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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好用一根树枝无聊的逗着一只被圈在笼子里的小鸟,摇着头说:“那可不一定,万一袁熙不来,那兄弟们费尽心血抓的这几十只小鸟就没用了。”
甄钢在一旁道:“怎么没用?再多的鸟儿也不用发愁,用刀一杀,洗干净了,再生一堆火,架在火上烤了吃,可香了,我担心的却是那些滚石檑木,花费的力气可比抓鸟儿大多了。”
“休想!”甄好银牙一咬道:“有本姑娘在此,任何人都不许伤害这些可爱的小鸟!”
高手朗声道:“大家都把心放回肚子内吧,我跟随公子多年,从来就没见他犯过错。”
甄钢挠了挠头,道:“我也知道,听姑爷的话,错不了!可是这心里像猫抓似的,总是放不进肚子里。”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火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施礼道:“好教公子得知,斥候来报,袁熙亲率三百轻骑已在经进了鸡落山。”
“袁熙终于来了,也不枉我们等了这么久!”甄好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就全是兴奋了。
高干沉声道:“传令下去,让大家做好准备,迎接袁家二公子!”
高干话音将落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爆豆般的马蹄声,地上溅起的尘土好像使得月色也变得灰灰蒙蒙起来了。
不多时,只见一面大旗迎风而展,上面绣着一个斗大的“袁”字。
渐渐地,那动静越发大了,即便是立足在山上,亦是能感到地面的震颤。
“袁熙的亲卫营,果然名不虚传!”高手脸色一紧,握紧了腰刀,喝道:“敌兵已到,按原定计划行事!”
“喏!”几个传令兵答应一声,分头传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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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如钩,袁熙率领如狼似虎的亲卫营来到了鸡肠谷的北谷口。
这一路追来,尽管天气冷得厉害,但他的亲卫营仅仅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就从桃园赶到了鸡落山。经过长途跋涉,这些军士们还是个个精神抖擞,就像刚下山的猛虎,迅捷而又不失稳重,真不愧为河北军精锐之中的精锐。
“吁!”张南在断肠谷口勒住了马缰绳。他不顾额头上的汗水,便仔细地观察起了地势。看着看着,张南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对身边的袁熙躬身道:“二公子,此谷地势如此猛恶,高元才一旦在此设下伏兵,我等便要有来无回了。以属下看来,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张校尉未免太过小心了!真的是长高干的威风,灭我军的锐气!高干率众仓皇鼠逃,哪里还有心思在此设伏?”袁熙用鞭梢一指断肠谷,咬牙切齿道:“某一定要砍了高干的头颅,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袁熙举起马鞭,刚要发出入谷的命令,张南心急如焚,急忙向韩猛使了一个眼色。
韩猛会意,出言相阻道:“二公子且慢,且听末将一言!”
袁熙心中不悦,冷声道:“韩将军,须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拖延战机,等高元才一入兖州,某就鞭长莫及了!”
韩猛没有吭声,只是把目光望向了张南。
张南斟酌片刻,见袁熙已经急不可耐了,才急声道:“当年属下行走江湖时,曾经夜宿一家道观。第二天起床后,忽闻观中晨钟骤响,惊飞了漫山的鸟儿,蔚为壮观。”
“关键时刻,张南这厮怎么讲起他无关此间战局的往事来了?”韩猛心中诧异,强忍住才没有出声发问。
而焦触与张南乃是多年的搭档,没有太多顾忌,大声道:“兄长,您怎么了?一路上好像没吃酒,却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焦触,你以为张校尉真的醉了吗?”袁熙并不是笨人,只听张南一言,便猜出了他的话中意思,当下哈哈一笑,一指山谷两侧高处那密密麻麻的树林道:“按照常理推断,林中必有寒鸟歇息。虽然我军来时,马蹄声可能会惊走一些鸟儿,但不可能将所有的鸟儿全部惊走。除非是林中有伏兵,早早惊飞了鸟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韩猛能身居桃园渡口守将的要职,除了他勇猛过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不是太笨。
“二公子的意思,末将懂了。”韩猛大声喝道:“众儿郎,呐喊!”
顿时,呐喊声雷鸣般响起,这可是三百条壮汉扯着嗓子的大叫,动静闹得可真不算小,不过片刻工夫,鸡肠谷两侧林中果然惊起了大约数十只鸟儿,扑扑楞楞飞向了远方的天空。
“鸡肠谷果然是小肚鸡肠,连鸟儿也仅仅这么几只!”袁熙会心一笑,朗声对韩猛道:“韩将军深知某心也!”
焦触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他声嘶力竭地发出了进兵的号令:“儿郎们,挺进鸡肠谷!”
与麾下亲兵一同进入鸡肠谷之后,虽然地势越来越险,但是袁熙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实话,在袁熙心里,一向看不起高干,认为其虽然披着“文武秀出”的外衣,实则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货色,要不是自己的父亲袁绍抬举他,还轮不到他与自己兄弟并驾齐驱。
高干这段时间像兔子一样的逃窜,更加引起了袁熙的不屑,他认为高干根本没有胆量与他正面较量。
因此,当袁熙驱动亲卫营安然越过鸡肠谷之后,他驻马回首,只见夜色之中,两峰峭立,多有杂树,尽管枝干光秃秃的,但藏个千儿八百军士还是轻而易举的。
袁熙不看则以,一看之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韩猛、张南、焦触等人俱是不解,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地位最高的韩猛一抱拳:“末将愚昧,我等连高干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不知二公子因何发笑?”
袁熙冷冷哼了一声:“某不笑别人,只笑高元才无勇无谋。若某是先走的高干,只需在两侧高峰上各伏下一军,待敌军入谷后,就用擂木滚石封住谷口,先投掷引火之物,再用火箭施射,如此不损一兵一卒就能大获全胜也!”
张南脱口赞道:“众人皆知二公子以勇猛扬名河北,岂知二公子的谋略也不输沮授、荀谌、田丰也,岂是徒有虚名只知道夹着尾巴逃跑的高干所能比的?”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经张南这么恰到好处的一拍,袁熙更加得意洋洋起来,戟指一挥,高声道:“儿郎们,高元才、甄洛那一对贱人就在前面不远,尔等还不快追,更待何时?生擒高干、甄洛者,赏金千两,封万户侯!”
“赏金千两,封万户侯!”亲卫营众军卒喊声如雷,个个奋勇向前。
袁熙见一众麾下马如龙,人如虎,更是心花怒放:“天亮之前,某一定要剁了高元才的首级,抢回甄洛!”
看来,袁熙表面上对甄洛恨之入骨,但内心深处还是对她念念不忘的。
韩猛等人更是随声附和:“斩杀高干,抢回甄洛!”
喊声未歇,忽然前军已经乱作一团,人喊马嘶之中,一个斥候队率拍马返回,连礼也忘了施,就急匆匆道:“启禀二公子,前方路上有许多陷马坑,因为天黑路窄,伤了十几匹战马,堵塞了官道,一是前进不得。”
”你的脑子都长到屁股上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斥候是不是吃屎长大的!”焦触暴躁如雷,就要抽剑斩了这个倒霉的斥候队率,却被张南一把按住了手腕:“兄弟,休得鲁莽,且听二公子怎么说!”
焦触如梦初醒,怯生生看了一眼袁熙,低着头不吭声了。
袁熙的脸色却是平静,他对那个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斥候队率道:“高元才技仅如此也,他以为一个雕虫小技,就能将某吓退吗?你火速传令下去,挪开受伤的军士和战马,用土平了陷马坑,再追下去,定有所获!”
“喏!”那个斥候队率死里逃生,自是喜出望外,可是还没等他动身,只听呐喊声如同平地惊雷般响起,一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清冷的月光下,那将白袍白甲,胯下雪一般的白马,掌中倒提着一杆钢矛,却是威风凛凛。
袁熙依稀记得此人的身份,并不吃惊,喝问道:“这不是高干的爱将夏昭吗?竟然敢拦住某的去路,果然胆色过人!不过,就凭你还不是某的对手,速唤高元才前来见我!”
“高公子麾下亲兵营一队队率夏昭见过二公子!”夏昭不卑不亢道。
袁熙暗自喝了一声采,一个小小的队率见了他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就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了。
但这些心里话,袁熙又岂能当面讲出来?只是冷笑了一声:“夏昭,你还不配与某对敌,速让高干出来见我!”
夏昭夷然不惧,振臂一挥掌中长矛,朗声道:“二公子,只要你胜了我,我家公子自会出来见你!”
“大胆狂徒,敢对二公子这样讲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焦触一路之上处处吃瘪,此时立功心切,拍马舞刀抢了出来,直取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