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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马知府
王义山长叹了一口气道:“因为前几年老夫亲眼看到过他。”马小知心中又是一惊,柳发财脸上倒有点欢喜:原来马兄弟真的没有死啊。两人就都看着王义山,希望他说出看到马知府的经过。
王义山就道:“马知府的案子重审依然没有结果后,老夫因为得罪了高万峰的后台,再加上觉得官场实在黑暗,于是就辞职不干。我家中在乡下原来就薄有田产,我做官时又有了点积蓄,于是就安心在乡下做起财主来。
开始时高万峰倒不想放过我。嘿嘿,只是老夫原先在江湖上就有点名声,做官时认识的江湖人物又比较多。他派江湖上的人来害我,还没下手,老夫就先得到了风声,他派来的人不是被老夫暗地里除了,就是反过来帮老夫的忙。几次下来,他发现老夫并不想惹事,只是想过安生日子,这才算了。
那一年本地有几个人想去辽国做生意,想把我江南的茶叶、布匹贩运到辽国,再把辽国的牛马贩运到中原,因怕沿途有风险,就来请老夫出马相助。老夫静极思动,也想去辽国闲逛,见识一番,就答应了。
于是老夫就喊了几位江湖人物同行,又在他们生意中出了一份本钱,若是赚了,老夫也有利钱分。嘿嘿,老夫可不是保镖。
那一日出了我大宋边境,到了辽国的幽云十六州。那幽云十六州本是我中原的,只因以前大奸贼石敬瑭要做皇上,想辽国人出兵助他,这才割让给了辽国。后来我大宋出了几次兵,都没能收复。幽云十六州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我汉人。
我们一行人才到涿州,带来的茶叶、布匹就卖光了。倒也赚了不少银子。大家心中高兴,也就不忙着去买牛马,就在涿州城里住下,先游玩几天再说。
这天我在街上走着,想起幽云十六州本该是我大宋的,如今却被辽人占着,心中颇不好受。正犯愁时,忽见一个汉人。带着二十几个随从前呼后拥地过来。那二十几个随从中,有一大半倒是辽人。
老夫当时在心中骂了声汉奸,正要扭头就走,忽见那领头的汉人相貌十分熟悉,仔细一瞧,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了几年、我为他申冤也申了好几年地马知府!”
柳发财这时道:“王大人。你当时是不是看错了?也许是酒喝多了,眼睛花了。”
王义山却道:“当时老夫也是这样想的。老夫当时心想,或许是我看错了,再说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于是老夫就在那群人后面悄悄跟了一段路。老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怎么是。老夫与马知府共事那么久,马知府的身形、外貌无论如何变,也是认得的。
马知府怎么也没想到,在辽国会遇上以前的下属。因此一路也不掩饰。老夫跟了一段路后,马知府就带着随从进了一座高宅大院。看样子,那就是住处了。老夫当时心里就想,如此看来,马知府在辽国倒也是十分尊贵。当时心里就象打翻了调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柳发财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其时大宋与辽国虽然订了“膻渊之盟”,交好了几十年。但在宋人眼里,汉人跑到辽国去帮辽人就是不对。现在和自己亲如兄弟的马青山在辽国做了贵人,柳发财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
马小知这时却十分奇怪:自己那个没见面的老子,怎么跑到辽国去了?瞧这架势,在辽国好像也在做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义山这时道:“老夫心中当时十分奇怪,马知府好好地怎么跑到辽国做起官来了?一开始,老夫以为他做的是涿州知州之类的官儿。可在旁边找人一打听。才知道不是。涿州知州原来另有他人,马知府却是辽国朝廷派到涿州的特使。
老夫心中有疑问。本来想索性去找马知府问个明白。后来一想,此事十分机密,若马知府知道我已发现他的阴事,老夫的性命只怕也难保。于是只得算了。只是回来后,想起为了他的冤死,老夫花了那么多心血查探,想为他报仇,为此差点被高万峰害了,不禁又是好笑,又是生气。”
马小知心中顿时觉得十分对不起王义山,他一个外人,只因想主持公道,想为以前的上司出头,结果被牵涉进来,还连累得断了前程,最后还被人耍了。同时马小知心中又是疑问连连:自己这个从未见过面地爹的被害,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发财心中此时也觉得被马青山耍了,他这几年因为好兄弟被人害了,一直心怀怨恨,谁知到头来自己的这位好兄弟却没死,他颇有一脚踏空之感。只是他和马青山从小到大,一直交好,他就自己安慰自己:也许马大哥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马小知沉吟道:“王大人,当初高万峰害我爹,究竟是怎么回事?”王义山就将以前的事说了一遍,倒和岳父以前说地差不多。马小知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当初高万峰确实有害自己父亲之意,没想到自己的这个爹顺水推舟,假装被害,转身却跑到辽国去了。
王义山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终于确定马小知与柳发财都不知道此事,于是叹道:“马大人真是好深的心机!居然连自己地儿子和亲家也不告诉!不过也难怪,你们若是知道了,就不会去闹,别人反而倒起了疑心。”
马小知与岳父只得苦笑。王义山这时又道:“老夫从辽国回来后,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通几件事,一是马大人当初为何要诈死。难道是怕了高万峰?可马大人毕竟是官,是金陵知府,而高万峰不过是个江湖人物,当时的势力又不象如今这般大。马大人当时只需一纸手令,就能将他除了,又何须怕他?
虽说高万峰后台硬,可他害马大人,证据已经确凿。谋害朝廷命官,那是天大的罪,马大人只需手握证据,判他一个死罪。高万峰的后台也不好说什么。马大人放着万全之策不用,偏偏顺水推舟,然后诈死,跑到辽国去,任高万峰逍遥法外,真真叫人想不通。
朝廷当时对马大人可谓十分看重。以前朝廷中大臣因为立魏王二王子赵思哲为太子的事,被皇上训斥的训斥,贬官的贬官。马大人当时虽然也上了奏折。请立赵思哲为太子,可在那阵风波中,马大人不但没被贬职,反而从知州升了知府。并且马大人诈死之前,朝廷已下了调令。准备调他入朝。为何他放着大好地前程不要,反而要诈死?又叫人想不通。
再说老夫以前从未听说马大人和辽国有牵连,怎么他跑到辽国后,就能做到官?马大人在金陵时。官声倒不错。唉,为何却要如此做,老夫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更让老夫奇怪地是,去年春天时,马大人居然又来了金陵。”
马小知与柳发财都大吃一惊:“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义山冷笑:“自然也是我亲眼看见的。那一日老夫做轿,路过一处山脚下,只见十几个人对着那山指指点点。老夫无意中朝那些人看了一眼。居然发现我们的马大人也在其中,看样子,还是领头的。马大人当时虽然躲躲藏藏,可老夫路过时,他脸上用来遮掩的布正好掉下来,老夫的眼力是以前抓贼时练出来地,一眼就看出是他。
只是马大人很快就用布又将小半个脸挡了起来。老夫只看了一眼,不敢确定。因此后来又暗中跟踪了几次。这才认定是他。老夫当时十分奇怪,金陵人很多都认识他。他为何甘冒如此大地风险,在金陵出现?
老夫在跟踪他时,倒听他说过‘南唐宝藏’、什么谱等话,以前江湖上曾有传言,说金陵城外地山里,埋有南唐后主李煜的宝藏,马大人冒着被人认出地风险回来,想来也是为了那宝藏了。”
马小知心想:难道自己这个没见过面的老子手中也有“血昼谱”,因此他才按照谱里说的来寻宝?“血昼谱”原是他发现的,他手中有一份,本没什么稀奇。只是他也知道没有正解与误解,有“血昼谱”也是没用。他冒着风险回来,难道是因为他手里已有了正解误解?难道自己地老子这几年在辽国遇到什么高手,将“血昼谱”参透了?这样的高手,有机会倒要会上一会。
马小知心里没什么,柳发财心里此时却如翻江倒海,十分难受。马小知爹的案子如今早已风平浪静,马青山回到大宋,却不来见自己,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王义山说完,叹了一口气。马小知这时就道:“王大人,刚才我等误会了你,还请见谅。”说完又掏出五千两银票,恭恭敬敬地送了过去,道:“所谓一事归一事。你和我爹之间的事我不管,我只知道当初我和岳父来金陵时,你多方照顾。这份礼是在下为表谢意送的,还请王大人收下。”
王义山见推辞不掉,只得收了。
从王义山家出来后,马小知在路上就问柳发财:“岳父,你不是说我爹视钱财如粪土吗?不是说他得了‘血昼谱’后想销毁吗?怎么他又悄悄过来寻宝?”
柳发财脸色铁青,心不在焉道:“那些事我也是听你说地,后来又转告你的。”
马小知叹了一口气:“岳父,你说我爹这个仇,我们还要不要向高万峰报?”
柳发财却不答话,脸色依然铁青,看着马小知时,眼光里忽然有了些须厌恶。马小知吃惊道:“岳父,你不会因为我爹蒙骗了你,就对我生疏了吧?”
柳发财这时才叹了口气,摇头道:“那倒不会。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亲生儿子的。只是你爹这样对我,唉。”又道:“贤婿,假如日后我和你爹闹僵,你是帮我,还是帮你爹?唉,算了。你别说了,毕竟你是他亲生儿子。”
马小知这时骑在马上,也叹了口气,道:“岳父,自从我因为跳湖忘记前事后,我就觉得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对我最好,一是你,另一个是云娘。现在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为何倾家荡产。也要娶云娘了吧?”说着对云娘看了一眼,云娘对他一笑,眼中有说不出的深情。
马小知接着道:“我能为了云娘倾家荡产,自然也能为你赴汤蹈火。至于我那个爹,说句不敬地话,我早已忘记他了。假如你和我爹闹僵,即使明地里不帮,暗地里我也会帮你。要是有人想害你。哪怕是天王老子,小婿也不答应。”
柳发财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回到家后,说起马青山诈死跑往辽国并且做了官的事,马小知与柳发财都猜不出原因,最后王二王三也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起来。可此事实在太过奇怪,两人说了好几个原因,可说完后连他们自己也觉得不对。
晚上马小知搂着云娘睡觉时,云娘忽然在他耳边道:“夫君。有一件事我白天没敢说。其实你以前和你爹见过面的。只是你忘了。”
马小知惊叫一声:“什么?见过面?什么时候?”
云娘摇头道:“就是你跳湖前一天晚上。以前我也不确定那个人就是你爹。因此我只好存疑,没敢对任何人说。现在想来,那个人倒确实应该是。只怕你忘记前事,也是被那晚的事刺激地。”
马小知急道:“究竟是什么事,云娘快点说。”
云娘道:“那天晚上,我半夜醒过来时,忽然见你房里的灯还亮着。我怕你有事,也没点灯。就悄悄穿了衣服出来。一出来就发现屋子后面的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看就是武功高手。于是我立即上了房顶。
到了你住的屋子顶上时,透过屋顶地缝隙,就见你跪在地上,一个老人站在你面前,只是看不到他脸,只能看到他后背。我大惊失色,正要下去。就听你哭道:‘爹。你为何要这样?为何要这样?’那老者站在那里,却动也不动。一句话也不说。我当时更加吃惊,心想马伯父不是已经过世了吗?为何你还跪在地上喊那老人爹?
转而一想,可能那老者是你爹的故人,这次是来向你传你爹的话的,现在想来,那老人地身影倒和马伯父十分相似。我见你不象有事的样子,那老者也不象有敌意,这才没下去。
过了一会儿,就听那老者道:‘越书,你还是把血昼谱给我吧。’你却忽然不停地磕起头来,磕完又道:‘爹,我们马家几代清白,如此则毁于一旦啊。’那老者也不说话。你磕了一会儿头,又哭了一阵。最后才对那老者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那老者立即就出去了,出去时依然是背对着我。
然后我就见他和院子中的两个人一起,在院子的墙边挖了起来。一会儿,就挖到了一个盒子。那老者也不看盒子里地东西,立即带着两人走了。你却在房里一直哭。我怕你有事,只好一直在房顶上看着。一直到你哭累睡觉才回去。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我一出门,就听人说你已跳了西湖。”
如此说来,自己老家里藏着地“血昼谱”,已经被自己那个从没见过面的爹,在自己穿越前一天地晚上取走了。自己那天晚上在网吧里下棋时,马青山正逼着儿子交出“血昼谱”呢。
自己地前辈马公子跳湖,自然不是因为“血昼谱”被老子拿走,发现自己老子还活着,他应该高兴万分才是,怎么会第二天就轻生?显然是他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让他受了打击,觉得受了骗,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伤透心之下,这才跳湖。
究竟是什么事?马小知苦笑,自己又不是马公子,哪里会知道?只有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老子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己的这个前辈马公子,发现了那件事后,受地打击一定很深,对他的那个老子,也彻底失望。
现在这事既和他无关,又和他有关。马小知想起父子之间发生的那种冷酷的事,心里立即觉得一阵冰冷,赶紧将云娘紧紧抱住。
云娘觉得奇怪:“夫君,你怎么了?”马小知打着寒颤道:“以前曹杰忽然要杀我时,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现在我比那个时候还要冷。”
云娘立即也将马小知紧紧搂住。
马小知这才觉得好受些,心想,幸好自己还有云娘,还有岳父,还有素素,还有王管家,还有王二王三,还有孙机。想到这些对自己好地人,他的心情才又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