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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金折手长老说话,马小知才知道台阶上面面对广场而站的一百名永嘉弟子是做什么的。只听金长老吼了一声:“肃静。”声音虽高,可后面的人根本听不见,忽然就听到那分成五处的一百名弟子一起喊道:“肃静!”声音高昂,这下广场上的人都听见了。金长老又道:“诸位永嘉弟子……,”说完后一顿,那一百名弟子立即就重复道:“诸位永嘉弟子……”
马小知心想:原来他们就是传声筒,起的是自己那个年代才有的音箱的作用啊。不过这样扩音比用音箱气派多了。也亏永嘉派能想得出来。那一百名弟子显然训练有素,配合起平台上说话的人来,简直是天衣无缝,没看到场上情景的人听了,还以为金长老的声音就是这么高呢。
金长老道:“按我永嘉派列祖列宗定下的规矩,棋场之上,不分尊卑,以功力说话。诸位弟子应各尽平生所能,无须担心。”最后又道:“请出我永嘉列祖列宗神位!”立即有两百多名弟子鱼贯而出,每人都捧着一块木头做的牌位,在平台最后面的石桌上安放好后,又下去了。陈、孙两位前掌门带着各位长老、舵主、堂主立即站起来,转身面对那些灵位恭恭敬敬地立着,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柱香。
台上的人上完香后,金长老沉声道:“祭拜!”台上台下的人顿时都跪了下来,行三叩九拜的大礼。马小知听王管家说过这些,故而做得有模有样。他一边磕头一边想:永嘉派传到现在,应该只有三十多位掌门,其他的牌位不知是谁,想来应该不是长老,就是那时的高手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有点唏嘘:高手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化做一块木牌?
接下来,任渭南长老又念起祭文来。念完后,金长老又沉声喊道:“护灵!”立即有二十名永嘉弟子从旁边出来,看护那些牌位。直到金长老喊了声:“礼毕!”台上的人才重新坐下,台下的三千名永嘉弟子才敢站起来。
小半个时辰,拜见列祖列宗的仪式才结束。永嘉派的秋季大比这才开始。
马小知被带到广场西侧的一张桌子旁,对面坐着一位胖子,胖子约三十几岁,神情显得特别庄重。旁边的棋正却只有一位,居然是钱堂主。看到马小知,他也不说话,只是让两人猜谁先谁后。却是胖子猜到了先走。
趁着钱堂主在那里忙弄的工夫,马小知赶紧与胖子见礼:“请问兄台高姓大名,是哪一分堂的。”
胖子严肃地道:“在下杨二郎。总堂内膳食堂的。”马小知哦了一声,心想膳食堂应该就是管总堂内的人吃饭的吧,不禁感叹:永嘉派毕竟是百年老店,连烧饭的人当中也有高手。
那胖子却怕马小知嘲笑,立即主动露出了家底:“我们堂主说这次大比的人只有两千九百八十多个,为了凑够三千之数,这才让我们膳食堂内会下棋的人出来见识一下。”马小知心中哦了一声,只听胖子道:“别看我功力不高,不过我有绝招的。”
一听说自己是先走,胖子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好的消息,高兴得哈哈大笑,笑完后拿起子就摆在棋盘中央,马小知见他如此出招,心想:难道他是想下模仿棋?这这,嘿嘿……。
胖子这时却得意地道:“这位兄弟,你已经输了。我赢你一子。”马小知一楞。胖子就解释道:“这是我膳食堂的弟兄们最敬佩的杭州马小知马公子创下的怪招。以后无论你如何走,我都学着你下……。”
胖子不厌其烦地将模仿棋的要领一着一着地分析给马小知听,直说得吐沫横飞,马小知只好连连点头。最后胖子替马小知惋惜道:“这位兄弟,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谁让是我先走的呢。”然后又感慨:“杭州的这位马公子真是天纵奇才,居然能想出这一怪招,真是长了我们这些功力不高的人的志气!唉,以后去杭州见到马公子,我一定要好好炒两个菜慰劳他,以表我对他的敬佩之意。”
听他这样吹捧马小知,旁边的钱堂主哭笑不得。马小知却笑得差点跌到桌子底下。胖子皱眉道:“这位兄台,难道你瞧不起马小知马公子么?不要以为你功力高,玄武派的金陵九虎之一陈千响功力高吧?那可是玄武派掌门高万峰的嫡亲徒弟,连我们永嘉杭州分堂堂主何有年也不是他对手,可一遇到马公子,他还不是照样象条死蛇一样。”
马小知竭力忍住笑:“听说马公子的这招已经被人破了,你难道不知道?”胖子却道:“我们膳食堂的兄弟对我说,破解的招,只有当今高手才知道,因此只要我遇到的是低手,使出这一招后,定能赢下一盘。我们膳食堂的人出来也能赢棋,我回去后,弟兄们一定会佩服得不得了。”
马小知一边笑一边道:“难道你没听说马公子这次也来了?”胖子兴奋起来:“真的啊?!我们膳食堂的人消息不灵通。多谢多谢。等我赢了你后,我一定找到他,好好地谢谢他。”
见马小知还在笑,胖子不乐意了:“这位兄弟怎么如此无礼?你是哪儿的?姓什么?”
马小知:“在下杭州人氏,姓马。失敬失敬。”
胖子这才不生气:“既然你不但和马公子同乡,而且是同姓,那就算了吧。”说完还挥了挥手,又道:“这位兄弟既是杭州人,可曾见过马公子?”马小知:“当然见过,我就住在他隔壁,天天都能见到。不过,马公子最近的日子不怎么好过啊。”
胖子立即急了:“怎么回事?”
马小知看了钱堂主一眼,道:“有一次,一个什么门派的姓钱的堂主在杭州调戏妇女。这位姓钱的堂主真是缺德带冒烟,居然连人家八十多岁的老奶奶也不放过。结果马公子看到了,他当然要上去主持公道了,结果被这位姓钱的堂主陷害了。”
钱堂主自然知道马小知在暗骂自己,他在听风阁中见识过马小知的口才,不敢惹,只好忍了。
胖子骂道:“这位姓钱的堂主真不是个东西!将来生儿子一定没屁眼。”钱堂主眉毛一挑,可没有办法,只好不作声。
胖子觉得和马小知挺说得来的,就靠近了一点,道:“马兄弟,哪天我去杭州,还望兄台带我去拜见一下马公子。未请教兄台大名。”
马小知:“在下马小知。”胖子立即盯住了马小知:“不知杭州城里有几个人叫马小知?”马小知叹了口气:“当然只有在下一位了。没想到杨兄居然用我创下的这招对付我,只是这招既是我创的,我自然有破解之道。”
胖子杨二郎一想有理,忽然掉过头问钱堂主:“棋正,请问可不可以悔棋?”钱堂主立即摇头。
杨二郎长叹一声:“马公子,我认输。我虽然输了,但膳食堂的兄弟要是知道我是输在你手下的,一定也会羡慕我。马公子,晚上能不能去膳食堂吃个饭?我怕弟兄们不相信我,说我吹牛。”
当天晚上,陈西屏满怀希望地问钱堂主:“我费心费力,安排你做了他那一场的棋正,你可看出了他的深浅?”
钱堂主直摇头:“我实在看不出。”
陈西屏一脸奇怪:“为什么?难道他的功力已经高到了毫无痕迹的地步?”
钱堂主摇头:“我不知道。因为他一招没出就赢了。”
陈西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