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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循长舒口气,这种置于刀尖之上的感觉他可不愿再去尝试,自己的命就完全在何进股掌之中,被人操纵威胁。书房内,法正早就等在此处,刘循进宫之时起,他便捏了把汗,刘宏随时有可能驾崩,这时候入宫就算每餐参连其中,说都说不干净。
“孝直,天子驾崩,皇长子辩为大汉新君。”刘循推开门,头也不抬的说道。也不理会欣喜的法正,人就如从水中捞起,脸色苍白,无力的倒在书房内的床上。
“伯杲,今日到底如何,大将军率兵入宫,洛阳城已是乱成一片,人心惶惶。”法正虽知晓洛阳城内发生大事,却也是知之甚少,宫内到底发生何事,一概不知。
“先帝托孤于我与蹇硕,立下遗诏予我,册立皇子协为新君,命蹇硕乘机诛杀大将军何进,掌控朝政,收西园八校军力,拥立新帝。”刘循闭上眼,回忆道。
“未曾想到此事败露,大将军何进命袁绍率兵入宫,于先帝灵柩前,与群臣拥立刘辩为帝。蹇硕逃至御花园内,张让等人为求自保,郭胜杀蹇硕献与何进,张让等人无碍。”
刘循说得虽简简单单,法正听着却是惊心动魄,刘宏驾崩,刘循为托孤之人,另一人蹇硕已经身死,刘循为何却又无事。袁绍领兵杀入宫内,刘循早早便与袁氏结下仇怨,正直宫乱,刘循却从袁绍刀兵之下脱身。法正如何也想不通,刘循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既然对于今晚之事知之甚祥,刘循就不可能藏身于某处,更不可能此时回到刘府。法正脑海中突然闪过道惊鸿,难道?
“伯杲,先帝遗诏在何处?“法正颤抖的问道,若是自己猜测是对的,那么刘循岂是胆大包天就可形容,不可置信,或着说是愤怒。
“遗诏?我已在群臣面前宣读,先帝遗命,立皇子刘辩为新君,大将军何进为托孤重臣,行霍光之事。至于遗诏,宣读遗命之后,我便将其交予大将军。“刘循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害怕睁开,似乎幻想相信今日一切皆是虚妄。
“愚昧!“法正怒不可遏,箭步冲上前去,抓起刘循衣襟,怒骂道:”你可知你今日所为,日后随时可害你性命!若是落在有心之人手中,就算你能成先秦之势,亦可分奔离析于旦夕!“
“我又能如何,蹇硕新死于前,袁绍欲除我而后快,以报我辱其子杀其奴之仇。利剑迎面而不改色,我刘循非是不顾死生之人,唯有从洛阳活着走出,才有机会谈论宏图伟业。若是你法孝直,你又当如何?
何进先下手为强,拥立刘辩,我若是将先帝遗诏藏而不发,日后虽有机可乘,扳倒何进与刘辩二人。然此物难保不会为外人知晓,若是让何进得知,上至我祖父,下至刘循,皆为其所殁。寝食不安,你可曾想会是如何?
今虽授外人以柄,却施恩于何进与何太后二人,何进非是昧心之人,既承我恩,必不会为难于我,若不然今日我如何安然归来。“刘循挣开法正,竭斯底里道,他又如何愿意小命就此被人拿捏在手。
法正沉默不语,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良久,法正艰难的张口道;“伯杲你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罢。“说完转身离开,走至书房门前,法正突然握住门楣,低声道:”洛阳已是是非之地,你我不可久留,叫上仲达与子扬,早日离开。“
刘循似乎被人抽去所有力气,就这么倒在床上,嘴中却呵呵轻笑,初入潺潺流水清泉,细不可闻,而后小声却是越来越大,如痴,若狂。
翌日。
“仲达,我欲离开洛阳游学,若是你还当我是你知交,便随我一道外出游学。“刘循就这么站在司马懿房外,房门紧闭,昔日形影不离的好友,不过是一墙之隔,已是尺咫天涯。
“唔。“房内也不见司马懿开门,就如此简单的一声,随口应下,刘循却是如放下千金重担,司马懿不愿离开,凭他的性子,必当会卷入其中,年幼的司马懿又岂是李儒的对手。房门的那一侧,司马懿静静的站在门口,手搭在门叶上,却始终没有推开,听到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渐不可闻,司马懿叹了口气,也似乎放下包袱,手从门上无力的耷拉下。
蔡邕府。
蔡琰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但丝毫不失去那种感觉,韵味。继续最后的演奏。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都是全神贯注的,身心皆融入曲中。心与意合,意与琴合优美的旋律倾泻而出。
夹杂着几分凄凉空旷且余韵袅绕,告轻舟已远,言诸世事已了然;经此熏染,虽醉犹醒,虽醒如醉,感慨万端,难以尽述。只是待要重寻来时踪影,早已杳无痕迹,空留青山碧水作追忆。
“师傅琴艺,远胜蔡公远矣,徒儿观之,今世琴艺出师傅者,当今天下恐怕是寥寥无几。”刘循赞叹道。
“你琴艺不行,这张嘴却是没人比得上。”蔡琰微微笑道,蔡琰自小耳濡目染,既博学能文,又善诗赋,兼长辩才与音律。自小便钦慕班昭,也因此留心典籍、博览经史。并有志与父亲蔡邕一起续修汉书,青史留名。然而一生坎坷,十六岁嫁给才华横溢的卫仲道,夫妻二人虽是生活和睦,可惜好景不长,卫仲道就病死,蔡邕也只有回家继续跟着蔡邕。
“徒儿不日即将离开洛阳,游学四方,师傅可有意随徒儿一道出游?”刘循小心翼翼的问道。蔡琰非是司马懿,司马懿若是不愿他还可强架着司马懿离开,若是蔡琰不愿,刘循又怎敢如此对付蔡琰,即便是为了她好。刘循起初还想着劝说蔡邕,哪只蔡邕见刘辩即位,不知何时又燃起心中热忱,欲要留在洛阳辅佐刘辩,任由刘循如何说此公就是死不改口,最后还将刘循撵了出来。
“哦,你想去游学自然是好,仲达、子扬可会与你同路?“蔡琰没有回答刘循,而是反问道,刘循对她只要不是不可言之事,皆是言无不尽,蔡琰自然知晓刘循与司马懿、刘晔之间的矛盾,也关心自己这徒儿。
“仲达与子扬皆是同途之人,外出游学自然不会少了,洛阳侍读可曾少过一人。”刘循道。司马懿虽然现下与刘循不和,却是不同道,归同途,刘循相信终有一日司马懿与刘烨会选择助他一臂之力的。
“师傅还是未告诉徒儿,可愿同路,遍赏大汉江山。”刘循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是让蔡琰继续留在洛阳,蔡邕势必会如历史上一般被董卓征召,最后身死,蔡琰更是遭抢胡掳掠,流落匈奴。
“你不是已经找过父亲大人,既然父亲他不愿离开洛阳,文姬又能到何处去。”蔡琰轻轻抚琴,婉转的琴音回荡,继续道:“我自幼随着父亲颠簸流离,这舟车劳顿的日子却是不愿再见,既然父亲有意在洛阳安居,我又何必再受这旅途劳累。”
“若是洛阳将乱,蔡公留在洛阳,恐有性命之忧,师傅可愿与徒儿,说服蔡公离京?“刘循试探道,蔡琰对蔡邕极为孝顺,若是刘循说动了蔡琰,凭借蔡邕对蔡琰的宠爱,蔡文姬当初誓要离开卫家,蔡邕虽反对,最后还是将蔡琰接了回来,不顾外人看法。
“伯杲就算是想让师傅与你同路,也不必如此危言耸听。“蔡琰眉头一皱,显得有些生气了,刘循年少胡闹也就算了,蔡琰也随着他来,可是如此说法,让蔡琰那还会任着刘循。因此蔡琰直呼刘循表字,以示自己心中不满。
“徒儿何时口出狂言,大将军何进如今贵为国舅,朝政尽处于大将军府,跋扈凌人有梁窦之势。蔡公心性,若是留在洛阳,岂能见何进骄横。
且十常侍未除,隐患犹在,何进此时正是目空一切之时,又如何会将张让等人放在眼中,何苗、何太后皆是短视之人,打虎不死,必为所伤。蔡公耿直忠正之人,如何看得宵小作乱,倒是张让岂会容他。“刘循或许琴艺拍马不及蔡琰万一,若是说巧辩,蔡琰万万不如刘循。
蔡琰虽然也知道刘循有些危言耸听,但蔡邕生平经历她也是知之甚祥的,知父莫若女,莫看蔡邕平日待人听和蔼,若是倔脾气来了,谁也劝不住。
“就算我答应与你外出游学,父亲又如何肯离开洛阳?“蔡琰心知蔡邕此时正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想着匡扶汉室,此时让蔡邕离开洛阳自然是千难万难。
“若是师傅放心徒儿,便让徒儿去劝蔡公。“刘循狡黠的笑道,蔡邕脾气倔强,寻常手段定是不能让此公心甘离开洛阳。
(ps:小子终于开始三千字章,不是小子懈怠,小子麻烦事真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