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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沉默气氛,仿佛随着纳昕儿的忧伤而渲染着,原本端庄淡然的皇后,此刻眼里的沉痛令人有些不忍,只见她笑容凄苦,眼泪,却倔强地,在眼里打转,却不愿意落下。
“红尘苦,谁不是无奈?若有得选择,谁愿意在这寂寂深宫里,对着自己不爱的人,又毁了自己一生的人,强颜欢笑?”纳昕儿说着,眼里的恨意,也倾泻而出。
“原本,本宫确实只是想要你们无缘帝位,本宫不过要看着他拓跋家的天下,易手败落。所以,除了你们,没有谁能在本宫的手下顺利诞生。”皇后摇头苦笑,“你们的母妃,都不简单,所以,你们活了下来,既然已经是如此,那么,本宫就只能另作打算了。”
“即便是太后,父皇也没有,欠你什么!”拓跋巍君不悦道。
“真没有欠本宫吗?”嘴角抽搐,皇后笑得讽刺“原本,本宫何尝不是将一切都归咎于太后,可是,本宫不傻,慢慢地,也就怀疑起来,只可惜,却只能是怀疑,要活得快乐一些,就必须,不知道一些东西的好,若不是那日太后的话,本宫甚至可以自欺欺人地,当皇上也是受害者!”
拓跋元穹似有所感般,沉下了眼眸。
“是皇上,设计了皇后?”朱颜惜皱眉。
“错,是太后设计了本宫不错,可是,当姐姐和朱隆庆一事尘埃落定,板上钉钉的时候,却是皇上,选择了散布谣言,逼本宫退无可退,嫁给了他!”皇后思及往事,眼里的恨意,无法平息。
“皇上的自私,只有他自己,皇后像极了云姐姐,那么,留不住云姐姐,留住皇后也是好的,而本宫呢?不过是因为和云姐姐学得了一手好琴,仅仅如此,便要本宫入宫。”霞贤妃脸上的的愤慨,也令得雪白的容颜,因为恼怒而红了许多。
“你们以为,皇贵妃为何入宫?不也是因为,那背影,像极了姐姐吗?”皇后冷意泛上嘴角,思及太后,讽刺道“有其母必有其子。”
随着往事的揭开,那些不堪,也都令人沉默,作为皇帝的儿子,此时此刻,就是拓跋元穹和拓跋巍君,也不齿为自己的父皇开脱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是事实。
朱颜惜看着皇后,沉默了许久,眼眸才微微动了动,“皇后娘娘,是如何掉包了?太子,究竟是谁的孩子?”
朱颜惜想起了纳云儿,难道?是自己和太子掉了包?
“错了~”纳昕儿摇了摇头,“那个时候,姐姐快要生产,而本宫,却还有一个月,本宫琢磨了许久,才故意出现在姐姐身旁。姐姐顺产,本宫却也专门找了神医催生,与姐姐同日生产。”
那一年
纳云儿因为那一夜的错误,怀上了朱颜惜,而纳昕儿,也很快传来了喜讯。
那段日子,是纳云儿最抑郁的时候。
也因为如此,当霞贤妃陪着纳昕儿来看望小住几日的时候,一个早就安排好的阴谋,便按照了她们算计好的日子,顺顺利利地,和纳云儿同时生产。
皇后娘娘生产,自然无人敢马虎,在霞贤妃的威吓之下,皇后和纳云儿,也就隔着帷幔各自生产,只是,抑郁的纳云儿,竟然产下了一死胎,而与此同时,朱颜惜也在帷幔的另一头,平安出生。
这样的情况,令原本打算互换的皇后,只能冒险地,将死胎送出,找了一个男孩,充当了自己的孩子,而那个男孩,便是如今的拓跋思。
随着皇后的回忆,众人仿佛回到了那个现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那么的凝重。
拓跋巍君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心蛊,二人会安然无恙,原来,是又这样的情况再里面,难怪会丝毫无损,既然是这样,那么,只怕,拓跋思的生母,必然已经魂归九泉了。
朱颜惜此刻,依旧面无表情地,安静问道“为什么?”
“因为后宫凶险,皇后不愿意,你有一丝一毫的万一,何况,若是被皇上发现,你不是他的孩子,你要如何是好?”霞贤妃替皇后不平道“如果不是淳菊国动乱未平,皇后早就将你送往淳菊国,只可惜,天意不做美,那么,皇后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你寄托给了云姐姐,一来她可以放心,二来,求而不得的爱情,作为皇上最大的遗憾,无论如何,他都会顾忌云姐姐,而踌躇不前,无论如何,这将军府,是最安全的选择。”
“只是,却没有想过,这样的日子,更加生不如死?”朱颜惜垂下眼,拨动着丝帕,语气中却也依旧有着责怪。
“是!本宫从来没有想过,太后会偏激至此,也不曾想过,颜儿会过得如此。”
“够了!”朱颜惜厉声打断了纳昕儿的话语,目光骤冷“想必,颜惜险些被羞辱的事情,皇后娘娘是知道的吧?”
朱颜惜这才想起,外公都知道的事情,皇后不可能不知道的,可是,知道了后,又做了什么?
闪烁的目光,在皇后眼里闪躲着。
拓跋元穹看着颜惜脸上的嘲讽,紧紧握着颜惜的手,此刻,颜儿的心里,必然是寒心着吧。
“颜儿~”
“皇后娘娘,无论,这个真相是什么,你都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得多冠冕堂皇,即便,你有再多的无奈,若你真心的,为我付出,有千百种理由,千百种选择,将我安置,可是你没有,你们都以你们自以为是的好方法,放任我自生自灭,甚至于,当事情发生了,你又做了什么?”朱颜惜起身,直视皇后。
“我!”纳昕儿说不出其他话语,只得看着颜惜。
“不过,无所谓,事情,若不是有利益的关联,也就不会是如此做法,人,必然都是先爱自己,才爱别人,皇后娘娘对于颜惜的亏欠,只怕,也有心虚在内,只不过,都已经无所谓了,从来不曾得到过,也就不会觉得有失去什么。”朱颜惜盯着皇后的眼睛,笑容浅浅“既然皇后娘娘,选择了自己的路,那么,就请娘娘,按照自己的路去走,至于颜惜,无需皇后娘娘挂心,皇后娘娘该回宫了,恭送皇后娘娘!”
朱颜惜淡漠地对着皇后福身。
皇后看着颜惜许久,最终挫败地“回宫!”
皇后和霞贤妃离开,徒留下拓跋元穹和拓跋巍君,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拓跋巍君盯着颜惜,再看看拓跋元穹,心里的不甘心,却越来越浓烈。
“君王爷,往事已经解开,你对王爷的恨意,都是子虚乌有,但愿,你心结已解,放心自由。”朱颜惜明显地感受着拓跋巍君的视线,冷声道。
这一句话,是为了给拓跋巍君提醒,也是为了告诉拓跋巍君,自己的心中,除了对拓跋元穹的在乎之外,再无他的一席之地。
拓跋巍君复杂地看着颜惜,狼狈离开。
闹哄哄的穹王府,此刻终于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拓跋元穹盯着朱颜惜,抿着唇,“颜儿,你还好吗?”
“嗯~”朱颜惜有些疲惫地,拉过拓跋元穹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腻歪地,扯着拓跋元穹坐下,主动地,将头靠了过去。
对于颜惜的举止,拓跋元穹微微一愣,宠溺的笑,在脸上勾起,手掌轻轻拂过颜惜的发丝,任由她,依靠这自己,沉淀着内心的不平静。
目光,也深沉了许多,那个有解药的男子,究竟要和自己,交易的,是什么?
拓跋元穹抚着发丝的手微微一滞,盯着怀里的人儿,柔情绽放,不管是什么交易,只要对颜儿好的,就是成魔,又有何不可?
天穹院内
互相依偎的两个人,内心,却都有着各自的不平静,当拓跋元穹将颜惜抱至卧榻安置好后,这才走出了元穹院,身影一晃,离开了穹王府。
而后,朱颜惜这才睁开眼睛,“暗卫!”
“是,王妃!”原先拨给了颜惜的暗卫,此刻即刻现身。
“按照本王妃说的,跟着王爷去,不许打草惊蛇,看看王爷,究竟被什么人牵着鼻子走!”朱颜惜严肃道。
“是,王妃!”暗卫应声,匆忙离开。
罗舞等人,此刻这才走了进来,“小姐,王爷的武功,暗卫跟着不妥吧?”
“呵呵,你们是担心,这暗卫会被拓跋元穹发现?”
“可不是!”
“无妨。”颜惜起身走下床,这才说明了缘由,“这些暗卫,一直跟在王爷身旁,乌漆墨黑蒙着面,王爷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就不会起疑,所以,这点无需担忧,此刻,我担心的,是那个委托尘阁调查的人,究竟是谁?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阁主,你放心吧,自未央宫内确定了君王爷的身份后,我就已经派人通知那个神秘人,将情况确认了过去。交易完成,那么,哪里来的,也就该回那里去了。”落雨回道。
“但愿不是风雨欲来。”朱颜惜的语气里,有着担忧。
“君王府那边,也已经要人盯着了。”罗舞告知颜惜,果然引来了颜惜的皱眉。
罗舞见颜惜皱眉,昂起了头,“你认为不足为患,我可不这样觉得,阁主的安全,作为护法,又是我的地盘,你可管不到我。”
“也好吧。”朱颜惜叹了叹气,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小姐,你如今,怎么打算?”楠娴有些担心。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在想,皇后会如何做?毕竟,这一切,和我关系不大,只要皇上不知道,一切就都很简单,皇后欠的,是王爷和拓跋巍君,仅此而已。”
“我倒是觉得,若那个摄政王如此长情,必然不会由着皇后在这边,如坐针毡的。”罗舞给颜惜等人各自倒了杯茶,将自己的看看法说了出来。
四人都互相看着彼此,如果,摄政王也牵扯了进来,那么,就不仅仅,是儿女情长了,如今的摄政王,可是淳菊国的一把手,若真的起着冲突,只怕,事情就无法善了了!
这边,主仆四人议论纷纷,那边,拓跋元穹在毒瘴山外,与一神秘男子,也似乎在做着神秘交易似的,一脸肃然。
“你最好,就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本王心狠手辣。”拓跋元穹咬牙切齿道。
“放心,这是两瓶,是缓和的解药,红色的是王妃的,白色的,是你的,别乱吃,可是会吃死人的。”两道优雅的弧线,在空中滑落,两个瓷瓶,稳稳落入拓跋元穹的手中,神秘人转身离开,顿了顿,“此毒有这药丹,可保五年无虞,但愿王爷,能赶得及,要我早日看到成效。”
“本王比你,还要着急。”拓跋元穹冷着脸,转身离开。
而回到了君王府的拓跋巍君,却急忙书信一封,派遣了人,自暗道送了出去,目光,盯着书案上因为心浮气躁而写得凌乱潦草的字,愈加烦躁。
伟忠看着王爷一回来,脸上就黑郁得可怕,不放心地,派着丫鬟送来了甜汤,心浮气躁的拓跋巍君,此时此刻,只有浑身的怒火无处发泄,思及颜惜的不屑一顾,这些年的错爱,心里的不痛快愈演愈烈。
此刻,见丫鬟一脸娇羞妖娆,拓跋巍君沉着脸,打落了递过来的甜汤,将丫鬟的衣服一撕,徒留下一室春情。
而后,拓跋巍君冷颜走出书房,淡漠地躲在伟赫道,“那么喜欢勾引人的,丢去军营。”
伟赫只是低下头,遵照主子的话行事,瞥见里屋一片狼藉,再想想刚刚那丫鬟说是父亲要她送来的,就已经猜到了大概了,只怕,是这丫鬟有心接近王爷,抢了别人的活了吧,若是父亲的意思,必然不会由这样的人接触王爷的,自作孽,不可活。
拓跋巍君走向大厅,便看到管家早早等在了那边。
“忠叔~”
“王爷!”伟忠俯着身子回应。
“坐吧,本王有事情问你。”拓跋巍君下巴轻抬。
“是!”伟忠见王爷的脸色有些不好,应声在一旁坐下。
拓跋巍君看着伟忠,长长叹了叹气,“忠叔,把母妃的事情,都告诉本王吧。”
君王府大厅外,树叶被风吹得嗦嗦作响,大厅之内的二人,却在滔滔不绝地,聊着什么,只能看到,这拓跋巍君的脸色,越发凝重。
…
皇后和霞贤妃回到宫中后,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缕缕青草香,几不可闻地,窜入鼻尖。
霞贤妃朝着紫琴使了使眼色,紫琴便带着下人,悉数退了下去。
纳昕儿隐忍着的委屈,再也藏不住地,决堤而出。
这一夜,注定了许多人不眠不休,御泰宫的失火,也很巧合地,燃起了浓浓的大火,屏退了左右的岚淑妃,卧室内熊熊大火燃起,火光很快地,红了夜空。
这一场大火,打破了这深宫的宁静,后宫众妃嫔无不翘首以待的,等待着噩耗的传来。
未央宫内,皇后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听到了宫人来报,御泰宫失火,火势过大,只怕凶多吉少!
“去看看!”皇后带着霞贤妃离开,朝着紫云使了使眼色。
紫云会意地,谨慎点了点头。
而御泰宫远处的高高的树枝上,只见两道身影隐于树荫中,盯着御泰宫的方向,笑容点点。
“昊哥哥,你说,你这下手,是不是有些狠了些啊?烧就烧了,你这浇油不是存心找事情的嘛?”撕掉了人皮面具的墨瞳青青对着远处摇了摇头,语气里的惋惜,和脸上的兴致勃勃全然不搭。
“本王不过是以防万一,元穹有要求,本王这是尽心尽力不是?”墨台昊一袭黑衣,更添了邪魅的色彩。
“我打赌,这火势一灭,必然要彻查谁纵火行凶灭了这我这宠妃的。”
“谁在乎呢?”墨台昊挑了挑眉“你在乎?”
“呵呵,我比较在乎,哪个倒霉鬼被人扣个帽子上去。”墨台青青狡黠一笑,看着烧得差不多的御泰宫,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以去和元穹表哥交差了。”
墨台昊眼里闪过正色,确实,改好好问一问这拓跋元穹搞什么鬼才是。
树荫下,两道身影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直朝着穹王府的方向而去。
嘿嘿,你们说,看得出猫腻了没有啊?
未央宫内,谁来了?
拓跋元穹为什么要火烧御泰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