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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卫均阳简直要被自己蠢哭，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周代在旁边指点了他几句，让他对着镜头找准位置，控制住表情，多摆几个姿势找找感觉，看着差不多了，才让摄影师开始拍摄。

拍摄过程一开始不太顺利。周代让卫均阳多摆姿势，他实在是没什么头绪，又没这方面的经验，对着镜头怎么样都僵硬。周代拿他没辙，道：“小卫，你先放轻松一点，找几个你熟悉的姿势吧。不要这么僵……”

卫均阳定了定神，忽然灵机一现。自己的道具是剑！这是优势啊！

虽然武道课的几门课程里面卫均阳最差的就是剑术课，老师还曾形容他的剑术“有形无神”，盖章定论过他剑术没什么天分，但是走完几套剑法还是不成问题的，拿着剑摆几个姿势更是不在话下。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摄影和导演，试着挽了一个剑花，试探性地问道：“导演，你看这样行吗？”

周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喜道：“当然可以！你还会其他的吗？”

卫均阳这下可算是找着了头绪，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练过的剑法，挑了几个好看的姿势让摄影拍。周代在旁边看着，表面淡定，心中窃喜：这次挖到宝了，有这样出色的长相，竟然还会这手！这看着绝对是有武术基础啊，否则好几斤的道具剑能单手玩得这么溜？

看着拍摄渐入佳境，周代躲到一边，用手机从各个角度咔咔拍了几张，心中十分满意。他现在确认了卫均阳就是最适合九夜的演员，从被塞了又一个关系户起就悬着的心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主要演员都已经定好，周代自己放了心，就有心思调戏一下之前把他喷得不轻的《九剑》书粉。他翻了一下自己刚才光明正大偷拍的照片，从里边挑了几张不露正脸的，发上自己的微博，配字道：平平无奇的黑衣少年[微笑][微笑][微笑]

因为何莱的新闻风头还没过去，加上《九剑》影视化本身自带的热度，身为导演的周代最近一直很受关注，他这条微博一发出来，底下的评论瞬间炸锅：

“我去，这谁？”

“黑衣少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我夜！是我夜！！导演快放正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谅老夫阅星无数，凭剪影也认出过无数明星，今天，面对着这个侧面，我败了……认不出来这是谁[大哭][大哭]”

“你有本事放正脸啊！放侧脸和背影撩算什么！”

“卧槽，这个姿势不吊威亚也能摆出来吗？我刚刚试了一下，现已倒地不起_(:3」∠)_”

“侧面看长得不错啊，身手好像也还可以，先期待一下。”

“到底是武替还是正式演员，说句话呀？到底选谁了？！”

“我照着照片试了一下动作，屁股摔成八瓣了:（”

“评论里有人是智障吗，导演会放武替的照片出来？肯定是正式演员啊，说话也不过过脑子。”

“呵呵，丑得不敢放正脸了吗？”

“比我们莱莱差远了[呕吐][呕吐]垃圾剧组！”

“姿势好帅啊，这次选了有武打基础的演员也算是有心了，就是演员到底不知道长得怎么样。求！正！脸！”

周代一路往下翻评论，发现目的达成，虽然还有少部分不和谐因素，但是绝大部分人都在还在嗷嗷叫着要看正脸，显然是十分期待，脸上笑开了花。这时拍摄也结束了，帮着收拾完东西的卫均阳看着笑得满脸开花的导演，纳闷道：“导演，你在笑什么？”

周代这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都在这看着我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你们很闲吗？”说着又叫摄影师：“老陈，你跟我过来。小卫，你如果没事，就去看看程思靖他们怎么拍的，赶快熟悉一下流程。剧本在你手里了吧？”见卫均阳点头，他嘱咐道：“抽空好好背熟，下午你就去关骏那里开始训练吧，九夜的戏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了，我们时间很紧。”

卫均阳一一记下，便跟周代告辞，往片场去了。

卫均阳刚走到片场，高笑就看见他了，隔着老远就朝他挥手，卫均阳走到她身边坐下，高笑道：“均阳，你应该是我们公司的吧？你是谁带的，上面没给你配个助理吗？”

卫均阳早从陆恒处得知《九剑》这部剧几乎整个班底都是ax组的，因此也不惊讶，只答道：“没有人带我，助理的事有人提过，我推了。”陆恒的确让他带着助理来，连人都给他找好了，卫均阳再三推辞了才作罢的。说到底，他始终觉得自己只是来给陆恒帮忙的，没有身为一个演员的意识。高笑听了直摇头，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打趣道：“你看，连个领盒饭的人都没有，你马上要错过午餐啦。”

“嗯？盒饭已经发完了吗？”卫均阳虎躯一震，赶紧四下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排队领盒饭的队伍，高笑却笑得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容易上当，我开玩笑的！”

卫均阳怨念地看着她，高笑笑得花枝乱颤：“好啦好啦，我让我助理领午餐的时候帮你也领一份，这样万一发盒饭的时候你在拍戏也不会错过啦~~”

卫均阳谢了她，两人就在遮阳伞底下坐着，看远处的程思靖拍戏。《九剑》是以男主视角展开，是以程思靖戏份最多，卫均阳去拍定妆的时间里，高笑已经拍完了她今天唯一的一场戏，就着等助理拿来盒饭了。卫均阳蹭着高笑的遮阳伞和座位，认真地看着程思靖的表演和走位，越看越觉得自己跟人家简直没法比，好在陆恒昨天给他剧本的时候他翻了一下，的确是武戏多文戏少，文戏都集中在结局部分，拍打戏卫均阳还能否有点信心，至于文戏……卫均阳只能乐观地想，他这段时间努力学习，等拍到结局的时候，大概怎么也该比现在强多了吧？

两人用过午餐，卫均阳跟着下午没戏份，正好也要去训练的高笑一块去找关骏。高笑一路上愁云惨雾，卫均阳在一旁使劲憋着笑，跟高笑正好相反，他是十分期待见到关骏的——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武者！现在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卫均阳简直难以想象自己来了两三个月了，竟然连一个会武术的人都没见过，这在他原本的世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早就手痒得不行了！

高笑看着卫均阳跃跃欲试的小模样，简直懒得理他，卫均阳怎么会懂得她这种连舞蹈都不怎么会的人被逼着横劈叉完了还要竖着劈叉——还是吊着威亚劈叉——的痛苦！！！！

到了地方，两人正要进去，却看见赵思思从里面走了出来，高笑没理会她，她却罕见地主动冲卫均阳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走了，一点也看不出上午的狼狈样。高笑狐疑地看着她走远，摸着下巴道：“元芳，我看此处必有蹊跷。”

“？？元芳是谁？”

高笑崩溃了：“这个梗都接不上，你是山顶洞人吗？？？”

“你们在门外吵什么？”门忽然打开了，有个剃着寸头，赤着上身，脸色不善的青年把着门，道：“不要浪费时间，快进来。”

高笑冲他笑了笑，赶紧溜进去了，卫均阳跟在她后面，他能感觉到后面那个青年的一直盯着他，看得他背后发毛，正有点摸不着头脑，进了场地，房间里好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朝他看了过来，高笑低声道：“这是关骏老师的班底……”

卫均阳能感觉到屋里这几个人的视线带着轻蔑，而且都是略过高笑直接冲他来的。他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错了，第一次见面就好像得罪了人，只好硬着头皮冲他们笑了笑，这时，有个人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屋子里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

这个人看上去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身高不算太高，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面容刚毅，气质沉稳，穿着一身背心，肌肉结实，看起来非常可靠。不用高笑提醒，卫均阳就知道他是关骏。关骏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一下他，皱起眉头道：“你就是九夜的演员？”

“对，我叫卫均阳，关骏老师您好。”卫均阳赶紧伸出手去自我介绍，关骏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与他相握，两手交握时，卫均阳能感觉到他用的力气不小，下意识反握回去，两人都觉诧异，抬头时惊讶的目光相撞，同时松了手。卫均阳能看到关骏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两人对视了两眼，关骏回头去跟人说话，站到他斜后方的高笑悄声对他道：“赵思思刚从这出去，看这架势，她肯定背后跟关老师说你什么了……”

卫均阳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关骏已经带着一个人站到他面前了。卫均阳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个脸色不善地给他开门的小哥吗？关骏介绍道：“小卫，这是你的武替，也是我的助手，刘成。阿成，这是九夜的演员，卫均阳。”

刘成的脸色依然不算好，卫均阳冲他笑了笑，他也只扯了扯嘴角。卫均阳有点无奈，只听关骏沉声道：“小卫，无论如何，露脸的一些动作还是要到位的，你先跟着阿成把一些动作学一下吧。”

关俊是老江湖，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刘成却没那么沉得住气，关骏说到“无论如何露脸的动作要到位”的时候，刘成的眼神中已经明明白白流露出讽意。卫均阳不禁叹了口气，他现在很肯定赵思思一定在这群人面前说他什么了。明明早上那会他一句话也没说，竟然还是拉了这么大的仇恨，真是躺着也中枪啊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