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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一略作调息,看来刚才的斗法也消耗了他部分jing力,片刻之后才对刘明端说道:“刘掌柜,这乾元镜已被我施法破去,戾气散尽,贵气聚集。陶然居今后当可再度兴旺,而且更胜从前。”
刘明端此时已对张宇一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又惊又喜,俯身说道:“张恩公为小店尽心竭力,刘某人无以为报,这里有银票五百两,还请恩公万万不要推辞。”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双手递给张宇一。
张宇一微微摇头:“刘掌柜,你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在下先前就已说过,体天行化,济世度人原本就是我辈修道中人之本分,况且先前你已谢过我,已是足够。我只希望你今后倘若是富甲一方的话,切记要多多行善,广积yin德,也不枉费我今ri一番苦心。”
刘明端又再三劝说,张宇一坚拒不从,刘明端见状只好作罢,对张宇一长揖到地:“张恩公今ri所言,刘某必定谨记于心,ri后若真能富贵一方的话,必定多多做那有益于百姓之事,不负恩公今ri所托。”
张宇一点点头,道:“既是如此,张某就先告辞了。”
刘明端闻言大急,好不容易来了一位活菩萨,自己此次若是错失良机,今后说不定会遗憾终生。一手赶紧扯住张宇一衣袖,连忙说道:“恩公乃世外高人,刘某不敢奢望能留恩公数月常住,但还请恩公跟随刘某到家中小憩一二,以便刘某全家略尽地主之谊,拜谢恩公相救恩德。”
张宇一淡淡一笑:“刘掌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我今ri缘尽于此,若是强留,反而不美。何况在下今ri另有要事,他ri有缘,自会相见。”
刘明端执意恳留,无奈张宇一婉言相拒,只好亲自送张宇一下楼。没想刚走进大堂,却被吓了一跳,大厅内已黑压压的站满了人,原来都是店中的一些食客。只因店中小二嘴快,说漏了嘴,大家都听说陶然居今ri来了位活神仙,都聚到一起来看热闹的。
刘明端见在场中人大都是陶然居的一些老主顾,也不敢得罪,连连拱手作礼,只听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道:“刘掌柜,你这陶然居老板当得忒也不厚道了,大家伙互为邻里街坊的,哪个有个什么红白喜事不是第一个想到让你陶然居来cao办。怎么你今个儿请来了位活神仙大驾光临,怎么没想到让咱们街坊邻居们也来沾点仙气,要不是你家伙计无意之中说漏了嘴,咱们就算与活神仙擦肩而过都还一无所知了。”
刘明端闻言狠狠瞪了那多嘴的伙计一眼,店中一向就属他是个大嘴巴,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又冲说话之人抱拳道:“冯大掌柜言重了,众街坊对我陶然居照顾有加,我刘某人可是时刻铭记在心呐,只不过今ri张道长光临鄙居实属意外,并非刘某有意隐瞒诸位,还请冯大掌柜及诸位高邻见谅。”
先前说话之人名叫冯德财,是对街咸亨当铺的老板,长的身宽体胖,一张脸肉乎乎的,两眼被挤得几乎只剩一条缝。咸亨当铺与陶然居常有银钱往来,因此刘明端与这冯德才关系还过得去。
冯德才点点头,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张宇一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虽然品貌出众,衣着得体,但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个得道高人,生的白白净净的,反倒像是个外出踏青的富家公子。他自忖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江湖术士忽悠敛财的门道,认为张宇一也不过是凭借几个小把戏出来糊弄人的游方术士罢了,即便真是道门中人,就凭他这年纪道法最多也才刚刚入门,哪里来什么真本事。想到这里,顿生轻视之心。
他自认江湖经验十足,眼光老道,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心中窃喜,嘿嘿,刘明端你这老小子这回也栽了跟头把,竟被一个黄口小儿忽悠得晕头转向,还真把他当活神仙供起来了,传出去非笑掉人大牙不可。又盯着张宇一看了半晌,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暗道:“你小子,年纪轻轻不学好,竟然装起神棍在这里骗吃骗喝来了,你忽悠得住刘明端却瞒不住我冯德才。且让我来问上一问,拆穿你这个江湖骗子混吃混喝的把戏,好让大伙看看你的真面目。”
打定主意,向张宇一略略微拱手,做了个样子。道:“这位道长请了,在下姓冯,听闻道长年纪不大道法却jing深的很。因此想请道长你来断一断,在下最近可有何烦心之事?若是断的准,在下立马奉上白银五十两,再叫您一声活神仙。”虽然话说得客气,但嘴角微带冷笑,语带傲慢,显然心中并不相信张宇一真能推断出来。
张宇一对此心知肚明,知道这人是存心来找茬的。他jing研正一道诸般先天典籍,对于这区区“风鉴”之术自然不在话下。本来经过这么多年修生养xing,父亲张继轩又约束得严,儿时那激动易怒的xing子早已被打磨殆尽,本不想和这人多做计较。只不过他毕竟年少,多少还是有些少年意气,加上围观的人甚多,这人又是摆明了前来挑衅自己,心中还是微觉有气。
刘明端见张宇一沉默不语,还以为他答不上来。心道不妙,略带不满的看了冯德才一眼,暗想:“你这冯老胖子每天喝了松醪酒,吃完猪头肉;有事没事总喜欢在我陶然居找茬。今天若是得罪了我刘某的活神仙,下次等我陶然居酿了上好的松醪酒,老胖子你是想都别想了。”
正准备开口替张宇一说话,不料张宇一却微微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
张宇一略略打量了这冯德才数眼,淡淡一笑,道:“冯老板过奖了,在下一个黄毛小子,初出茅庐,实不敢当这‘道法jing深’四字,但猜出冯老板你最近为何事烦忧,想来也非什么天大的难事,小子虽不才,自信却也能勉力办到。”
见冯德才一脸的不信,顿了顿又道,“据在下推断,冯老板恐怕做的是典当质押的买卖,最近铺中收到了一副字画,而且质出的价格不菲,但冯老板您后来发现这副字画竟然是副赝品。眼下冯老板正担心这笔回款收不回来,不知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别人也还罢了,冯德才早已是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也难怪他吃惊,这副字画是前几天他自己亲手所收,正是隋朝展子虔的一副《游chun图》,无论纸张,笔势,还是墨迹无一不和展子虔以往的诸多作品相符。他也是鉴别良久,几乎已能确定是真迹之后才收下,质给了对方三千两银子。这幅画他也是贴身收藏,不料就在前天晚上无事拿出来赏玩时,在灯光下偶然发现纸张内不是用的隋朝时期惯用的麻纸,而是后来才开始使用的桑纸。
这一惊非同小可,三千两白银,足以抵得过自己当铺数年的利润了。但这件事又不好对其他人说,毕竟是自己亲手收进来的,传出去的话自己声誉受损不说,万一一众债主听说后上门催债,咸亨当铺非得关门大吉不可。因此这段时间他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里闷头苦思对策,就是出来喝点闷酒。刚才虽然不大相信张宇一能猜出,只是存着让张宇一出丑的心态才出言发问,其实内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抱有一份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