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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子对着里屋喊:“都是你惯得,现在这小子连基本的做人都不会了,咱老老实实过日子,但不能怕事,更不能像个败家子似的乱花钱。”
这话前半部分还是对他妻子说的,后面则是教训林无敌。
林母只是叹气没有说话,
林无敌抱着香炉冲进屋里,手舞足蹈道:“爸,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好东西。”
林老爷子半信半疑的看着香炉:“我见过好几次,咋没看出来!”
林无敌笑着拨通了沈墨浓的电话:“沈姐在忙吗?”
沈墨浓像是在和人说话,小声道:“怎么,有事吗?”
“我又捡漏了,这次是一个蓝里泛青,青里泛红的香炉,底是棕色四个爪!”
沈墨浓沉默了一会:“你给我把照片发过来!”
林无敌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把香炉摆放在桌子上,连拍了几张照片,全都发了过去。
他拍照的时候才发现,香炉口上新掉了指甲盖大的一小块瓷,顿时心疼万分。
这香炉真像林无敌所说的蓝里泛青,青里泛红,青蓝错杂,宛如蔚蓝的天空现出彩霞,五彩渗花,相应交辉。口沿和底部出现铁锈色和棕色,釉质乳光晶莹,肥厚玉润,达到了类翠似玉赛玛瑙的美丽程度。釉层含蕴光莹,犹如宝石。
林母也走了出来不敢作声,短暂的寂静过后,手机响动。
林无敌接通电话,里面沈墨浓的声音激动道:“这是宋代钧瓷香炉,只是单看图片辨别不出真假。”
林无敌美滋滋道:“要是真的,多少钱!”
“这不好说,要是碰到信佛的一两百万也有可能,可是单纯收藏的话也就十万左右吧!”
这句话点燃了林无敌心中的沸点,六千块钱买来的东西竟然能卖到十万,这比打了任何兴奋剂都更令人亢奋。
“过几天我就回去,到时还请沈姐帮我鉴赏!”
沈墨浓痛快答应,但是要他多加小心,市面上的假香炉太多,提防上当受骗。林无敌又和她闲聊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林老爷子忐忑道:“这东西很值钱?”
“爸,不应该说很值钱,应该说相当值钱,最低十万!”
二老互相对视,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林老爷子先开口:“你回去吧,把这东西要不卖了,要不就放好,千万别和外人说,财不能露白!”
“我还想在家多呆几天!”
“别呆了,现在就回去,要是三秃子知道了这宝贝还不和你拼命!”
林无敌拗不过父母,只得选择离开。他知道父母老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担心他被坏人伤害。
可在市里开着几百万豪车的人都没人理会,谁会在乎这点“小钱”。
林无敌将车直接停在了琳琅轩门口,苏媚见他抱着一个旧香炉进门,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又是什么好东西。”
沈墨浓正在一旁抚摸着心爱的古筝,抬头道:“这就是那香炉吧!”
林无敌嘿笑道:“对,这就是我捡的漏。”
他把香炉摆在桌子上,苏媚机灵的拿来了放大镜,林无敌调笑道:“呦,这么懂事,你干脆做我秘书得了!”
苏媚翻着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你又没事可干!”
林无敌不怀好意的笑:“有事秘书干,没事干……”
沈墨浓假装咳嗽一声,她虽已到不惑之年,但尚未结婚,听不惯这种玩笑的。
沈墨浓拿起放大镜,细细观察上面的纹路:“无敌,说说你怎么辨别的真假!”
林无敌支吾道:“釉色堪称完美,釉层里气泡大小不一不是刻意而为,而且釉面呈现如兔毛般的色线,给我感觉很真实。”
沈墨浓观察了足足一刻钟才放下香炉:“说的有点笼统,不过很准确,这的确是宋代钧窑香炉。”
她细心教导:“宋代钧窑釉的主要特征是釉层丰厚,釉质莹润,纹理深沉多变,釉面有明快的流动感。釉色以红、蓝为基调,熔融交辉,形如流云,灿如彩霞,变换莫测,此即为‘窑变’。它的具体风格表现为青蓝釉施于器内,红紫釉施于器外,青紫并重,但也有少数内外皆施青蓝。”
林无敌鼓掌道:“沈姐,你应该去当主持人,这口才杠杠滴。”
沈墨浓笑道:“鉴宝不只见得多就可以,刚要了解历史,掌握瓷器,古钱,铁器等专业知识,你啊,有时间还是得多学学,只凭手感是不行的!”
林无敌憨笑着答应,用手指捅捅苏媚:“记住了没?”
苏媚撇嘴道:“你才是未来的专家,我记这些干嘛?”
“多学点知识对你有好处,我真有可能请你做秘书!”
“切!”
沈墨浓看他们打闹了一会,才继续道:“无敌你看,这香炉磕碰露胎处成“香灰色”,只有五百年以上的老物件才会呈现这种颜色,它底部厚,并由底部至口沿渐薄,口沿处有脱釉,这都是宋代香炉的特点,以后一定要牢记!”
林无敌点头:“嗯,记住了,这么贵的东西放哪倒是个大问题!”
沈墨浓犹豫几秒:“要不,放在店里帮你代卖吧,但是按照行里的规矩,得拿出售价的百分之一作为报酬。”
林无敌想也没想:“好就这么办!”
沈墨浓提醒道:“你可自己想好了,若是真卖了一百万你得拿出一万交给店里。”
林无敌无所谓道:“我知道,这东西在我手里就是瓦罐子,只有卖出去才是迷人的钞票。”
“唉,你适合鉴宝,不适合收藏啊!”
林无敌旧话重提:“我是个穷人!”
苏媚讽刺道:“是,身价数十万的穷人!”
日子又过了三天,这天中午一辆香槟色的宝马停在了琳琅轩的门口。林无敌正从外面归来,看着宝马前面的标志,手中的牛奶被挤出来都没有发现。
这奢华炫耀的宝马竟然顶着吉利的标志,就像孔雀收起了尾巴来装鸡。
车门打开,唐斌从里面走出,看着发呆的林无敌哼道:“怎么样,低调吧!”
林无敌无语:“你要是真想低调,就应该开个比亚迪挂上布加迪威龙的标志!”
唐斌已经迈步进了门,大声道:“苏媚,我想死你了!”
沈墨浓正在品着茶水,笑道:“什么香风把唐大少吹来了?”
苏媚极度讨厌唐斌,用鼻子哼了一声,连招呼也不肯打。
唐斌也不在乎,和沈墨浓打过招呼后,坐在苏媚对面:“苏媚,你猜我为什么来?”
苏媚想也不想:“送花,送钱,送钻戒?”
唐斌摇头道:“不,是宋青花!”
“什么?”
唐斌放慢语气:“宋代青花瓷,这可是我辛苦找来的哦!”
苏媚惊讶道:“你又不懂古玩凑什么热闹!”
唐斌露出招牌式的坏笑:“可是你喜欢啊,你喜欢的我都会满足!”
林无敌实在看不下去了,咳道:“别忘了,我才算她老公!”
唐斌鄙夷道:“挡箭牌,我懂,差点被你小子骗了!”
苏媚不想林无敌因为自己争吵,岔开话题道:“东西呢,拿来看看!”
唐斌摊手:“现在还没在我手中,那东西在一个老农的手里,价格低了不卖,我摸不准真假,还有劳沈姐去把关!”
沈墨浓听他话里有话道:“你慢慢说!”
唐斌讲述道:“几天前,我碰到了城东专门拉纤的龙三,就是听他介绍知道了有个老农手里有祖传的青花瓷,我去看过但水平有限辨别不出真假,所以专门来请您帮忙!”
沈墨浓皱眉道:“小心被人埋地雷!”
林无敌就站在一旁,埋地雷这词他也是新近了解的,是指奸商故意把假货交给农民,然后合伙放出消息吸引人上当。
唐斌摇头:“不能吧,借给他熊心豹子胆,龙三也不敢骗我!”
林无敌插嘴道:“那东西要价多少钱?”
“二百!不过看样子一百五就能搞定!”
二百是指二百万,林无敌吸气道:“这么多钱,说不准啊!”
沈墨浓也跟着点头:“无敌说得对,钱太多了,还是需要多加小心。”
唐斌不以为然道:“谁敢骗我,也不打听打听我爹是谁!”
沈墨浓抱歉道:“我这几天不方便,让无敌陪你去吧!”
唐斌瞥着林无敌,讥笑道:“他行吗?”
林无敌看他眼神觉得别扭,明显就是轻视自己,这活他还真不乐意干,推辞道:“我也挺忙的!”
“你忙什么?”
“没事瞎忙!”
沈墨浓噗嗤笑出声:“放心吧,无敌的眼光有独到之处,辨别真假不成问题!只是价格需要你自己把握!”
苏媚虽然讨厌唐斌的纠缠,但还是不忍心他上当受骗,对林无敌柔声道:“你就帮帮他吧!”
林无敌无奈点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唐斌撇嘴道:“谁稀罕你啊!”
苏媚瞪眼道:“都少说两句。”
“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走!”
沈墨浓摇头:“你们还是多带几个人过去,要是万一出事,也好顺利脱身!”
唐斌想想有道理:“那行,我叫几个人一块去!”
不多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门口,呼啦啦下来七八个高矮不一的年轻人,整齐的对着唐斌鞠躬道:“少爷!”
林无敌看他们装的和黑社会似得笑道:“黑社会啊!”
唐斌牛气冲天:“我爸是做房地产的,市中心的清水家园就是我们家建的,这些人都是那看门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