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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络上“绅谊道”之后,我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明面上虽然仍仅是我与张任两人,但已非原先那般四面楚歌,最重要的是有了消息来源,不再像之前那么两眼一摸黑了。
如今的天下,曹、刘、孙各据一方,再加上天水马超、韩遂和对曹操阳奉阴违的西凉程银、辽东公孙恭、汉中张鲁,或明里对抗或暗中图谋,刀来枪往、勾心斗角,便如一锅腊七粥一般混乱不堪。不过虽然大家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都恨不能一口气消灭对方,坐拥这万里江山,但从曹仁大军自天水后撤开始,这原本血雨腥风的世界便突然变得平静下来。
当然,但凡稍有头脑的人都清楚,这样的平静只不过是暂时而已,毕竟无论士兵、粮草、兵刃盔甲等等都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各方诸侯经过了多半年的彼此征战,都需要时间缓一口气,取胜的要巩固所得,受伤了的也要舔拭伤口,各自蓄积力量准备下一次的爆发。
作为曹操手下的军师祭酒,既然眼下无有战事,我自然乐得清闲起来,虽然三巨头之间例如劫粮、摸哨等小规模战斗不时发生,但这样的小事当然不需劳动我的“大架”,因此每日里我除了例行公事到丞相府报个到外,便是在家看书,参加参加曹植、曹丕举办的party或是文学沙龙啥的,而曹操也不时请我前去聚聚,虽不到当初对关羽那般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但在外人看来,也算是颇为器重、厚待了,于是半个月下来,我已和许昌同僚们打成一片,宛然如同他们的“自己人”了。
曹丕、曹植两兄弟频繁相请,其间虽只是谈天说地联络感情,但对他们并未言明的目的我则心知肚明,无非是欲拉拢我罢了,对于后者的心思我自是并无奇怪,但曹丕这“热情”的举动却令我甚为不解,司马懿那家伙理应暗中阻止才是,可从朱铄那里传来的消息,却并未见他有所表示,难道他有意与我和解?或是根本不担心我万一跟了曹丕会对他有所威胁?还是另有图谋?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甚至曾私下恶意的寻思这家伙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想象归想象,对于司马懿我绝不敢掉以轻心,因此一面自己谨慎而对,一面暗中吩咐吴尚继续死盯,不但要让朱铄注意他与曹丕的交谈,更要谴人打进司马懿府中,监视其举动,至于曹家两兄弟对我的拉拢,既然我早决定两不相偏,自然不为所动,来了酒宴我吃,送了钱财我收,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无论心底如何所想,表面上则坚定的紧跟曹老大。
“家主,曹丕命人送来请贴,邀家主晚间过府饮宴。”张任手持一贴进到书房道。
我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下道:“君兴回复来人,言干谢过其主,到时定会前去。”
张任拱手领命而出,我则不觉苦笑了一下,其实比较起来,我到更愿意去见曹植,一来实不想面对司马懿那张奸脸,二来曹丕为人有些过于沉稳,虽然亦是笑容满面,甚为亲热,但他骨子里带的那分郑重,却令人难以亲近,总觉别扭,而曹植则性情开朗、随和,嬉笑怒骂很是爽直,可算是个性情中人,虽然与曹丕一样都是文采出众,少不得席间要谈诗论文,但与他交往却要轻松的多,不过既然要走中间路线,曹丕来请我自然不能拒绝,也只好硬起头皮前去。
天色微黑之时,我到了曹丕府中,由于这半月间已跑了四、五次,因此可算是熟门熟路,而府中的门房也早记住了我这张甚有“特色”的脸,未等我递上请贴,便满面堆笑的上前躬身施礼,随后请进门内,旁边自有他人一溜小跑前去通禀。
很快,曹丕一身黑色常服迎了出来,身后跟着司马懿、陈群、朱铄,此外还有“建安七子”中的王粲、徐干、刘桢,让我见之心中苦笑。
我与众人彼此见礼,而后同进厅中安坐,略微相谈数句,曹丕便命仆从置摆酒食,稍后其举杯笑道:“今日之会,一来与众位先生同饮而愉,二来便是要为文亮(朱铄字)饯行,丕先干为敬!”说罢饮了杯中之酒。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朱铄道了声:“谢过公子及各位先生”,随后亦举杯,而我则忍不住心中一沉,忙借喝酒掩饰面上惊色,心道:“朱铄要离开许昌不成?!我怎么未得到消息?”
放下酒杯,我正在惊疑之时,便见徐干拱手道:“文亮兄要离许昌?在下怎不知晓此事?”
徐干此言一出,王粲、刘桢亦是点头,看来并非只有我一人蒙在鼓中。
曹丕淡淡笑了下,替朱铄解释道:“此事才定,丞相欲命文亮前去长安相助曹将军,明日才发明文。”
“去长安?”我心中一动,似乎把握到了什么,难道曹操真打算让曹仁率军前往汉中不成?倘若如此,我那建议到头来却是害了自己,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好不容易才在司马懿身边有了个眼线,谁料转瞬就起了变化,心中顿时涌起无比的懊恼之情,再混合着得而复失的烦闷、将要再陷迷雾的恐慌,只觉得心乱如麻,恨不能狂吼一声:“我靠!”
“原是如此,将军既要远行,除酒之外尚需诗文,粲以为可赋之为助,不知公子以为如何?”王粲建议道。
曹丕点头,平静的神色间微微露出几分欣喜之色,开口道:“如此甚好。”
曹家两兄弟所置酒宴之上,绝不会少了诗文,这已成了众人皆知之事,因此在坐众人均不见外,王粲既是提议者,自是首当其冲,随后徐干、刘桢、曹丕等人一一即兴而作,便连司马懿与陈群亦不能免。
曹丕、王粲等人都是文采出众,因此即便乃是即兴而为,亦是妙文不断,一时间厅中杯光交错,品评、称赞之声不决于耳,到也逐渐热闹起来。
厅中除了朱铄得已幸免外,其他人多少也要吟颂几句,而我自知逃脱不开,因此从王粲话一出口便开始搜肠刮肚,可偏偏由于朱铄离去之事心中甚感烦闷失落,总也集中不起精神,脑中总不由自主的盘算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故直到曹丕开口相唤时,我仍是处于半游离状态。
“子翼先生沉思已久,不知可有佳作?”曹丕第二次重复发问时,我才惊醒的抬起头,忙半真半假的摆手叹息道:“干哪里有各位这般急智?实乃无所得也。”
一旁司马懿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说道:“子翼先生何必过谦,以先生才智苦思良久怎会未有妙句?莫非有何心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