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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树梢上依旧是光秃秃的一片,丝毫没见一星半点嫩然已是春季,但倒春寒的威力却依旧不可小觑,太阳如同被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纱,光芒虽然依旧普照大地,可却令人感到一阵阵的阴冷。
我收回手来,厚实的车帘顿时隔绝了外面的丝丝寒气,但也挡住了车外的光线,车厢内顿时暗了下来,只有隐约的光亮自两侧微微颤动的帘布缝隙中穿透进来,这时代没有玻璃,因此天寒之时为了保暖,只好如此。
曹操言出必行,现如今我车马两侧,便各有十名相府亲兵护卫而行,余者则直接前往我府外布防,这阵势实让我感到几分别扭,想许昌城中高官显爵者不在少数,出行时带上数十随从却也不新鲜,但那些多是家丁仆人,即便有些武将带着军卒,也都是所辖兵丁,哪里像我,竟然有丞相府第亲兵护卫,排场实在非同一般,恐怕用不了半日,满城官员便会知晓此事。
我虽说不反感出风头,甚至有时还巴不得人前露脸,但风光露脸也要看时间、地点,曹操如此这般虽然显示了对我的格外器重,可却也进一步把我推上了风口浪尖,司马懿那家伙正处心积虑的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如今这样一来,岂不正随其所愿?那些本就对我心生妒忌之人,见此情景还不知暗地里恨成什么模样,而原本并不介意的人,说不定也会因此变得有些不平衡起来,这一切在眼下我得宠之时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一但曹操那里变了风向。在曹营毫无根基的我,岂不是人单影只、求助无门?
昏暗地车厢里,我无声地苦笑了一下。随即脑海中猛然一闪,于刹那间恍然想到,如今看来,从我初到许昌便被封为军师祭酒、威远将军、天机侯,到现在所处境地,几乎便皆由曹操的一手促成。虽然可以肯定他绝对不知道我与司马懿之间的仇怨,但我并非百分之百地忠心效力于他却绝瞒不过这老大的眼睛,因此在有形或无形之中,曹操便利用种种形势,逼迫我或主动、或被动的表现自己,从而对我施予种种恩惠,令我在短时间内便显得与众不同、“独领风骚”,但这些恩惠却偏偏不能使我拥有自己的势力。仅是一种必须依附于他才能得以体现的风光,而我恰恰在这里并无根基,因此照这般发展下去,到头来只能死心塌地的效力于曹操本人。否则一切都将是空中楼阁,甚至有朝一日被群起而攻死在他手中。外人也只会觉得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而已,却几乎不会令曹操本人地爱才之名受到太多影响。
厉害啊!真是厉害!直到现在,我才切身体会到了曹操的老辣奸诈,同时也深感一阵阵心悸,这一代奸雄的御下谋略之术,用起来真是纯熟老练、无形无迹,令人防不胜防、身在毂中而不知。若非早先得徐庶提醒,令我知道了自己如今所处境地,随后又碰上赵平之事而得了这一队相府亲兵,恐怕我现在仍然蒙在谷中,甚至到最后都看不出曹操的无形手段,也不知曹老大见我这大名鼎鼎的“天机”先生也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是不是在背地里颇为虚荣了一把。而令我更为心寒的是,司马懿那厮既然也如此布局,难道他从一开始便看出了曹操的意图,甚或是更早便有推断?还是一切仅为巧合而已?
倘若司马懿果真早料到曹操的手段,这才顺势而为,暗中无形布局,那他如此运筹帷幄、料敌先机地才智谋略,又怎是我这外强中干的“天机”可能以相比的?而若是巧合呢?
巧合?昏暗中我自失的一笑,巧合不过是我自欺欺人地想法罢了,况且就算真是碰巧如此,以如今形势,司马懿恐怕早已看出曹操之意,而将这偶然转化成必然了。
一想到司马懿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后准备这责人而噬,我便不由感到如坐针毡,如今地形势,曹操与司马懿一个拉一个推,我已是绝无退身之地,至于投效曹以化解危机,若是原先我还曾有过一丝心动的话,现在却再不敢一试。
我大感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又叹了口气,只觉身心又是疲惫,又是烦躁,想到自进许昌以来,争汉中、平凉州、谋鲜卑,再到得知司马懿借势杀人之计,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几乎从未清闲过一天,眼下如何破解司马所布之局还未可知,却又出了陆逊这档子事,叫我如何不觉烦闷?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张任的声音.“家主,府第已至。”
我挑开车帘,只见府门外及两侧墙外,如钉子般站着一溜跨刀持枪的军兵,这些汉子一个个雄壮威武、目不斜视,端得是威风无比,只看气势便比那些往来巡查的兵卒强上许多,不需多想,这些显然是曹操派来的相府亲兵了。
见我车马到至,府中早有家仆搬过下马石,管家郑洪则带着吕丰、吴克两个如今府中仆从的小头目在车前迎候。
我抬腿踩着石墩下了车,便有一个身着软甲的军兵走上前来,在数步之外停身施礼道:“小人见过将军。”
我被这军汉一声“将军”叫得有些发呆,片刻后才恍然想到自己的官职中尚有威远将军这个职务,被唤做一声“将军”到也不奇怪,于是微带了一丝笑容,道:“这位是……。”
那军汉未曾起身,机巧的接口道:“禀将军,小人张福,乃是此队士卒队长,奉丞相之命护卫将军,并听从将军调遣,所以特来拜见。”
“偶?”实在没想到曹操竟会让这五十名军兵听从于我,不过再一细想,这些军卒既能成为相府亲兵,必是忠心无二,就算受命于我,难道还会对曹操不利不成?再者看这队长的言谈,也绝非仅知厮杀的憨人,谁知他之前是否另得曹操密令?
“既如此,干之府第安全,便拜托于你了。”我语气平和的道。
张福闻言,忙又施礼道:“将军放心,小人必不负将军之托。”
我点点头,道:“好,那你便且去布置吧。”
张福道了声“得令。”拱手转身而去,开始指挥手下军兵在我府外布防。
我略为观望,只见张福将五十名手下一一分组,何处要有人值守,何处需格外留意,何时交接,如何应变,布置得甚有条理,显然对于护卫警戒十分熟悉。
就在我看着曹操亲兵动作之时,一旁张任忽然上前,凑近我道:“家主,管家请赐代为禀告,中散大夫丁?丁大人已在府中恭候多时。”
“丁??他来做什么?”我闻言不禁眉头微蹙,心中纳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