老头子没事吃撑了逗你玩。记住,这可是事关全局地政治任务,按照目前地形势,如果真打台湾,不论美日都不敢插手干预,最多两个月就能打下来,但是,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地地步,我们不愿意同室操戈,更不愿意把美丽的宝岛炸成一片废墟,亲者痛仇者快,所以,日本是一颗至关重要地棋子,你的任务是,把十八般武艺都给我使出来,用你这根能把死人说活的三寸不烂之舌,用你的满腹机巧诡诈和清纯靓丽的外表,去征服他们,明白吗?”

周天星深深叹了口气,依然苦笑,眨巴着眼睛问总理:“你们真地这么信任我?只凭我和我老婆,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一号微微一笑,淡淡道:“国与国之间的斗争,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日本人现在并不是不想转风向,而是战战兢兢,前怕狼后惧虎,一旦我国完成统一大业,再加上朝国问题的顺利解决,到时候他们就是笼中鸟、网中鱼,再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所以,他们真正担心的还是我国的进一步强大,但他们也十分清楚,就算死扛到底,我们用武力同样能收复台湾。”

周天星深思良久,缓缓点头:“时机稍纵即逝,谁都想不到未来会生什么变局,所以当机会来临时,就一定不能错过。”

“非常正确。”

总理第一次露出欢容,表情振奋地道:“为了实现祖国统一,我们不惜任何代价,但在付出任何代价之前,我们都要慎之又慎。总的来说,我们还是希望能够避免战争。”

周天星目光闪动一阵,忽道:“民进党已经夺了权,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一号淡淡道:“军委已经决定。新北洋舰队将对台湾及其周边海域实施全面海空封锁和禁运,片帆不得入海,飞机不得升空,简而言之,切断包括民用在内的一切交通渠道,使之成为一座真正地孤岛。对了。即将入役的孙武号航母也会编入北洋舰队战斗序列。”

周天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道这位老大还真是猛人,明说是不愿同室操戈,实际上已经是裸地刀兵相向了。

心中暗叹,起身敬礼,肃容道:“两位长,保证完成任务。”

年轻的中将离去后,书屋中只剩下两位老人,一个默默抽烟。一个默默喝茶。

“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一号终于打破了沉默,仿佛在问对方,又仿佛在问自己。

总理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缕淡蓝的烟雾,沉吟道:“不尽不实,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一号侧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总理摇摇头,眼神中闪出一丝深重的疑惑,答非所问地道:“不知道你有没有现,他的气质改变了很多,甚至有一种感觉,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忌惮。才会表现得这样轻松自如,言行无忌,我可以确定,这种洒脱是装不出来地,尽管他一直在装可怜。”

说到这里,他不禁莞尔一笑,颇为感触地道:“真是个滑不溜丢的小猴子,我说老伙计,驾驭这种人可着实不易啊。”

一号淡淡一笑。把青瓷茶杯托在手心里把玩着,轻描淡写地道:“不是还有他父亲嘛,你都在我面前提过两次了,找个机会我也见见他吧。”

总理微微一怔,随后脸上变色,深深望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你不会是又动了那个心思吧?”

一号洒然一笑,无可无不可地道:“这就叫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有些事。总是要未雨绸缪地嘛。”

总理地脸色却越来越青。狠狠抽了几大口烟,断然道:“不行。这是个原则问题,我不同意。”

一号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老伙计,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理想和现实毕竟是不能划上等号的,如果有别地选择,你认为我会出此下策?”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

总理地声音忽然变得极其严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改变这个立场,难道你忘了历史上的那些惨痛教训,要不要我提醒你。不错,修道人最关心的就是功德,但他们真正关心的是自己,而不是国家和民族,大奸似忠。”

一号表情不变,又喝了口茶,淡淡道:“那个坏小子是修道人,至少是某个修道门派的代理人,这一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他今天来也没有跟我们打哑谜,你说这是为什么?”

总理冷哼道:“以退为进。”

一号笑了,摆手道:“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他应该是真的想退了,你不妨换个角度想想,先后击沉一百多艘美日舰船,把联合空军打得抬不起头来,就凭这样,他能积多少功德,就连你我的功德恐怕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吧。还有,他在修道界籍籍无名,至少说明不是名门大派出身。你说,这些细节是不是都值得商榷?”

总理神色稍缓,不过依然用力摇着头:“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同意你动那个念头。”

一号摊开双掌,表情无辜地、似笑非笑地道:“我只是想见见他父亲,什么时候说过要动那个念头地?我看你这么怕我见他,恐怕是自己先动了那个念头吧。”

总理身子一震,随后狠狠剜他一眼,没好气道:“又来了,倒打一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见那小子就打心眼里喜欢,我可要郑重警告你,千万别玩过了头。”

一号呵呵一笑,拍拍他肩,语调轻松地道:“老伙计。你能看出来的,我也能看出来,咱们俩谁都蒙不了谁,就是别到头来晚节不保啊。”

同一时刻,坐在红旗车中的周天星正在和身在朝国地刘绍霆千里传音,他已经把这次觐见的过程大致叙述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

识海中传来对方深深的叹息:“看来你真的是无心仕途了,不过这样也好,无官一身轻,正好悟道求真。”

“可不是。”

周天星懒洋洋道:“我现在终于深切体会到干什么都不如修道,到了我这地步,什么名利权位都是笑话,只是还真应了你那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那两位老大是一门心思要在我身上榨油。无所不用其极,硬塞过来一个中将不算,还要竭尽所能把这事搞得满城风雨。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下好了,整个修道界都知道有我周天星这一号了,接下来就等着各大门派找上门吧。”

刘绍霆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地道:“那又怎么样,以你如今的道行,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丘处机有资格和你平起平坐了,也该出来露露脸了。”

“我晕,你就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虚伪,谁敢看你地笑话啊。只要你把天机宗的招牌一亮出来,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地家伙敢去主动招惹一个圆神期的修卦人。”刘绍霆一针见血地道。

的确,以周天星今时今日的道行,已经到了连修道界都不必忌惮地程度了。原因很简单,一是无人可以威胁他本人,如果想谋算他,最后的结局一定是自取其辱,这就是修卦人最逆天的优势,从前他之所以东躲。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无非是因为修卦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令人防不胜防的心卦,一旦站到明面上,就会削弱这个得天独厚地优势,况且自身武力值几乎为零,随便碰上一个流氓都有可能被打死,这就注定见不得光了。现在则不同,一方面,只要有人意图谋算他或者是在他意识中需要被保护的人。天卦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回警示讯息。另一方面,敌人的一举一动尽在掌握。况且还有强悍无比的圆神护体以及终极变形术,就算正面硬撼同样级数地武道家,大不了互拼圆神,而这种事只有脑子进水的修道人才会干。至于俗世中的威胁,就更不值一提了,只要不是和大批军队正面对决,还有谁能伤得了他。当然,他也不会傻到公然和某个国家机器为敌地程度,毕竟个人实力再强也有油尽灯枯之时,若是真的去和某国政府正面冲突,至少是个极大地麻烦。

同时,他之所以敢在中南海中直承和修道界有关系,也有相当充足地底气,即便日后得罪了官方,或者亲友受到牵累,哪怕到了最糟糕的境地,他至少有能力把相关人等统统干掉,这就是最强大地威慑,只是目前他还没有必要去威慑任何人,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就不使用暴力,这是他的一贯原则。

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绍霆,你就别取笑我了,我也是没法子,其实他们早就怀疑我了,这回又在朝国闹出那么大动静,要是我再死挺着不松口,说破大天去人家也不会信。唉!话说回来,就算再牛也不能轻易和官方闹翻了啊,所以两位老大的差事还是要办地,不过我已经想好了,等这趟差办完,我也算对他们有个交待了,再说也能顺便积点功德,你说呢?”

刘绍霆道:“这样也好,到时候就要看他们的胸襟了,要是把你投闲置散,那是他们的损失,怪不得别人。”

顿了顿,又不无担忧地道:“天星,说到底,什么都不怕,最怕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两位老大我是没见过,也没打过交道,可我知道,这世上没人不想长生,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事你可要未雨绸缪啊。”

周天星冷冷一笑,淡淡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现这种迹象,不过你放心,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担心的那些事有可能会生在任何人身上,但是绝不会生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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