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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蓝天,天高云淡,庞大的航母战斗群乘风破浪,行进在万顷波涛上。这支舰队的核心就是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孙武号”,舰载机三十八架,主力战机为国产最新型歼击机歼-15、战斗轰炸机飞豹-2以及新一代空中指挥机空警-3000,护航编队则由四艘导弹驱逐舰、四艘导弹护卫舰、两艘核潜艇和两艘扫雷艇组成,另有大型远洋综合补给舰、医疗舰、两栖登陆舰等辅助舰种,总计十八艘各型舰只,蔚为壮观。
只是,在孙武号上的某间舱室中,却和这威武雄壮的场景格格不入。舱室中央摆着一张自动麻将桌,两男两女正围坐在一起打麻将,分别是王满仓、古羽、林水瑶和楚蓉,在他们身后还有人观战,王满仓边上坐的是马俊,林水瑶旁边则是周天星。
“唉唉唉!怎么能打这张牌,你傻呀,不知道下家要筒子嘛。”
马俊是王满仓的全程指导,这个小小的一级士官经常把王少校训得一愣一愣的,彼此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王满仓抱着肚皮一脸惊奇,无比纳闷地道:“小马,你不会搞错吧,俺刚刚看到她开过筒子的。”
“切!人家都听牌了好不,地球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马俊一脸鄙夷。
楚蓉不耐烦了,娇嗔道:“喂喂,还打不打啊,出个牌也这么磨蹭。两个大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让瑶瑶姐吃张牌会死么。”
“啪!”
王满仓在马俊手把手地指挥下,终于憋出一张“五万”,林水瑶一见,眼睛顿时被点亮了,格格娇笑起来,大叫一声:“碰!”
周天星白眼一翻:“碰什么碰啊,小白,咱们胡了,把牌亮给他们看。碰碰胡加三个花,收银子了。”
“啊呀!真的吗,让我看看,好象是胡了耶。”
林水瑶更高兴了。一双俏目在面前地牌堆上滴溜溜扫了两圈。这才发现丈夫说得不错。顿时心花怒放。把牌一推。向王满仓伸出手:“快点给钱。”
楚蓉冷哼一声。狠狠剜了马俊一眼。迁怒道:“狗头军师。打什么不好。非要打五万。我马上就要自摸了。我看你才是小白。”
马俊羞愧得低下了头。眼中却闪出一丝不易觉察地狡黠和得意。偷偷和周天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地眼神。谄媚到近乎肉麻。王满仓却还在为这无耻地叛徒说好话。一边把两个叮当作响地一圆硬币交到林水瑶手中。一边憨笑道:“没事。没事。小马其实很聪明地。没留神她是碰碰胡。不怪他。”
一群人正吵吵闹闹地打着牌。舱门外传来一个响亮地声音:“报告!”
“进来。”
门开处。走进一个相貌俊朗地青年中尉。正是陈有虎曾经提及在北海舰队服役地儿子陈清华。此次率队出访。周天星特意把他从驱逐舰支队调到自己身边。也当了通信员。目前主要负责和舰队方面地联络工作。周天星并没有让陈清华本人知道自己和他父亲地关系。只是在一次刻意安排地“视察”中和这个小中尉聊了几句。就以“这小伙子我喜欢”这个含浑不清地借口。直接把他调到自己身边工作。
“司令员,王司令来电报告,附近海域升起浓重黑雾,情况不明,尚待查清,请示是否按原计划航行?”
陈清华一板一眼地报告道,他口中的王司令就是孙武号航母战斗群的指挥官王威少将,其指挥部设在“东海号”两栖指挥舰上,本来周天星也应该呆在那艘舰上,但是他另有打算,就以不干预舰队指挥权为名上了航母,但实际情况往往和理想背道而驰,有这样一位大人物坐镇在舰队中,下级军官们怎么可能不请示汇报。
周天星听完汇报后神色不变,随口道:“告诉王司令,让他酌情处理。”
“是!”
陈清华下意识地答道,但犹豫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地道:“司令员,您最好亲自出舱看看,外面的雾真有点邪门。”
周天星眼睛一瞪,晒道:“雾就是雾,能有什么邪门的,少罗嗦。”
“是!”
陈清华的表情显得有点委屈,但还是无条件接受了命令,出去传令了。
房门重新关上后,楚蓉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天星,奇道:“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海上会起黑雾的,要不我出去看看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伸个懒腰,蛮不在乎地道:“管它白雾黑雾,我堂堂北洋水师第一次远征,总不见得连这点小风浪都经不起吧,除非从上到下都是酒囊饭袋。别那么多废话了,快洗牌,打麻将才是正经事。”
楚蓉面现不屑,冷哼道:“借口,我看你就是懒,什么都不想管,还司令呢,这个官我也能做。”
周天星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对对对,还是蓉儿聪明,干别的不成,官有谁不会做啊。我从前在网上看过一段话,一直觉得相当有水平、有见地,让我想想那是怎么说的……对了,会种地地可以去当农民,会建筑的可以去当工程师,会做饭的可以去当厨师,要是什么都不会呢,那就只能去当官了。”
此言一出,几乎人人笑得前仰后合,林水瑶更是一不留神笑岔了气,瘫倒在他怀里用小粉拳捶他,一室皆春。
在座众人中,只有王满仓一脸憨相,非但没笑。反而抱着肚子十分纳闷,忍不住问道:“大兄弟哦不……司令员,为啥什么都不会就可以当官啊?”
这话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楚蓉一边揉肚子一边笑骂:“傻大个,你少说两句傻话会死啊,唉哟……那是你们司令员逗你玩的。”
“报告!”
正喧闹间,门外又有人高叫一声,这回进来地是欧阳辉,他一脸凝重,快步来到周天星身前。敬了个礼,飞快地道:“首长,您还是出去看看吧,我发觉情况真的很不对。外面地雾越来越近了,而且看样子是呈合围之势,又浓又黑,我问了一个服役十几年的老士官,他都说从来没见过,现在舰上人心惶惶……”
周天星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淡淡道:“知道了,你也别在外面晃悠了。这种事不归咱们管,我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
欧阳辉怔了怔,欲言又止,但他深知周天星的脾气,一旦作出了决定,就很难再更改。说多了反而会挨训,只得无奈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从公文包里摸出一本舰艇指挥方面的书籍,埋头阅读起来。
周天星的一班下属中,楚蓉是最不听话地,事实上周天星也从来没想过让她乖乖听话,小丫头眼皮子飞快地眨动了几下。只扔下一句:“我出去看看。”就丢下刚洗了一半地麻将。一阵香风卷了出去。
不多时,香风再次卷回。楚蓉的脸色已经变得刷白,她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周天星地胳膊就往外拖:“快点跟我出来,真的好可怕哦,那个雾已经把我们包围了,你快想办法。”
这时又猛地从外面冲进一个满头大汗地军官,声音惶急地道:“司令员,不好了,我们的无线电通信完全中断了,和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舰长请您马上去指挥舱。”
周天星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走吧。”
同一时刻,距舰队一百海里开外的洋面上,一艘日籍商船正在缓缓航行,某间舱室中,千年教积善堂堂主孙行坚盘腿坐在地板上,身前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八卦盘,盘面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身后一左一右侍立两个黑衣弟子,面前则是一个点头哈腰的曰本人。
“大人,我代表吉野家向您表示最衷心的敬意,贵教的阵法太惊人了,我想四大家族在看到这样辉煌的战果后,一定会和贵教通力合作地。”
矮个子曰本男人一脸谄媚,兴奋雀跃,却还是尤嫌不足,不无遗憾地道:“如果能出动海上自卫队消灭这支舰队就太理想了,可惜只有我们四大家族赞成,那些胆小的家伙都不同意。”
孙行坚冷冷一笑,淡淡扫了一眼曰本人,语调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不但是那些胆小的家伙,本教也不会同意这个愚蠢的计划,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最多只能把这支舰队困在这里三天,请他在此期间实践他地诺言。”
曰本人表情变得极为尴尬,眼中的怒色一闪即逝,却不敢再多言,躬身道:“那么在下告辞了,堂主大人。”
孙行坚挥挥手,象赶苍蝇一样赶走了曰本人,舱门重新关上后,冷笑道:“无知鼠辈,若不是情格势禁,本教焉能和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合作。”
默思片刻后,又吩咐侍立在身后的弟子:“通知其余三位长老,可以动手了。”
如果可以在数千米高空中俯瞰全局,就会发现,庞大的航母战斗群外围,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有一艘国籍不同的商船,每条船上都升腾着若有若无的黑气。事实上,这四艘船上地乘员基本上都是千年教分子,分由三大弘法长老以及积善堂堂主孙行坚统率,在此布下一道方圆数百海里地海上法阵,用意就是为困住这支航母舰队,进而破坏出访行动,同时为曰本国内的极右翼势力造势。
突然间,风平浪静地海面滚动起来,宛如一锅渐渐煮沸的开水,狂风大作,逾演逾烈,紧接着,一团团黑云在天空中拢聚成形,全都聚集在法阵地中心位置,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地瓢泼大雨。密集的水珠在劲风中漫天洒落。
惊涛骇浪之中,孙行坚座船附近的海面上,不知何时悄然出现了十几条黑影,那是十几个骑在鲨鱼背上的蛙人,清一色的潜水套装,只有一人例外,是个身着文士长衫的小白脸,面目俊逸洒脱,神态淡定如恒,赫然是灵宗长老唐六如。令人惊奇的是。虽然他也是刚刚从水里上来,全身上下却不沾一星半点水迹,依然如在自家庄园中般儒雅洒脱,风度翩翩。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他轻轻从口中吐出八个字,右臂一抬,身后便传来嗖嗖连声,十几道黑影从他身旁掠过,凌空向正前方的船舷扑去。
舱室中,打坐中的孙行坚蓦地圆睁双瞳,眼神中尽是震骇和冷厉,嗔目暴喝道:“所有弟子听令,外敌来袭。布阵。”下一刻,他的身体就化作道道残影,风一般卷向舱门,直接撞门而出。
孙行坚地应变能力不可谓不快,只可惜为时已晚,在他冲出舱门的那一刻。恰好看到原本守在舱门前的两个弟子胸口中弹,仆跌在他脚下。与此同时,一篷斜刺里射来的弹幕堪堪扫在他身侧地舱板上。
“突突突!突突突!”
突击步枪的连射声此起彼落,盖过了风雨的呼号。血花飞溅,猝不及防的千年教徒们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就如割麦子一样纷纷栽倒。这是最直接的生存法则,不论有什么异能或者神通。只要还是血肉之躯。枪炮子弹就是最致命的威胁。现代社会,早已不是武侠小说中描述的那个刀来剑往的时代了。一个最普通的士兵也许就能把一个武功绝顶地高成筛子。
“混蛋!统统回舱拿武器,跟他们拼了。”
风雨中的甲板上。孙行坚愤怒地咆哮着,他的手下们虽然都有武器,但此前谁都没想过可以用轻武器和航母舰队对干,而提着枪在商用船上晃来晃去也实在太惹眼,所以很少有人把武器带在身上,于是就在这猝不及防的突袭下遭了殃,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得抬不起头来,缩在角落里抱头乞求上天,不要被哪颗横冲直撞的子弹射中。
相对的,唐六如带来地灵宗弟子其实远比船上的千年教徒人数少,但他们胜在准备充足,装备精良,人手一支美制突击步枪和一支军用手枪,弹药根本打不光,连船体的结构图都烂熟于胸,而且大多数人都可用千里传音直接沟通,事前又作了精心计划,因此一上来就把五六十个毫无防备的千年教徒打懵了,哭爹喊娘,豕突狼奔,既不知袭击从何而来,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纠纠弹雨中,一条身影箭一般窜离船舷,轻飘飘落足海面之上,轻叹一声,便一个猛子扎进海底,片刻间急潜到十余米深度,双腿一蹬,游鱼般向反方向滑去。这人正是孙行坚,他处变不惊,刚开战就从枪声的密集程度和来袭者的精神力波动判断出,对方个个都是精神力强者,而且是有备而来,己方毫无胜算,于是在短短几秒钟内就果断作出决定,主动放弃抵抗,只身潜逃。
突然间,他的眼睛睁圆了,眼神复杂之极,从迷茫到了然,从震惊到恐惧,从恐惧到绝望,只因这时地他,已经置身于十几条鲨鱼地包围之中了。不知怎的,这些原本智商极低地嗜血动物竟变得如狼群般狡猾,仿佛是号令统一的军队,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等到他发现不妙时,所有地退路都被封死了,无论朝哪个方向突破,等待他的只有尖利森寒的利齿。然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真正要命的是,一条人影从天而降,静静悬浮在他正前方,那人面目儒雅俊逸,唇角含笑,只是在这阴森冷峭的水下,他的笑容中难免夹着一丝妖异气息。
数分钟后,水面下的翻腾渐渐平息,唐六如缓缓浮出水面,他依然跨坐在一条鲨鱼背上,衣衫也光鲜得不染一丝水渍。他仰望着天际的一团团黑云出了一刻神,忽然自嘲式一笑,轻叹道:“天机宗,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事事料敌机先。处处占尽上风,幸好我不是他的敌人。”
蓦地,识海中传来一声轻笑:“小唐同志,能有这个认识最好,有些事可一不可再,下回可别再打我徒儿主意了,贫道可是很护犊子地。”
刹那间,唐六如的小白脸苍白如纸。
同一时刻,另三艘商船上,也正发生着类似的交锋。灵、儒二宗这一趟可算是精英尽出了,灵宗一口气出动了二十五名弟子,分别编入四个行动队,儒宗十七人。也同样分散编排在各行动队中,全都乘坐由灵宗驯服的鲨鱼出击。别看儒宗那帮人平时个个斯文有礼,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其实动起刀子来一点都不含糊,虽然个人武力都不甚强,却有一门连周天星都艳羡万分的独门秘技,名为浩然正气。一运此法,大抵便可刀枪不入,作用类似于圆胎期以后的护体光晕。只是此法过于逆天,极费功德,非紧要关头绝不会轻用,好在这种类型的短兵相接并不需要太长时间,因此所费还不算过巨。
事实上,灵、儒二宗这次之所以会大举出动。与其说是和天机宗真诚合作,还不如说是在周天星和慕容飞的淫威之下不得不从,加之唐六如、祝枝山二人又是理亏在先,硬是不给对方一个交待的话,天晓得这一文一武两个超级煞星如果发起飙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这两位从前一直自作聪明地得道高人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谁叫形势比人强呢。当然。一旦功成,参与行动的每个人都有巨量功德可赚。从这个角度说也不算亏,毕竟分配功德时可作不了假。谁出的力多,得到的功德就自然比别人多。
在这次行动中,唐六如、祝枝山和慕容飞分领一个行动队,最后一队则由儒宗当代宗主率领,周天星地徒弟蔡静雯和小胖子张思齐也参与行动,负责攻击实力最弱的一条船,小胖子是丹道家,最厉害的武器自然是洒毒药,名为行动队员,实际上根本不上船,只负责把各种希奇古怪的毒药分发给灵、儒二宗的弟子,详细解说用法后,就抱着肚子坐在鲨鱼背上看戏,蔡静雯则更是摆出了天机宗传人的派头,和小胖子一起坐在海上乘凉,以千里传音和无线耳麦实时遥控指挥,在事实上承担了指挥员的责任。儒宗门人们对此虽略有不满,怎奈如今连本门长老都唯天机宗马首是瞻,就算有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还有什么可说的。海风烈烈,巨浪滔天。甲板上,慕容飞红衣如火,仗剑直立。不得不说,她的扮相酷得令人发指,这是一个唯一使用冷兵器地小队,也是四个行动队中人数最少的,除她之外,只有一个替她照看鲨鱼的灵宗弟子,而且那人从开战起就远远躲了起来,实际上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战斗。同时,这也是实力最强的一条船,船上的首领是千年教四大弘法长老中地首座贾行道。
甲板上遍地血污,横七竖八堆满了尸体,全都是一剑锁喉。在这些尸体附近,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枪械和弹壳。毫无悬念,冷兵器终于战胜了热兵器。
慕容飞冷冷一笑,紧身红衣勾勒出一道道惊心动魄的傲人曲线,却是凝立如山,稳稳踏足在剧烈颠簸的甲板上,剑尖低垂,殷红的血珠滴滴淌落。
距她身前十余米处,跪坐着一个把背弓成虾米状的苍老男人,衣衫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如稻草,此人正是贾行道。
他大口喘着气,猛咳了一阵,终于扬起头,定定望着眼前之人,嘶声道:“慕容飞,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言。我只想问你,你今天来杀我,是出于私仇,还是公义?”
慕容飞冷笑道:“尉迟敬德,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你家那位主子多行不义,人人得而诛之,我跟你这种邪教妖人,还有什么公义可讲?姑念你好歹也曾为一代名将,我就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话音方落,一柄三尺长剑便掷到了他面前,剑身和甲板接触时,却出奇地没有发出金铁交鸣声。
贾行道执剑在手,仰天长笑,笑声中满含嘲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连老天爷都没有公道,人间何来公义?难道公义就只能由你们这些修道人来定,你们配吗,几千年地杀伐征战,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修道人挑起地,你们何曾理会过天下百姓的死活?”
他拄剑于地,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腰,面上无喜无悲,突然暴喝一声:“皇上!末将去了。”
“哐当!”
一柄鲜血淋漓地长剑轻飘飘落下,空气中的血腥味逾加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