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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墨非凡看的出了神，杨培停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今天要不是非凡，兄弟们可就都要在黄泉之下相见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墨非凡疑惑大到了极点。

杨培顿了一下，简单的回答：“十五家小帮派联合在一起，想要吞掉我们白刀帮。“

“十五家？！怎么这么多？”墨非凡握了握拳头，震惊道。

“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要不是他们耍手段，偌大的白刀帮怎么可能败得这么快。”

墨非凡本来还想再问下去，可转念一想，自己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一时半刻也问不完，还不如直接去问于叔叔，顺便看看他。想到这里，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加快了步子。

越过前院以及大厅，墨非凡三人被杨培带到于家府邸的后院。和前院稍微相比，这里的伤员要少一些，也稍微要清净一些。

简单的通报后，杨培带着墨非凡长驱直入，走到了后院的一间小房间里。

昏暗的光线，窄小的病榻，咕噜咕噜正煮着的药汤。

精美绣花的床褥之上，窝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断了双臂的人，瘦的脱了形的人。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充满了绝望和悲伤的大脸。眉宇间锁满了愁容，铜铃般的大眼深陷在颧骨之中，举目无神。他的身上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同样布满了血迹，血痕。墨非凡进来的时候，他正在看着一把悬挂的砍刀发呆，好像能从中看到什么奇迹出现似的。

这不是于林，不是那个铜铃大眼，张着厚厚嘴唇，身体移动起来好像小山一样铁打的汉子。

不，这是于林，他那因脸部瘦弱而更显大的嘴唇，告诉他。这就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于叔叔。

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墨非凡扑通一声跪倒在于林的窗前，哭声如雷：“于叔叔，我是非凡，我来晚了，对不起。”

一边的杨培见到此情此景，眼睛也湿润了。他也跪了下来，恭恭敬敬一拱手：“老爷，非凡回来了。”

于林听到声音，费力的扭过头来，茫然的看着墨非凡，仿佛已经认不出来他床边的这个人了。

墨非凡鼻子一酸，哭着上前抱着于林，大声道：“于叔叔，我是墨非凡啊。我已经杀掉了朱龙，成立了墨门，我回来了。”

病榻上的于林听到那三个字，眼睛里突然放出万道精光。他大吼一声，腾地站了起来，声音虽不洪亮，但仍然不失劲力道：“非凡，你回来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墨非凡的血热了。

“于叔叔，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墨非凡眼中充斥着愤怒，语气急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手......”

咕咚咕咚，于林用双脚夹住一旁的一碗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非凡，这两位是？”于林看到了墨非凡身后的张娆和蔡梦玉，像是故意逃避那个问题。

没等墨非凡回答，张娆抢先回答道：“您就是于叔叔吧，我叫张娆，是非凡的......这位是我的姐妹，名叫蔡梦玉。”

蔡梦玉拱手上前：“拜见于帮主。”

张娆没有说明她和墨非凡的关系，但是于林还是猜到了。他故意大笑掩饰自己的悲伤道：“好啊，好啊，非凡。你真没有丢我的脸，哈哈，于叔很高兴啊。”

现在绝不是拉家常的时候，墨非凡知道于叔叔这是不想去提那件事，但那件事又非说不可。他的双目顿时射出万道精光，真真道：“于叔，白刀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林怔了怔，吞吞吐吐道：“没，没事。”

一盘的杨培知道于林爱面子，却也看不下去了：“老爷，你就告诉非凡吧。”

墨非凡沉声继续道：“于叔，快告诉我。”

“唉”于林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刘家镇十五家曾经臣服于白刀帮的小帮派，不知道为何突然结成一个六七千人的大联盟，犯上作乱。他*娘*的，想当初我待他们不薄，如今他们居然想吞并白刀帮的地盘，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混蛋。“

墨非凡强忍泪水，给他又重新倒上一杯酒，凝视着于林的脸庞问道：“以白刀帮的实力，就算打不败这些乌合之众，可也不至于败得这么快啊。于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火太大了，于林一边喝酒压制，一边将事情的原原委委讲给墨非凡听。

“哼，如果他们是和我们正面较量，他们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让人可气的就是，他们开战之前，毒杀了白刀帮所有的堂主和副堂主。白刀帮群龙无首，兄弟们被打散，才会败得这么快的。”于林气愤道。

墨非凡眉毛提高了半寸，吃惊道：“毒杀全部的头目，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于林没有立即回答，倒是一旁的杨培接过话茬道：“每个月的十五，是这些帮派上缴‘月供’的日子。白刀帮的各位堂主从这些帮会手上把银子收上来，各位堂主副堂主再交给帮里。按照习惯，大小帮会上缴了银子之后，会请各位堂主或者副堂主吃上一顿饭，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拉近和白刀帮的关系。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最近的一次饭局，大小帮派不知为何集体翻脸，先是毒杀了前去赴宴的白刀帮头目，而后公开向我们宣战。”

“同一时间集体动手，这说明他们是早有预谋。”墨非凡道。

于林嗯了一声，说出的自己的遭遇：“发生这事的时候，我正在邻镇参加一个老朋友的葬礼。没想到等喝完酒回来，遇到了山贼的埋伏。跟我去的三个兄弟为了掩护我离开，死在了路上。我自己的两只手也被贼头子砍掉了，真是......”

到这里，于林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他埋下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现实太折磨他了，现在的于林就像是一只快要死去的雄狮，瘦骨嶙峋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

墨非凡不忍去看他。

旁边的杨培也没有去看他，却是将碗倒满浊酒，默默的递给了墨非凡的面前。

墨非凡接过一饮而尽，眼睛中露出了猎鹰般的光芒，他的眉毛很厚很黑，英气逼人。

“于叔，为什么不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要不是今天我回来探亲，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墨非凡埋怨道。

于林没有说话，好像个做错的孩子一样，傻笑着低下了头。

杨培补充道：“唉，我本来是打算给你捎信去的。但是老爷说，非凡你刚刚建立墨门，人手本来就不够用......”说到这，杨培已经潸然泪下。铁打的汉子，居然也落了泪。

墨非凡握紧了拳头，眼睛里噙着泪水。张娆还从来没见过墨非凡流眼泪，不禁为之动容。她慢慢走到他的背后，轻声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墨非凡这才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他眼神一凛，肃声说道：“乱我白刀帮者，我墨门与之势不两立。我这就命令墨门的兄弟集结来刘家镇。”

张娆接过话来：“非凡，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墨非凡点点头，感激道：“娆儿，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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