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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二木和文文一行完成万水县各乡情况调研回来后,农业局的同事们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时之间,来农业局里打听二木,找二木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这些来的人都并不是一般的人,竟然都是各个乡镇的一二把手。
这些乡镇的一二把手都怀着急切的心情希望能见到二木,但大都没有如愿。原来自从县里的八五规划制定以后,全县的乡镇也都制定了具体的方案,但遇到的情况和花越乡大同小异:各个乡在实施时都需要资金和技术。所以很多工作并没有能有效的推动起来,写在八五规划方案上的项目基本上都是停滞的,这种情形让各个乡镇的一二把手也是心急如焚,倍感压力重重,因为:农业兴县是县里的大政,落实是自己的本职,如果不能取得成绩,这些一二把手是知道自己的结果是什么的。
这次人们听到了县里狄局长正在带队对全县进行调研,要确定八五规划中具体的项目实施对象和地点,本来这种调研过去也搞过多次了,所以各乡里的人都并不在意,以为这又不过是一次走过场而已。
但是后来人们了解到,这次在一起进行调研的竟然还有两位省城来的老总,这两位老总有资金,又有技术,是真打实抓要干事的。大家心里蛰伏的热情一下了就爆发了出来,再加上更留心的人们打听到了二木是县里专门安排的具体的项目负责人,这次来的两个老总又和二木有着很特殊的关系。
于是,二木就成了全县各乡里的一二把手一致的头号重点攻关目标了。
而此时的二木,就象狄局长说的那样,正在县招的一间专门办公室和文文他们一起商量具体项目方案咧。二木还不知道,农业局里自己的办公室被人家已盯得火热起来,来的人都不相信局里同事说的不知道二木的去向,也都认为二木会回到办公室来的。他们也自觉地按着农业局的作息时间开始在二木的办公室报道上班了。他们相信会马上见到二木的。
这些各乡的一二把手不约而同热情寻找二木的情况,尤其让彭凯郁闷异常。彭凯想不到二木竟然如此火了起来。
本来看这段时间眼看二木领头的项目毫无进展,想着看二木的笑话的。不想却从省城来了他的两个什么大哥,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乡里来的人见二木不在,就都找上了彭凯,他们认为彭凯是二木所在业务科的科长,项目的事自然也能说上话了。这让彭凯更加难受尴尬。面对找上他的这些各乡的一二把手,他既不能说自己能说上话,也不能说自己不能说上话。说能上话,那是假话,他彭凯知道自己基本上排除在这个项目之外的;说不能说上话,那是真话,但那又是太伤彭凯这位科长的自尊心了。于是,彭凯科长就借口下乡去了,采用了“逃之夭夭”战术。
二木科里的其他同事,为了清净起来,就也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外出了,于是堂堂农业局里的业务科除了负责内务工作的刘大姐一直坚守阵地以外,其他的办公桌上座着的却都是乡里的一二把手,这成了万水县农业局有史以来的一个奇观。
当狄局长听到这个情形,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我这个农业局长当大了,下面竟然都是乡长书记来上班。”
但是仍然有神通广大的人找到了二木。
找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二木老家茶窝乡的乡党委书记庄中德。
庄中德是位45岁的中年人,是十年前转业到地方的,已在茶窝乡工作了七八年了。二木很早就听父亲说起过,庄书记还是为农民办事的人。庄中德的老婆也是农村人,家里有三个小孩,最大的一个上大学了,还有一个在万水一中上高中,最小的和四木在乡中学读初中。庄书记上面还有年老的父母,生活负担很重。虽然如此,据说庄书记还常年资助了两个山区的农民孩子上中学。
那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当自己的父亲和庄书记敲门一起进来的时候,二木一个人正在县招待所的宿舍里修改方案,总体方案已基本成形了,下面就是一些细节的补充和完善了,二木正在作最后的工作。二木见了,忙上前迎过父亲和庄书记,然后给两人泡了一杯绿茶。
庄书记是一位络鳃胡的人,看得出来有好多天没有刮了,下巴已是杂草丛生了。庄书记把夹着的黑色公包放在了桌子上,他见二木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不由赞道:“小邓同志,真是辛苦,这么晚了还在加班工作。”
二木有些腼腆,笑了笑说:“庄书记笑话了,就是改点文字。”在二木心中,仍有庄书记是自己家乡父母官的影子存在,这个影子是从小建立起来的那种庄重和威严形象。
这时父亲邓大山喝了一口水,就直接说了起来:“二木哇,别的我也不懂什么。听说县里这次要上魔芋项目,家乡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说什么也不能挪下了。我就说这个。这也是庄书记的意思。”
庄书记本来想先和二木铺垫一下,导入情绪,然后再慢慢进入主题,不想邓大山一下子就直入进去,让自己编排好的词语一时无了用处。庄书记不由自己笑了一下,对着二木说道:“邓大哥说得是,我们茶窝乡的魔芋在全县的乡镇里也是排在前面的,二木这个项目我就代表全乡的两万人民拜托你了。”庄书记说得极是诚恳,二木听很感动。
二木也动容说道:“请庄书记放心,我二木也是爱家乡的,家乡的事,我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庄书记见二木如此表态,心下大宽,又见二木还在工作中,就和邓大山一起告辞离开了。
邓大山临别的时候,还对二木说:“二木哇,庄书记的事一定要记在心上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