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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白看着纳兰冰春风般的笑容,心神为一动,偷偷将她的手放在手中紧握,心中暗叹,他的娶妻之路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般的波折,不知何时他才能与冰儿真正的完婚。
此案不结,得不到他母亲的下落,就是他想,冰儿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他与冰儿的大婚定不能少了他的母亲,娶妻路之修远兮,吾将倾尽而求娶,在这条路上,他要更加努力。
手中感觉到纳兰冰的柔软,他眨了眨眼睛,“你猜?”
“还卖关子,小心回府让你跪搓衣板,仔细你的
明明慕白打个喷嚏都会紧张半天,却故意如此说道。
慕白失笑,“娘子大人,小生怕怕……”
正当慕白与纳兰冰浓情蜜意的时候,竹桃等涉案人员也已全部到殿。
“皇上,昨日臣与神医张炎等人一同查看布豪的死因,经神医验证,布豪不久前确实断过腿,他的死因则是死于中毒,而所中之毒,正是毒死完颜大人的南疆毒药。
张大夫推算,中毒时辰应为二到三日前。
这与布豪断腿的时间极为巧合,所以臣大胆推测,极有可能是黄文药为布豪接骨时暗中施毒。
为了证实此推测,臣又去了完颜府,查看五姨娘与黄文药是否曾有联系,臣查到,五姨娘小产之后便经常出入宝芝林,与黄文药,黄竹桃都极为相熟,黄文药极有可能从完颜府五姨娘那得到此秘药。
臣以为,那日黄文药本是去药圃偷放赤花蛇,为了避人耳目,他选择了人烟稀少,极为偏僻的田径,却正巧被断了腿的布豪碰到,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向布豪施了此毒。”沐王将他查探來的消息,加上他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來。
原本心情大好的纳兰冰闻言便不乐意了。
“沐王编故事的能力当真世间罕有,说的就像你当时身临其境一般。
说來说去,还不是你的凭空揣测吗?
既然要杀人灭口,谁会笨到用一种慢性毒药?就算加大药量,也要一到两日才了毙命,有谁能保证在这段时间内他不会将见过黄文药之事说出去?
而且药量若是控制不好,布豪很可能要十天半月才会毒发身亡,或者更久,为了以防万一,极有可能要再杀他一次。
说句不文雅的话,这就叫脱不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别人不好说,这么机智的黄文药一定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也只有如沐王这样,智商让人心疼的人,才会用慢性毒药去杀人灭口。”
纳兰冰不乐意了,口下就完全不留情了,智商是什么意思,大家不太清楚,但听清了她对沐王的嘲讽。
“三皇子妃此言差矣,此药來自南疆,黄文药定然是觉得用了此药可以不被人怀疑与他有关。”沐王紧咬着牙辩解着,他觉得让纳兰冰不要连讽带刺,好好的说话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更令人憋屈的是,那怕他此时心中怒火狂烧,却还要强忍着,不能发泄出來。
二十几年了,他沐王从來沒有受过这样的气。
“沐王不懂医,不知毒,所以说出如此浅薄之言,本妃也只能一笑了之。
这个世上毒有千百种,有数十派系之分。
黄文药想用一种不被怀疑,而又沾之毙命的毒,以宝芝林的实力,根本不是难事,何必用慢性毒药?难道就为了配合今天被你们指证吗?沐王觉得这说得通吗?
本妃知道,沐王因心言之事,对本妃极为不满,但是扪心自问,是本妃让她婚前失节吗?又是本妃叫她就算失节于他人也要算到慕白头上的吗?归根到底,造成如今的局面是她德行亏失所致,沐王非要迁怒于本妃吗?
更因本妃的关系而迁怒于黄文药吗?
否则你的大胆猜测怎么让人觉得陷害之意这么明显呢?”纳兰冰对沐王的偏颇已极为不满。
“三皇子妃莫要血口喷人,老臣为官三十年,一向秉公执法,从來沒有陷害过谁,休要侮辱老臣的人格。”沐王气势十足,但心里却有些亏空。
今日,他之所以一开场便直奔黄文药而去,完全是因为沐心言昨夜的苦苦哀求,为了女儿,他为官多年,第一次有所偏以,如今被纳兰冰说中,脸色少见的尴尬。
“人格?沐王还是不要侮辱了人格这两个字吧。
而且,也不要提及你为官多年如何,如何,在我面前,倚老卖老可不管用,而且为官这么多年,却仍如此偏颇而又愚蠢的审案,只能再一次说明你的人格和智慧都有待加强。
很可惜,岁月与阅历这两个最好的人生之师沒能给你什么帮助,反而给了你可以倚老卖老的借口。”纳兰冰之毒,不仅仅在她的毒术,更在于她的嘴巴上。
沐王直觉喉间一股腥甜,一口郁血险些夺口而出。
“你……”他指着纳兰冰,却不知要如何反驳。
“皇上,沐王之言很难有实质的证据,都是他大胆猜测,儿臣想请张大夫讲一讲验尸的一些细节,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慕白及时出來打了圆场,沐王怎么说也救过他一命,若非必要,他也不想他太过难堪。
沐剑狼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沐王,然后道:“鉴于此案目前沒有什么进展,接下來就有三皇子沐白与沐王一同主审此案。”
皇上这是在给沐王提醒,刚刚偏颇的太明显,接下來他应该休息休息,换慕白主场了。
沐王脸色苍白的回看了皇上一眼,悄悄退下。
慕白起了身,对张炎道:“张大夫,除了证实布豪确实断过骨,是中与完颜大人同样的毒而死,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张炎作为神医,也被请入上座,就坐在慕白的身边。
听了慕白的话,他缓缓起了身,向皇上与众位行了半礼,沉思后才道:“在下解剖了他的尸体,在他的胃部发现了糯米的残渣,糯米是贵族米,产量极少,一般人家极少服用。
琳琅村内都沒有人种植这种米。
最奇怪的是,他的家人说他们近日内根本沒有用糯米做过任何食物,而布豪近些日子也沒有在外面吃过东西,他胃中的糯米残渣从何而來?
糯米不如玉米或者红薯易消化,按时间推算,应该是他断腿当日吃了糯米食物,换句话说就是中毒当日吃过糯米食物,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吃了它,才会中毒身亡的。”
皇上与众臣第一次听闻验尸能验得如此详细,对张炎更是佩服,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分敬意,就不知他们要是知道,如此鬼斧神工的验尸之术是纳兰冰教给张炎的,会作何感想。
“根据张大夫的验尸结果,我们在琳琅村进行了秘密搜查,希望能发现着蛛丝马迹,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韩义的家中,我们找到了两块还未用完的糯米糕。
这是包着糯米糕的草纸,上面写着锦食斋三个字,随后儿臣与张大夫一同去了锦食斋,他们证实,这盒糕点是韩义前两日去买的,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当时穿的破破烂烂,出手却很大方,二两一盒的糕点想都未想就买了两盒。”纳兰冰起身,接着张炎之话,继续说道,然后看向脸色不大好的韩义,冷冷一笑,“韩义,本妃问你,糯米糕是不是你送给布豪的?是不是你在糯米糕中下了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义手心紧张的全是汗,面上却努力维持着痞子样,“呵呵,糯米糕确实是草民给布豪的,不过天地良心,草民可沒有在糯米糕上下过毒。
草民与布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根本沒有必要这么做。”
“好,你下沒下毒,我们暂且不说,本妃问你,你买糕点的银子从何而來?
你一个连地都租不起的佃户,四两银子够你生活三四个月的,你的银子从何而來?
皇上面前若说假话就是欺君大罪,是要被杀头的,本妃好心的提醒你,出口要慎重。”纳兰冰紧紧盯着韩义,不放过他任何的表情。
耶律宗图也沉着脸,看着韩义。
“草民,草民在赌坊赢的。”韩义的眼神闪烁不定。
“本妃猜到你会这么说,特意去北都八大赌坊打探了关于你的消息。
沒想到,你居然是八大赌坊的知名人物,一提到你,八大赌坊竟然无人不知,他们都说你简直是衰神附体,逢赌必输,却又嗜赌如命。
近几日,每每到处借钱的你,居然出手很是阔绰,不过,他们可说了,你从來就沒有在他们那赢过一文钱。
看來你是活得腻了,本妃都警告过你了,你还敢说假话。
欺君之罪,你可掸得起?”
韩义沒想到纳兰冰居然一早便想到他会这么说,做足了准备。
“沒有,沒有,草民决沒有欺君,草民不是在赌坊赢的,是,是赢隔壁村,隔壁村的。”韩义满头大汗。
“隔壁村姓谁名啥?你速速说來,本妃去找人对质,若有半个假字,包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