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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马小知在品香楼吃早饭时,无意间又听到有人喊张五哥“博士”,他就留了心,发现对另外一个跑堂的刘彩,大家也是这样喊,刘彩今年才十七岁。过了一会儿,厨子王大宝出来时,大家也是这样喊,马小知心里的奇怪简直是无以复加,怎么在古代,连厨子、跑堂的也能混个博士当当?
于是悄悄地问云娘,这是怎么回事。谁知云娘听了,比他还要奇怪:“怎么了?大家一直这样叫啊。不要说我们品香楼的厨子、跑堂,就是街上那些卖茶的、舂米的,大家也是这样叫的。”
原来博士只是一种称呼,马小知心中暗笑:都说我们那个年代因为花钱买,所以博士多,没想到古代更多!学位不值钱,原来是从古代开始的啊。
吃完早饭,马小知回到家,想起这两天因为俗务多,耽误了自己将来考进士做官的进程,不禁着急,一坐下,立即就拿起书用起功来。刚拿起来,马上又放下了,书上的字,他有一大半不认识!全是繁体字,并且全是竖着排的。马小知心中暗叹:我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回到古代居然成了文盲。
排版问题还好办,只要多看几次,习惯了就成。可字不认识怎么办?不知道这个古代有没有新华字典,马小知摇了摇头,当然是没有了。去问别人?别人要是知道了堂堂的马公子现在连字居然也不认识了,不把大牙笑掉才怪,笑完后,接下来就会轻视自己。
一时之间,马小知踌躇起来。
下午时,王大宝博士、张五哥博士和刘彩博士嚷嚷着要去瓦子玩,三位博士都说那个瓦子的勾栏里来了东京汴梁的名角。云娘的妹夫、丹娘的老公曹杰本来也想去,不过因为要算店里上午的帐,只好拿羡慕的眼光看三位博士。云娘笑着对马小知道:“小知,你也和他们一起去玩玩吧。”
听姐姐叫得这么亲热,丹娘一脸的奇怪,不停地拿眼睛瞪马小知,好象在怪他勾引了自己姐姐似的。
马小知心中又奇怪,这个瓦子、勾栏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妓院?可瞧云娘的神情,却又不象,怎么着云娘也不会鼓励自己去吧?
跟着三位博士到了瓦子,马小知才明白,原来瓦子就是娱乐场所,里面有说书的,唱小曲的,玩杂技的,嘿,还有摆棋摊的,那棋摊上有的摆得是象棋残局,有的摆得是围棋死活题。不但是娱乐场所,而且还是个大卖场,卖小吃的,卖玩具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不知道有没有城管来收管理费,马小知心想。同时他又在心里暗叹:自己以前看到的教科书上说宋代非常富裕,资本主义已经开始萌芽,果然如此。
见马小知对瓦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王大宝博士一脸的不屑:“走,我带你去勾栏看看。”当时就替马小知买了票,进了一个唱小曲的勾栏。马小知这时才明白,原来勾栏就是戏院。怕别人白看戏,演戏的人在瓦子里的空地上围起一排栏杆,所以才叫勾栏,倒不是妓院。
能够到勾栏里演出的,自然是有名气的艺人。那些没名气的,只能在外面的空地上演出,任别人给钱。马小知看了看,瓦子里还有不少勾栏,有唱小曲的勾栏,有耍杂技的勾栏,有变魔术的勾栏,最让马小知吃惊的是,居然还有说相声的勾栏。那些说相声的,引别人发笑,用的也是说学逗唱,倒和马小知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差不多。
有一个说相声的,正在台上学乡谈,就是学乡下人说话,他每学一句,台下人就笑一阵,看来是个好手,马小知暗笑:长得倒有点象郭德纲!
一开始的新鲜劲过去后,马小知就索然无味了,一是他有点听不懂台上人的话,二是他看惯了美国大片、电视综艺节目,这种一千年之前的把戏,自然不在眼下了。旁边的三位博士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马小知只好先告辞。
见马小知的提前退场,王大宝博士觉得十分可惜:“这么好看,你还走?”其他两位博士也
是一样的看法。三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马公子还是有点古板”的神情。马小知心中不禁觉得好笑。
走到大街上,只见士女如云,大街两旁店铺林立,一派繁华景象。正欣赏间,马小知忽然听到一阵读书声,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学堂。一个教书先生正在里面教学童背书,从那先生的话里,马小知知道了背的是《千字文》。学童背一段,那个一脸白胡子的先生就讲一段。
马小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何不在学堂外面偷偷地学认字呢?想到这儿,他一边觉得高兴,一边又觉得悲哀: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回到了古代,居然要重新从小学一年级学起!
他立即去旁边的书肆买了一本《千字文》,然后站到学堂外面,照着《千字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辨别某个繁体字是哪个简体字,一会儿工夫,就认出了几十个,马小知一边认一边得意,心中对那些繁体字道:不要以为换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
当小学生正当得起劲,学堂里的先生从窗户里看到了他,立刻就出来,对马小知作了一揖:“马公子一向可好?”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有名,连杭州城里的小学老师也认识自己。
暗地里偷艺被人家抓了个现行,马小知倒有点难为情,心中同时开始担心:这个老家伙要是把这事捅出去,大家就都知道自己连字都不认识了,那自己的身价不知跌成什么样子呢。自己现在穷困潦倒,全靠读书人这个金字招牌装门面。这个招牌一被人拆穿,自己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谁知学堂里的先生凑上来,一脸惶恐道:“马公子,在下学艺浅薄,聊充先生,不过是混口饭吃,教得不对的地方,还望马公子指点、海涵。”马小知心中一楞,心想你这是讽刺我啊,可看先生的神色,又非常真诚。想了一下,随即明白,老先生以为自己还是学富五车,所以害怕自己挑他的刺,砸他的场子,这才过来先服个软。看来自己以前还挺喜欢挑别人这方面的刺。人总是要找个乐子的,马公子一脸的古板,估计平时也只能靠找这样的乐子来娱乐了。
马小知心中暗笑:指点?你哪知道我现在连字也不认得了,是来偷师的!马小知自然不能对他说实话,于是敷衍道:“我只是随便看看,先生不必介意。”本想把先生哄走,好继续免费蹭课。谁知那先生见马小知不走,就也不肯走,和马小知耗上了,一副“我就不让你挑我毛病取笑我”的架势。
马小知没有办法:算你狠!你不走,我走!于是告辞。本想再找一家学堂,可一想起刚才那个先生一脸防备的样子,只好算了,心中不禁埋怨前辈马公子:你没事干找教书先生的岔做什么?害得我小学都没得上!
一路摸索着回到家。丹娘和曹杰都不在,肯定是去酒楼值班了。马小知一到第三排房子的院子里,就大喊一声:“我回来啦!”云娘正弓着身,在院子里的菜地里忙,看见他回来,奇怪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不好看?”
正是春天,云娘穿的衣服不多,一弓身体,美丽的曲线就展露无遗,尤其是臀部,真美啊。马小知一边欣赏,一边暗想:幸亏云娘没肯嫁给张崇,不然朋友妻不可欺,云娘的美丽自己就不能再欣赏了。
云娘斜了一眼,见马小知正盯着自己痴痴地看,脸就又红了,赶紧低身,蹲了下去。马小知只好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趴在石桌上,抬眼望天,想着怎样才能识字。
云娘在菜地里忙完后,洗好手,坐到对面的石凳上,见马小知想心事,就问道:“怎么了?”马小知叹道:“唉,烦死了。”云娘关心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烦?”
马小知就道:“云娘,我该怎么办嘛,我现在连字也不认得了。”说完他心里就一楞,这么大的秘密,自己怎么在云娘面前想都没想就说了?看来自己在心里已经把云娘当成自己人了,只是云娘有没有把自己也当自己人。
马小知接着道:“我这么穷,只能靠读过书在别人面前充门面,现在好了,我连字也不认得了,要是别人知道了,不知怎样笑话我呢。唉,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现在连书生这个用都没了,你说怎么办?唉,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让我再充几天门面吧。”
云娘听完他最后一句,格格地笑起来,笑声就象天籁,马小知都快听醉了。云娘先是答应了,然后柔声安慰道:“小知,不认得就不认得吧,反正有品香楼在,我们就饿不着。”马小知心里顿时有点感动,转而想到:不好,我这不是没出息,吃软饭吗?转而又想:能吃到美丽的云娘软饭,这个世上能有几人?这也算是一种成就吧?
马小知就道:“可你以后会嫁人的啊,那我怎么办?”云娘笑着柔声道:“那奴家以后不嫁人就是。”马小知在心里骂自己:马小知啊马小知,你可真没出息,为了自己,居然利用云娘的报恩心理,这不是耽误她一生的幸福吗?
马小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高兴得一把抓住云娘的手,道:“云娘,你以前和我一起读过书,肯定认识字,你教我,好不好?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我不识字了。”这次抓云娘的手倒不是想占便宜,而是无意的。
云娘见马小知焦急,倒没把手抽回去,而是任马小知握着,害羞道:“使不得的,怎么说你都是一个公子,奴家怎么能做你的先生呢?以前奴家读书,有不懂的地方,都是问你的。”马小知急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能者为师嘛。”
见云娘还是犹豫,马小知就抓着云娘的手摇起来,一边摇一边央求:“师父,你就答应了吧,答应了吧。”云娘只好道:“行啦,奴家答应就是了,不过有一样,你以后不可叫奴家师父,毕竟你是个男人。”马小知大喜:这下不但可以学认字,而且可以借机接近云娘了!于是道:“在别人面前我不叫,背后叫。”云娘笑道:“你呀……”下面的话却不说了。
马小知当即去房中找了一本《论语》来,又搬了个凳子,坐在云娘身边,让云娘一个字一个字地教自己。云娘的体香一阵阵传过来,马小知一边闻着一边暗地欢喜:这可真是飞来的艳福,幸好自己不认得字了,不然这样的艳福到哪儿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