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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都被这即时表演的热舞劲歌吸引住了。的确,尼莫鱼的为人虽然嚣张,可是,真正表演起来象是天生在舞台上的:她世故早熟的面孔,魔鬼也妒忌的身材,加上辛辣狂野的舞姿,在众多成员的烘托下,俨然让人觉得她就是明日之星。
在场的记者咋舌之余,纷纷拍摄,捕捉最妖娆的一刹。连本是对尼莫鱼最为看不顺眼的罗多多也在严肃面容之下,掠过了一丝的笑意。“真是想不到啊,乐坛教父重出江湖了。”“不愧为魔鬼圣手呢,将本是一群毫无演艺经验的小姑娘,训练得有模有样。”“罗多多如此秘而不宣,一定有许多大计吧!”众多娱记在赞叹不已。
……随着热切的节奏,熟悉的旋律,小薇不觉眼睛湿润起来。这曾经是她的舞蹈啊,还有她的歌曲,可是现在却是别人的舞蹈,自己成了观众。不,是看不见的听众!“尼莫鱼一定跳得很好吧,我就知道,即使是我眼睛没问题,也比不过她。”
小薇在低声细诉,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沮丧。因为,要自己装着听不到别人对尼莫鱼的赞叹,那是不可能的。“小薇,唔,你身上香水的味道淡了,是刚才冼地板,所以气味才变淡了吧?”吴得志突然在莫名其妙地问。小薇一愕,轻声地:“是指华伦诺帝香水吗?”
吴得志示意:“没错,就是华伦诺帝。不要忘记了,得志大哥说的,那是医治你心灵窗户的良药。”“我没有忘记。我整天都带在身上的。可是,我现在可不好用吧。我怕会影响大家。”小薇略为羞涩,甚至是有一点点的自卑。
吴得志不禁皱起了眉头,故意问:“小薇,你觉得使用吴大哥这么难闻的香水,在丢人现眼吗?”小薇摇了摇头,仍是小心翼翼地细声说话:“不,我没觉得不好。只是这样就会让她们跳不好了。不如我们回音乐房那边吧。”
吴得志却鼓励小薇她大胆起来:“小薇,你要勇敢一点。反正她们都瞧不起你了,你还顾忌什么?用得着为别人着想?活出自己的活法来!如果你还相信吴大哥,就好好展示一下你的华伦诺帝香水吧!万一是你自己认同的东西,但不敢在人面前展示,那也是自欺欺人!”
吴得志的话触到了小薇,她仿佛一下子想通了许多。别人的欢呼,别人的掌声,还有别人怀疑的眼光,她再也觉得无所谓了。正是光脚的不怕湿鞋。于是,小薇唰唰地洒上华伦诺帝香水起来。空气倏然之间,又酝酿着一场气味革命。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尼莫鱼得到了极大的虚荣满足。“光是跳舞,怎么能展示身为主唱尼莫鱼小姐的才华呢?我相信,她在罗多多先生的打造下,一定有更杰出的才艺!”这时一个娱记在欢呼说道,张先生听了眉开眼笑。
“哈哈,记者哥哥真有眼力呢!”尼莫鱼在展露她那能说会道、长袖善舞的本领:“其实,罗多多先生早就秘密为我度身订造好一支主打歌,名叫《旖旎之梦》。现在,我就唱给大家听一下,好不好呢?”尼莫鱼说着,笑眼媚向罗多多。
因为,所有乐队的人都知道,这首歌一直是罗多多为小薇打造的。现在,尼莫鱼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夺走属于小薇的歌,让她不得翻身。但是罗多多严肃的脸庞之下,迟迟没有表态。毕竟,在小薇面前,他深知会给她造成怎么样的伤害!
投资人张先生很快表现出不满意了,他粗鲁地打起圆场,意有所指地说道:“呵呵,我们当然乐意听了,要不记者们怎能满载而归呢?好歹,这是我们的心血结晶嘛。”罗多多当然明白个中意味,于是只得说道:“大家都没有合练过,尼莫鱼唱这歌不合适。”
尼莫鱼感到遭受极大的侮辱,这是不信任。即使罗多多肯放弃小薇,但他也不能信任自己。于是,她执拗地抗辩道:“没有合练,也可以独唱嘛。反正我熟悉得很!”“对,先露一手,我们给你写写好话。”记者们在起哄,他们认为今天的天才展示远远不够火爆。
得意的尼莫鱼清了清嗓子,准备唱起来。突然,她皱了皱眉头,怎么也提不起嗓门来。随之,她禁不住地掩住了鼻子。“哇,什么味道?好难闻啊。”在场的记者纷纷在询问起来,他们都没有料到竟然在这里会出现莫名其妙的怪气味。
“小贱人!坏我好事。”尼莫鱼厌恶地往小薇那边望去,此时吴得志正笑嘻嘻地望着大家。“天啊,又是那臭香水。竟然也不注意一下场合。”罗多多恐惧地用手捂着嘴巴,本能地躲避味道。反而,那些记者们都好奇了——
他们奇怪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在傻笑,更奇怪的是他身边居然有一个清纯脱俗的少女。“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身上有怪味?”记者们纷纷大动,引起热议。“哼哼,他们一个是傻子一个瞎子罢!统统TMD的是废物!”
尼莫鱼在恼羞成怒地骂起来,她痛恨小薇明明已是大势已去,气数已尽,可是却妄图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引起注意,出风头。实在是可笑得可以。小薇的脸涨红了,这不是害羞,而是愤怒。因为她憎恨那些歧视瞎子的人。
而吴得志呢,似乎在煽风点火:“小薇,去吧。证明给那些人看:眼睛看不见的人,也不一定比眼睛看得见的人逊色,甚至是会比他们还要好!”小薇象被点亮了斗志的火花,这一刻,她有了一不样的神采!
于是,在场的人都看到了惊艳的一幕,“哼,傻的瞎的都比你好!”吴得志出乎意料地扶起了小薇,然后小薇象燕子滑翔一样冲向舞场之中。尼莫鱼被吓了一大跳,她以为小薇是因为报复而冲向她来的。可是,小薇却戛然而止,转而旋身,换作一个舞步的起势。
这个动作,马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因为这灵活的身手表现出来的平衡感与协调感,是异常难得的。可以想象,这是一棵极具潜质的舞蹈苗子。罗多多不觉一怔,他原以为小薇是任性赌气地冲出来的,然而不是。
小薇在收放自如地舞动起来,尽管没有众人的烘托,没有炫耳的伴奏,可是,她的优美舞态,却是让人感到宛如一曲高雅的天鹅之舞。明眼人甚至是可以看到,她的舞法,几乎是与前面跳过的尼莫鱼相差无几的。
可是,不同气质的人,却是跳出了令人想象迥异的舞蹈。罗多多心神领会。这才是自己教小薇的。尼莫鱼只知一味好强,表现出那种冲动狂野,让人感受到热情与活力。但是,小薇却是以一朵嫩花,表现得刚中带柔,柔中带劲,这样才能给人清新脱俗的感觉。
“奇怪,她不是瞎的吗?眼睛看不见,为什么还会跳得这么好?”投资人张先生在瞠目结舌地问,尼莫鱼也手足无措。显然,这些都是超出他们正常所思考的范围。“什么?她居然是瞎的?看不见?”场上的记者更是闻之耸然,互相打探。
他们如此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好象想从她纯洁无邪的眼睛中,探究她是否真的是瞎了。只有吴得志才饶有意味地笑了。他明白小薇之所以能如此挥洒自如,随心所欲地跳舞。那是因为她太熟悉这里了。当她的脚尖在探摸着地上每一块木板,就知道身处的位置。
更何况,她从小与自己的瞎子哥哥相处,知道盲人如何判断方向感,把握分寸感,这样才能调动身体的其他感官,更为出色地做到常人没法做到的事情。一句话,眼睛看不见的小薇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因为她有一颗懂得凭感觉的心。
这时,悠扬的音乐响了起来,乐曲象无形的手紧紧地拥搂着小薇,如影如随,相伴相迎。这样,小薇更加游刃有如。原来,罗多多及时放响了音乐。这是他渴望有朝一日想打造的完美天使,可是竟就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诞生了。
“唱吧,小薇,别忘了你的主打歌——旖旎之梦!”罗多多在唤令道,这是一种信任,这是一个姿态,表明这首歌才是真正属于小薇的。在尼莫鱼嫉妒的眼神之下,小薇徐徐开腔了,她的优美声音,比起她的舞姿更加萦绕动人,更加沁入心脾。
这是大家完全没有想到的,倏然之间杀出如此一个声色艺俱佳的少女,她是如此出色,以致大家都忘记了当初她身上发出难闻的味道。曲子很快地终了,这是罗多多的狡黠之处,他不想别人过多地欣赏了小薇的全部,点到即止,保持神秘感。
小薇戛然而止,吴得志马上牵着她的手就走。“喂,等一等,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记者在追着问。吴得志很理直气壮,又慢斯条理地说道:“我们是在这里打扫冼地的!干活去!”说完,拉着小薇进去搓地板的那个房间,留下这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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