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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里出来,云薇诺没有跟任何人说任何话。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整天,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宋天烨的态度为什么变得这样快,虽然,他一直就是那样的臭脾气,可今天他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曾设想过,假如他身边出现的女人是叶紫滕或者杜玲宇她都完全不介意,偏偏是凌茉……
偏偏是凌茉……
一个死了四年的女人突然‘复活’了,虽然她复活之前有着种种迹像,可她还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最纠结的一刻,她甚至想打电话去问凌正枫,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查的,怎么查了这么久没查到凌茉的踪迹,而她却突然出现在凌云医院里?
可最终她还是忍着没有打,因为她隐隐觉得答案就在她身边,只是她一直没发现。
所以她想了一整天,一直在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想不通,想得头都要炸了都想不通,所以她终于打开了门,想出来透口气,想出来醒醒脑子,结果一开门就看到母亲抬手站在她的房门前。
知道自己不该因为这件事迁怒任何人,可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无比委屈。
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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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靳云不是什么急性子,可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深知这个男人对宋家的成见有多深,更深知他对付一个人的手段有多BT,所以,云清河虽犹豫不绝,还是决定提前敲一敲云薇诺的门。
原本还以为敲不开,可没想到,她才刚走到门边,云薇诺已主动拉开了房间的门。
“云云……”
“我见到她了,她没有死。”
开口便是这一句,云薇诺的眼底有水汽,但脸上却干干的没有一滴泪水。
“谁?”
“你女儿。”
闻声,云清河微微一怔,片刻方才惊觉她说的是什么,立刻惊诧道:“你是说茉茉?”
怎么可能?
茉茉不是死了么?四年前……
将母亲变幻的神情看在眼里,云薇诺冷冷一笑:“对,你的茉茉,你亲爱的好女儿。”
说这话的时候云薇诺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客气,甚至还带着些嘲讽的意味。云清河的眼神微微一闪,微斥道:“云云,她是你姐姐。”
听说女儿还活着,云清河起初自然是怀疑的,可看云薇诺的表情那样真实,她便有些恍惚。
可那毕竟是她的女儿,能活着她自然很高兴,至少,她心里的愧疚能少一点,可云薇诺的态度却让她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们姐妹之是的关系似乎是出了很大的问题了。
这些年,云清河一直不在两个女儿身边,但却并不代表完全不关心她们,犹记得之前严谨一直告诉她,她们姐妹的关系很好,怎么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可不管怎么样,到底是血脉至亲,如果大女儿还活着,她希望她们姐妹相亲相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姐姐?她算什么姐姐?姐姐会抢妹妹的丈夫么?”
只一句话,云清河表情都僵了:“你说什么?”
“五年前她这样,五年后她又这样,她到底想干什么呀?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么?为什么就要盯着我的那一个?啊?”
自从云清河回国,她还是第一次见云薇诺如此气急败坏。
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她不敢说谁对谁错,但云薇诺毕竟身怀有孕,这时候情绪过于激动对她实在危险。
于是,云清河赶紧拉住她的手,安抚道:“云云你别急,你姐姐在哪儿,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她,说不定是误会……”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迁怒于母亲,可听到母亲姐姐姐姐地叫着,她心里便痛得要打结,愤怒地甩开母亲的手:“误会?什么叫误会?她现在就呆在宋天烨的病房里,却让宋天烨赶我走是误会?”
云清河:“……”
目光一闪,云清河忽而便想到了墨靳云之前所说的那个新欢旧爱,听这意思,要她之后进入宋大少病房的人就是凌茉么?
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凌茉真的还活着,那么他就是和她两个女儿都交往过,这……
“既然生了凌茉,为什么你还要生下我?既然你爱的男人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你又要生下你不爱的男人的孩子?为什么?”
云清河:“……”
一字字,一句句,每一声都击打在她的心头。
撕开她心头旧伤的同时,亦撕开了她心里最深最深的痛,20多年了,除了严谨,她没有跟任何提起过那一段过去。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说,不提,就可以假装忘记了。
可云薇诺的一声质疑,终将她原本已结痂的伤口又血淋淋地撕了开来……
“云云,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妈妈说话?”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说?我……”初听到家里突然多了个男人的声音,云薇诺暴燥不已,正回吼着对方,突然便对上男人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一刹的恍然,是她那日昏昏沉沉间做的那个梦。
梦里的那个孩子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就好像眼前这一位……
“你,你是谁……”
黑着脸,墨靳云冰蓝色的眸光凛如冰川,吐出来的字眼更如同卷带着西伯利亚的寒流:“你说呢?”
云薇诺:“……”
之前想和女儿聊聊,云清河一直拦着他说时候不到,可现在,还有比这更烂的见面方式么?
‘优雅’如墨靳云亦在瞬间生出一种骂娘的冲动,只是,一直在外间听着里面的动作,只是云薇诺的态度奇差,看着她这样逼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是女儿,他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回你的房间去,一会儿我再跟你谈。”
说罢,墨靳云大手伸来,也不顾云清河是否愿意,直接拖着人便走了出去。
看着强势清冷的母亲被他拖走时不怒不怨的样子,云薇诺彻底‘懵’了。
刚才那个男人……
是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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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云清河离开,但墨靳云并没有带着她走多远。
而是直接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林肯轿车里,然后,挥退了司机,保镖……
墨靳云是个自制力极强的男人,也因为身份的尊贵,很多‘坏’习惯他都戒掉了,只是这时候突然很想吸一根烟,想念尼古丁的味道,想念那种可以麻痹神经的烟熏雾缭。
很多东西,没有人提起不是因为忘记,反而是印象太深所以没有人敢提前。
也就是今天云薇诺突然爆发才会问出那么不客气的话,说实在的,墨靳云很生气,虽然他能理解女儿心情不好想发脾气,可他非常不满意她今天对她母亲的态度。
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应该感激女儿,因为……
“我知道云云说的话让你很伤心,不过……”
终于开了口,只是话到一半墨靳云又沉默了半晌,最后才坦言道:“她问的,也一直是我想问的。”
云清河:“……”
“清河,你为什么要生下凌茉?”就算你再怨我,再恨我,再怪我,可你为什么要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介意,他真的非常非常介意,可又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
除非,他心里没有这个女人。
但,既然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他也不想去计较,只是,那个原因还是让他觉得困扰。
一方面,他相信云清河对自己的感情,可另一方面,他更期待她的答案能让自己释怀这一切。所以,他也就着女儿的势头,把自己最想问的这句话问了出来。
“别人都可以问我这个,只有你不够资格。”
墨靳云:“……”
又想抽烟了,想痛吸几口,让那泛着苦意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可是,没有烟……
于是,墨靳云右手的三根指头无意识地搓搓,搓了又搓……
“还记不记得你离开的那天是什么日子?”
“你20岁的生日,我说好了要来陪你过,后来……”我在你家楼下的路口遇到了G国皇室派来的死士,然后,连夜被绑去了G国。
“对啊!你说好了要来陪我过,可你消失了,像空气一样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
明明是最痛记忆,可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的疼虽清晰,但又仿佛有种解脱的感觉。
终于,她终于有勇气说出当年的那一切了,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我等了你半年,然后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亲笔信,你约我去Z市见面,在我们曾经一起练习过的琴房。”
墨靳云:“……”
还搓着的右手猛地一握,墨靳云冰蓝色的眸光狠狠一颤。他没有给她写过信,因为那时候他正被关在重兵把守的G国监狱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背着家里的人,偷跑去Z市,在约见的地方等了你很久,可你……”
回忆起这些残忍的片段,云清河的眉眼之间隐隐透露出几分灰暗的气息。
似是无奈,似是悲哀,但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我是早上十点出的门,一直等到晚上八点,我告诉自己,你一定有事耽搁了,你一定会来,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所以……我一直等,九点,十点,十一点……零点。可你一直没有来,一直没有……”
言至此处,她苦苦一笑,方才又继续着。只是,每说一句,云清河几乎都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明明事情已过去了那么多年,可一想起当时的失落,她仍觉揪痛不已。
她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来,为什么?
如果那一天他来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完全不一样……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坚信你一定会来,所以就算是一直等到午夜,我还是没有放弃,直到我终于听到有慢慢走近的脚步声。”
那一刻,她曾欣喜若狂,可等她回头她才发现,来的人不是墨靳云,而是凌时初。
对,不是凌时俊,而是凌时初……
说到这里,云清河脸上原本已止住的泪水,忽而便流得更加‘欢畅’了:“凌时初喝了很多酒,神智也有些不清醒,我想要逃走,可他却拖着我不放,我害怕地尖叫,他却捂着我的嘴,然后,灌我喝酒,逼我吃下那种乱七八糟的药……”
“挣脱不得,我便给了他两刀,用你当年送我防身的匕首。”
话到这里,云清河情绪已明显不稳。
粉拳微握,指节处已堪堪泛着白,可她还是强颜欢笑地继续着:“一刀扎在他肚子上,一刀扎在他大腿根上,后来,我终于逃出去了,然后我便遇到了当时帮他哥哥开车的凌时俊。”
她还记得第一眼看到凌时俊的感觉,很干净的一个男人,个子高高瘦瘦的,如果不看他眼睛的颜色,他侧脸的线条,真的很像墨靳云。
也就是因为那样的相似,她跑向了凌时俊。
她真的以为是他来了,来救她了,可是……
“他看着我一身是血还以为我受伤了,急着送我去医院,可那里离医院那么远,走到半路上,药性发作……”
终于,她还是说不下去了……
那难以启齿的过程,像是缠在她心头的麻绳,每挣扎一分,便缠得越紧,越紧,便越疼……
想大声尖叫,却找不到渲泻的出口,只能惶然地,无助地颤抖着。
曾以为,无论给她多大的勇气,她都无法当着这个男人的面说出当年的一切,可当她真的说了出来,似乎一切也就平静了。
“事后,我吞下了几十粒安眠药,是凌时俊背我去的医院,是他救了我一命。他告诉我,他毁了我的人生他就会负责,但如果我不愿意,他就一直陪着我等你。他还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老天爷让他救了我,就是要我好好的活着,所以,就算我心再痛也要忍耐,因为我爱的人一定会回来找我……”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放弃了就不能再后悔。
她不怕死,怕的是真相,怕的是墨靳云真的会抛弃她的真相,所以,她要等着他回来给她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我又开始等你,可你去哪儿了呢?一直一直没有回来,一直一直……”
等待那样艰难,难在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天,只是无望地,苦苦地,傻傻的,痴痴地等着,等着!
舍下尊严,放下廉耻,她就那样等了他整整三个月,然后……
“整整三个月,除了那封信我没有任何你的消息,我试过了所有的办法,甚至跑到邮局去查你寄信的地址。他们说地址是假的,他们说根本没有那么一个地方。”
说到这里,云清河眼泛泪光,以前的经历加上现时的感受,又想到女儿的那一声既然生了凌茉为什么又生下她。
心,都要碎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怀疑那封信不是你给我写的,我怀疑身边所有的人,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晚的恶梦还在继续,而我……怀孕了。”
云清河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她几乎想也没想就冲向了窗口,如果不是母亲死死抱着她,她早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她不想要那个孩子,也不要那样的自己,会让她觉得自己很肮脏,很恶心。
可是,母亲却紧紧抱住了她,守在她床头哭了整整一个星期……
痛苦的回忆,如同无边无际的网,四面方八,任她在网中央如何挣扎,就是挣它不脱。
“妈妈在我床边守着我哭了一个星期,爸爸,哥哥,妹妹,全都来劝我,他们说墨靳云是个混蛋,墨靳云始乱终弃,墨靳云不值得我等……”
说得艰难,可她还是继续着:“他们还说凌时俊其实是个好人,她们还说只要我挺过了这一切,我可以自由地选择和凌时俊离婚,只要保住我的清誉,只要不让别人知道云家的大小姐被人搞大了肚子的事实,只要不让云家颜面扫地,只要……”
只要凌时俊还愿意娶我。
在心里,她默默地接下了这一句,却如同吞下了一只绿头苍蝇般恶心。
流着泪,她仍旧在继续,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情绪越来越伤悲:“他们说了那么多,却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他们一直求我,一直求我,一直求……我曾那么傻,那么傻,所以就算再反感再恶心,我还是答应了,答应嫁给凌时俊。”
她是受害者,却要以另一种方式,让那样的受害变成合理。
她不能理解,也不愿去理解。
她不明白明明疼爱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态度那样坚决,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幸福都比不上那所谓的清誉重要。
直到许久许久的后来,直到云清河彻底‘死去’,她才终于知道,之所以云家的一切都变了,是因为包括那封信都是云家所伪造的。
为了那个岛,为了那个足以买下半座城市的石油岛。
停顿了一下,她突然泪水决堤:“我以为,这就已经我和你的最终结局,你抛弃我,我嫁作他人妇,可没有想到凌时俊娶了我后会突然出事。”
“他不是出车祸死的,而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那份有毒的鸡汤原本是别人熬给我的。毒发的时候他正好在开车,所以才造成了车毁人亡的假象。”
眼盈于睫,云清河又沉痛道:“凌时俊不算是君子,也不算是最好的男人,可他在我失去你的那段时光里,给了我所有他能我给的一切。纵然我什么也无法回应他,纵然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爱他,可他还是默默地对我好,好到你想象不出来……”
“人要讲良心的是不是?”
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她动作粗鲁地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又说:“茉茉是他的遗腹女,是他唯一留给凌家的血脉,我怎么忍心在他死后亲手打掉他的亲骨肉?”
他不知道是这样的,他不知道……
心如刀割,墨靳云用力握紧了云清河的手:“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将一切都说出来后,云清河突然便释然了,眼里还有泪,人却很坦然:“因为开不了口,更因为无论理由是什么你都不会接受不是么?”
“清河,清河,清河……”
摇了摇头,似是想甩掉眼里的泪,云清河突然苦笑着:“我知道我做人很失败,可是墨靳云,在感情上我并不亏欠你什么,无论当年你是什么原因才离开,无论你有多委屈多无奈,可你离开了就是即定事实。所以,你可以怪我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但不要迁怒于我的孩子。就算茉茉可能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好,可她还是我的孩子,我的亲骨肉……”
“可是,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事实是,两个都是你的亲骨肉。”
闻声,云清河眸光一痛,半晌才又沉沉而语:“她们现在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太贪心,还想和你共续前缘,如果不是我丢下她们离开,她们姐妹的关系不至于恶化成这样……”
“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和云云……”
如果他不是准‘帝王师’的儿子,如果他不是现任‘帝王师’,如果他当年没有被带走,如果还可以有如果,他绝对不会让她受这么多的苦。
那些旧事,他介怀了多年,只是不曾想到真相这样残酷。
无法想象当年她在等待中煎熬时有多痛苦,更无法想象,她独自决定生下凌时俊的儿子时需要用多大的勇气。
他竟还误以为,她是为了报复自己的离去才会故意和别的男人结婚。
想到这里,墨靳云心痛不已:“清河,相信我,我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你。”
“我不要你的弥补,只要你现在就调动你的手下帮帮我。”
太了解彼此,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便懂了对方的选择,墨靳云一针见血地问:“你想见凌茉?”
“如果她真的还活着的话。”
“你打算用什么身份见?”墨靳云并非小气之人,也不会因为凌茉不是自己的孩子,便对云清河的感情动摇半分。
可那毕竟是她和另一个男人的亲骨肉,虽然那个男人已死去多年,但他潜意识里还是自私地希望她不要太关心那个女儿。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可他还是想这么做。
所以,不但不支持,他还故意提醒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白荷不是云清河。”
“那也要见。”
云薇诺是她的孩子,凌茉也是,她生了她们,却没有负起做母亲的责任。
既然现在有机会让她去弥补,她便不会再逃避。
更何况,如果真的其中一方做错了事,她有责任也有义务阻止她们姐妹相残。有些错可能无法弥补,但她至少应该防患于蔚然……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明天就帮你安排……”
打断他的话,云清河迫不急待地要求:“不是明天,是现在。”
四年,太多疑问在心头。
可最让她迫不急待的是女儿的‘死因’,无论她为什么‘死而复生’,在没有亲眼见过女儿之前,她不想做任何毫无价值的推测。
必须见一见凌茉,必须亲口听她说一切,而且必须是现在,马上,立刻就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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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天已黑透。
凌茉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宋家安排给她的公寓里。脖子还很疼,她试着咳了几声,才发现嗓子眼里竟能咳出血丝。
她没想到宋天烨真能下这么重的手,一如当年,他差点开着车从她身上辗过一般。心里的恨更重,她冷着脸笑了一下,翻身下床后便直接开着车又回到了凌云医院。
宋家的人不让她进去,她便给宋老爷子打电话,很快,拦着她的人自动散去,凌云亦冷笑着再度踏入了宋天烨的病房。
几乎在她进入的同时,宋天烨便转眸过来,看到来人是她,他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只是抄过身后的枕头,直接朝凌茉的脸上砸去。
一闪身避开,凌茉花容失色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眼神里竟也难得地闪过一丝恐慌。
只是,她的人生亦同样别无它选,所以,纵然害怕,纵然心慌,可她还是勾着漂亮的嘴唇轻轻笑了一下:“听说你有很严重的失眠症?还是因为我得的?”
“你能不能不要往自己脸的贴金?”
话落,宋天烨又抄过身后的枕头直接朝凌茉砸去:“滚出去。”
张开双臂抱住那带着他余味的枕头,凌茉极其暧昧地低头嗅了一下,挑衅道:“如果我不肯出去,你是不是想再掐我一次?”
“我不介意你现在就站过来。”
她当然不敢,因为他的眼神让她明白,她若敢真的站过去,她的下场会和白天一样。抓着枕头的手微微一颤,凌茉的眼底又泛起水光:“宋天烨,你就那么讨厌我么?”
“滚-出-去。”
有了之前的决定,宋天烨的手脚已不再被绑缚,他完全可以跳下去直接掐死这个女人。可因为不能,所以他只能极尽压抑。
想赶这个女人离开,是怕自己会再度失控,宋天烨手撕着身下的床单,结实的手臂上早已是青筯毕露。
看出他的怒意,凌茉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又故做镇定地笑:“你也别急着赶我走,我之所以现在过来,是还有事忘了转达你。”
“那就别特么废话。”
闻声,凌茉一笑,眼底的冷光又起,一字一顿道:“云薇诺的孩子,必须打掉。”
宋天烨:“……”
‘嘶拉’一声,是他徒手撕裂床单的声音。
宋天烨目眦欲裂,瞪着凌茉的一双眼里喷着火,只恨不能活生生吃了她一般。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