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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虞拍了拍萧乾的肩膀，道：“雨越下越大，我们先走吧。”
萧乾似乎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眼身侧的人，目光游移，良久之后点了点头，扣着乔虞的肩膀，让她往自己身边靠了些，以免她被雨淋湿。
记得乔虞很不喜欢下雨，在意大利的时候，一到下雨，就算外面天塌下来，她也不愿意出门。
不知道是时间改变了乔虞，让她洗去了一身的骄纵。
还是她早就在不知不觉当中长大。
迎上萧乾的目光，乔虞淡淡一笑。
两人一同往外面走去，到了门口，看到萧疏迫不及待地下了车，走到萧乾这边来。
“哥，我想和你单独聊两句。”萧疏撑着伞，站在萧乾和乔虞面前。
“乔虞，你先去车上等我。”萧乾对乔虞道，“把伞拿着。”
萧乾把伞递给了乔虞，而后自己往雨幕里面站去，萧疏眉头一皱，把伞柄升高，往萧乾那边挪了一些。
是看到乔虞上了车，萧乾的目光慢慢往回移的时候，瞥见了车上的楚临渊，四目相对，早已不是往年的惺惺相惜。
“哥，你回意大利处理的事情怎么样了？”这几天萧疏提醒吊胆，就算已经得到乔虞肯定的回答，但没有亲耳听到萧乾对她说没事……不，就算萧乾真的说他没事，萧疏也不相信。
萧乾才不会让她为他的事情操心。
“没什么了，都处理干净了。”果然，萧乾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乾很快觉察到事情的不对，他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萧疏，没人会告诉她这些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事就好。”萧疏刻意跳过这个话题，“许沫生病了，酒精中毒，听说是应酬上喝多了酒。她有亲人也跟没有一样，我和临渊准备去看她，你跟我们一起吧。”
与其说萧疏在征求萧乾的同意，实际上强求他和他们一起去的意味更多。
她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倾向许沫，希望许沫和萧乾在一起，而不是看到他和乔虞手牵手。
“你们去，乔虞刚来，还很不适应。”
“你和乔虞……”萧疏觉得先前就不应该去问乔虞关于萧乾的事情，不然他们说不定就不会在意大利遇上，这时候萧乾也不会把她带过来，“你们是要……”
在一起？
对于萧疏的提问，萧乾以沉默应对，但萧乾越是这样的态度，就越让萧疏觉得心底发凉。
为许沫。
“哥，许沫是我最好的朋友。”言尽于此，萧疏沉沉的看了萧乾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
楚临渊和萧疏一同去了医院去看那位酒精中毒的朋友。
去到病房的时候，看到许沫正在收拾东西，她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看起来像是要出院的样子。
“许沫！”萧疏扣住许沫正在收拾的手，“你要出院？”
许沫看到来人是萧疏和楚临渊，他们两人带着从外面而来的寒意，身上素黑的衣服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里是单人病房，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也没有别人。
许沫诧异地问了句：“沈先生他……”
许沫想到的能让楚临渊和萧疏穿上素黑的衣服的人，那就只有沈山南。
两人的沉默算是回应，也就肯定了许沫心中的想法。
她像是怔住了一般，脑海高速旋转，脱口而出：“萧乾呢，他知道吗？”
“许沫，前两天和你一起吃饭的，有莫家的人？”楚临渊先于萧疏开口，接收到信号的萧疏自然地没有说先前遇到萧乾的事情。
许沫被楚临渊成功地转移了话题，点头道：“嗯，很多人，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们都别问了。”
“出院手续办好了——”席兆和拿着出院单走进来的时候，发现来了两个人，愣了一下。
萧疏和楚临渊的目光同时落在席兆和身上。
萧疏没见过他，不知道这个斯斯文文的，带着眼睛的成熟男人是许沫的什么人，但目光中的审视可见一斑，对席兆和的探究也多了几分。
倒是楚临渊，记得这是许沫四年前在私家医院的那个医生，他想不到的是四年过去了，许沫竟然还和席兆和有联系。
显然他们两个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医患关系。
朋友？
楚临渊觉得他们之间应该很难存在什么纯洁的朋友关系。
许沫应了一声，而后给萧疏介绍，“萧疏，这是我朋友席兆和。临渊，你们应该见过的。兆和，这是我朋友萧疏和楚临渊。”
“你们好。”萧疏和楚临渊两人的名字在宁城来说就是传奇，很少有人没有听过，席兆和在面对两人的时候，也没有半分的敬畏的意思，很淡然，很疏离。
“你好。”楚临渊似乎应该重新认识一下席兆和，他的身份不是许沫主治医生，而是她的朋友。
这么多年，许沫身边似乎没有出现过别的什么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把那些男人拒之门外从不给机会。
那么席兆和的出现，很大程度上说明许沫对他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萧疏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她先前心中还想要撮合许沫和萧乾。
可是转眼间，萧乾身边有乔虞，许沫身边有席兆和。
“许沫，你再多住几天医院，怎么能这么快出院？”萧疏似有些责怪地看了席兆和一眼，许沫不懂事，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不懂？她要出院他就去办出院手续？
许沫摇头，“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我没什么大碍。”
她也该是看出来许沫对席兆和的抵抗，自然而然地挡在了她和席兆和之间，顺便给楚临渊做个了眼色，后者心领神会。
“你别担心我了，这时候你该去陪陪临渊的外公外婆，老人家心里应该不好受。我的身体是铜墙铁壁，医生都同意我出院了，就说明我没什么大碍。兆和也是医生，他有分寸。”
“可是——”萧疏见许沫的脸色依然苍白，这样的身体怎么去处理公事？她这是不要命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楚临渊淡声说了句和席兆和出去抽根烟，便出了房间。
……
楼梯间，楚临渊摸了摸口袋，发现并没有带烟。
席兆和从口袋里面拿了烟出来，递给楚临渊。
楚临渊眉头一挑，“我还以为当医生的，不抽烟。”
“当医生的，抽烟抽得都很凶。压力大。”特别是外科医生，大多数的男医生都是通过抽烟来缓解压力的。
席兆和还好，是私家医院的医生，压力么那么大，但也是烟不离身。
“你对许沫认真的？”楚临渊点燃烟，抽了一口，青色的烟雾从嘴边溢出，袅袅腾起，模糊了男人原本棱角分明的轮廓。
他依稀记得，四年前席兆和对许沫的态度，说不上多用心，但也绝对没有很好，甚至还带着点轻蔑，或许那时候他觉得许沫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楚临渊的，认为许沫给他当了情-人。
席兆和一愣，不知道楚临渊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短暂的愣神之后，席兆和也没有否认。
“恩，我喜欢她。”
“我听说她在大理买了个客栈，准备过去当老板娘，你愿意放弃这边的一切和她去那边？”
席兆和再度愣了一下，显然是他根本就没有听许沫说过要在大理当老板娘的事儿，他也只是记得先前许沫的病例上有大理那边医院医生的诊断。
“这不是我愿意就能成的事儿。”席兆和自嘲一笑，很多事情并不是有着一厢情愿的感情就能够事成。
特别是感情的事，要不是两厢情愿，怎么一起走下去？
“想要得到一个人，不是等她自己忘记心中的那个人你再出击。感情需要靠自己争取，不是等着谁让给你。”
席兆和显然不是很懂，以他和楚临渊的关系，显然不适合说这些。
可他这些话，就是鼓励他去追求许沫？
他知道许沫心中有个人，一个她一想起，就褪去了坚硬的外表，脆弱得让人心疼。
他没办法把那人从她心中赶走，但想着有朝一日，许沫肯定就能忘记他，然后重新开始。
经过楚临渊这番提点，席兆和顿时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