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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亮,徐庶命两千军马拔营起寨,赶往散关。
由于昨夜睡的太晚,我在马上尚昏昏yu睡,却见徐庶jing神抖擞,着实佩服于他,私语道:“元直真好jing神。”却听身边铭心嘀咕:“先生之睡,常人怎比?”
我不由喈然无语,瞪他一眼,这小子却嘻嘻一笑。我无奈摇头。
一路无话,待到中午,大军行至一叉道,一路向襄阳,一路向豫州,一路向合肥。我与徐庶坐于马上不语,看眼前大军滚滚向襄阳而去,旌旗招展,片刻才道:“干这便离去,元直保重。”
虽接触不久,但徐庶却是我目前不费心机,几可畅谈唯一一人,我不由生出离别畅然之情,徐庶似也不舍道:“与子翼相识甚短,庶却感如故友,只叹相交恨晚,今ri一别,不知何ri才见,子翼多多珍重。”
我点头不语,与徐庶正要拱手而别,忽听后军处似乎有鼓乐响,心中奇怪,抬头远眺,却看不真切。
少倾有军卒来报,后有已故扬州刺使、合肥太守刘馥之子刘熙,携其父棺木赶往豫州老家入葬。
我听闻,心头大震,不知为何竟涌起浓浓伤情,面se一变,长叹一声。徐庶虽知刘馥其人,却是不熟,见我情形,问:“子翼与刘公相厚乎?”
我黯然点头道:“干前去一见。”徐庶便道:“吾与子翼同去。”
我与徐庶策马而行,来到后军,滚鞍下马,只见一队车马人等,举目皆白,浓重的哀伤之情萦绕其中。当先一年青人,带孝而立,面容憔悴,双眼红肿。正是刘馥之子刘熙。
一见是我,刘熙先是一愣,随后脚下蹒跚,到我身前,匍跪于地,失声恸哭,其声之哀,其情之凄,足令闻者垂泣。
我亦泪水满眶,躬身相扶道:“元颍既去,实为天意,贤侄节哀。”说着将他扶起,轻抚其肩。
许久,刘熙才稍止哭声,尚哽咽道:“熙不孝,听先生言却不曾劝得父亲,熙之悔,百死莫抵。”
我嗟叹道:“贤侄莫要自责。”
刘熙渐止流泪,这才发现徐庶,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我忙介绍:“此乃此军主帅,徐庶元直先生。”刘熙听闻,忙施晚辈之礼,我道:“此乃元颍之子,刘熙子都。”
徐庶点头,扶起刘熙道:“吾虽与刘公不厚,但亦为同僚,当到棺前一拜。”
当下,刘熙带我和徐庶到棺前,相行祭拜。
随后才问详情,一如我所知,曹cao聚将作;;;;短歌行;;;;,刘馥耿直,言歌有不祥,曹cao酒后易怒,一槊将其刺死。
徐庶闻之亦叹,又问于我,似乎有所料。我只叹息,不语。一旁刘熙将那ri我所说重述,言毕又悲。见徐庶甚惊,才不得不扯道:“干略知天机,观星相查元颍若进大营似有大祸,却难明言,只可找一辞让子都劝之,岂知天命不可违,呜呼奈何?”
徐庶已习惯从我这里发现新大陆,而刘熙则惊讶得说不处话来,片刻之后才道:“熙今后应何处,请先生教我。”说着便要行大礼。
我忙阻之,苦笑道:“干亦为常人,星相一道,怎能尽知,若相问,唯有一言,厚葬尔父后,莫生他念,可保无忧。”
徐庶也点头道:“子翼之言不差,贤侄仅记既可。”
刘熙听了,躬身称谢。
望着刘熙一众远去,我怅然道:“前路茫茫,孰可尽之。元直,干亦别过。”
徐庶点头,神se微黯道:“庶不便远送,若有再会之时,必扫榻而待。”
彼此拱手而别。
看着徐庶大军远去,我知道从这刻起,便要面对众多未知的历程,努力振作jing神,一笑道:“我等也需起程,务要在天黑前赶至竟陵。”
之所以前往竟陵,乃是由于我知大战即起,荆州、襄阳、南郡、合肥等大城必有战端,虽说诸葛巧取襄阳、荆州,但逢战事,城必大乱。而竟陵乃一小县,历史上这期间甚为平静。我若不随徐庶而行,必先找一相对安全之所以栖身,待到时局平稳,再寻他处,因此竟陵便是一可居之所。
前往竟陵非只我与铭心二人,我亦向徐庶讨了邓桦、李忠二人随行。主要是这动荡之时,我和铭心实在无自保之力,邓、李二人久战沙场,武艺虽不高深,却强我们甚多,彼此又相对熟悉,李忠xing憨厚,邓桦感我帮他寻亲之诺必无二心且经历颇丰,今后定是一大助力。
我坐于马上,看了看教铭心驾车的邓桦,深感徐庶之情。此番相别,送我马匹,见邓、李二人行走不便,又赠马车,虽简陋无蓬,却可卧。此外又赠金数斤,五铢钱三千文,实解我之愁。我亦知这时代金融混乱,虽汉武帝制五铢钱流传七百多年,但汉末多战乱,朝庭、诸候不懂经济之道,只觉铸钱容易,便大肆造钱,而民间亦有私造,一干所铸铜钱以千万枚计。而其质地又不相同,含铜量或高或低,无有定数,各钱之间由此又生兑换之比,实是混乱。相比金子则因稀少,到甚有价值,一斤金可换万钱不等。其实平ri里更多的则以物作市,绢、谷、麻均如钱币。。
竟陵地域多水,河渠纵横,纵是秋末冬初,亦足具江南水乡风貌。这时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延路而行,道虽不宽,却不崎岖,一路之上,稀有行人。行到中午,忽闻流水之声,听声音,象是一条稍大的河流,等转过一片树林,果然有一条河流,虽然不宽阔,但也可行船。我闻邓桦此河之名,邓桦摇头道:“此河之名不知,不过却知是襄江一支流,顺河而上,可到竟陵。”我点头,看河两岸柳树茂密,亦有许多不知名的水生植物。
顺流而上,间或我竟见有运货之船经过,不由问:“这可是商贾之船?”
趴在大车上的两人抬头看去,李忠乃北人,自不知,只摇头,而邓桦道:“正是。”
我点头,心道:“纵然是曹cao平荆州比较顺利,但毕竟大战刚息,世必混乱,而商人逐利之xing,实是惊人。”
我猜测这江南一地,必盛产丝绸,但不知其他有什么物品,便蒙着问:”除丝绢、粮外,竟陵尚有何产?“邓桦似乎有些奇怪的愣了下,道:”尚有麻布及柑橘,但也和其他地方相若,只是荆襄和江东随有丝,但却不如北方之多、蜀之jing美。
我点点头,有些奇怪,后世江南可是出丝绸的主力,不知为何现在竟比不上北方?突然想到:“竟陵在我的那个历史上到出过一个大人物,便是茶圣陆羽,倘若我要能像他般弄点好茶出来,茶经就不用写了,岂不能发大才财?”
想着不由嘿嘿笑起来。铭心一直没说话,第一次赶车的他注意力全都放在马身上。好在驾车乃是驽马,xing格温顺,不同于我所骑的战马。此时逐渐手熟,听我笑,心道:先生为何笑得如此不堪?
随着铭心越发熟练,我们的速度一再提高,傍晚时分,恰赶竟陵城门yu关时赶到南门。我这才放下心来,这乱世若要在外过夜,实在不够安全。
到得城门,只见护城河虽宽,但城墙却不高,亦不算宽,确是一小县。此时城上插曹军旗帜,城上城下亦是曹军士卒。见我们四人,虽有些奇怪,但我一身文士穿着,又骑马有车,知不是常人,也不敢多问,收过城门捐后,便放我们进城。
这还是我到三国第一次踏进一城,心中甚奇,坐于马上四下观望。只见面前一条街道,不宽,约可容三马并行,一直延伸望北,街道两侧有各se商铺、酒祀,虽不稠密,亦不稀疏,此时天se渐晚,因天黑便要宵禁,街上往来行人稀少,均匆匆而行。
我也不得多看,铭心催我速行,免得过了投宿之时。只好在来过此地的邓桦指引下,一直向北,穿过一条东西向之街道,来到名为福同之客栈前。途中我抽空问邓桦,为何东西街较窄,才知其两侧多住士绅富户,县衙亦在其中。
原来是“别墅区”啊,我恶想到。看来似乎竟陵城中只一南北主街,加上东西街,勉强可为十字大街,与我想像中颇像,全城成田字,平民自在边边角角。
福同店的掌柜、伙计显然未想到这时会有人投宿,且见我们一行车马,均知是大生意,忙一个个呼啦啦拥出笑脸相迎,要知道这时节能有大生意实在难得。掌柜待确认我们不但主,或许还要常住,一面吩咐手下带马到后院好生喂料,一面脸上笑开花的招呼我们。
要了两间上房,让伙计扶邓、李二人先进去休息,接着又让掌柜准备热水、饭食,我便甚觉疲惫的上楼休息,不再理那掌柜一脸谄媚。我亦知对待这样的人,越是客气,他就越瞧不起你。这种事,古今中外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