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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占头说，“大家都说你不俗，怎么我听你这一说，倒是有点儿俗套了，当然未必是庸俗。我本人的婚姻，确实只有一次。但是，还有许许多多从山沟里出来，读书工作的年轻人人啊。”说到这里，老占头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暂时停顿了下来。
这下，黄?才算明白，老占头前面所说的意思了，“噢，我懂了，你是说，介绍婚姻，城乡联姻？”
老占头这才又有了些笑意的，他点点头说，“嘿嘿，是这么回事，我找的卓越她母亲，就是这个城市里的人。后来，经我介绍的，这类男男女女的婚姻不计其数，当然，这是目前为止，缩小城乡差别的，行之有效的最好方法。”
这一番话，又让黄?有所领悟，莫非董事长和晓波的婚姻，也是老占头介绍的？既然俩人谈了这么些话题，也不算陌生吧，所以，黄?忍不住就问了，“那么当初，晓波也是你介绍给董事长的？”
“说到这门亲事，还真有一段故事。本来，我完全不清楚，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亲儿子的。说到这份上，我也就不怕你见笑了，因为如今社会，已经文明到这样的程度，即使是私生子，也算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既然都受到了法律的明文保护，是不是？”
“反正，我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别人怎么说，也就没啥所谓了。”黄?因为早有所闻，所以非常坦率地回答着。但是正当他们说着私生子之事的时候，窗外的雷声隆隆大作，难道是在暗示着什么......
老占头说，“晓波本来是我侄子马强的女友，可是，晓波的母亲是我大学的老同学，她三番五次地找我表明态度，不同意女儿找个普通的教师，她又给马强介绍一个在银行工作的女孩，说是各娶所需，皆大欢喜......”
“咦，大概就是马强现在的妻子姚虹虹吧？”黄?说，她明白，当年在人事部门工作，就是芝麻大的官也是压死人的，亏得晓波母亲还想得出来，交换婚姻对象？
“是啊，不过，开始马强不同意，一直等到晓波结婚之后，最后才勉强同意了。可怜啊，当时教师的社会地位低，要是能有现在这样的地位，恐怕马强也不至于那样了。而我呢，恐怕至今还没认出自己居然还有个亲儿子，话说回来，说不定我也就不至于气死了？唉，这里的因果关系，谁又能预先知道呢？”老占头话语间充满矛盾......
“那晓波又是怎么找上了董事长的呢？”
“那时，十几年前吧，我儿子，唉，还是叫小董吧，那时刚巧大学刚毕业，分到我们这个城市来。晓波的母亲是在人事局工作的，她看了许多大学生分配的登记表格，也是怪了，偏偏就相中了我们小董同志。然后拿着表格找到我，说专业对口，要求分配到我所在的那个单位。当时我是书记，所以也就是个点头的事情了......没想到，当我细细看了登记表后，无意中发现小董的母亲，竟然是我的初恋......”
“啊？由于yin差阳错，失去了一桩ziyou恋爱的婚姻，从而造就了两桩介绍的婚姻。不过，又无意间促成了认亲这件好事了？”黄?总算初步了解了，这桩认亲事情的前因后果......
“是啊，造化弄人。其实，我们是无法真正掌握自己命运的！”
“马强的婚姻，幸福么？晓波呢？您，这消除歧视的方法，算是成功么？”
老占头坦诚地说，“不敢说是成功了，好坏掺半吧。这种婚姻要说也很普遍，要过嘛也过得下去。但显然，带来的问题也不少。不说别人的了，我自己前半生就竭尽全力，用来维护家庭和平。并不是说，我与卓越母亲关系紧张，但与她家族的关系确实不怎样！以至于，卓越母亲去世后，我再也不想重温婚姻这种旧梦。”
“按理说，卓越母亲去世之后，您是可以再娶小董母亲的呀？”黄?按常理推论下去。
“唉，一起过ri子，并非只有婚姻一种形式。说白了吧，婚姻其实就是一种自我枷锁，当然除了两人非常情投意合之外。”
“难道，您与小董的母亲并非情投意合？”这倒是意想不到了，对于黄?说来。
“当初最初肯定是情投意合的，但是，三四十年过去了，不说别的，就是生活习xing，如今也是相差甚远，是不是？”
“哦？那就没有多少感情了？”
“感情自然还是有的，爱情嘛，就不说了。因为，毕竟在她心里，只有我的位置。但是，但是......唉，就不要说下去了，感情可以等价交换，爱情恐怕就不行了，再扯下去就显得太自私了，唉！”
“是这样？”
“所以，从这点上说，就会推出一个悖论。”
“悖论？什么悖论啊？”
“如果，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那么，有爱情的婚外恋，就是道德的了？是不是这样？”
“啊？原来是这样的？”
“不过，不用害怕，那仅仅，是对高度文明的社会而言。”
“你这话说的，岂不是又得出了另一个悖论？”
“不妨说来听听？”
“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们目前的社会，还是很不文明的，所以......”
“哈哈，不错不错，与你探讨问题，还有点儿意思，哈哈。”
......
黄?说，“不管怎样，你现在的言语，从广义上说，也还是一种比较高尚的吧？至少为缩小城乡差别，为社会高度文明进步，做出了一种努力的探索。”
谁知，这番表扬的话语，不仅没有让老占头高兴起来，反而让他严肃了。他摆摆手，郑重地说，“千万不要别说什么高尚，任何xing质的高尚背后，总是隐藏着某种程度的yin谋，或者说是残忍。比如，就拿做慈善说来，也许，当某人大势热衷善事之举，只是为了弥补，当初原始资本敛聚时的卑鄙和低劣？”
黄?暗自推想着，没准，董事长就是这样的，所以，现在要不惜一切手段，挣脱公有制的一切束缚，等到到进入富豪榜，再来行善......因为公转私，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黄?不好指名道姓说什么，只好泛泛之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呢？”
“大概是，它违背了个体的本能需要吧，反正是对个体人xing的压抑。”
“您的意思，就是人之初，xing本恶？”
“哈哈，悖论，一切都是悖论，荒谬的世界，丑陋的人xing。”
这不，一转眼儿，老占头成了愤青了？黄?赶紧岔开了话题，“咱们还是接着说，消除歧视吧。不是还有另一个方法，那，又是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