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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李洛既然跳出了局中自然脑筋也就活络了开来,自顾自的说道:“没错,你说的对,姑母没有表示就是最大的表示,她是在暗中向人表示她的反对之意。爹爹动作那么快,根本没有和其他人商量,就直接三媒六聘将我许给了英国公家里面,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所有的去路都堵死了,姑母她老人家可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的威严,自然是不可能明着做出这种悔婚的事情出来,只是暗地里她却是最疼我的人,姑母我还错怪了你。”说到这里李洛的眼角又留下了泪水,只是这次是一种得到家人谅解带着几分欣慰的眼泪,说真的李洛从小母亲死得早,只是和姑母最亲,早就能将李太后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一样,如今的她做出了对自己终生道路的决定,能够得到母亲的暗中允诺怎么能不开心不已呢。[搜索最新更新尽在.huaixiu.bsp;龙天羽接着往下说去,笑嘻嘻的说道:“既然咱们的姑母都不反对我们走在一起了,那么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跳出来反对的?更别说咱们的海贸了,一切的一切,太后她老人家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暗地里却是踏踏实实的在看护着呢,至于你爹爹过段时间,等事情平息了下来,我又干出些成绩,哪时候咱们再回京城去,我去给咱爹爹下跪求他原谅。”
默默的点了点头的李洛,随即感觉到了龙天羽话里面用词的不恰当,满脸彩霞用恨恨的语气说道:“什么咱姑母,咱爹爹,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来你这里是散心的,对,就是来散心的,就是这样,你可不能轻看于我哦~!要不然我可不依。”紧接着她就被龙天羽面上带着的笑容打败,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说道:“哼,你就欺负我吧~!”
就在李洛做出一副生气小儿女态的时候,外面的喜儿冒冒失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眼就见到李洛眼角还含着泪水,双眼通红的和龙天羽坐在一起,大大咧咧的她立刻咋呼了起来:“好啊,你,你居然欺负我家小姐,四爷爷快来,黑炭头又欺负人了~!”
随后车夫老四带起了一阵旋风,闯了进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上面李洛和龙天羽之间的神情姿态,老于世故的他自然能够分辨什么是真的吵架,什么是耍花腔。他哼了一声,直接说道:“洛儿,你先和喜儿去洗洗,吃点东西,这里我有话同你的未来相公说~!”
“哎呀,四爷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车夫老四的话将李洛羞的转身就往帐外走去,喜儿在后面看着小姐走了出去,气呼呼的瞪了龙天羽一眼,跟在屁股后面颠颠的也跑了出去。
望着自己的从小看到的小姐似乎忧愁尽去,车夫老四也是老怀安慰,心中高兴了起来,但转身回过头来看了看龙天羽,心里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瘪了瘪嘴,真不知道这个黑小子有什么好的,居然迷得洛儿是神魂颠倒,想到这里,没好气地说道:“有个人要我给你带几句话,说你要好好的对李洛,要是有半点对不住她,那么他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摇了摇头,龙天羽并没有自作聪明的说出是太后。就听着老四咧嘴笑了笑说道:“这个人你绝对意想不到,他就是李洛的父亲李仲昆。”
这话一说出来,才真的让龙天羽一阵晕乎,他是怎么猜测也猜不出,居然是李仲昆要给自己带话,李仲昆不是最反对自己和李洛在一起的么,带着疑问看着车夫老四,等待他的解释。面上带着几分感慨伤怀,老四摸了摸胡须说起了缘由,李仲昆同英国公府的结亲是有意而为之。说真的,李洛能够喜欢上一个男人,按照李仲昆的心思怎么能不喜欢呢?可李家的事情坏就坏在太后的身上了,弄得李洛高不成低不就,富贵人家不肯找,贫民百姓不肯要,一直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拖了下来,拖到李洛十八岁。说真的,李仲昆一直担忧女儿的未来,所以曾经帮李洛找了不少婆家,都被李太后用各种理由挡了回去,眼见李洛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都已经算是老姑娘了,李仲昆心里是天天憋屈的难受,却一直敢怒不敢言。可就在这次,李洛好不容易自己看中了一个汉子,虽然是个商贾的后人,但总算是闺女自己选的男人,李仲昆心里面怎么能不开心呢。却没成想,这个男人又被太后弄去羞辱了一顿,还差点给弄死了,这让李仲昆心里面郁闷到了极点,认为太后此次依然和以往相同,看不上哪位辽东的书生。所以为了女儿的终生大事,他就一直在想用什么方式,去成全自己姑娘的幸福。
想来想去,让李仲昆想出一条计谋来,与勋贵联姻。他知道李太后绝对不能愿意李氏家族再和勋贵联姻,因为这样有可能引起朝局的动荡,勋贵加外戚在国朝以来为什么都没有联姻的事情,因为这就是一条潜在的规则,怕的就是外戚干政的事情发生。只是此时的李仲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潜规则,精挑细选了英国公从弟的儿子张维贤作为结亲的对象,在他想来,只要让女儿嫁给哪纨绔子弟,女儿的性格绝对不会束手就擒,一定是要抗争到底的,最后肯定会离家出走,去投奔黑小子,而这个时候,太后在勋贵与平民这两者之间自然也会做出,维护大明政治稳定的选择,绝对不会阻拦李洛的离家出走,甚至还会为李洛的出走提供便利的机会,如此,女儿也就顺理成章的就和辽东黑皮在一起了。至于英国公府的哪位从弟的子侄,他为了继承英国公的爵位恐怕是巴不得能同太后拉扯上关系,要知道这一代的英国公虽然没有子嗣,但是他的兄弟子侄可是不少呢。当然如果说李洛逃婚之后,有什么疏漏,哪不过是英国公一个从弟的子侄罢了,又不是英国公本人,又不是英国公的亲儿子,还能拿自己的女儿,李太后的侄女怎么样?到时候只要自己将姿态摆低一些,负荆请罪,估摸着人也不能多说什么,反正为了女儿好,李家的面皮,自己的脸面他全都可以不要,只要女儿能够幸福就行。因此拿定了主意的李仲昆不但迅速的三媒六聘,而起为了提醒李洛快些出逃,还擅自作出了提前婚期的做法。他见到女儿果然有了逃婚的举动,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背地里却担心李洛路上的危险,于是拜托车夫老四一路保护女儿去找她的如意郎君。
听完车夫老四的话语,龙天羽叹了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四爷爷,我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说些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疼爱李洛的,我不是冲着李都督和什么太后的身份背景,是冲着李洛能够舍弃一切来找我的这份情谊,而我看中,珍惜的就是这种感情,所以,只要李洛不负我,我是定然不会负李洛的。”
点了点头,车夫老四淡然的说道:“你这话说的是,李丫头我看着她长起来的,是个好丫头,不过你么,呵呵,未必是个实诚人,说真的我不大看好你,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顿了顿,他接着道:“到不是说你对洛儿不好,我看得出你对她是有感情的,而且和其他男人不同,是一个真正能够尊重女人的男人。但话说回来,你这个人想法太多,说透了就是太有野心,如果一个人野心太甚的话,有时候是会忽略很多东西,唉~!碰到你这样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这是李丫头的幸运,还是不幸。”说到这里车夫老四长叹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闭口不言,眼神怔怔的,流露出了一丝感伤。
龙天羽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野心,也许吧,也许自己真的而有些野心,但是这种东西在龙天羽看起来更多的是责任,是义务,是身上的担子,只是你能同老四解释这么多么,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你就是说了对方也不理解,最终龙天羽只能沉默以待,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
哼一声,车夫老四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又言道:“这路上虽然我也多有动作,但关键还是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们放水,要不然恐怕也没有这么顺利,我就是再厉害也挡不住无孔不入的番子们,看来是有贵人相助。”
“四爷爷,这一路之上还真的辛劳您了,只是我觉得路上如果有人暗中帮忙,会不会是太后她老人家心疼李洛才做出了如此的举动?”带着几分疑问之色,龙天羽问道。
摇了摇头,车夫老四见龙天羽提起李太后,嘿嘿一笑,面上带着几分似爱、似恨的神情道:“你在做梦,李彩凤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天下间可以说最了解她的人就是我。李仲昆的动作确确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软肋之上,所以她无可奈何的要装作不知道,但哪不代表她就能同意李洛违反道德私奔出逃,最多是不阻止,不鼓励罢了。哼,李彩凤这个人可不是那么的简单,你不要小觑于她,倒落了个被暗算,至今为止落到她算计里面的男人,可没有几个好下场,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龙天羽略微有些尴尬之意,李彩凤就是万历的母亲李太后,很明显车夫老四和李太后之间发生了一些相当精彩的往事,而在失神之下,顺口就说了出来,这让龙天羽能不尴尬么,难道他还能问车夫老四,您和太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好在这里帐幕外有人大声通报道:“回管事大人,济南知府曾山曾大人求见~!说有急事。”
这下给了龙天羽一个脱难的机会,于是他恭敬的朝着车夫老四说道:“四爷爷,多谢你对我和李洛的关爱之意,今后我对李洛如何,您可以留下来慢慢的看,也就是了。您说呢?”
车夫老四见龙天羽有正事要忙,也就不多话了,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帐外走去。龙天羽心思收了回来,不再考虑什么儿女私情。听到曾山来访,他立刻敏感的想到,难道说刘润普出了什么问题?连忙将曾山请了进来。曾山一进来,面上带着慌乱的神情,迫不及待地朝着龙天羽说道:“贤侄,似乎情况有变,刘润普不见了,我派人去知府衙门找过,也去过罗教济南府分教问过,都不见踪影,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故?难道他察觉了什么跑了?”
嘶~!龙天羽听到果然是如自己头先猜想的一样,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脑筋急速转了起来,难道说刘润普闻到了什么味道,居然提前就溜走了?还是说他已经发现陈煜的不妥,直接就奔罗教总坛去报信去了?不管哪种选择都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还好自己在他身上有一招棋子,哪令牌的作用如此之大,能轻易的进出兵营,所以他一定不会轻易丢弃的,必然会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使用。
想到这里,龙天羽认为不管如何,事不宜迟都必须立刻找到这家伙,他不想自己的手段太多的被曾山知道,所以强自安奈心中的急切,保持几分淡然说道:“伯父尽管放心,刘润普早就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逃不出去的,我这就派人出去缉拿他回来。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发现他的踪迹。这就请回去宽心等候,养足精神,一会儿咱们还要同刘师爷聊一聊呢。”
望着龙天羽淡定的神情,曾山总算是吁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虽然他和眼前这位年轻人接触时间不长,但却知道,这个男人可没有信口开河的习惯。刚才曾山的急切也是消息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要知道如果刘润普发现了什么端倪的话,去罗教总坛通风报信,那么事情就危险了,整个局势必然不可阻挡的要糜烂开来,当下罗教立刻就会造反。要真的是这样,曾山自己头上的哪顶巡抚的乌纱帽必然不翼而飞,只要一想到这里,煮熟的鸭子都让它飞掉了,你叫曾山怎么能不郁闷慌乱。龙天羽立刻吩咐人喊来了王五,细细吩咐了一下,一定要活捉刘润普,绝对不能让他溜走,王五领命而去。
月黑风高,这是一个没有月夜的晚上,王五等人跟着紫貂寻着气味先是来到了几个人藏身的那处大户之家,发现了刘润普所用的马车,接着再从那处庭院之中,又跟着气味来到的济南城西的一块区域。跟着来的带路党孔辉看了看这里,笑着同王五说道:“没想到刘师爷居然藏匿在这个地方,此地乃是济南城里面最穷的贫民所居住的区域,里面住的要么就是些破落户儿,要么就是些狐虫鼠蚁之类的无赖汉,倒的确是一处隐蔽身份的好去处。可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刘润普会躲到这里来,要知道他可是曾知府眼里面的大红人,外面都给他取了个外号刘小府,怎么就能到这里来呢?莫非他并不是自愿而来,是被人绑着来的?”孔辉自然不清楚刘润普是罗教党徒,他只是按照常理来推断。
皱了皱眉毛,王五很有些赞同孔辉的说法,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先是派了人跟着紫貂进去探路,弄清楚到底刘润普是不是在这里。王五*不是孔辉,他非常清楚刘润普身上到底有些什么东西,对自己的魁首又有什么作用,心里相当明白刘润普的重要性。从现在的状况分析,刘润普的失踪的确带着几分蹊跷之意,要知道如果刘润普要是发现了魁首对付罗教的动机得话,最应该的举动就是直接去罗教报信,而不是躲到贫民窟里面来,这个道理说不通的。那么换个思路,也就是说刘润普到这里来,并不是发现了什么关于罗教事情的蛛丝马迹而逃脱出来的,那么他为什么和曾山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呢?刚才孔辉说的非常有道理,估计刘润普真的是被人绑着来的,并不是他自己自愿过来。要是如此说,一切也就能够解释的通。可怎么处理呢,这就麻烦了~!如果刘润普真的落到了某些不轨之徒的眼中的话,那么怎么样才能在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将他解救出来就成了关键。
在原地驻刀而立的王五闭目养神,那边孔辉见王五如此严肃的表情,加上自己同龙天羽这位手下头号大将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情,自然也是闭嘴不言。在沉寂之中,片刻之后铁卫回报,已经确定了一间房子,哪个令牌的气息就在其中。王五听了眯了眯眼睛,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去,进入了一所民居之中。民居中的百姓早就被铁卫控制起来,在得了几两银钱之后,老老实实的不敢有丝毫动静。而王五、孔辉等人趴在了民居破损的墙头,往指挥紫貂的铁卫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靠近城墙边的地方,几户低矮的房子搭建在一起,单独形成了一块建筑群。铁卫指了指其中靠左边的房子说,紫貂就是朝哪儿过去的。点了点头,王五吩咐属下,在悄然无声之中将整个建筑群包围起来。接着他回身同孔辉言道:“孔总旗,我的这些弟兄战场上面真刀真枪的厮杀不成问题,但是如果说这种翻墙进屋的事情,恐怕还是交给你们正牌的锦衣卫干为好,毕竟你们是专业人士么,应该能比我们做得更好,我们就在外围给你们警戒着。”说到这里,王五说的如此客气,孔辉也没细想王五话中的涵义,急于显示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在龙天羽面前多争取一些好印象,自然是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一切都包在他的身上。
王五止住了孔辉表述的话头,指了指那几处房屋,带着几分慎重的神情说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刚才孔总旗也说了,刘润普有很大的可能是被人绑票到了这里,那么敢于绑架官府衙门中的红人,这伙人必然有所图谋,而且图谋不小,本身的力量也绝对不能小觑。因此你必须要小心从事,在保证刘润普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把他解救出来。再有,我提醒孔总旗一下,眼前这几栋房子相互之间关联,形成了一套独立的院落,我估计敌人恐怕不止是在其中一间屋子里面,弄不好几间屋子都有可能有敌人~!从这一点来分析,到底刘润普在这几间房子里的哪一间,咱们可是无法确定的,要救出刘润普的关键依我看就是要做到快、准、狠,不给敌人反应的机会。好了不多说了,我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就看你的了。”
听到这话,孔辉一时噎住了话头,心里面暗自诅咒了一阵,就知道事情没这么好糠。他娘的好事情哪里这么容易就能轮到自己的头上,他说什么战场上厮杀不成问题,扯淡,他们不是东厂的厂卫么。唉,没办法自己都将话说得这么满了,哪是不行也要行,硬着头皮直接上。锦衣卫、东厂办案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东厂就是从锦衣卫里面剥离出来的分支机构么,所以他们的办案手法都是有着百年传统延续的。于是孔辉在领取了自己的任务和目的之后,并没有匆忙的开始攻势,而是派人再次去详细了解一下,哪几间院落之间的状况、地形、住的是什么人等等细节,然后在一张纸上划出了详尽的图纸,开始分派锦衣卫的位置。先是小组,最后再具体到个人,由点到面,将每一条线紧紧围绕着几间房屋之间展开,既相互关联,又紧紧缠绕,细致到了极点。站在旁边观看的王五,第一看到锦衣卫做事,都不由得暗自点头,你别看这孔辉平日里一副卑躬屈膝的软骨头摸样,但是真正干起实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并不是那种只知道欺压良善的蛀虫。
这边孔辉将所有的步骤都部署下去之后,回身同王五苦笑了一声说道:“五大人,别看我这么安排,其实心里面一点底都没有。说起来,敌人将刘润普劫走之后,曾山大人就来同我说过,我当时派人出去调查了半天,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捞到。五大人你这边带路过来,这一路上七拐八弯,要不是你们有独门的追踪技巧,是绝对难以发现这伙贼人和刘师爷的藏身之所。所以从这几点上面说明了什么,说明绑架刘润普的贼人必定都是老手,只有老手才能不留一丝的痕迹,神不知鬼不觉得将一个人带走,唉,要想在这些积年老贼手底下将刘润普毫发无伤的弄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刘师爷是得罪了一些什么人,居然被如此的狠角色惦记上了。”
听到这里,王五并没有理会孔辉的抱怨,而是看了看对面的房子,见孔辉分配完行动方案之后,并没有行动的意思,于是开声问道:“怎么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哦,不好意思,瞧瞧我这脑袋,五大人,这里面的事情您不知道,要做到出其不意的解救,时机上的掌握非常重要,一般来说后半夜的寅时是动手的最佳的时间。那个时候,人要是睡着了,是睡的最深沉的时候,要是不睡觉则是最不清醒的时候,”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看摆出来的沙漏说道:“看这功夫,现在才亥时刚过,眼下动手可不是好时候,咱们还要再耐心等等。要不五大人去休憩一会儿,毕竟还有好几个时辰,这里有我老孔盯着就行了。”
王五听着孔辉的解释,知道孔辉说的有道理,这抓人就如同战场袭营一样,也是讲究个出击的时间的,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在这里等着。”
自然孔辉酝酿着想要拍一拍王五的马屁,就见屋外监视对面房屋的人进来禀告说:“大人,对面的房屋有动静,刚才有人在对面的房子里对外探头探脑的,不知道有什么动作。”
王五和孔辉对视了一眼,心里面一动,看来这是贼人出来了,就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于是二人快步来到破墙之外悄悄露了头偷眼向外观瞧,果然从对面房屋之中鬼鬼祟祟的走出来三个身穿黑衣的汉子,一个二个都蒙头盖脸的,看上去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孔辉回首看了看王五低声说道:“五大人,这几个人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一则要从他们嘴里面得到消息,二则,恐怕解救刘润普的任务就要落到他们的手上了。嘿嘿,这可是老天爷给的运气,我正发愁没有人知道屋里面的情形呢,这可好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王五自然不会反对,只是一再叮咛孔辉,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让屋里面的人提前就有察觉,进而产生鱼死网破的心,到时候刘润普要是出了什么事,就太不值当了。孔辉嘴里面答应着,但是心里面却是有些奇怪,说起来刘润普算什么人呢,他不过是曾山一个比较重视的幕僚罢了,为什么京城来的东厂大爷们如此的紧张,只是这个疑问在他脑袋里面也就是一闪而过,不管什么原因,自己是知道东厂里面的规矩的,有些事情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能知道,如此才是长命百岁的道理。
接下来孔辉选了几名锦衣卫和东厂的好手,悄悄的提前埋伏在这片贫民窟外出必经之路两旁,潜伏起来。看着埋伏地点距离贼人藏身的房屋,有大约四、五里远,也就不豫贼人发出什么惨叫让屋内的敌人有所警觉。而王五则是为了保险,抽出了几名铁卫之中的神射手,占据了两边院墙的制高点,手持弩箭静静的潜伏在黑暗之中。片刻之后,哪是三名身着黑衣的人影走了过来,看着三个人一致的步调,彼此之间时刻保持这相等的间距,王五立时推断很明显这些人不是什么寻常的匪徒,而是受过专业训练,有组织的高手。面对如此人物,普通方式的抓捕估计是要出问题的,因此当机立断的王五,转头同孔辉说应该改变策略,先杀伤对方,限制对方的行动力,再实施抓捕,孔辉也是老手,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立刻同意了王五的说法。好在他们之前都已经布置好了,不管是东厂还是铁卫都是用哨音控制黑暗之中的联络,也不用将命令口口相传下去,就静静的等待猎物进入伏击圈之中。
片刻之后,嘟嘀嘀一声哨音响了起来,立刻有几只黑暗中的利箭,朝着已经预先好了的人物目标飞了过去。几名黑衣人也算是警觉,并且显现出了相当的技战术水平,下意识的想要翻身躲避利箭的袭击,可你就是再警醒又如何,在黑夜里面,而且是有心算无心,几只箭矢嗖嗖的直接射中了目标,闷哼一声三个人同时翻到在地。其中有的黑衣人警醒的张口嗷的一声就要狂吼出来,以起到示警的作用。但说时迟那时快,两边早就已经布置好的锦衣卫,直接扑了上去,各个都按照事前分配好的任和长期抓捕的经验,擒住双手的,锁喉的,压住身体的,扳住双腿的,各个部位都被人按倒拿住之后,有人上来绑腿绑脚,一套擒拿动作进行的是有条不紊。片刻之后几名黑衣众就被五花大绑起来,连下巴也被卸了下来防止自尽,卸了下来,然后锦衣卫们则是抬着黑衣众消失在了黑夜之中。王五躲在隐蔽之处,观察到了整个过程,可以说这是一次经典的抓拍,除了黑衣们发出了少许的挣扎之声,和开始哪半声凄惨的喊叫声音外,没有惊扰起一丝一毫的波澜,锦衣卫们各个都封住了自己的嘴,所有的动作相互弥补,协调,靠手势来完成彼此之间的联系作业,端是了不得,他回过头来就称赞孔辉道:“贵属下果然了得,这几下手尾功夫极其扎实,可见平日里训练有素,是没有丝毫松懈。”
孔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实话:“这话,五大人可是赞错了我的,说实在的,锦衣卫的训练平日里哪里轮得到我,就连富达求也是不管,说起来都是有一名百户叫白易的在管,说起这个白易为人很是有些古怪,但是这手练兵的本事倒是让人不能不佩服几分的,倒也是让人佩服得紧,可惜了,同我一样都是靠边站的主儿,不受人待见。”
听到孔辉这话,王五心里一动,如此人才可是不能放过,应该为魁首拉入自己这边来,只是么,现在也不得空闲说这些,还要快些审讯一番那几名黑衣徒众才好。快步来到路边的一间民居,见到几个黑衣众全身丝缕不剩,被剥的精光,锦衣卫的刑讯好手在对他们用刑呢,此时离动手的时间还很长,还有足够的时间给这帮锦衣卫来折腾。三个黑衣众先是集合在一起审讯,其中有一名锦衣卫长的是貌不惊人,有驼又矬,轻轻的喝问了对方几句,眼见对方并不说话,嘿嘿一笑,似乎对方不合作才是一件高兴的事,转头朝着孔辉拱了拱手说道:“大人,弄到什么程度,可要给驼子我交代一二,让我心里面好有数才行。另外呢,等会儿估摸着,您二位还是回避一下的好,等下的事情有些太过腌脏了,怕怀了两位老爷们的兴致。”
王五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毛,并没有说话,用疑问的眼神审视了一下这名驼背歪脖的矮子锦衣卫,见其丑陋的容貌之中,一对长的并不怎么匀称的双目之中,闪烁着兴奋之意,甚至还带着星星点点野兽般的绿光。王五没有直接同他说话,而是转头看了看孔辉,意思是在问他,如此不懂长幼尊卑的人,怎么能在锦衣卫里面呆下去。孔辉见王五看着自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眼前这名锦衣卫,同他说道:“这个人叫驼子,原来是京城北镇抚司的用刑高手,只是有一次在审问过程中,不小心弄死了一名重要的人犯,所以被上司发配到山东来了,您别看他容貌有些怪异,却是个有本事的人呢。而这有本事的人么,呵呵,有些脾气也是难免的,平日里,别说对我,就是对富达求他也是这般摸样,谁也拿他无可奈何。”
听到孔辉这话,那边的驼子立刻仿佛被人侮辱了一般,跳了起来,大声回道:“孔胖子,可不是什么不小心弄死,我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我弄死的,是哪名犯人自己暴死的,和我没关系,我的手艺多少年的家传本事,怎么可能出纰漏呢,说了,我就是个替罪羊。”
孔辉见王五点了点头,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头朝着矬子锦衣卫笑骂道:“他娘的,驼子,别扯哪陈年旧账。,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开了张吧,今天能让你过瘾,什么手段都可以用上,只是么,就一点,要快~!快些从这些人的嘴巴里面掏出屋里面的情报,明白了么?至于其他的,五大人您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五大人?”
王五在对着驼子发怔。他见到驼子从怀里面如同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拿出了一长条的布袋,这条布袋外面血迹斑斑,很明显年代相当的久远,接着驼子的手轻轻将布袋打开,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一套泛着血色的小刀,有弧形、勾形、三角形各种形状应有尽有,在昏黄的灯光之下,散发着死气。驼子在刀具上面轻轻的抚摸了几下,面上流露出温柔色彩,是的是温柔的颜色,王五绝对没有看错,只是这份温柔映衬着驼子怪异的面孔,加上手中染血的布卷和哪闪透着血色的小刀,在黑夜昏暗的灯光之下,这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得残酷和诡异。孔辉连喊了两声王五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想了想,说道:“哦,记得要问问他们的来历。”
听到这话,孔辉立即朝着驼子说道:“听到没有,五大人刚才说了呢,要是听到了就好生弄,弄好了以后说不得有更多的人让你摆弄,免得你老是抱怨在山东闲的蛋疼。”
驼子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孔辉的话语,完全进入了状态,有些不耐烦的回到:“知道了,等会儿,你们自己来问,我先弄一道再说。”说完,就见他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来到一名黑衣众之前,先是痴迷的用双手抚摸着一名汉子的全身,如同爱抚着一件艺术品一样,上下轻轻触动着,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就连阴*囊,屁*眼也不放过,仔仔细细的翻动分析了一遍,有的地方甚至还低头用鼻子嗅了嗅,嘴里面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看着驼子变态的动作,孔辉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苍白,转身同王五说道:”五大人,要不然我们到外面等吧,等会儿他弄好了自然会来喊我们进去。“
王五想了想,自己确实是没必要站在这里,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绝对是非常残酷的、可怕的,甚至是泯灭人性的。可他对这些曾经暗杀过自己魁首的敌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意。他跟着孔辉走出了屋子在屋外等着,孔辉和他两人都有些默然,黑夜之中,诡异的平静之下,屋内一阵阵的飘来血腥的味道,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驼子在屋里面有什么动作,很明显在如此的气氛之下更多了几丝臆测之心,让人五脏六腑烦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