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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三部,说白了就是缩小版的曹、刘、孙,虽然一先,彼此明争暗斗从未休止,但总还有个大概基调,那便是由步度根、素利、弥加联合抵抗轲比能,就像孙、刘对抗曹操,即便两家彼此间也是摩擦不断,但纵观其局,却还是合多分少,若说孙权还多少曾与曹操关系暧昧,偶尔抛个媚眼,但刘备与曹操却是不死不休之势,从未有过?合之时。而鲜卑三部中的步度根与轲比能,按理来说更是水火不容,要知步度根乃是原先鲜卑大人檀石槐的后裔,无论如何不应与“叛乱份子”轲比能搅在一起,因此我听徐庶分析后,言这两家竟要联合吞并素利、弥加,实是不能不惊,而由此看来,我恐怕是受了习惯思维的影响,疏忽了这种几乎不会发生的情况。
“元直所言可实?不知可断定几成?”事关重大,容不得我不倍加小心,倘若徐庶的分析无误,那素利、弥加那一部恐怕已是万分危急了。
徐庶双眉轻簇,沉吟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与庶交往颇深之拓跋氏,于步度根帐下虽算不得势大,但却甚有声望,此部原先头领很得檀石槐器重,后虽在征战中逐渐势弱,但却一直甚为忠心,对轲比能极是仇恨。然据庶所察,其因非是步度根亲近嫡系,已屡受排挤,是故不得不渐为北迁近我大汉,因此其言应有九分可信。”
“轲比能手下几大部落缓为东移,虽看似是为寻觅草场,并无异处。步度根虽如往常趁机随进。然却以战力弱小之部落在前,确有蹊跷,再有拓跋氏所举诸事。恐怕……拓跋氏?!”原先徐庶说及拓跋氏时,我还未感特异之处,但此时却不由心中一惊。
要知西晋灭亡后,北方各族纷争割据,在百余年中先后建立了众多政权,便是史称“五胡十六国”之期。亦是“五胡乱华”之时,然而其实建立政权的不仅仅只是五个少数民族,其中亦有汉人政权,更不只仅为十六国,但其中由鲜卑建立的政权便先后多达九个,乃是更盛匈奴地强力民族,其中鲜卑拓跋氏更是建立北魏,而后统一北方。开始了南北朝地历史,如此拓拔我又怎能不惊?
“元直,那拓拔氏如今首领乃是为何人?”
徐庶见我突然闭口不言且面露惊色,本就不解。再听我忽然问询一个鲜卑没落部落首领姓名,便更觉疑惑。但他却依旧道:“乃为拓跋诘汾也。”
“拓跋诘汾?”我闻言心中奇怪,我所知拓拔氏的名人一个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这人之所以令我如此印象深刻,除了他施行的均田制外,最为令人称道地便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胆改革,即全盘汉化。改穿汉服,改说汉话,改姓汉姓,鼓励胡汉通婚等方面,其全面彻底在历史上无与伦比,穿鲜卑服、说鲜卑话更被严厉的措施禁止,连他自己的皇族都改姓为“元”,甚至还赐死了顽固派代表,自己的太子元徇。
我之所以对一个乱华的鲜卑人如此注目,甚至可以说是推崇,便是自秦始皇一统以来,中国唯一一次有可能出现南北远久性分裂地时期就是南北朝时代,那时北方尽为少数民族所占,无论地理阻隔还是统治民族,甚至在风俗思想等方面也渐行渐远,但拓跋宏的全盘汉化消弥了这一切,汉化之后,南北政权之间只剩下地理的阻隔,统一又成为历史的必然,因此即便北魏乃至鲜卑一族多为残暴,但历史上拓跋宏的功绩却不可抹杀。
拓跋氏中除了拓跋宏外,令一个我所知道的便是这时代少见的寿星老儿――活了一百零五岁的拓跋力微,这家伙不仅仅是长寿,更是使得拓跋氏由险将消亡转为强大地缔造者,被称为始祖,史载拓跋氏在其统治
时,控弦上马二十余万,从众部离散到称雄一方,可能。而我只知拓跋力微大概死于西晋初年,按其寿命,想来如今也应有四十上下了,又怎会不是部落首领?难不成历史发生了什么改变?
“子翼因何沉思不语,又何顾对那拓跋氏如此在意?”徐庶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
我暗自苦笑了一下,历史上拓跋氏如此厉害,我若不在意才怪,只是却不能对你们说,于是只好笑道:“元直有所不知,干于江南曾识一人,此人以贩卖盐麻、马匹等物往来于雁门、云中一带,亦通面相之术,其便曾遇拓拔氏之人,言其中有一名为拓拔力微者,非但有豪雄之貌,更有高寿之相,颇为少见,是故干才有此一问。”
“拓拔力微?子翼所言不差,拓拔氏中确有此人,其乃拓跋诘汾次子,如今三十九岁,实为非常之人,以庶所观,此人日后必非池中之物也。”徐庶点头道。
原来如此,看来拓拔力微只是还未出头而已,我闻听徐庶所说,心下稍安,于是道:“干闻元直之论,步度根确有可能密结轲比能而伐素利、弥加,即便无完全把握,亦不可轻忽,否则但若成真,素利、弥加无防自下,必难抵挡,对我大汉而言,二虎相争终不如三狼竞食,况且步度根未必乃是轲比能敌手,是故此事当速禀于丞相,谴人密会素利等人,以做防备为善。”
徐庶闻言微微犹豫了一下,却见郭凯拱手道:“二大人,下官略有薄见,不知可否一言?”
我点点头,笑道:“郭大人尽管说来便是,何必如此客气。”
郭凯恭敬的道了声“谢过大人”,而后边想边道:“下官深知此事重大,亦当速禀丞相,只是步度根与素利、弥加久为盟友,鲜卑蛮族虽粗鄙,却亦重信诺,若无实据,其等忽闻此事,恐难信也,再者三部使者正在途中,以凯愚见,恐不会立即事发,如此是否当请丞相命细作密探此事?”
待郭凯说完,徐庶也望向我,似乎也有些犹疑,而我何尝不知郭凯言中未尽之意,毕竟步度根与轲比能结盟太过意外,在无确实证据之下告之素利等人,万一无有此事,将使我们一方落于被动局面,难以显示不偏不倚的姿态,非但三部来朝后难有所得,更无形中将使轲比能得益非浅,如此冒然为之,恐怕我到时也必难逃罪责。
“情报啊情报,可惜曹操细作多在中原江南,对边塞之地的军马调动尚难把握,更不要提这等机密内幕。”我心中感叹着想,却又隐觉此事并不简单,信诺?孙、刘结盟亦是事实,但在利益面前,吕蒙不是照样白衣渡江灭了关羽?再者小鬼子偷袭珍珠港便是一面派使节迷惑美国,一面暗地动刀子,也就是美国国力强劲,否则早就over了,谁能保证轲比能他们不会玩这招?鲜卑人虽粗野凶残,却非全是一群莽夫,而眼下素利、弥加远不比美国,若被突袭绝难有回天之力。
“郭大人之言,确有其理,只是干却另有所虑,若轲比能、步度根刻意以三部来朝之事迷惑我等与素利、弥加,暗中却借此机突然用兵,素利等人本便实力孱弱,到时恐怕就算丞相愿出兵相救,亦难挽其灭亡之局。元直,不知你可有妙计解此困局?”我缓缓地说出心中之忧,随后转而求策于徐庶,既然他在,不用岂不浪费?
“子翼所言之情,庶亦有此忧,如今无有细作在外,难知步度根、轲比能虚实,怎有两全其美之计?不过却有一策,或可暂解燃眉之急也。”徐庶沉吟片刻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