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就这样分手(1 / 1)

长了翅膀的良知 舒朗 133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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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依然不敢欢唱,因为它们觉得这两个不速之客,太不可理喻,不懂好歹,说话声音高到肆无忌惮。昆虫怎么会理解呢。两个好友,只能说是好友,因为同学时代已经成为过去。一个即将推开社会大门,满怀热情的走上工作岗位,秉持学生般固执的热情,迎接不变的光明。一个迈动希望的步伐,带着不太长远的理想,思索着实现“三个一”的愿望,拉开向往已久的人生舞台的帷幕。

舒朗这时依旧还在寻找两人的共同语言。学生的天真浪漫,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转化为对未来的憧憬,一种天降大任的豪情。

一个百米、几个百米从此都过去了,现在站在新的起跑线。

过去的争论是多么的幼稚,没有什么伤害,当听到发令枪响起跑后,所有的一切真的都甩在脑后,过去了。过去了的是活生生的生活,不等于没有,有的人彻底的忘掉了,有的人带入了将来。

夜风吹过来,凉爽了身体,同时也凉爽了心情。

“你抽烟不?”舒朗掏出一包“泉城”烟。

“不会,会了也不抽这样的。”水生吐口气说,好像是把刚才憋得那股气都喷出来。

“我也不会。小的时候学过大人的样子,抽丝瓜杆。”

“你应该抽烟,有这个条件。”

“好啦,说什么说。”舒朗不耐烦。然后露出笑容,舒朗的笑容很甜,还有两个酒窝不太大,显得天真腼腆。每到这时,他一双大刀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忧郁而又多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听到此话,水生笑了,他一笑,就好露出两颗小虎牙,蛮天真的一对小虎牙啊,推了舒朗一把,“你呀不是陈胜,我也不当吴广这样的角色。”

“咱俩在一起,你就是吴广。”

“那么说,我就得让你给你这个陈胜给整死阿。”

“要不你当周文。周文我很欣赏,没有太多的记载,给我的感觉是忠诚敢为,活生生的一条汉子。”

“陈胜还被一个马夫害死了呢。”

“那么我就是宋江,你就是……卢俊义?不行!我就是林冲,你就是……双枪董平?也不是,干脆你就是陆虞候吧。”

水生将一阵胖捶落在了舒朗身上。

“好好,别打了,再打我就还手了。你那点三角猫的功夫,都是跟我学的。这样,我是刘备,你是曹操……也不太合适。要么我是孙悟空,你是猪八戒。”

水生没有因这句话再捶打舒朗,极为成熟的说:“一代枭雄曹操,不对,一代豪杰曹操,文治武功,世人谁比得上。乱世靠的是智谋,智谋必须有本领。无论你多大的能耐,宋江也好、陈胜也罢,吕布怎样?枭雄,自有成为英雄的理由和途径。”说到这里,水生脸上露出的笑容是由衷的:“在一个起跑线上,回到那个历史年代,你,就可能成为吴广、猪八戒,或者华雄。”说到华雄一词,水生脸上没有了流露出一点的不安分。

舒朗依旧笑了,浅浅的两个酒窝,又露出来,“小生(这是舒朗对水生的昵称),男人一杆大枪耍天下,靠的就是仗义、良心、公德。有了这些,就有了勇气。”

“勇气,你说的勇气可不要像猛张飞有勇无谋。”

“屁话。我给你说,我一直都坚信,不管怎么样,人是善良的,社会到处都充满了光明,掏出心来对所有的人,人们就会真心待你,就可以实现人生的价值,实现自己的理想。”

水生紧接着舒朗的话说:“社会是极其复杂的,人心难测,需要处处提防,有时还要主动算计别人才可以立足,才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就像潘晓说的‘人生的路怎么越走越窄’,现在我俩争论没有必要,都是空洞的争论,打赌,二十年后再在这里相聚,看看谁是成功者。”

都是学生般幼稚的、空洞的理想,碰撞到了现实的生活。对与错,成功与失败,生存与灭亡,谁能说得清,究竟谁站在了都不愿意占领的阴暗面,谁能说得清。

“舒朗,你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凡人,能做出不平凡的事来。常自豪的说,世上只有自己左手和右手的掌纹指纹完全一样,恐怕也只有你自己做梦能梦到日月星宿,梦到遥远的浩瀚的夜空星团的冲突,梦到闪着耀眼蓝光的星河坠落下来,形成离地千尺的大河,梦到火山爆发。有这样的先天素质,像你这样做事,也会被挥霍掉了。”

“有本事你也做梦啊。”舒朗没好气地回应他。

话不投机,只是因为这个话题太沉重了,在即将推开社会这个大门时,是阳光迎面,还是凝重的迎击,两个人有着不同的理念,争论变得毫无意义,不如就像水生说的,让二十年的实践去证明吧。

“人生的路怎么越走越窄?”那个时代人生价值争论的焦点,如果这是一个现实问题,那么舒朗会说,发出这声感叹的潘晓走路时,心里没有装着阳光,水生会说同一条路要看怎么走,潘晓不会走。

两人无语,都不愿意让这个话题划伤两人的友谊。

蛐蛐们不甘寂寞的高唱起来,遥远的蛙鸣也听得格外清楚。忽然一声长长的口哨传来,要知道,这种声音在那个时代,每时每刻都会挑动人们的神经,长头发、蛤蟆镜、花条纹喇叭裤、一嘴脏字的形象立即就会浮现出来。

两个这样形象的人来到舒朗、水生面前。

“嗨嗨!你,还有你,知道吗,知道赵琳、张山吗?”

这两个名字在当地叫得很响,因为这两个名字代替的是结伙打架、劳改判刑。

“身上有钱吗?哥要抽烟。”

不能说不害怕这两个名字,只是舒朗和水生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谁也没在乎来人是谁。

“吆----还没吓尿裤子。”

“吓得沃下了。”

说着一人推一个。

舒朗和水生都被推了一个趔趄。

舒朗的火气遏制不住了,当对方的手再次伸过来时,舒朗一个侧身,反架住来拳,手臂反转朝对方面门抓去,一晃过后,手肘回击对方软肋,脚下使绊。那人瞬间摔出两米开外,捂着肋骨直哎呀。舒朗用的招式是“犀牛望月”。

与此同时,水生也动了手,用的是“青龙探爪”,拨开对方来拳,另一只手迎击对方面门,一晃之间,锁住对方喉咙。

“小生,快放手,你要他的命吗?”舒朗一把分开水生掐着对方喉咙不松开的手。

“对他们就要逮住蛤蟆捏出尿来。”水生恨恨的说。

“哎,你这个人,要学会宽容,不要动不动就下死招,害人害己。”

水生点点头,“是啊,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不过有时付出一点点的自残,为的就是更大的收获。”

“好了好了,回我家住吧。”

舒朗领着水生回了家。

这一夜,舒朗讲了自己的梦,水生没有讲。

第二天,舒朗送水生来到火车站,舒朗替水生背着简易的包裹,包裹里有舒朗送给水生的三十斤全国粮票,有水生父亲将所有劳动公分换取的几十元钱,有瘫痪的妈妈陪嫁时的小被子,有一双邻家女孩,送给他的衲底的布鞋。

分别在即,似乎没有话可说。

“你说的再多,也得找个农村媳妇,这也是我俩的不同。”舒朗笑嘻嘻的说:“人可不能没有良心,你这一走更累了人家女孩子。”

水生眼睛里有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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