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要出乱子?(1 / 1)

嫡女贤妻 佳若飞雪 529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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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依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耳边倒是一直能听到声音,可是听不清楚是谁在说话,也听不清楚话里的内容!她拼了命地想要睁开眼,可就是睁不开!

静依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就像是被人给用了胶给粘住了一般,沉沉地,粘粘地,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能是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中。头似乎也很晕,浑身觉得软绵绵地!

“晴天,这都三天了,为什么依依还是这样昏昏沉沉的?”元熙有些急切道。

晴天却是不理他,径自走到了床前,为静依诊了脉,“从脉象上看,好多了!再吃几幅药就可痊愈了!”

“痊愈?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会痊愈?晴天,你到底有没有给依依好好诊脉?”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晴天甩出一句,便走到了桌前,提笔写了方子,道:“拿这个方子重新抓药!马上去煎。”

海棠拿了方子,便快步出了屋子,准备药去了。

元熙看晴在也不再理会自己,甚至是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心中有火,却是没法儿发作!谁让他是神医的弟子,是静依的师兄呢?他若是治不好依依,这封城,就无人能让依依好起来了。

元熙压了压心中的怒火,道:“晴天,依依到底什么时候能醒?”

“快了!”晴天坐一边,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听见元熙的声音,眼皮却是连抬也未抬。

这回,元熙倒是不气他的无理了,而是坐到了床边,看着似是在梦魇中的依依,有些心疼道:“依依,你快醒醒!怎么会睡了这么长时间呢?”

“晴天,依依怎么会出这么多的汗,是不是被梦给魇着了?你瞧她似是在挣扎着什么!晴天!”元熙见晴天不过来,不由得大吼了一声!

“没事!她待会儿便会醒过来了。”晴天仍是那幅样子,“病之前不知道好照顾她,现在病成这个样子,你倒是知道着急了?”

元熙听了微恼,“本王知道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王妃,就不需要晴天公子一再的提醒了!”

“哼!”晴天鼻子里喷出一个轻轻地哼字,然后低声道:“你也知道是你的王妃?不是你的仆人?不是你的奴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依依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依依随着你千里迢迢来到这困苦之地,可曾说过一个不字!可曾怨过一句苦?你呢?你一心只想着你自己!想着自己要将依依捆在你的身边!想着让依依走不出你的平王府!你可真正的想过、问过,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元熙被晴天的话给问的一愣,是呀!自己与依依相识七年,七年前,他知道那个年仅七岁的小姑娘要的是什么。可是现在呢?七年后,他与她再度在京城重逢。现在的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元熙的目光便得幽远,似是又想起了他二人在京城时的点点滴滴。依依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聪慧的,似乎什么事情也难不倒她。这天底下似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晴天看元熙不说话,起身踱到了床边,轻道:“你想的,是你的宏图大业!依依不拦你,我也不拦你。只是有一样,依依若是受了半分的委屈!我饶不了你!”

“晴天!”

元熙突然出声叫住了正要出去的晴天,“我知道,你喜欢她!”

晴天闻言,脸上挂上了一层淡的几乎是看不出来的笑意,“是!我是喜欢她!因为她聪明,因为她可爱!怎么?王爷,这是想着要跟我算算帐吗?”

元熙转身与晴天的又目对上,轻道:“你可知我为何喜欢她?”

晴天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元熙淡淡地笑了,笑容虽淡,可是幸福却是满溢!

“你知道吗?其实,我与她相识是在七年前的一处别庄!也就是你们与她初遇的那个庄子。当时,她并不知道我的身分,而我却是受了重伤。是她救了我。”

晴天的眼睛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跳跃,却终是被他的眼睑给遮了去。

元熙瞧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说道:“从那以后,我们便常常见面。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晚上。你可知道关于平南候府的白姨娘、余氏还有那个苏静微、紫姬、杨倩儿,所有的曾经害过依依和她母亲的这些人,都是一一被她打败的。所有的这些事,你与她一起经历过吗?”

元熙说到这里,看向了晴天,不待晴天说话,他又兀自道:“你没有经历过!你甚至都是不知道的!可是我不同!我与她一起经历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喜怒哀乐!我知道她的心里,什么最重,什么最轻!同样的,她也知道,在我的心里,什么地方是最坚硬无摧的,什么地方却是脆弱不堪的。晴天,我知道你与她兄妹情深。可是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对她好!她是我顷尽一生要守护的人!一生只此一妻,绝不再娶!这是承诺,不是儿戏!”

晴天闻此,身体竟是轻晃了晃!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原来,与依依最亲近的人,竟是一直都是这个平王吗?那么自己呢?自己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依依心中最重,也最为依赖的那个人!现在看来,不是!

错了!竟然是一开始就错了!晴天的笑容尽收,直直地看向元熙,“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依依为何要一再地恳求我去北疆吗?为了苏清,可也何尝不是为了你?我当时便有些感觉,只是觉得她年纪尚幼,毕竟是不懂这些男女之事的。待我回京,也许我还是会有机会的。”

“呵呵!”晴天轻笑了两声,“可是没想到,竟是比你晚了一步!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是后悔不已!若是当初是我先回了平南候府,依依会不会把她的那颗心放在我身上!我夜夜所思,终是知道自己是在欺骗自己!撇开依依的平安郡主的身分不说,单单是平南候府的嫡女这一身分,便是我与她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说到这里,晴天看元熙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是喜欢依依,自七年前,我初次见到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时,便喜欢上了她!可是你不懂!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庆幸,依依没有爱上我!而是选择了你!”

元熙微怔,他没有想到晴天会有此一说!

晴天也不看他,径自说道:“若是依依真的爱上了我,只怕她这一生都是不会快乐。我天生不喜约束,此次也不过是为了封城的百姓,才受了你这侍御史一职!若是依依真的选择上了我,平南候府上上下下,哪个人会同意这门亲事?再者说了,只怕她的婚事,也是由不得她自己的!既是如此,倒是不如将这份喜欢埋入心底!最起码,现在能够守着她,看着她笑,我便知足了!”

“晴天,你!元熙只能说是谢谢了!”

晴天摇了摇头,“依依还小,心思却是颇重!你若总是由着她的性子来,只怕是将她给累垮了!有些事,她虽是不必亲为,却是仍会忧心。这于她的身体并无半分的好处!王爷,依依这一声大病,不过是由风寒将她体内的一些郁火也全部引发了起来!所以才会如此。”

元熙轻叹了一声,“是我疏忽了!若是我能多陪陪她,也许便不会如此了。”

“依依到底是还小,这偌大的一个平王府,能陪她说话的,能与她交心的,又有几人?如今年关将至,怕是想家了!”晴天看着外面道:“王爷若是真心为了她好,便好好陪陪她吧。”

说完,晴天便再不多看屋里人一眼,大步出了屋子,几个飞跃,便出了文华院。

元熙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直到海棠进来,说是药熬好了。元熙才回过神来。

“将药给我吧。你们下去吧。”

“是!奴婢将蜜饯放在这小几上了。”海棠说完,看了一眼床上仍是没有清醒过来的王妃,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元熙一手端着药,在唇边轻吹了吹,一手将静依给托了起来,靠在了他的身上。“依依,来,张嘴,喝药了!”

静依似是听到了声音,张开了嘴,只尝了一小口,便蹙了眉道:“不喝!苦!”

元熙看着静依仍是紧闭的双眼,这三日来,静依每次喝药都是如此,看着她因为前两日因为发热,体力有些透支,到现在又已是三日未曾好好进食了。只好轻哄道:“来乖,不苦!喝了药,你的病便好了!”

只是这次静依没有再乖乖地张开嘴,而是将头别到了一边儿,眉心紧皱,显然是十分的不乐意喝药了。

元熙无奈,看着静依消瘦的脸庞,不过短短三日,这静依便像是瘦了一圈儿一般,心疼不已。元熙看了看碗里的药,又看了看脸色发白的静依一眼,饮了一大口药,然后向静依吻去。

如此反复了三次,一碗药终于被元熙给喂进了静依的肚子里。

到了傍晚时分,静依的眼睛终于是睁开了。一入眼,便是元熙颀长的身形,正静立在床边,似是在看着什么。

“元熙!”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元熙一喜,赶忙将手中的书放下,走过来道:“醒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元熙坐到了床边,将正欲起身的静依扶了起来,背在他的怀里。

“来人!快去请晴天公子,就说王妃醒了,请他过来诊脉!”

“是!”在外间儿守着的海棠和司画等人,也是终于笑了起来,王妃总算是醒过来了!何嬷嬷则是双手合十,口里还喃喃道:“阿弥陀佛!感谢大慈大悲的观士音菩萨!感谢佛祖保佑!”

“元熙,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软绵绵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依依,你都昏睡了三天了!自那日你从城外回来,便一病不起了!可还有印象?”

依依轻蹙了蹙眉,有些茫然道:“我只记得自己好像好困,想睡觉。似乎是在车里便睡着了。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还有很多人在说话,可是我也听不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在说,又说了什么!只是觉得脑子里昏沉沉地!一直想睁眼,却是睁不开!”

“那也许是被梦魇着了!现在醒了,便也没事了。”

静依点了点头,又动了动上身道:“浑身觉得粘乎乎的,不舒服。你让准备些热水吧,我想沐浴。”

“好!先让晴天看看,待会儿再沐浴!”

“嗯。”静依乖巧地点了点头。

“晴天,如何了?”元熙有些急切道:“可还会继续服药?”

晴天不语,继续诊脉。少顷,才收了手道:“依依,你体内的肝火旺盛。这些日子,将心事都放到一边儿去,什么济善堂、慈善堂的,都别去想!这些事儿自有王爷操心呢!听到没有?”

静依点了点头,不语。

“另外,我将方子改一下,你们再去抓药吧。”说着,便将一张已经写好的方子,递给了海棠。

“依依,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可是因为肝火旺盛,又不能强补,只能是先慢慢地来。先用一些清淡的,多喝一些汤类的。慢慢调理。你现在还小,别因为一些身外之事,而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知道了。晴天哥哥你好罗嗦!”静依不满地撅了嘴,小声道:“可有师父的消息了?”

晴天白了她一眼,“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还是你嫌药不够苦,我再给你加些黄连?”

“不必了!我记下了。不想了就是!何必发火吗?”

静依有些委屈地低了头,往元熙的身上使劲靠了靠,“元熙,我没有力气,只能是这样靠着你了。”

“嗯,那就靠着。现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先用些东西?”

“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我想喝些粥!”

“好!何嬷嬷。”

何嬷嬷早已是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粥进来,笑道:“王妃可算是醒过来了。这是半个时辰前熬好的,奴婢刚才命人热了热。您趁热喝吧。”

“我来吧。”元熙将静依揽在了怀里,一手端着粥,一手拿勺子轻轻地舀了,然后在放到嘴边轻吹几口气,才缓缓送到静依的嘴边。“如何?可有些烫?”

“不烫,刚刚好。”

元熙笑了笑,再度送过来了一勺。就这样,一会儿的功夫。静依便喝下了一碗粥。

“怎么样?还要不要喝?”

静依摇了摇头,“不了。待会儿还要喝药。晴天哥哥呢?”

“回王妃,您刚才吃粥时,晴天公子便已经走了。”何嬷嬷回道。

静依撅了嘴道:“这几日喝的药都好苦!肯定是晴天哥哥故意的!干嘛要给我加那么多的莲芯?”

元熙看静依这幅如同小孩子一般的样子,失笑道:“他是为了给你泄火,好让你早些好起来!”

静依一愣,抬头看向元熙道:“奇了!今日你怎么倒帮着晴天哥哥说起话来了?你不是一直瞧着他不顺眼?”

元熙略有些尴尬道:“哪有?我哪有看他不顺眼?我只是对事,不对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干嘛要看他不顺眼?”

静依刚刚醒过来,还有些昏沉沉地,身子一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度传来,“我要沐浴。”

“好!已经命人备好了。我抱你过去。”元熙说完,便将静依抱到了净房。

静依在一张软榻上坐了,看着那冒着热气的大木桶道:“行了,有海棠在就好了。你出去吧。”

元熙闻言,却是一脸严肃道:“那怎么行?你才刚醒过来,我不放心!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静依脸一红,“守着我做什么?我不会再晕过去了。你出去吧。”

“不行!别再固执了。你若是不洗,我便再将你抱回去就是。”

静依的脸更红了,元熙却是大声道:“怎么脸又这样红了?莫不是又发热了?”说着,便将手向静依的额前探去!

而静依听她这样一吼,真是羞地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而一旁的海棠等人则是低声的笑着。王爷是被王妃的病给吓的不轻呢!王妃这哪是发热?分明就是害羞了!

静依避过了元熙伸过来的手,轻道:“我哪里发热了?是被这里的热气给熏的!你快出去吧!”

元熙却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静依,“我就在这里守着你。我们是夫妻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静依的脸此时已是红的像是快要煮熟的虾子,抬眼看了一旁的几人道:“海棠留下,你们都退下吧。”说完,转头对元熙道:“你也出去,不然,我就不吃药了。”

元熙一挑眉,小依依竟然会威胁他了?

海棠看着对峙的二人,强忍着笑道,“王爷,您先出去吧。奴婢在这里服侍就好了。”

元熙看了海棠一眼,只好妥协道:“好好服侍王妃,千万别再让她给晕过去了。”

“是!王爷。”

静依趴在了木桶的边沿儿上,“海棠,你说柳杏儿真的就一辈子都不嫁吗?我看咱们王府外院的有几名侍卫都是不错,而且也都是对柳杏儿有意呢!有时间,你找她聊聊吧。”

“是,奴婢记下了。这王府外院的确是有几个年轻人不错呢。奴婢透透她的话,看她是否有了属意的了。再来禀报王妃。”

“嗯。我身边还有司琴、司墨、司画三个好姑娘都还没有出嫁呢。总是要为她们都找一个好人家呢。不能因为我,都给耽误了。”

“王妃,这些事儿,都不急。您现在要紧地是赶紧养好身子。马上就是年节了。这王府上下,封城上下,还有不少事儿等着您打点呢。”

“知道了。海棠,这府里没有旁的女人,倒是没有多少事!对了,那几个美人儿的规矩学的如何了?”

“呵呵!”海棠低笑了两声道:“王妃,您是没见!那几名美人儿都快让何嬷嬷她们给折腾地起不来床了!只怕现在这个时辰,早已是睡熟了。”

静依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我倒是还能再清静几天。等过了年节吧!过了年节我腾下空来,再好好地和她们周旋!如今既是知道了她们背后的主子,我还急什么?”

“王妃,这水已是有些凉了!您刚刚才醒过来,泡久了,怕也是不好。”

静依缓缓起了身,海棠拿过早已备好的长袍给她穿上,系了带子。

静依刚转身,便看见元熙走了进来。“柳杏儿刚才又端了药来,是傍晚晴天刚开的方子,现在喝着正好。”

静依点点头,正要出去,便惊叫了一声!而海棠则是轻声地笑了起来。

“元熙,我自己可以走!放我下来吧。”

“你大病尚未痊愈,这几日又没有正经地用过东西,现在身子只怕是有些无力吧?乖。咱们去寝室喝药。”

“来,喝吧。”元熙将静依放到床上,盖了被子后,便端了药过来。

“有蜜饯吗?”静依有些苦着脸道。

“回王妃,已经备下了。”

元熙将碗凑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来,不烫了。乖!”

静依无奈,只得捏着鼻子喝了,又接边吃了三四颗蜜饯才算作罢。

“现在可是还想睡?”

静依摇了摇头,“你们不是说我都睡了三天了吗?哪里还睡得着?”

“你那是昏睡,并不解乏的,相反,反而是越睡越沉,越睡越无力。”

“你这几日一直都守着我?”

元熙点点头,“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我再不守着你,只怕你那个师兄就得吃了我!再说了,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让那个晴天占你多大便宜呢?”

元熙前半句说的清楚,后半句却是说的声音极低。静依没有听清楚,“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晴天不是说了你这些日子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干!就好好地在府中休息就是。”

“我那有那样娇弱?不过是不小心吹了风而已!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

“你呀!这话要是被晴天听到,小心他明天在方子中真的给你加上重剂量的黄连!”

静依撇了撇嘴,没说话。

“乖,好好睡吧。明日,我哪里也不去,在府中陪你一整天,陪你下下棋,品品茶,可好?”

静依却是别过头去,似是有些不乐意。元熙轻摇了摇头,自己可以在战场上杀伐果绝,可以对自己的父皇冰冷无情,可是唯独对这个小妻子,是别无它法。

“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静依闻言眼前一亮,“弹琴?你会弹琴?”

“在北疆时,闲着无聊学的。”元熙一带而过道:“想听什么曲子?”

静依歪着头想了想,“高山流水吧!好久没有听这首曲子了。”

“好!无伤,去将本王的琴取来。”元熙对着窗外唤了一声。

不一会儿,便见一袭黑衣的无伤回来了,手中还拿着琴,是一把古琴,也称七弦琴。

元熙到水盆里净了手,脱了靴子,在离床不远的软榻上盘膝而坐,将古琴置于膝上,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拨弄着琴弦,便听一股极为雅静、高远的声音传来!

静依听的简直都痴了!前世她在研究所里,也经常听到这首曲子,不过是由电脑播放的曲子,哪里像今日可以看到真人弹奏此曲?而且还是一个俊美无双,雅颜如玉的美男子亲手弹给她听?

琴者,情也!古琴的琴声安静悠远,静依听了仿若是置身于茫茫云海之中!透过那层层云海,似是看到了巍峨的高山,上面郁郁葱葱,又似是听到了有流水声缓缓传出!

静依用手支了头,看着用心弹琴的元熙,好一个温润如玉、丰神俊雅的谪仙!那浓黑的眉毛,狭长的眼睛,黑亮的眸子,如同是天上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他高挺的鼻梁,不知怎的,便让静依想起了华阳山的华齐峰了!再看那两片微薄且性感至极的嘴唇,微微上扬的嘴角,无处不是透着难言的风华!

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的男子,哪里像是那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军?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居然是自己的夫君呢!真是好奇妙的感觉!

二人在这屋内一个弹,一个听。倒是无比的惬意!

而在王府的外院,晴天则是一个人举着酒杯看着外面的夜色,也是静静地听着这曲高山流水!这曲子,应是那个平王弹的吧!琴技倒是不错,看来,是着实地下了一番功夫了!

而与他相隔不远的一处院子里,岳正阳,也正一个斜倚在榻上,脸上泛着无害的笑容,微眯着眼睛,喃喃道:“元熙?呵呵,还以为你不过是破例让她叫了你的字而已!想不到,你竟然是肯为她抚琴了!多少年了?本世子都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你的琴音了!却是想不到,现在却是沾了那个小王妃的光,能够一饱耳福了!王爷,本世子倒是很好奇,这个小王妃,能带给你多少的转变?能对你有多大的影响呢?”

而正在前院四处巡视的初一,听到了琴音,则是浑身一颤!向文华院的方向看去!王爷,竟然是再度抚琴了?这,王妃的魅力还真是大!居然能让王爷亲自抚琴给她听?想想上次王爷抚琴,似乎还是在北疆的时候吧!王爷的琴技还是如此的好!不见一丝地生疏。

一曲作罢,静依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元熙,想不到,你竟是还抚得一手好琴?”

元熙淡淡一笑,“不过是为了搏你一笑罢了!现在心情可是舒畅些了?”

静依点点头,似是有些困意了,眨了眨眼睛道:“元熙,以后,你每日都抚琴给我听好不好?我虽不会抚琴,可是自认听琴还是有些天赋的!”

元熙点了点头,“好!只要你喜欢听,我便弹。”

“这话听起来真舒服!以后没事,你便多说几句,哄我听吧?”

“这哪里是哄你?这是出自心底之言!我李赫今后,只为一人抚琴!依依,你可愿意?”

“为我吗?”

元熙点点头,笑看着静依,却是不说话。

“真好!有人能这样对我,我已是知足了!谢谢你,元熙。”

元熙将琴放下,到了床上,将静依轻揽入怀。“依依,你是我心里永远的宝,谁也代替不了!此生有你,足矣!”

静依脸上漾着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幸福的笑,将头轻靠在元熙的怀里,什么也不说,只是将自己的小脑袋在元熙的胸前蹭了蹭。这样亲呢的动作,就算是什么也不说,元熙也明白自己的小依依是开心的!

次日,静依在元熙的怀里醒来,“元熙,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睡?不用去议政院的吗?”

“我去过了,刚回来。”

“嗯?这么早就去过了?”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传来了几声低笑声。静依的眼睛大睁,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外面,看了看元熙。

“呵呵,你睡的还真是香,现在已经是辰时末了,马上就要到巳时了!”元熙笑道。

“我睡了这么久吗?”说完,伸了个懒腰道:“不过,是真的很舒服呢。”

“来,我帮你更衣。”元熙说着,便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海棠早已备好的衣服。

一番梳洗后,二人手拉着手到了东暖阁用早膳。

“依依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再用两日药,许就可以停了。”

静依连忙点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我今日不用药也没事了。”

“只怕是不行!晴天是不会同意的。”

静依闻言,顿时小脸儿一垮,“晴天哥哥那一关的确是不太好过!”

“好了。先吃吧。待会儿晴天就会过来给你请脉了。”

二人刚用罢早膳,想着要不要立即请晴天过来,便见初一进来了,“启禀王爷,京城来消息了。”说着,便将手中的密信递了上去。

元熙接过信,拆开看了看,不由得失笑道:“依依,这是你的杰作吧?”说完,将信递给了静依。

静依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信来一看,也是连连轻笑!“想不到,他们下手倒是蛮快!”

“是你命暗阁的人做的手脚?”

静依点了点头,不过片刻后,又有些遗憾道:“可惜咱们现在不在京城,看不到京城的热闹场面了。”

“这样也好!这样,咱们才更像是看戏的!宫里的那几位才更像是唱戏的!”

“唱戏的?你居然将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和男子比作了戏子!还真是大胆!”

元熙一挑眉,“这有什么?本来就是如此嘛!再说了,你安排了这步棋,不就是想着将宫里给搅乱了?”

“是你说的,宫里头越乱,母妃才越安全嘛!”

“这倒是!不过,这苏贵人的身孕,到底是真还是假?”

“你想知道?”静依有些神秘道。

元熙摇摇头,“她的身孕是真是假,我倒是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这个苏贵人与德妃同时有孕。这德妃会不会对她下手?”

“放心吧。咱们现在就只需要坐等着看戏就成了!至于她们,让她们斗去吧!斗的越热闹越好!也不枉咱们费尽苦心,安排了这局棋!”

“你说这苏贵人有孕,皇上会不会再晋她的位分?”

“按理说,皇上为了抚慰苏静微,是会抬一抬她的位分的。只不过,她的出身不高,若是到了嫔位,怕就再难晋位了。”

“嫔位?也是够资格站到德妃的身后了。只是不知道德妃容不容得下这苏静微的孩子?”

静依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窗前,“世事难料!苏静微的位分越高,便会越危险!她现在,只怕是一心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平安顺利地诞下皇子吧!”

“依依,你的身体还未痊愈,这些事情,就先别想了!尽量少费些心神!晴天说的对,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我!本来我是想着为你打造一片你想要的自由的天地,可是没想到,却是害你生病了。”

“元熙,你这是何意?我生病与你何干?”静依转头一脸奇怪地看向了元熙,“我做这些事,也并不是全都为了你!我也是为了封城的百姓!看着百姓们吃苦受罪,我的心里也是不好过!你不要对此而心生愧疚!”

静依说完,便来到了元熙的身侧,将手搭在了元熙的肩上道:“咱们是夫妻,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反过来,我若是有事,你会袖手旁观吗?我们候府出事时,你不也是在一旁相助于我?我不是说过了,我只不过是自己不小心,受了风,所以才会病了!并非是劳累所致!若是说劳累,每日里要为封城的上上下下考虑,还要分身照顾我,你才是最劳累的那个!所以,以后切再莫说这些胡话!让人听了生气!”

元熙抬头见静依的脸上,微见恼意,笑道:“好了,不说了!以后也不说了。”

“什么事情不说了?”只听一声略显苍老,却是极为有力的声音传来。

静依面上大喜,“师父!您终于到了!”

贺道子拱手道:“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师父这是作什么?快快到这儿来坐!”说着,便拉了贺道子的胳膊坐到了自己刚刚坐的位置,然后对着跟在贺道子身后的晴天道:“师父何时来的?你怎么也不早些派人知会与我?”

“他也是刚到!我本来就是要来给你诊脉的,正好便带他一起过来了。”

“小丫头怎么了?为何还要让晴天给你诊脉?”

“没什么,只是一些小事罢了!是晴天哥哥不放心,非要再为我诊脉。”静依说着,还对晴天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中满是威胁之意!大有‘你敢说出实话来试一试,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思!

晴天轻咳了一声道:“老头儿,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是早就传书给你了吗?”

贺道子闻言,大眼一瞪,“你个臭小子!怎么还是这般的不长进?你不是都当了御侍史了吗?怎么还是这般不懂得尊师重道?你就是这样做官的?”

晴天白了他一眼,“这做官与你有何干系?”

贺道子又要发怒,静依劝道:“师父,您一大早到了封城,是连夜赶路?还是昨晚上就到了,宿在了外面?”

“我昨晚在客栈歇了。早知道这个臭小子也在,我就不来了。”贺道子气得胡子都是一抖一抖的。

“师父别气了!晴天哥哥这是担心您呢!传书给您这么时间了您都没个信儿。我们这不都是担心您的安全吗?”

“哼!你这小丫头有这心思,我倒是信!可是这个臭小子?哼!他怕是恨不得我死在了外面才好?”

晴天却是理也不理他,直接将静依拉到了一旁,为好诊起脉来。

片刻后,“恢复地还是不错!这几日注意多喝些水。若是在屋子里头闷了,也可以出去走走。只是最好是外面不刮风的时候,再出去,免得再受了凉。”

“谢谢晴天哥哥了。师父,您既是来了,就和晴天哥哥住在一个院子里吧。这样,我找您也方便些。”

贺道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有说不!

静依淡笑了笑,看了一脸别扭的晴天。只见晴天一甩袖子,便出去了。

“你瞧瞧这个浑小子!哪有他这般对待自己的恩师的?”

“依依,我陪你下棋吧。贺神医若是有兴趣,也是可以在一旁观战。”元熙笑道。

“好哇!”贺道子刚说了句好,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

“启禀王妃,欧阳大少夫人来了,说是有急事,非见您不可!”海棠道。

元熙的眉间透出不悦,“你没说王妃正病着吗?”

“回王爷,奴婢说了。可是那少夫人说,就算是王妃病着,此事也是定要知会与王妃知晓的!否则,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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