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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没事,只是想吃梨花糕了。”云连攸托着下巴道,语气显得极为调皮,香晴倒也精灵,上前附身道:“奴婢这就去拿梨花糕过来。”
云连攸放下手臂,道:“不要,我要吃的是梨衣做的。”
“落梨衣。”罹羽纾心里怔住,好刺耳的人,从她一年前嫁给云墨,云连攸根本就没有在意过她的存在,现在却对落梨衣如此不同。罹羽纾一副不甘,乖巧地夹起了一块桂花糕,吃了起来。
花映月道:“皇儿喜欢吃梨花糕了,母后都抓不住你的胃口了,下次来母后这里,再让御厨好好备些你爱吃的吧。”
云连攸灿烂一笑,带着孩子气,“儿臣只要梨衣做的梨花糕,我现在就去找她。”
花映月有些无可,云连攸的性子一向都是如此孩子气,喜欢与不喜欢都是分得清清楚楚,这股傻里傻气虽说不好,但也是他难得的单纯本性。花映月虽然要顾及些罹羽纾,这孩子是可怜了些,但又不好再说云连攸些什么。
“母后。”云墨知道云连攸一早就来月然苑了,于是下了早朝也往这里来了。
“臣妾拜见王上。”罹羽纾赶紧欠身施礼,一举一动优雅大方,脸色润粉,唇间似是含住了一抹骄阳,笑而不媚,玉齿微现,如春风浴过迷人。
“免了。”
花映月道:“皇儿,坐下来陪母后说说话,罹妃你也坐下。”
云墨依旧站着,道:“母后,儿臣还有事务在身,不留下了。”罹羽纾只能站着看着他,不敢出言让他留下。
“连攸,你陪母后说说话。”说罢,云墨转身走了。身后甜如婉莺的恭送,“臣妾恭送王上。”她的心在凌迟着,永远都是那么远。花映月见状道:“王上独力处置国家大事,政务繁忙。可真是委屈你了。”
云连攸呆呆不说话,玩着手中杯子。
云墨回到苍岚王府,在书房处理了些事后,换上了一袭白衣,往玉盘山去。日光下的山林多了清亮,树叶越发翠绿,云墨看着忘川湖面,心里想着她。
云连攸在花映月那里逗了一会,也离开了,急忙地回到苍岚王府,却发现了云墨不再王府内。他本想拉着云墨一起去落梨衣的,但现在只能自己去。
云连攸刚踏入梨园,便大声叫着落梨衣的名字,落梨衣听见了云连攸的声音,抬起头循着声音看去,淡淡笑开。自从云连攸出现后,落梨衣的笑容似乎多了些。
云连攸瞧见她正低头在地上拾着满地落下的梨花,开口问:“这些花瓣可以做些什么?”
落梨衣拿起了一朵花,放进鼻尖嗅了嗅,说:“这些梨花可以泡茶喝,更可以做成梨花糕来。”
云连攸眼前一亮,梨花糕的美味他可忘不了的。若是可以喝到一杯梨花茶,那就更好了。想要吃到美食,自然是得付出劳力。云连攸蹲了下去,凑近落梨衣的身边,道:“我来帮你捡花,不过,等会儿我要吃这个泡的花茶和糕点,我饿了。”云连攸拾着梨花放在落梨衣的篮子里,然后看着自己的肚子。确实,他早膳没吃,在花映月那里又是只吃了小块的糕点。这会,肚子在抗议了。
落梨衣打趣道:“原来是要骗吃骗喝,才帮我拾这些花儿的。”意图被挑开了,云连攸却更加说的理直气壮,“谁叫你的糕点这么美味。”落梨衣眉心一敛,道:“那我就随便弄些难吃的给你吧。”
“梨衣才不会弄难吃的东西出来。”
“我会的。”
“不会。”
“会的。”
“不会。”
地上的两个人一言一语,浸染着轻快的欢乐。
长街上,奢华碧幔的马车内,罹羽纾透过楼窗的薄纱,眼睛掠过了一幕幕艳红喜气丝绸,王上大婚,举国盛庆。马车在苍岚王府前停下,艺秋扶着罹羽纾下来,抬头间,王府门前高高挂起的红灯笼,灼伤她的双眼,她的眼里燃起了熊熊火焰,直逼心底。艺秋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着,多少也感觉到她的怒气,轻声道:“娘娘。”
罹羽纾听了,缓缓走进王府内,回到自己的柔仪阁。
“娘娘,这是刚熬好的莲子汤,你吃些吧。”艺秋恭敬地奉上。
罹羽纾盯着妆台看,打开了精致的盒子,摸着凤凰金钗看着,这是她嫁给云墨时带着的金钗,也是云墨唯一碰过的东西。罹羽纾把对云墨的思恋一点点的寄托在这凤凰金钗里,丹凤眼眸里湿润了起来。当她一袭红衣嫁入王族,少女的悸动与羞涩在那晚消失殆尽。她明白能够与云墨成亲,只是太后为了拉拢她父亲在朝上的势力,与落影渊对抗,保住她皇儿的地位,才下令这道婚旨。罹羽纾心里明白的很,但她依然开心的接受赐婚,她爱云墨,她爱着这个至高无上的王,即使她的这场婚事是个交易,她也心甘情愿,只要能得到云墨的人还有他的心就好了。
然而这一切,罹羽纾都高估了自己。成亲那天,她风光嫁给云墨,并且住在苍岚王府,苍岚王府一向都没有妃嫔可以住进来,那些女人都在王宫里面空守冷房。相较之下,苍岚王府才是云墨的王宫。而她可以住进云墨的王宫,她的身份更是显得与众不同。在整个楚云国的百姓眼里,至少她是个受宠的妃子,耀人夺目的风光。用风光来守护孤寒夜晚获取一个慰藉,日日夜夜如是,云墨从来都没踏入她的柔仪阁半步,甚至,他的眼里从没正眼出现过她的样子。
罹羽纾收住了眼眶里的泪花,忽地阴邪一笑,打开了妆台上的一个小四方形雕花瓷盒子,道:“艺秋。”
“奴婢在。”
“这个是本宫给落梨衣的见面礼,你先收好。”罹羽纾道。
艺秋接过别致的瓷盒,眉目暗藏汹涌。
艺秋把它放进衣袖间,转身捧起桌上的莲子汤,“娘娘,正暖和着,你吃些吧。”
“好。”罹羽纾嘴角笑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