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守备之反(1 / 1)

代国那些年 冬水主 106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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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城静悄悄的湮灭,几乎只在一夜之间。()四周的森林里伸来了无数藤蔓,将城门牢牢扣死,而那些离娿早就播下的“种子”则同时苏醒,对身边的人展开了无声地杀戮。

杀人者在无人可杀时,一个个倒了下来,被体内的“种子”作为成长的肥料,背上开出了暗紫色的花朵。然而这些花朵美则美矣,却无人有命来赏。从城中心燃起的熊熊火焰眨眼间席卷了整个象城,把那圣洁的白象雕塑烧成了一摊残缺不堪的黑石头,而所有人的尸体也在这场火焰里化为了焦炭。

火完美地掩盖了人们真正的死因,城中遍布的与尸体缠绕在一起的植物则成为了所谓的凶手。即便帝都当真派人来查,也只能得出象城的“圣佑之地”阵势因不明原因被破,导致这座百年古城一夜之间变成了灭绝之地。只是这灭绝的速度,的确远超前人设想。

真相,只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而也终将被时间无情地遮掩。

韩枫是知道象城灭城之事的,然而联想到离娿给他看过的六无之人与那六座城,他不由自主地起了几分心悸。圣城早已湮灭,如今象城也已倾覆,如果大守护神手中的六把剑不止指出了六城的方位,也隐藏着其他的含义呢?如果那代表灭城呢?

一想到离都、清河城也有可能成为死城,韩枫就觉得心头沉闷。这样的情绪时常扰乱他正常做事,也让他把未来看得更加模糊,所以,他比詹仲琦更急切地想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一个明确的目标,会让他少些胡思乱想。

而一场不大不小的动乱,让他找到了机会。

动乱者是芒侯以往的手下,也是詹代先帝在十几年前安排下来的眼线。这么多年来,芒侯对他的身份心照不宣,在叛乱之时,则第一时间命人围了他的屋子。然而这眼线既然能随侍他身旁,除了对詹代忠心耿耿外,也十分细心谨慎。故而芒侯的人闯进屋子时,什么也没抓到,只看见灶台下留了个硕大的黑洞,通到城外一个新被填埋起来山洞里。

严奉川,祖籍帝都,年四十有五,曾任锋关芒城户宰、兼任芒城守备,这是韩枫对如今盘踞在芒城以北分水岭上那伙乱贼的头目的全部了解。

户宰对于未造反之前的芒城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负责的是锋关芒城以及附近百姓的日常起居生活,并不算手握实权。但芒城守备,却是个让韩枫心中震动的官职。芒城在锋关之内,可以说是整个西代的心脏,而芒城守备,则是负责整座城池大到防卫小到治安方方面面的工作。

即便芒侯已经把严奉川手下的人换了一批,但中下层的军官仍难免掺着他的心腹,这对于韩枫和芒侯来说,自然是大忌讳。芒城处处皆是盲点,行宫附近,当然并不例外。而严奉川如果真有撼动西代政权的打算的话,他不可能不动所谓韩帝的主意。

纵然雪雕的头颅仍然高悬在行宫门口,但随着时间流逝,那头颅早已风化破损,远没有一开始那般震人心魄。而韩帝的武力也随着时间流逝被一些人逐渐淡忘,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韩枫不等芒侯提出要求,便主动请缨,来做诱饵。

不过,就算行宫门口大开,宫中的守备力量仍然不容小觑。五百名重甲士兵皆是芒侯亲自挑选的,保证没有掺杂严奉川的眼线。所以,叛军之人若想混进宫中行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幸,有人给他们提供了这个便利。

说是无意也好,有意也罢,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批北代人从离都抵达了锋关芒城。

领头的人是韩枫许久未见的谭伯,他带来了离都交接的文书,同时还为韩枫带来了两位故人。

经过两年多的时间再次相见,韩枫见谭伯的头发花白了许多,腰也塌了下来,再不复昔日站在城墙上发号施令的挺拔模样。他虽说在离都时常常私下与柳泉几人骂谭伯是帝都养的一只忠犬,但这时见了他,竟然觉得极其亲切。谭伯可说是看着他长大,诚然彼时他作为一城之主高高在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可这时二人相见,心中均不甚唏嘘。

三年间三易主公,谭伯看起来并不知忠诚为何物,但如此仰人鼻息,作为一名四五十岁的男人,这仍然是一件不值得得意的事。谭伯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交公文对他来说更像是应付差事,但他身边的华服男子却激动得很。

同样的,韩枫看到那名男子也很激动。

那男子坐着轮椅,脸上带着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他双手紧紧地握着扶手,指甲几乎在木扶手上留下划痕,若不是两腿不便,他几乎一下子站起来抱住韩枫,在他眼中,眼前这个被称为“韩帝”的人并不是什么西代的帝皇,他依旧是他的兄弟,是和他一起喝白水酒谈天说地的兄弟。

“杜伦!”韩枫也并没有摆出帝皇的架子,他俯下了身,把他的瘸腿兄弟半扶半抱起来。除了婉柔以外,这是他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

“不敢,不敢。”杜伦断断续续地说着礼节性的话,但眼泪却哗哗地往下淌。他抱着他的兄弟,心中充满着无限的骄傲。他想对全天下喊他的兄弟是个帝皇,而他自己也不再是困在囚笼里的最底层犯人,但千言万语犹如鱼鲠在喉,二十几年受到的委屈堵着他心中的呼声,让他心情激动之余,脸憋得通红,几乎连气也喘不上来。

相对而言,韩枫的心情要平静许多。他看着杜伦哭得泣不成声,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他当然知道杜伦心中的苦闷,在所有浪子兵离开之时,杜伦因为双脚的残疾依旧被关在离都里,那时他成为了所有囚犯嘲笑的对象。他生活在底层人的最底层,生活中甚至没有“希望”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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