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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无奈离婚

志强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只听到外面村子里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志强努力抬起头，拉开窗帘，推开窗子，太阳瞬间照进了屋子，将院子那颗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倒映在土炕前的地上，志强斜靠在枕头上，从炕头上拿出一支烟，点着深深的吸了一口，脑子这才清醒很多，不过头还是很疼。

自从红梅决意要离婚，并且回到娘家以后，志强一支都是这样的状态，每天很晚才睡觉，前半夜总是睡不到，直到后半夜才会入睡，做很多离奇的梦，然后迷迷糊糊的睡到第二天早上，多少天都是这样的，自己也不愿意出门，每当这时起床，洗脸，收拾院子，然后吃饭，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ri子就一天天过着，志强有的时候感到自己如行尸走肉般，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怎么办，生活中没有了乐趣，唯一的值得他关心的是丫丫，每天带她去外面走走，尽量不和村里人说话，然后带她到田间地头，给她摘很多野果子，逗她玩，只有在这样的时候，志强才感到自己是活着的人，孩子越来越大了，她好像可以感受到家里的变化，有时候她也会很淘气，但大多时间都比较听话，这也是志强唯一感到欣慰的。

志强起床，去了母亲的房间，丫丫早都起来了，赖在nainai的怀里，不愿下地，志强想抱起丫丫，他说：“丫丫，来，我抱你出去玩”丫丫不情愿，将头深深的埋在nainai的怀里。

玉芬说：“孩子不愿意出去就算了，她刚睡醒还不开心，你忙你的”志强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去院子里扫地，将院子里的尘土和杂物扫到一边，顿时院子里干净了很多，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舒服了很多。

志强天天都这样，重复着相同的事情，想想时间过的真够快的，志强才知道快六月了，一年的一半就这样过去了，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志强想不明白，把扫把放在屋檐下，自己找个石墩坐下来，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可以想想她的身影，在院子里忙碌的样子，彷佛一切都在昨天，挥之不去，他似乎每天都会把这些想一遍，然后陷入深深的自责。

下午志国来家里叫上志强，陪他去地里干活，志强心里明白，志国这是想带自己出去干活，让自己不再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志强答应了，五六月的山村，满上遍野的绿se，庄稼长得很好，志强和志国沿着村子的路走到田地里，庄稼都一人高了，下午帮它们松松土是很有必要的，前一段时间刚下过一场雨，地里比较软，锄起草来应会轻松一些。

他们两个到地头后没有停留就进地开始干起活来，但谁都不说话各干各的的活，志国看到志强还是有点心不在焉，他就说：“哥，别想了，好好锄地吧，别弄坏了庄稼”志强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又没有了话，这段时间，志国常常想找志强说说话，但志强总是不怎么说出来，这也是志国和小霞所担心地事，于是，小霞一直要志国多陪陪志强，多给一点关心给他，不使他一个人整天的想不开心的事情。

这些天，红梅一直催促志强与她去办手续，志强在这之前也多次试图维护自己的感情，然而红梅的坚定和决绝是没有办法扭转的，这让志强感到崩溃了，他们曾经那么渴望可以过上好ri子，可以看着对方慢慢变老，可以看着丫丫长大、成家，而这一切都变得不太可能，志强明白该来的总会来，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在红梅的一再催促下，他才和红梅先去村上开介绍信，准备了相关的手续，后来又讨论丫丫的事情，红梅坚持说她要带丫丫，志强说：“家里的也没积蓄，没有什么可以分的，至于丫丫，还是让我带，你以后还要结婚，带个孩子怎么行”。

红梅说：“可丫丫也是我的心头肉”。

志强说：“丫丫，我带着你可以随时来看，什么时候想了，也可以带回家”红梅很为难，不知道怎么办，但想想自己要带着丫丫也的确不可能，只有先让他带着，以后自己如果能过得好，那样还可以带孩子的，这样想想红梅心里舒服多了。

志强把一切都办好，一个人回家，静静的躺在炕头，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了，今天志强和红梅又见了一次面，终于决定要离婚了，很伤心的事情，但不得不面对。

这些天有好多人都去劝过红梅，兰花和德兴对红梅离婚的事也表示不同意，玉芬和小霞曾不止一次去劝红梅，让她多为孩子想想，不要这么冲动，但红梅决心已下不可改变，大家都没有办法挽回，志强只有按他的要求，明天去镇上了，把要准备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志强就蒙头睡觉了，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吧，他知道想了还是没有用的，先就这样了。

直到和红梅离婚回来，志强至始至终都记想不起来是怎么从zheng fu大院里走出来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红梅扯进去，仅仅给他留下一点记忆倒是民政办公室里那张脸，是红梅将他拉进办公室，摁到办公桌前的凳子上，然后对着民政办公室的老张姓说：“我们离婚，这次该带的手续都带了”。

“真的？”老张有点不信，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等待他的确认，志强头快缩到桌子下面了，不知道说什么话。

“你们真的不能过下去了？也不为小孩考虑一下”这次老张开始问红梅。

“还考虑啥啊，这样的ri子我是没有法子过了，算了我心死了，一定要离”红梅说的很用力，毫无退步的样子。

老张还是觉得有点可惜，用手将老花镜向上推了推，再次用质疑的目光望着志强，眼睛如锋利的刀子般盯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说的吗？”志强摇了摇头，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说：“没”声音比蚊子的叫声还小，也没敢抬头。

老张“哎”的叹了一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唸茶说“你们折腾啥啊，可别后悔，你们财产协议有没有谈好？”。

“好了好了，孩子归他，家里也没有什么财产，我也不要，顶孩子的抚养费了，我们已经谈好了”红梅一口气说完，省的老张再找麻烦，似乎迫切的很。

老张恢复他那张历尽沧桑的脸正se的说：“那你们就按手续办吧，拿你们村上的户口证明、介绍信、结婚证、离婚协议，然后再填表格办理离婚。”等着这对即将分手的夫妻将他需要的表格从红梅背的包里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后，老张向后挺了挺身子，“咔吱”一声，拉开他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张表格寄过来，分别寄到志强与红梅的手上，再拿出两个离婚证放在桌子上，随手翻看他们的介绍信和结婚证，红梅从包里拿出两支圆珠笔，一支寄给志强，“快点填！”志强从红梅的手上接过笔在桌头填写表格，红梅就趴在桌的尾部填写表格，房子顿时安静的出奇，只能听到圆珠笔在纸上的哗啦声。

仅仅用了两三分钟，红梅就将表格交给老张说：“写好了。”老张没有说话，等志强将另一张表格也填完交给他后，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再比对资料，在离婚证上写上双方的信息，贴上照片起身到窗子边的桌子走去。

到桌子前又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人，似乎征询的眼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你们都没有问题了吧？”在得到肯定的目光许可后，他按下了那相当婚姻终结意义的钢印，将两本结婚证交给他们。

此时志强如一个木偶一样走出zheng fu大院，站在门口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走，后面红梅出来了，二十多岁的红梅虽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但她收拾的很利落，完全没有农村女人的那种土气，到门口的时候看了看木讷的志强，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志强给她说的话都听不到，其实志强只想和她到街上吃顿饭作为最后的留念，但那声音太低了，看着红梅走了，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脑海了，他此时心如刀割，所有压抑的情感都翻涌上心头。

四年的婚姻说结束就结束了，志强像经历过异常战争被重创的士兵，环顾四周，那种凄凉和无奈瞬间吞噬了他，他靠着zheng fu的院墙蹲下去，双手抱着头，这三四年的所有事都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了，和红梅从恋爱到结婚，后来直到有了自己的丫丫，他们经历过幸福，经历过痛苦，现在一切都成为了过去，结束了，对他来说是苦难的开始，他彻底崩溃了，心里如同打翻的五味瓶一般闹腾。

志强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生命中总有一些事事要经历的，他的心里闪过这种念头，就让自己重新开始吧，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口里，点燃后猛烈的抽了一口，被呛得不停咳嗽，但他却乐意这样，好像每个受过伤的男人都会变得焦躁不安，他也不例外，从不会抽烟喝酒，到靠抽烟喝酒来麻醉自己，到底怎么了，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何。

不知道过了多久，志强突然被推了一下，抬起头了发现是志国，在这个时候，只有这个打小河自己一起玩泥巴、打水战，一起放牛、掏鸟窝，上学成长的伙伴，他最了解自己的心吧，可惜他们自从高中毕业后，肩上的担子都很重，唯一不同的是志民，他去年就毕业了，听说分配在西安教书了，自己和志国两个没有上大学的机会，早早的回到农村找媳妇结婚了，他们从此人生的路也不同了，志强心里感到自己不幸。

志国对他说“哥，事情办完了吗，回家吧，别呆在这个了，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况且还有丫丫呢，她还那么小，你这样怎么行啊”，志国尽量将自己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担心伤到志强。

志强抬起头来说：“你叫我怎么能冷静，这么些年的婚姻，说结束就结束，怎么冷静”志强似乎要把自己的火气全撒在志国身上，志国理解的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