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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的残酷，已经大大超出了楚隽的预料，突围虽然成功了，但他们的折损也非常巨大，学员中，除了赵雅以及王汉滨几乎全部阵亡，即便是外籍军团这边，tnt也不幸中弹。

也就是说，现在楚隽手下，能用的人只有四个了。

楚隽、鲨鱼、鬼刀、赵雅以及王汉滨，五人躲在一处公共厕所内。

战斗力的折损还在其次，更致命的是子弹的消耗。

除去实弹以外，此时每一个人最多的也只剩下了一个空包弹夹。

“现在我终于相信了，这天朝的陆军真是惹不起，这发起狠来，根本就是不要命啊。”鲨鱼大喘着粗气说道，以他的体格，此时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可那些红军的士兵，依然能个个生龙活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不要命倒还罢了，以前咱们也不是没遇到过那些极端的恐怖分子，可跟后者比起来，天朝士兵的军事素质简直高了一大块啊。”鬼刀也是不禁感慨道。

“哼，那是当然，虽然我们天朝已经很久没打仗了，但自从建国开始，可没少跟你们这些洋鬼子干，最后的结果不都是我们赢么，而且还都是以弱胜强。”赵雅不无骄傲的说道，虽然她现在是蓝军，但毕竟是天朝人，天朝军人，听到别人如此的赞美，心中的自豪是不言而喻的。

“好了，都闭嘴。”这时，楚隽终于开口了，之前，他一直在跟病毒通话。

“实验室那边的战斗也不容乐观，虽然有孤鹰的狙击小组支援，也是损失惨重，现在只剩下四个人还在苦苦支撑了。”楚隽面沉如水的说道。

“哪四个？”鲨鱼问道。

“病毒、血妖、孤鹰还有卫天赐，准星挂了。”楚隽说的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般，不仅是他，就是鲨鱼、tnt以及鬼刀听了，也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

对，这是一场演习，不会真的死人，可就算如此，难道就没有一种兔死狐悲的难过么？

看看之前红军的那一幕，连长“死了”，那几乎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下面的战士一个个都变得悍不畏死。

这就是差距啊。

“真是一群冷血动物。”赵雅一声冷哼，她感觉对雇佣兵又有了重新的认识，只不过并不是好的一面而已。

“呵呵。”楚隽轻笑一声，实在懒得跟这个女人纠缠下去。

“还笑得出口，我真替你们难过，队友死了，可看看你们……怪不得雇佣兵的名声不好，有你们这种人，好得了么？”不知为什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赵雅对楚隽格外的看不顺眼。

“我招你惹你了。”这下楚隽不干了，这什么意思，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赵雅，这不是军事演习么，又不是真的。”鬼刀此时站了出来，充当和事老道。

“军事演习又怎么了，难道是真的战争，你们就会为了死去的战友悲伤么？”赵雅现在是越说越气，大有逮谁咬谁之势。

“不会。”楚隽斩钉截铁道。

“哼。”赵雅没想到楚隽回答的这么干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说了。

“不要在我面前表现的多么大义凛然，更不要说自己有多么义气，因为在战场上这些都没有用。”楚迟恨恨的说道，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成功的激起了他的愤怒。

“你上过战场么，真正的战场，而不是现在这种游戏？”楚隽反问，“你有过最亲密的战友，在战场上死去么，为你挡下致命的子弹。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质问他，还有他。”楚隽一一将手指指向鲨鱼、鬼刀。

这时，赵雅突然发现，这些在她印象中完全就是铁血的杀人机器，此时却散发出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的悲伤来。

“鲨鱼，你来说。”楚隽竭斯底里的吼道。

“从我当兵到现在，一共失去了二十六名最亲密的战友，全部都死在了我的面前，受伤致疾者还有17人。”鲨鱼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原本都是雇佣兵的逆鳞，没当碰触，都会有种锥心的痛。

“我也是……”鬼刀作为军医，可以说见过的生死最多，“我已经不记得为多少战友缝合过伤口，更记不清又有多少人死在了我的手术刀下……”

“你不是想听么，那我也来说说，在我三年的雇佣兵生涯中，我送走了八位战友，其中有三个是为我挡子弹送掉的性命。现在你满意了吧，在人们眼中，雇佣兵是一群为钱而生的战争鬣狗，哪里有战争，哪里就会有他们的踪迹。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所有人所唾弃。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些战争，我们还有生存的空间么。政客永远都站在正义的一面，只因为他们的阴暗面被我们所承载了。

有时候，死亡真的并没有那颗可怕，尤其是对我们来说，甚至是一种解脱。战友的死，你真的以为我们不悲伤么，可那有什么用，除了让你哭哭滴滴的像个娘们。”

楚隽说了很多，仔细观察已经可以看到他湿润的眼眸。

“你不懂，只因为你没有经历，当死亡刺激的你神经完全麻木的时候，你就不会在这里说风凉话了。”

此时的赵雅完全傻住了，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想吐吐不出，越发的压抑，压的她甚至直不起腰来。

“有一句天朝话要送给你，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别以为穿上军装，就是真正的军人，你……还差得远。”猛然间，悲伤的楚隽不见了，又一次变回了那个冷血肃杀的刽子手。

“所有人听令，化整为零，自由猎杀，并向实验室方向集结。”楚隽说完，看都没看众人一眼，一个转身，已经消失在了厕所之中。

鲨鱼第二个离开，并没有选择跟楚隽相同的路线，随后是tnt、鬼刀。

最终，原地就只剩下赵雅跟王汉滨了。

“副排，你刚才的话真的很过分。”这是王汉滨离开前留下的话，随后，也淹没在校园之中。

一种深深的负罪感遍袭赵雅全身，她哭了，为刚才所看到的真性情而哭，更为自己的幼稚而悔。

“准星、tnt，或许你们有所耳闻，在我们外勤组，有一个传统，没当有队友死亡时，我们会进行一个祭奠。当然，千人斩，你们就不用想了，现在我最多给你们弄个五十人斩。”就在这时，楚隽的声音响彻整个频道。

不知何时，已经走在一起，悠闲的装着尸体，成为学生们瞻仰对象的准星跟tnt听到这话一愣。

鬼衣卫的千人斩，对于他们这种资深的雇佣兵，自然听说过，“死一人，杀千人”，几乎鬼衣卫的赫赫凶名，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此而来。

这个祭奠仪式，听上去似乎有些惨无人道，可在雇佣兵界，却被奉为最大的荣耀，只不过，除了鬼衣卫，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组织敢这么干而已。

没想到，今天这场假死，竟然会换来这种殊荣。

一个人五十，两个人就是一百，真正的百人斩，而且是在这种化整为零的情况下。

楚隽这话，不能不说太霸道了。

独自一人，完成百人斩，而且对方还是精锐的士兵，就算是鲨鱼他们这种久经沙场的人看来，也近乎一个传奇了。

“百人斩，这就是你对我的回应么？”赵雅愣了，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那个男人啊。

“哈哈，鬼头，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想死了……”这是鲨鱼的回应。

“哼，说的好听，现在杀再多的人，不也只是游戏么，没有意义。”整个队伍中，能用这种口吻跟楚隽说话的，除了孤鹰，还能有谁。

“嘿，放心，孤鹰，要是你哪天也挂了，我为你千人斩。”楚隽针锋相对的回击道。

“恐怕那时你早就已经死了。”两人你来我往，竟然已经斗上瘾了。

“砰、砰。”就在这时，频道中突然传来两声枪响，随后才传来楚隽的声音，“两个。”

两个？

什么意思？

不用猜都知，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如果放在真正的战场上，那就是两条人命，或者说是两个尸体。

一心两用，在跟孤鹰臭贫的同时，楚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猎杀行动。

“死变态。”外籍军团中，不少人都咒骂出声。

“呃……请问，他现在还剩那么多子弹么？”赵雅弱弱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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