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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愿意。”赵文宛毫不犹豫地拒绝,脸上是惯有的高傲冷漠,好多世家小姐都是第一次见赵文宛,早就听闻她的“威名”,如今瞧着那高傲不可攀的肆意神色,仿若云山之巅,触不可及,思而自己哪有赵家大小姐那般魄力,微微钦佩之余当下也是不由浑身一震,她这是在驳太子妃的面子。
那宫娥只瞧着脸色就不好看了,“这……”
“那边各家小姐如此多的位置,随意找人换一个便成了,何故要坐我旁边?”她眯了眯眼睛,冷笑,若是其他人要来与她同坐,自是没有问题,可偏就这女人不行,饮了口茶水再不看对面宫娥。
赵文萱和赵文熙都是愣怔在旁,赵文宛回转得体的笑容反而与其他侧边小姐们攀谈起来,继续刚才“夺魁赌注”的话题。
那宫娥受了冷遇,瞪大了眼眸,满脸不可置信,隐匿着一丝不知好歹的目光,自行离开,去太子妃那边回话。
今个能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名门望族的贵族小姐,太子向来礼贤下士,还需仰仗各位大臣们支持,自然不可胡乱的请小姐们让座,徒增麻烦。
太子妃听了宫娥回话不动声色的冷冷一笑,便吩咐宫娥去与雪鸢堂妹说清楚,让她撤去后面的座位,继而抬眸瞧上赵文宛,又幽幽的落去目光,脸上不见任何不悦情绪。
抽过签的午宴前本就可随意一些,让各家小姐赛前缓解心绪,还未一会儿,一个穿着湖蓝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的清丽少女施施然走过来,斜眼瞧人道:“赵小姐为何不愿我坐这里?若是因为以前我与赵大公子的事情,赵小姐未免也太过心胸狭隘了罢,再说那事如何能怨的我。”
她的话语充满了质问与委屈,一瞧就是来者不善,脖间出现的抓痕若隐若现的,想是在那弥漫牡丹香气的地方呆不住了。
“王小姐且想多了吧,有人对花过敏,有人对草过敏,我偏不巧对虚伪的女人过敏,所以我是……是对你过敏,不成么?”赵文宛眼神飘过去时攸然冷凝,话语缓缓,旁边众位小姐听着解释皆是噗嗤一笑,这戏谑的话语明摆着就是回敬王雪鸢。
王雪鸢听着笑声一窘,理正言辞道:“古人云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你……简直不可理喻。”
赵文宛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你可别之乎者也了,好似在座的众姐妹就你一人入过学堂似的,既然要搬出圣贤之言,王小姐不会忘了孔夫子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都道了对你过敏,怎么这般蛮缠。”
“你颠倒黑白。”
“那是你的拿手本领,我可不敢当!”
“你……你……我且让皇后娘娘为我评评理。”
王雪鸢背对着赵文宛气的身子发抖。
赵文宛眸中芒光一闪,微微瞧了一眼远处,像是听到王雪鸢搬出皇后害怕了似的,“何必麻烦皇后娘娘呢,你想坐就坐罢,又不是我的位置,我倒也没什么意见……不过……”
明显不善言辞的王雪鸢被赵文宛的软话一提醒,败落的底气瞬间提了上来,道:“赵小姐总算是想明白了,退一步来说我何必要听的你的意见,太子妃都道了可以让我坐在这里,那便是我的座位了。”
“谁说是你的座位了,那是本宫的。”突然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远处走来的少女肤若凝脂,眉如墨画,唇若珠樱,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暇,一股灵动的气韵自脚下的月牙靴一步步的生出,好似脚下开了一朵朵莲花,她穿着粉色繁花宫装,广袖云锦,粉玉腰带,身段纤细玲珑,头上发丝高高束髻,斜插一只银白点珠的流苏,秀眉间刺了梅花的朱砂。
“见过永平公主。”周遭等人齐齐立身请安。
王雪鸢自是低垂了脑袋,不敢有一丝怠慢,永平让其余人都起身坐下,唯独不肯让王雪鸢福身起来,“本宫好像听见有人说这座位是她的。”
王雪鸢怯怯道:“小女不敢。”她屈身的腿已经忍不住在抖。
“好,那你再大声说一遍这座位是谁的?”
“是……是公主您的。”
“什么?我听不到。”永平嗔道。
“是公主您的。”
“再大点声儿。”
王雪鸢已经微微红了眼睛,抖着嗓音大声道:“是……是公主您的。”说完就已经绷不住声线哽了音,赵文宛瞧她要站起来,微微在桌下伸了腿,她已经是没了力气支撑,只需微微一动,便是趔趄了一下,摔在地上,将前面一处案几推翻,案几上的描花碟子和茶杯一应翻在地上,哗啦一声响,两位郡主齐齐觉得晦气的起身,这一动静惹了白玉台阶上的窦太后及皇妃那边的注意。
自觉羞人到了极致,王雪鸢埋着脸不肯起来,对面的男席上皆是向他这里瞧过来,窦太后远远的望去,永平已经提裙小跑了上去,一口一个皇祖母的撒娇,直道没事的,是有人不小心踩了裙子摔的。
太子妃原本就有关注那边,本还想说是让赵文宛欺负了,却见雪鸢堂妹惹了这宫里陛下都要捧在手心里“明珠”,只得叹息堂妹今个是不幸了。
便派了宫娥和黎尚宫处理,那宫娥过去时扶王雪鸢起来,贴近身边小声宽慰道:“太子妃让我转达给小姐,这算不得什么,踩绊裙子的事年年也都是有发生的,一会儿的只管夺了魁首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夺了魁首这事别人一会儿就忘了。”
王雪鸢嘤嘤哭泣,这才肯起身,忍不住朝向男座那边扫去一眼,当即就愣住了,一双熟悉的深邃黑眸如子夜般明明灭灭,带着淡漠在瞧她此刻的狼狈,王雪鸢慌忙闪躲眸子,只觉得那目光刺眼的狠。
少年高束乌发,他的面容虽是苍白却不似几年前那般憔悴了,仿若是地质清雅的羊脂玉,流光隐隐,带着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文雅之气,长袍一掀,端坐在赵元晋身旁,目中薄冷褪去,嘴角豁然噙着春风般的笑容朝这边瞧来,赵文宛收到大哥的笑意,终是安心了。
这怎么可能是……是那个病弱膏肓的赵元礼……怎么可能……
旁边不断有少女娇羞的讨论,暗暗称赞赵元礼,“以前不曾见过赵大公子,还以为是个不入流的才会让王雪鸢退婚,如今瞧着真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要是我呀肯定不退婚。”
“你个不体面的,这种话也能说来。”
“如何,还不许贫一贫?”
王雪鸢听着其他女人“花痴”以前的未婚夫,又见赵元礼这般风采奕奕的出现在宴席间,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一出神一慌张,未见得木板上因着打翻桌子流淌的茶水,脚上又是一滑,再摔在地上,更显狼狈了,一旁瞧笑话的各家小姐们,这回可真的忍不住礼教放声笑出来了。
宫娥也尴尬的连连摇头,扶着王雪鸢往后走,在最后一列重置了案几,让其坐在了最不显眼的位置。
永平公主在窦太后那里磨了一会儿儿嘴皮子,越贵妃瞧她越发没个公主的样子,板着脸色训斥了两句,不过是不疼不痒的,一会儿就开始询问起她的身子来,永平自然说自个没事,本也就是装的。
晌午一到,宫娥们撤去点心茶水,穿梭席间端上美味佳肴,永平蹦跳跳的入了座位,对赵文宛嘻嘻而笑。
赵文宛对刚才永平“打脸”王雪鸢十分痛快,心中增了几分好感,于是关切问询:“公主不是身子不适?此间可好些了。”
永平依旧笑得灿烂,“早好了,所以就想出来热闹热闹。”她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一般,好奇的问:“宛姐姐抽了什么?”永平故意亲昵的喊赵文宛,若说起来,也算是表姐妹。
“公主,姐姐她抽到了琴组,同我一般。”一旁的赵文熙插了话。
永平偏过去脸,蹙了蹙眉梢,好似不认识般盯着,好一会儿恍然大悟:“你就温泉那天我绊了一脚中箭的那个。”
被当面提起那件事赵文熙面上讪讪一笑,本来不过是想与公主攀些交情,“公主厚爱,上回的赏赐太过……”
永平早就习惯的别人的奉承,于是也不甚在意,赵文熙话都未说完就已经兴奋的扭过去身子与赵文宛说话,“竟然是琴,哈哈。六哥儿他一定要疯了。”
赵文宛心中诧异,公主这兴奋劲儿是打哪来的,又关顾景行什么事?
好饿,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抬手动了动筷子,公主显然还没说完,“哎,宛姐姐一会儿再吃嚒,永平还有一件事想问问姐姐。”
赵文宛瞧着可爱的公主,心中为自个的肠胃叫苦不迭,无力道:“还有什么事?”
永安双颊飞上一抹红霞,附在赵文宛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赵文宛听着黑眸愈发染上深沉笑意。
***
午宴持续时间并不太长,各家小姐端着架子小口用了几筷子,陆续就有人吃好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宫娥们开始撤去碟碗,又重新端上热茶和瓜果点心。随着比艺临近,席间的气氛更加紧张热络起来,对座的公子有相中的姑娘,也都期待的瞧着,暗暗秋波往来不绝于席间。
不久,宫人将“琴棋书画”比艺的场地摆弄好,黎尚宫上前请示窦太后和皇后娘娘,太后笑着道:“开始罢。”
继而就有宫娥领着各位姑娘们去各自的场地,作为评委的各宫娘娘也都在贴身宫娥搀扶下坐上了视线极好的位置。
男宾客们此间就可随意多了,喜好哪组比艺自可去那里瞧着,内侍跟在后面忙不迭的添置木椅。
跟着众位美人去瞧“琴”这一组的男客们实在不少,赵文宛和赵文熙二人相貌出挑,一个美艳不可方物,一个楚楚婀娜婉约,一动一静,相得益彰。别人瞧这赵家姐妹好似云中花,水中月,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是挑起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顾景行同封于修并排走着,这样混在男客中自可抹去身份,让赵文宛瞧不出来,一路有世家公子们巴结行礼,让顾景行黑煞似的面孔吓得并不敢多言。
赵文宛重新落座,转着美眸寻找大哥,却瞧着那边男客是一阵骚动,不由的多瞧了几眼,正好瞧见封于修及顾景行,便知晓了缘由,真就是个招蜂引蝶的,冷冷一眼掠了过去了。一直被当做六王爷的封某人实在觉得冤枉,替某人受了美人嫌弃。
赵元礼此刻才挤入男席间,朝着赵文宛微微一笑。一旁的赵文熙不敢再随意探看,只是默默养神,期待夺得魁首,引得上座越贵妃的青睐。
陆续有被宫娥请出来的小姐按着规矩上场挑选乐器,悠悠扬扬的动人音律瞬间响起……
过了会儿人们的注意都被引到表演上,封于修冲着身旁的顾景行压低了声音道,“你若真的喜欢人家,这样躲一辈子也不是个事。”
顾景行冷峻的黑眸一错不错地凝着赵文宛姣好的侧颜,午后明丽的光线中,女子脖颈修长而美好,他静静的凝着,并未开口理会。
封于修撇撇嘴,随即故作漫不经心的又道:“你也知这琼花宴不过是个变相的相亲宴会,席间好男儿多的是,你放眼瞧一瞧,那平南王世子盯着赵大小姐的眼神都如狼似虎了。”
顾景行闻言沉了面色,余光里瞧见平南王世子毫不掩饰地*目光,心头涌起一股莫名戾气,那人是什么货色自己最清楚不过,心中所想他自然瞧得出只更觉得恶心,胸口憋闷。
随着平南王世子的视线瞥向赵文宛,心中仿若有什么钻进去似得,竟也不由落在那嫣红含笑的嘴唇上,瞧着好似两片柔嫩的桃花瓣,软软的撩拨着心弦,顾景行喉结滑动一下,灼得移开了目光。
封于修见他心神不定,嘴角扬起一个及不明显的弧度,瞬间就恢复了被噎到的模样,继续说:“你再看那边佩剑的方子墨,我可听说他入宫前被方夫人叮嘱过,让其好好瞧一瞧赵文宛,方子墨那种人若是对一人不感兴趣,岂会来这里看什么音律,你觉得他能听懂么?除非是……”
提到方子墨,顾景行脸上神色又黑了几分,目光瞬间深沉沉的,瞧过一眼愈发显得沉默,似是陷入某种深思。
封于修最后慢悠悠的叹息,“啧啧啧,明日男子比艺,我瞧赵家大小姐要挑花眼了,说不准就瞧上那个方子墨了……咳……”
正说着一个橘子就被塞进了嘴里,一口的酸涩滑入舌根。
封于修拿出橘子抿唇悲愤,真的觉得从此可以友尽了,却没胆子拿橘子瓣糊某个闷骚的人一脸。
那边比艺正是如火如荼,兵部尚书的长女反弹了琵琶,不小心抖了几个音,越贵妃蹙眉,琵琶少女哀怨下去只觉和六王爷是无缘了。赵文熙已在后面做准备,她远远的见座上的越贵妃,是如此高雅美艳,和六王爷的眉眼极为相似,又想起那张俊朗的面容,脸颊忽而微烫,若是能讨的越贵妃的欢心……
赵文熙款款莲步走出来,宫人将白玉琴搬上去,她便在一旁坐下来,深吸一口,玉指开始在古琴上波动,琴声徒然在四周响起,宛如天籁之音,时而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琴音沉稳如磐石,似高山,如流水,潺潺淌过,使人心旷神怡,忘忧生喜。
一曲毕,众人还意犹未尽,赵文熙缓缓站起身子,福身道:“文熙献丑了。”
越贵妃满意的点头,不由多瞧了少女几眼,见她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相貌生的也是极标致,就悄悄询问了身边的人那是何家的小姐,宫人回说是定国公府的二房小姐赵文熙。
越贵妃微微一怔,她与定国公府已逝的二房奶奶文芳琴技同出一师,素来交好,自有惺惺相惜之感,后来常常讨论音律,以师姐妹相称,那时候文芳师姐去世,她还伤感了好些时候,琴技造诣如此高的一人终是红颜落去,此间琴音恐怕是再也无人能承。
但瞧赵文熙琴技一点不落于她的娘亲,自是心中多了几分亲近,越发喜欢,恐怕今个魁首就是赵文熙了,越贵妃如是想着。
赵文熙回了座位,自然没错漏越贵妃眼中的满意,内心欢喜。随后又是几个不如意的小姐上去,或偏音,或资质平平,很快就轮到赵文宛上场,赵文宛呵呵干笑两声,让宫娥再请几位姑娘先上去,显得心虚怯场。
宫娥禀报黎尚宫只好照做,赵文熙在旁边暗暗嗤笑,文萱果然说的没错,赵文宛根本不会弹琴,今儿她再躲几个也是避免不了丢人的,若是个姿色平平或官爵微小的世家小姐也就算了,偏不巧是名声在外,身份高贵,自然更博得别人关注。
赵文宛十分耐心,听完一曲又曲,直到有一名贵妇人出现在席间,众人见越贵妃似是惊诧的起身相迎,让人搬了椅子给这贵妇人坐,期间十分尊敬。
一直留意那边动静的赵文宛嘴角微翘,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喊了宫娥过来,只道现在可以比艺了。
她起身逶迤拖地的金粉水仙散花绿叶裙随着婀娜身姿摆动,明艳动人,远处的顾景行面露沉色,就赵文宛那水准……
越贵妃瞧着她走出来,本就不喜赵文宛,也是故意让她抽到琴组,为难与她。有赵文熙珠玉在前,赵文宛再如何都落不了好的,于是便自得的与那贵妇人攀谈起来。
赵文宛走上台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悦耳的铃铛声,空旷灵动,与一般铃铛发出的声音不同,更加粗狂,好像大漠里生出的一抹倔强新绿,颇是清新。
看台上,原本无意比赛的贵妇人忽的蹙了蹙眉头,另眼瞧了几下赵文宛,没有作声,只眸中残卷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赵文宛微微一笑,轻柔抬手,露出纤细白皙的五指,似是故意给人瞧一般,只见细细的水晶串珠将小巧别致的铃铛绑在指尖,她轻轻一动,铃铛就随着发出悦耳响动。赵文宛玉指微扬,抚上琴面,琴声终于响起,弹的琴技一般,是谁都会的凤求凰曲子,都是最简单的音律,可配上铃铛的声音,婉转中含着刚毅,刚毅中隐着婉转,竟是让人听的激情澎湃,忽而铃铛又轻轻响起,好像每一个音律和铃铛之音恰到好处的对接,初听之时觉得琴音杂乱,可越听竟越觉得令人心境高远,毫无杂念。
在众人还都未听够一般,琴声竟然戛然而止,并未像寻常琴音那般慢慢收尾,直到无声,可这戛然的无声却胜似有声。
那贵妇人回神过来眼泪连连,越贵妃同样也是一怔,赵文宛知道自个琴技不行,不能走寻常路,只能巧取,而关键就是主位上的贵妇人。
她因为知晓剧本,原剧本中赵文宛因着不会弹琴被逼着上去后连着琴弦都拨断了,甚是丢人,赵文熙毫无悬念地夺得魁首,并讨取了越贵妃的欢心。
而主坐上的贵妇人,圣上的胞姐舞阳公主,早年和亲嫁入羌胡部落。羌胡地处沙漠,常常扰大梁边境,其子民英勇善战。舞阳公主嫁过去后,常与梁国偷偷送信,传递羌胡消息,待时机成熟,陛下御驾亲征,一举将羌胡版图划入大梁,舞阳公主随后被接回京都,成了功臣,修建府邸,分封郡县无数,可自那以后舞阳公主不知道为何就变得性格孤僻起来,不愿与人往来。
原剧本里的赵文宛不知缘由,更不知收敛,在听完点评后言语冲撞了舞阳公主,连带着皮肉罚好一顿教训,丢回了定国公府让老夫人好好管教,颜面尽失,名声跌倒谷底。
当时她说了什么来着。
“你嫁与蛮族多年,还能体会出大梁的音律曼妙,怕是被那些蛮人同化了罢!”
殊不知羌胡王亡国分别之时并未怨恨舞阳公主,反而让嘱咐她好好活着,壮烈赴死,多年夫妻怎会没有感情羁绊,只可惜立场不同,生生熬成了好不了的伤口。
这一下戳的不止舞阳公主的痛处,还戳了因舞阳公主这些年抑郁而活而费心的皇太后和皇上的心,故此赵文宛真真是作了个大死。
她穿越而来,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甚至想到借此为自己谋利,猜到几分内情的赵文宛曾跟祖母求证过,方知舞阳公主初心如故,甚至是思念大漠的,便命工匠偷偷做了这只有羌胡才有的特殊铃铛。
再请大哥配以这铃铛选取最适合的简单曲子,赵文宛虽然不懂音律,可只坚持练习一首音律,还是有些悟性的,更何况熟能生巧。
台上,越贵妃自然不愿赵文宛夺魁,无论她的一曲编排是否新颖,都在绢布上利落写下了赵文熙的名字。旁边的舞阳长公主似是才从琴乐中回过神来,仿若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都微微勾着笑意,叫看向这边的皇太后大为意外。
“本宫觉得赵家大小姐为魁首当的起。”半晌,舞阳公主开了口,噙着浅淡笑意看向越贵妃,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持,分明是要干预。
越贵妃下意识就想反驳,但瞧着舞阳公主欣赏赵文宛的神色,以及圣上对其眷宠,迫于无奈,只得笑着称是,当下改了赵文宛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