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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古道神秘佛者,佛顶恢弘却面露凶恶之相,身着佛衣酷似武者战袍,特别是身后寒刀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赤脚踏红尘,却又用寒刀斩断走在红尘的脚印,寒刀之上漆有金se九字大明咒,明咒之下是一尊坐卧的佛像,刀背则系有金环,刀柄形似古铜se火焰。
倏然雾气奔涌,神秘佛光倾荡而出,佛者边走边言:“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如此恢弘之相,如此内敛之息,即便所言皆具得道高僧之神韵,子陵不敢怠慢,立即恭敬而言:“朝仙岩弟子拜见高僧。”
佛者拖刀走至子陵面前,问道:“何为高僧?”
子陵言道:“修佛者,不恋栈红尘,不眷留俗世,不求繁华万世,不求名垂千古,这便是高僧。若得禅定,其力最胜,这亦是高僧。”
佛者庄严宝相没半点情绪波动,如同雕刻的神佛,“高亦不高,僧亦不僧!”
子陵疑惑道:“高僧此言何解?”
哐——
寒刀立于身旁,金环击撞出清脆的响声,佛者言道:“世人皆称佛于青天上,是谓高,却不知佛自在人心,是谓不高。世人心高佛便高,世人心不高佛便不高。僧者,悲悯苍生普渡慈航,而我却手握涅槃,何以称我为僧?”
子陵思索片刻,缓缓言道:“佛家有言,佛不渡不可渡之人。佛尚且如此,何况高僧您呢?正如高僧所言,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不也是此番道理吗?”
佛者盯着子陵双眼,似是可以洞穿子陵未知的心,犀利眼光令人畏惧,“修道之人却对佛学有此理解,你是何人?”
子陵再度弯腰示礼,言道:“朝仙岩子陵。”
闻言,佛者继续说道:“朝仙岩子陵何人?”
子陵微微笑道:“俗世凡尘之人,寻道求道之人,护生救派之人,更是三千世界之人。”
佛者问道:“寻何种道?求何方道?护谁之生?救谁之派?”
子陵继续说道:“寻俗世俗愿之道,求十方共业之道。护受苦受难之生,救庇佑苍生之派。弟子亦问佛者,佛者是何人?”
佛者言道:“佛刃!”语落,佛刃竟拖着涅槃向着来时之路匆匆离去,口中吟诵的恢弘佛号依旧回荡,“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速度之快根本不容子陵呼喊,子陵郁闷地说道:“原本想问寒山古刹如何走,现在看来又得自己摸索了。”
虽然山下大爷已将道路说明,奈何山道狭窄又遍生杂草,加上周遭雾气挥之不去,子陵早已失去了方向,更别说找三岔路口了。
子陵凝视着佛刃留下的脚印,言道:“或许沿着此路可寻到寒山古刹。”
寒山古刹,没有恢弘宝相的金佛,没有庄严巍峨的宫殿,只是在草莽间多出数十尊菩萨像,栩栩如生的菩萨像依据佛殿宫规圈列出古刹模样,分割出沙弥盘修的道场,师座的道场,佛刃的道场,以及寒山古刹的首老佛座的道场。
白玉雕刻的卧佛,就像整个寒山的模样卧于蒲团上,四周皆镌刻栩栩如生的莲花,此处便是佛座的道场,莲座之上佛座尊明王入定禅修。
佛刃的涅槃立于莲座旁,佛刃对佛座言道:“回佛旨!”
佛座淡淡地说道:“他是否变了?”
佛刃点首言道:“身变心也变!而今的他再非嗜杀圣影,虽依旧追寻着自我之道,但言语间透着我佛慈悲之相。”
佛座捏指间,佛莲自指尖幻生又自指尖幻灭,“佛刃,你还记得我赐你涅槃的经过吗?”
佛刃言道:“不曾忘记!”
空山菩提树下,佛座盘坐蒲团为周围百姓弘扬佛法,而此刻佛刃却披头散发地拖着人的尸体向着佛座走来,赤脚踏红尘步步艰辛。
佛座问道:“比丘杀人,如何解释?”
佛刃言道:“地藏曰: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佛刃却云,愿无间之中,只得我一人。杀是罪孽,不杀亦是罪孽。”
佛座再言:“你所选择这条佛路,将是艰苦难行。”
佛刃跪在佛座前,郑重说道:“堕入无间我不悔。”
佛座明诵法咒,祥和之光度化万千罪恶,涅槃出现于佛刃面前,随即佛座言道:“善哉。你既有此宏愿,我赠你涅槃,赦你无杀生罪,赐法号——佛刃。”
回忆至此,佛座缓缓而言:“牢记宏愿,以后不论谁偏离大道,涅槃便是你斩业之路。你先下去吧!”
尊尊佛像圈列出的神秘之所,子陵若不是看到外面的界碑,根本不知道寒山古刹竟然不是巍峨庄严地宫殿,而是露天的修行道场。
正当子陵失神的时候,寒山古刹的扫地沙弥问道:“来者何人?”
子陵微微一愣,继而恭敬地说道:“朝仙岩弟子子陵,特地来拜见寒山古刹高僧佛座。望小师傅能够帮忙通传。”
沙弥言道:“朝仙岩真够自诩为大!竟然只派遣一个五光修为的子弟便直言要面见佛座。哼,你且回去,让你们的掌教前来吧!”
子陵言道:“弟子确有要事面见佛座,望小师傅能够帮忙!”
闻言,沙弥边扫地边言道:“非贫僧不愿帮忙,奈何礼数在此,贫僧不能逾越该有的礼数!你且回吧!”
暂不说掌教生死不明,且说这朝仙岩与寒山古刹便相隔甚远,再若一来一回恐怕道明离火早已熄灭。可沙弥拦道,又该如何是好呢?
唰唰——刷刷刷——
思索至此,子陵决定硬闯,追星采云步如风似影,而沙弥亦是快如闪电,很快三位沙弥便手握僧棍拦在子陵面前,“施主放肆了!”
三位沙弥皆五光修为,子陵要想强行突破,恐怕最终会被打的身受重伤,唯有求道:“朝仙岩大劫,望师傅们行行好。”
其中之一的沙弥说道:“若请我们帮忙,何必硬闯?施主如此行径,怎让贫僧为你通传?”
真是被顽石还坚硬的和尚,子陵郁闷地咆哮道:“朝仙岩弟子子陵yu拜见佛座。朝仙岩大劫,望佛座能够施援助之手,帮帮我们。”
语落,古刹内走出一身穿华丽僧袍、头戴五佛冠的僧者,浓眉大眼,神情庄严不苟言笑,“悉昙无量,谁在此乱吼?”
闻言,三位沙弥朝着僧者弯腰行礼,“师座!”
随后,刚刚说话的沙弥继而言道:“朝仙岩弟子为见佛座,而不惜硬闯寒山古刹,而今被我们拦住,便yu通过吼叫而惊动佛座。”
师座缓缓走到子陵面前,问道:“朝仙岩秋鸣子难道没有教你什么叫做礼数吗?”
子陵朝着师座深深鞠躬,说道:“弟子子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师座能够慷慨原谅弟子。只是朝仙岩大劫,情况实在是紧急。”
师座言道:“朝仙岩大劫,你跑寒山古刹来乱吼意yu何为?”
子陵解释道:“朝仙岩被魔气入侵,此刻气数移位,就连道明离火都快要熄灭。此次前来便是想恳求佛座施以援手。”
闻言,师座似乎没有半点情绪变动,言道:“后面呢?”
子陵继续说道:“道明离火的火心已死,即将熄灭。长老ri月司以风水秘术探的,要想培育新的道明离火就必须要寒山古刹的天颂舍利。”
闻言,师座再也不淡定了,惊愕地说道:“什么?悉昙无量,我刚刚肯定听错了,我刚刚肯定听错了。”
子陵言道:“师座没有听错,的确是要天颂舍利。”
哗啦啦——
师座转身间僧袍发出猎猎之声,随后师座对三沙弥说道:“赶出去!不准此人再踏入寒山古刹。哼,朝仙岩还真是口味越来越重。”
砰——砰——砰——
三位沙弥舞动僧棍朝着子陵打来,即便子陵施展追星采云步,也无法完全避过密如细雨的棍棒,身上多处被打出血印,疼痛无比。
而子陵却依旧在苦苦哀求,“求求师座,让我见见佛座吧!只要我见到佛座,倘若他说不借,我便就此回头。”
师座双手合什,口诵弥弥梵音,佛气透体而出,整个人如镀金般闪烁起刺目光芒,“天武正法——”,赫然间,佛光沛放凝聚成“卐”字朝着子陵飞去。
轰——
恐怖力量祥和法光,子陵被“卐”字打的经脉颤动真气逆行,顿时只觉得喉头一热鲜血从嘴中喷涌而出。不过,子陵没有放弃,就像曾经求云石公收他为徒般坚持,再度站起来,边走边说:“佛以慈悲普渡人间,我亦是人间人,为何就不能慈悲于我呢?”
砰——
师座并未放手,佛光再幻成“卐”字朝着子陵打来,随后言道:“怪只怪你yu要天颂舍利。你不慈悲于苍生,我为何慈悲于你?”
子陵再度站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沾湿衣衫,“我索求天颂舍利,是为复原道明离火,亦是为拯救苍生。噗——”
& ren间生灵涂炭。而你却为一己之私yu求天颂舍利,何来慈悲而言?倘若你真的慈悲于苍生,就应该主动离去而不是死皮赖脸地索求天颂舍利。悉昙无量,我佛慈悲为怀,我不惩处你胡闹之罪,你速速离开吧!”
砰——
但见子陵全身真气暴动致使虚空震颤,身后山石顷刻间化为齑粉,“既然苦苦索求你不愿意,那我就只有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