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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浑身的气息不断的揉拧改变着，虚无缥缈让人难以捉摸，一双精美狭长的紫色眼眸开始渐渐改变，转而变成了一片迷离的色泽。

无论是墨莲还是昼殛，两人的脑海中都一片混乱！

随着蒙鸿初开的混沌中而来的意念？！这到底是什么概念？

他明明有着自己的身躯，只是身躯不死，他明明有着自己的气息，只是气息缥缈，他明明有着自己的容貌，只是千变万化……

路西法握了握手，皱眉有些叹息的道：“墨莲小姐，知道本尊为何问你是否愿意赌么？那是因为本尊就是那个曾经位于赌局之中，最后又置身赌局之外的人……”

墨莲皱眉，路西法道：“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的记忆中只有那一道模糊而又清醒的身影，还有那个人曾经说过的话，一定要回道他们等待的地方，否则一切都会来不及。”

“什么人？”墨莲顿了顿道，“难道，是那个秘境中的枯骨？”

路西法苦涩一笑，并没有回答墨莲的问题：“这片大陆，因为异界之魔的出现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而事实上在一开始本尊的确可以利用本尊的力量一举歼灭异界之魔，但是本尊没有……因为本尊还在为了一开始的等待而坚持着，如果我超脱原来的轨迹……一切都将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你为了自己心中的轨道，并不打算从异魔的手下拯救这片寰宇？”墨莲缓缓皱起眉头，冷冷的问道。

路西法抬眸目光不躲不闪，淡淡道：“是的。”

墨莲向前一步，目光咄咄逼人冷冽若剑道：“呵呵，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让本尊去做你没做的事情，为了让你自己的良心好过点么？”

路西法轻轻摇了摇头，抬眸之时眼中的光芒锐利的让墨莲几乎被刺伤，而他的声音则是十分的轻柔而又坚定，没一字一句，都似乎凝聚了他所有的寄托。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一些物，一些存在能够让你们倾尽一切也要守护，而本尊唯一的寄托和牵挂，就是秘境中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就算要让本尊轻言看着自己守护了无数岁月的寰宇消散，我都不会犹豫……”

墨莲一震，没想到路西法竟然会这么大方的承认，就算整个寰宇毁灭，于他而言，都没有那秘境之中的存在重要？！

那，其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们之间又是怎的一种牵绊？

“所以，即使本尊无法做到的事情，本尊也希望有其他人可以做到。如果本尊没猜错，很快异界之魔的王者就会诞生……而想要阻止他，就是进入异魔界中，消灭母魔！”路西法再次冷声道，“这个责任，你是否愿意承担？”

“我应该怎么才能找到母魔的所在地？”墨莲皱眉问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选择，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道路，墨莲也没有想过要退让，如果前方已没有退路，那么就只能顶风前行！

“如何找到它，本尊不知道，但是孕育异界之魔的异魔之树和母魔的距离绝对不会远，你可以根据异界之魔和异魔之树间的关系找到异魔之树的所在，然后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母魔。”路西法继续道，关于异魔界他也没有进入过。

墨莲暗自点了点头，想来今天和路西法的一番谈话远远出乎了她的预料，原本她只是想要知道路西法所隐藏的秘密，没想到异界之魔竟然是这样会不断进化的强大存在！

如果这一次在无法将他们根除，异界之王熟悉，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将是灭亡无疑！

自己身边的叛徒，也必须立刻根除！

墨莲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她顿了顿道：“关于始魔祭坛的信息，你还知道什么？”

路西法一愣，转眸轻笑道：“始魔祭坛是一种道之力，由六种不同的道组成，劫、虚、无、生、灭、亡，而当着这六道都有人继承之后，才会开启轮回之力。”

“六道……轮回之力？”墨莲愣在了原地，完全没想到原来始魔祭坛竟然是开启轮回之力的钥匙！

“对！一旦轮回开启，一切都将归于虚无，一切都将归于新生……生负劫，劫孕亡，亡屠灭，灭盈虚，虚存无，无生生……生生不息，六道六形六态之轮回……”

墨莲只觉得脑海在听到这番话的瞬间凝滞在了原地，就连昼殛都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六道轮回之力！

生、劫、亡、灭、虚、无！

这六字箴言看似简单，每一次联合提出似乎都带着无法洞悉的天威之理！

这就是道！

万千大道汇聚一起，凝聚成六股之态！

“等你完全将这六大道理解透彻，就可以无惧于任何的束缚，只可惜，能够领悟透彻之人，现在还没有出现。”

墨莲深深吸了一口气，敛下心底的悸动，忽然想起自己混元界中的亘劫祭坛，被墨云所契约的亘生祭坛以及被渚赛诺亚契约的亘灭祭坛，眉头一皱道冷声道：“所以，你是故意的？关于亘劫祭坛还有其他始魔祭坛分坛的信息，分明就是你自己为了要引起异魔的注意，故意释放出去的！”

“是。”路西法应道，随即抬眸冷冷的注视着墨莲，豪不躲闪。

墨莲只感觉到一股深沉的怒火在墨莲的胸腔之中熊熊燃烧，路西法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是不惜一切的代价！

“你一早就知道所有祭坛的所在？你明知道那些祈求获得祭坛的人是异魔的属下！你竟然愿意和他们合作？！”紧紧攥起手，如果不是因为极佳的自控性，墨莲一定上去将这张始终淡笑的脸撕成粉末！

路西法淡淡一笑道：“对！因为只有异魔有能力探测出秘境的地点。事实上，祭坛乃天佑蒙鸿之物，不是本尊可以窥视和掌控的存在，况且没有道之心的异魔也没有资格契约它们，根本无需害怕他们获得祭坛。”

他脸上的笑意温和，但是眸光却绝情而又冷然，仿佛所有人在路西法的眼中都只是棋子，为了达成他的目的而任意牺牲和摆弄的棋子！

似乎是看穿了墨莲所想，路西法摇了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本尊虽然想要利用始魔祭坛去达成目的，但是本尊的心中还是不想这片寰宇就此灭亡，否则，你也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无论丑恶腐朽，这里也是本尊唯一的故土啊……”

“唯一的故土？”墨莲冷冷嗤笑一声，她忽然想起那个为了为自己的族人报仇，设下步步陷阱的男子灵格斯，他当时就说过类似的话。

无论是灵格斯还是眼前的路西法，他们心中想到的都只有自己！

路西法被墨莲阴鸷的眼神注视着，淡淡笑道：“但是，就算你真的从异界之魔的抓下拯救了他们这一次，如果无法改变，这个寰宇始终还是要面对灭亡。”

“你是什么意思？”墨莲挑眉冷笑道。

路西法摇了摇头道：“如果你还是无法明白这个寰宇中的诟病，你是中无法给这个世界带来心的希望。”

“诟病？”墨莲愣了愣，随后转身看向昼殛，而昼殛对着路西法微微眯起了眼眸。

“是，一切的根源。”路西法抬眸看向远方，凌云之城的确是个漂亮的地域，浓郁的灵气，高而深远的青空，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写意而又自由，微微扬起唇角，路西法问：“知道那些人为何要去协助异魔么？那些心中对这个寰宇充满怨念和痛恨的人，一如灵格斯他们。”

墨莲眯眼冷声道：“你对灵格斯是故意的利用，为的就是他的力量，他为的自然就是打开通往异界和寰宇的通道。”

路西法转眸直视这墨莲坦荡道：“是，也不是！”

墨莲皱眉，路西法问道：“你应该已经看到了，这大地已经腐朽，这天道已经枯萎，整个寰宇中都是掠夺杀戮、征战灾难……无数无辜死去的生灵和牺牲的性命都渲染着这一个即将死去的世界！你认为，在这些人贪婪与**的趋势之下，就算没有异界之魔，这里的征战和杀伐会停止么？那些实力强悍之人对弱小者的掠夺和厮杀会停止么？”

墨莲顿了顿，随即紧紧抿起了自己的唇，脑海中也浮现了那一幕幕为了争夺资源，为了权利财富，为了永生的力量而发生的丑陋景象！

那些所谓的强者们肆意的践踏屠杀更加弱小的存在，而对于更加强大的强者，则是一味的奉承和讨好！

更加让人气愤的是，所有星域中的子民都被这样的畸形的形态所束缚，他们害怕惶恐惊慌却又不敢去奋起反抗，甚至是说失去了一开始防抗的不屈之心和锐利之志！

这样的世界，的确是失去了继续存在下去的价值！

人性和道德一早就被利益和贪婪熏陶得漆黑一片，底线和良心也在不断的腐化和挣扎下丧失！多么畸形可笑的世界，多么**丑陋的世界！

为了自己的得失，人人都变成了邪佞丑陋的魔物！

对比起异界之魔，那控制他们内心和灵魂的魔物才更加可怕！

“墨莲！”路西法见墨莲的脸色阴沉一片，知道墨莲的心底已经有了衡量，他淡淡的道：“当初的灵格斯等人就是对这样的世道绝望了，所以他们才想要不顾一切的摧毁这一切，因为他们已经在这肮脏混沌的世界找不到希望。”

“绝望……”墨莲的手悄然攥紧。

对，没有什么比失去希望更加可怕！

亲眼见证过自己家人和灭威的破灭，目睹过无数生灵因为上位者的贪婪而涂炭，这样的震撼和血腥足以磨灭人心中最后的一份柔软和希望。

所以，当初的灵格斯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既然天道已经腐朽，那就彻底毁灭它，才能，迎来新生！

“以利刃屠戮苍生，破除糜烂丑恶，迎接新世界！”路西法悠扬的声音缓缓传来：“你认同吗？那样的新世界？”

墨莲的眉头紧紧锁起，眼神一片深邃，半晌，她坚定而又缓慢地开口：“不！那样的新世界，就算再美好也不是我眷恋的地方……就算这个世界再黑暗丑陋，只要这里曾经承载过我们的过去，只要这里还有一个向善的灵魂，我都不应该放弃它……不是因为我有多么伟大，而是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有心中牵挂之人所在的地方，都是我无法割舍的珍宝。”

路西法一瞬不瞬的凝着墨莲，半晌，他轻轻一笑，眼中缱绻着某些窥测不清的情绪，幽幽道：“要记住，拯救众人不单单是将他们从异界之魔的利爪下拯救出来，更加要拯救的，是他们的灵魂和心啊！”

“灵魂和心？！”

墨莲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然而她该如何去做到这一点？

路西法笑了笑，将眼底涌动的暗流压下，用信任而又希冀的目光看着墨莲道：“这一切，都拜托你了，从兰卡大陆缓缓升起的新生的星辰啊……”

低吟的话语犹如歌颂的诗篇在墨莲的耳边奏响，她就这么看着路西法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化为云雾消散。

墨莲一愣想要阻止路西法离去，却被昼殛皱眉阻止：“让他去，现在的他，没有战斗力留在我们身边很危险。”

墨莲抿唇点头开口道：“如果秘境开启，我一定会完成我对你的承诺。”

路西法颔首，那一双紫色的眼瞳渐渐幻化成为墨绿之色，别样的潋滟澄净。

他缓缓抬眸静静地仰望着虚空，一抹缥缈的意味从嘴角模糊的笑中渗透而出，仿佛快过了洪荒苍宇而来，带着一种看穿荒芜的坚定和期盼，而目的之地，却在虚无的彼岸。

那张容颜又开始了变化，闪过无数个面孔，忽然墨莲猛地一僵，因为她似乎从中看到了某张熟悉容颜！

心中重重一跳，她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步张口问道：“你路西法，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路西法却好像没听到墨莲的话一般，口中自顾自的呢喃起来。

“倾尽所有，耗尽生命，枯荣岁月……”

“我们将在光阴长河之彼岸等待着你的荣归！”

“莲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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