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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遥远的路途

普尔尼登被被连根拔起。

从中心城堡开始，整个普尔尼登的管理层如同蒸发了一样，面对混乱的局面毫无作为。或者说能有作为的那群人，大部分已经去见上帝了。

从港口杀出来的士兵直接占领了内城，由内向外掀翻了整个普尔尼登，连临近地区赶过来的森德兰部队也被抵挡在了外面，几天的交锋下来甚至还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失。

森德兰终于明白，不过几个月时间里，北边的那些杂鱼们已经变得和从前不同了，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南方诸国的时候，整个北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简直就好像当年一个叫雷蒙.罗德尼的少年和他的朋友一同来到森德兰时，为森德兰带来的变化一样。

而更巧合的是，已经大半截身子入土的雷蒙.罗德尼和他的副官佛罗萨.温洁思同时葬身在一次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中，没人知道这是不是一场实验室的意外，甚至没人能找得到他们的尸骨，在这种规模的爆炸中，一切线索都没有留下来。

不过雷蒙已经交出了他的大半辈子，连透支的生命都已经交给了森德兰，现在就算没有发生爆炸也很难再活几年，安布罗斯.佩科利国王最终选择了放弃追究这次事件，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征战的大任当中去。

普尔尼登的确是个非常危险的讯号，让安布罗斯国王重新正视起了对手，收起了有点松懈的警惕心。

大概这时候再回过头来扫清北边障碍，还为时不晚。只是少了普尔尼登作为跳板，向北推进的步伐不得不暂停下来，边境周边的部队需要等一段时间的增援补给才能反扑回去，不然说不定还会受到更大的损失。

雷蒙和佛罗萨两个家伙，早已经远远的将森德兰首都抛到了脑后，借着遍布大陆的魔法师公会的帮助，哪怕雷蒙身体极差，这段时间下来也已经到了森德兰靠近边境线的位置上。

为了到达他们的目标，雪山深处的琉璃圣堂，他们还需要穿过两国边境，而方便的传送阵在交战期间早已经被关闭，想要穿过去，一下就变成了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要是从前还好，但是现在雷蒙的身体状况，想要佛罗萨带着他穿过边境线就有了不小的难度，而且两人还带着很多“血脉”的补给药，行动起来非常的不便。

只是两人在使用魔法师公会的传送阵的时候，用的都是很多年前行走江湖时的假身份，而他们的水平假身份等级都很高，甚至有几个也是当时小有名气的家伙，这一下几个身份一轮换，突然就造成了一种好像多年老法师突然又重新出世一样，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

此时的雷蒙与佛罗萨，正在靠近边境线的一个小城镇里，两个老家伙没敢走大城市，一路上都找些小道绕着走，就是担心在城里碰到些不该碰到的人节外生枝，还好到现在也没发生什么问题。顺利的通过边境线，到琉璃圣堂也就没什么障碍了。

两个家伙正在大中午的找了个酒馆，坐在吧台旁边慢悠悠的喝两口，昨天开始雷蒙就停下来准备休息一下，就在这多停了一会。今天中午吃了点东西，两人就顺道找了个酒吧休闲休闲。

大概是很少看到雷蒙这种看起来很老又挺精神的老人来酒吧，老板和调酒师都对雷蒙多看了一眼，喝了两杯酒之后，几个人还多聊了一会，反正中午没什么客人，酒吧里挺冷清的，连个音乐都没有。

也不是不想放，只是酒吧的留声机坏了而已。

“怎么，两位看起来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酒吧老板在后台点清了库存，又回到前台来，看到雷蒙和佛罗萨还在吧台前有点无所事事的喝着酒，甚至酒都还是个刚才他离开之前调的那一杯，雷蒙的酒简直就和没动过一样。

顺带一提，反正雷蒙.罗德尼这个家伙在公众眼里已经去世好多年了，直接用真名也不会有什么人有反应，反正这名字其实挺普通的，过了这么久有个重样的算不上什么。

“男人总有想喝酒的时候罢了。”雷蒙回答了一声，喝了酒之后说话的声音比刚才还要更为沙哑两分，但是那种精神头还在，要不是这样，酒吧老板都有些担心这个老人没准喝高了就会猝过去。

老板从后台走过来，听到雷蒙的回答之后笑道：“哈哈，有理。”

“喏”雷蒙放下酒杯，从黑色大衣下面举起右手指了指远处墙边的留声机：“那玩意我给你修好了，快给我放点能听的，现在这样，酒喝着都不对味。”

没有音乐没有女人，喝酒简直就不能算是喝酒。

“修好了？”老板惊讶的望过去：“这东西坏了有一阵，找了几个工匠都没能摆平它，果然音乐都是些有钱的大老爷玩的东西。”

“别啰嗦了，快去”雷蒙喝了口酒，皱着眉头催促道。

老板赶忙推了一下旁边的调酒师，把他指使过去弄那个留声机去，自己坐到两位面前来，赶紧给道了声谢谢。

这气质和精神头，还有旁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年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说不准真是什么有钱的大老爷，没事出来一时兴起真来了自己这小店，要是招待不好犯了什么错误，怕是触怒了他自己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用那么认真”雷蒙知道他在想什么，随手把空酒杯拍在桌面上说：“再来两杯，随便什么酒，我喜欢怀旧的。”

于是调酒师赶紧又被招了回来。

平缓的音乐响起，让雷蒙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有种当年自己和佛罗萨还有其它几个男生，跟着安其罗那混球趁老师没在偷溜出来喝酒的感觉。

只是现在只有佛罗萨还陪着自己，会带自己几个家伙出来喝酒的安其罗没了，会罚自己几个人抄笔记的老师也不在了，想着就有点觉得，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反正除了佛罗萨，自己也已经再没有什么别的朋友。

“老板”雷蒙接过酒杯，抬起来就喝了一大口，让灼烧的感觉一下从口腔蔓延到整个上半身，精神头随之一震。

“嗯，有什么能为您做的么。”老板赶紧凑过来问道。

“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附近的，或者重要的，或者有趣的……”雷蒙慢悠悠的说道，说完还打了个酒嗝，大概是喉咙里很干燥的原因，这酒嗝难受的让他皱紧了眉头。

最近发生的事……？

“嗯……”老板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大事是不是该说，按理说对方不应该不知道才对，但是除了这个，怕是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了。

“说吧。什么都行。”雷蒙举起杯子，又慢慢放下来。

他现在的身体由不得他再像以前那样随便喝酒了，就算不会醉，过多的酒精摄入也会影响他体内循环的液体血脉，那种透明的绿色液体虽然没有代替血液，但也成为了一种他的身体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

“就在前天……”老板没办法，只好说起来：“普尔尼登被摧毁了。”

碰。

雷蒙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佛罗萨把酒杯一下敲在了桌面上，冲击力让酒杯里的酒溅出来，洒在了桌面上。

老板猛然一缩脖子。

“没事，你继续”雷蒙说着把酒杯凑到了嘴边，慢慢仰起头。

“听说是北边斯卡洛亚的人干的，他们用了两天时间攻破并且摧毁了整个普尔尼登，连周边的守军都没能把普尔尼登救下来。”

“哦？”雷蒙依旧不为所动，反正森德兰的死活与他也无关：“挺厉害的，怎么，他们出动了很多人？”

“我也不清楚。”老板赶紧摇头：“我也只是听过路的佣兵谈起而已，这几天大家都在说这件事情，不过似乎周边军队与他们交手之后，还受到了一点损失。”

这下雷蒙终于皱了皱眉头，缓缓地把酒杯放了下来。

“老板”佛罗萨叫了一声，把老板的注意力从雷蒙身上给拉了过来，继续说道：“这是前天发生的事情？”

“是的，当然，所有人都这么说，应该不会有错。”老板点头回答。

于是佛罗萨也皱了皱眉头，如果刚刚发生这种事情的话，边境线一下就会热闹许多，这样两人想要偷偷摸过去，就成了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雷蒙和佛罗萨想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方向。

“他们占领并摧毁了布尔尼的，并且击退了前来救援的周边军队，让我们的人不得不暂时退守等到更多的援军？”雷蒙低声问道，这样子让老板有点不明白这是他的自言自语还是一个对自己的问题，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自己来回答。

旁边的佛罗萨瞪了他一眼，老板赶紧补上一句：“对！应该的确是这样。”

“有点意思……”雷蒙咧嘴笑了一下：“这么说来，斯卡洛亚找到了抗衡将风甲的装备？斯卡洛亚……有着不错的炼金术师嘛。”

森德兰现在的制式装备，虽然不是雷蒙的最佳设计，但也是一份拿得出手的东西，他自认为不会那么容易被其它炼金术师摸透，但是现在出现了森德兰被克制的情况，大概八成就是有人破解了自己的设计。

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琉璃圣堂已经被斯卡洛亚的人占据了也说不定。

果然还是得去看看啊，斯卡洛亚也许是个能给自己带来惊喜的地方。

“老板”佛罗萨不声不响的喝完了自己的酒，对老板问道：“我们要穿过边境线，到达对面的斯卡洛亚里面，你有什么办法么。”

“这个……”老板没说有办法也没说没有，只是面露难色，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佛罗萨默默地掏出了一小碟金币，扣在了桌面上。

“呃，您误会了”老板赶紧吧金币推回去说：“是这样，我们原本的确有一条地道通往边境线那边，只是开战之后已经废弃很久了，不知道出口的情况，不敢这样豁然使用它，你看……”

雷蒙一声不吭的把酒杯拍在桌面上，把金币也推到了吧台对面，佛罗萨也随着他的动作站起来，然后雷蒙对着老板理所当然的说道：“走吧，那我们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