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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
珐诺的反应着实是有些出乎麻薯的意料——当她看到了被希维拖出去的那具不死人形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针对希维这个女儿,而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某具尸体上……喂喂,这家伙在珐诺的心里,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呐?
【这家伙……总觉得有些脸熟呢。】
【必须的好吗?那个时候被你坑进死牢里的某个女婿你还有印象吗——喏,就是这个笨蛋……托你的福,她可是吓得连性别都变了呢……】
哈?自己的女婿?
黑色方块之中的波塔娜也是感觉思维一片混乱。
【等等等等……是哪个女婿,让我好好想想……】
【这……这个女人,竟然就是那个蠢小子……】
黑皇后波塔娜依旧无法相信这个事实,面前的这一名对自己的“尸体”反应剧烈,看起来除了脸蛋长得还不错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普通”的气息的女人,居然是当初拐走了自己的女儿的那个男人吗!?
呃,虽说当初那个男人好像也挺普通就是了……
【顺带一提,你之前以为是私生女的某希娜,其实就是希维的亲生哥哥啦~】
【什么鬼!】
这一家老小集体从“男性”这个性别上跳槽。究竟是什么一个情况?反正波塔娜是有些恍惚了——而且让她无法理解的是,无论是现在正在自己面前跳腾的女婿。还是之前揍了自己的外孙,如今的模样。都没有让她产生多大的违和感!
还真的可以接受下来这样的身份转变吗?这些人还真是可怕……
【被小辈给当着打脸的感觉如何呢?亲爱的皇后陛下?】
【闭嘴……】
“琳!这家伙……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她不是死了吗!”
“冷静一些啦,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就多少保持一点仪态啦——况且你没有发现,扛回来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吗?顺便提一下,我不是琳,我是她的半灵麻薯……不要搞混了。”
麻薯无视着耳旁黑皇后愤怒的抗议,摆弄着那一具不死人形,就像是小女孩玩弄着等身大的人偶一样,拨弄着这具尸体的各个关节。
“看,这不是已经完全死了吗?”。
“……”xn
不止是珐诺。在场的所有人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在众人的眼里,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就这样一脸无害的笑容,玩弄着一具早已经没了生气的死者尸体,这幅场景,怎么看怎么惊悚诡异。
……
被这一阵鸡飞狗跳的闹剧搅合过来之后,时隔十几年重逢的父(划掉)母女俩,情绪也显得没有那么激动了。毕竟,即使没有麻薯的原因。在此之前,希娜的事情也一样起到了相当的润滑的作用。
另一方面嘛……
“父……父亲?”希维傻傻地看着面前一脸尴尬的女性,半天都没有反映过来,“让我想想……你……对了。的确和记忆之中的母亲不太一样——原来不是母亲吗!?”
“抱……抱歉……”
珐诺面对着这个似乎刚刚恢复了记忆的女儿,表现地相当紧张和窘迫。和已经带给珐诺完全长大成熟得感觉的希娜不一样,希维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尚且还未成熟的少女,比起已经感觉不出棱角的希娜。她要显得有活力地多了。
这也让珐诺更加难以开口。
或许是因为她才刚刚取回记忆,对于过去的人际关系。尚且还没有太多的实感,可当希维无意中说出了“母亲”这个词汇的时候,珐诺的心也是无法控制地为之一抽。
——她没有能够把妻子,带到自己的孩子面前。
“我……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
珐诺咬着牙才没有让不争气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可是看着希娜的模样,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那个身影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浮现出来。
“笨蛋父亲,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自责啊……你也好,姐姐也好,这些年都一定经历了很多的痛苦吧?可是,唯独我一个,把这些全部遗忘,抛到了脑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没有忧虑的和平生活……要说对不起的话,我才最应该这么做!”
希维大步上前,将面前这名和记忆中的形象很不一样的“父亲”拦腰搂住。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从希娜的嘴里得知了这些年之中自己父亲的境遇的希维,深切地明白,和尚且拥有着自由的生活的希娜相比,珐诺的经历才是悲剧。特别是一想到自己心安理得地当着大小姐,享受着高人一等得贵族人生的时候,自己的父亲还在死牢里为了活下去而努力,希维愈发无法容忍这样的自己。
“父亲你……是想母亲了吗?”。
“才没有!这些年里天天都想着她,早就已经腻烦了呀!”
对于面前这个把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中的“父亲”,希维只能无言地拍抚着她的后背——感受到自己的衣襟越来越湿润的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别顾忌周围人的想法,痛痛快快地把悲伤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就好。
……
“这边的母女俩暂时就别去打扰了……我们来说说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其实也不需要麻薯特别提醒,这边的几位便已经很自觉地为希维和珐诺两个人让出了一小片空间——在座的几个人,都不是那种读不懂气氛的二愣子。
“这家伙的尸体先放在一边。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无视了波塔娜的强烈抗议,麻薯很是随便地将她的尸体丢在了一边。“管家先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能够说话吗?”。
有着莉露和露娜两位有力的治疗者,费舍尔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现在已经苏醒了过来,只不过,看他现在的脸色就知道,这一位老管家,此时此刻的身体是非常虚弱的,估计稍稍折腾一下都有可能丢掉这条老命吧。
“你……你是谁?”
女仆长发觉面前的女孩,和琳的差别相当大,几乎可以说是两个人——即使她们的样貌一样,这其中的气质差别也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错觉和误解了。
“我说了啊。我是琳的半灵,现在琳因为太过劳累所以睡过去了,自然就由我来暂时操控身体了嘛。你们理解成是一体双魂这样的情况就可以了,别深究细节~”
女仆长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一般来说,所谓的一体双魂,很多时候都可以用来指代那些拥有着双重人格的人。女仆长自然不是没有听说过这类人群,但是传统的“一体双魂”,那毕竟是同一个灵魂延伸出来的两个不同的人格,虽然大多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但归根结底是有着同样的利益和目的的。可是现在的“琳”,给女仆长的感觉,和琳之间的相似之处,实在是有限。
——根本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嘛!
两个不同的灵魂占据争夺着同一个躯体。这个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涉及到了这种情况,很多时候都会和黑魔法等事物搭上边的。而女仆长她所侍奉的主人,便是一名黑魔法师。多少懂一些的女仆长,对于现在的“琳”。实在是有些放不下心。
“怎么,对我放不下心吗?”。
仿佛是看穿了女仆长的忧虑。麻薯有些期待地看着这位欲言又止的女仆长。
“没错,对于这点我不否认。”既然被当面点穿了,女仆长也没有必要再掩饰自己的忧虑和怀疑了,“琳也好,你也好,从头到尾我都没法对你寄予过百分百的信任!”
“是因为在我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对不对?”
“……”
女仆长的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了惊疑的神色——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弄明白了麻薯所指的“熟悉”的对象究竟是谁。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女仆长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冷静啦……”
费舍尔先生颤悠悠地抬起他虚弱的左手,搭在了女仆长的手上:“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保守那些秘密了吧?”
“……”
女仆长的脸色顿时变黑了。
“斯莱德……女士?”费舍尔先生有些心虚地说道,“你现在的表情,很可怕哦?”
“也不知道是谁把一大堆的秘密瞒着我瞒了那么久!”女仆长愤愤地瞪了一眼虚弱不堪的老管家,要不是因为老管家费舍尔现在的身体实在是虚弱,压根就当不起她的一击,说不定现在羞愤之下的女仆长已经要给他脑袋上来一下了。“当初向我隐瞒的时候你们可是积极地很不是?现早倒是完全不把保密当一回事了吗?!”
“啊哈哈哈……”
对于女仆长的不满,费舍尔先生也是无以言对,心虚地转过了脑袋。
“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咧?”
“听不懂非常正常,我也一头雾水——莉露,不理解的东西就不要强行去尝试着理解,会烧坏脑子的。”
“露娜姐姐你不会是把我当成了笨蛋了吧!”
两名精灵女性的喧闹,总算是打散了费舍尔先生的尴尬。外人当前,女仆长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和老管家继续怄气下去,冷哼了一声,向着麻薯说道:“你既然已经都知道了这些东西。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们?”
“不,我这边只是有些猜测而已。实际可还得从你们这边取证过才行的。”
麻薯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这还得追溯到现在沦为了阶下囚的黑皇后波塔娜的身上——从这一位的口中,麻薯可是得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消息。这不。刚刚脱险,麻薯就急急忙忙地来到费舍尔他们这里来求证了。
“收养了希维十多年的那个人,真实身份,是她的母亲吗?”。
“诶诶——呜!”
莉露刚刚惊讶地喊出声来,就给眼疾手快的露娜给堵住了嘴巴。随即明白了露娜的意思的莉露,紧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沉浸在喜悦和伤感之中的母女俩——幸好,珐诺和希维似乎都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这边的情况。
“这还真是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呢……”露娜忍不住抱怨道,她此前也只是疑惑于那个家主带给她的些许奇怪的感觉。但是被麻薯点穿了这一层窗户纸之后,露娜也是感觉,这么一个惊人的猜测,其实莫名地挺合理的?
仔细想想,那时候对方突然爆发,想要杀死自己的态度,很大程度上,应该就是触碰到了一个母亲的禁区吧?否则,实在不容易解释。为何那么一个理应冷静自若的人,会突然表现出那么不理智的行为来……
“这是真的吗?那不就是说,你们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希娜的……母亲?”
希娜和希维的母亲。也即是珐诺的妻子,按理说不是应当早已经殒命了吗?若非如此,希维和希娜也不会在后来分离——会是她有意诈死吗?可真要是这样。她后来绞尽脑汁用黑魔法复活了希维,还把希维安稳地抚养长大。如此的行为,并不像是一个薄情寡幸的母亲呀。
等等……好像所有人都无视了“一个男人竟然会是希娜她们的母亲”这个问题了吧?
果然是因为希娜和珐诺的情况。已经把大家的精神给磨砺地相当坚韧得缘故?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费舍尔先生相信,在此之前,琳应该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家主人的异样的——她的伪装非常优秀,否则也不可能隐瞒过哪些黑魔法师,堂而皇之地加入到了他们得行列之中,成为了他们得一员。
那么琳……或者说这个自称为“麻薯”的少女,是从什么途径得到了这个信息的?
“这个自然是秘密了。”
现在并不是到处黑皇后波塔娜的身份的时候,要不然,麻薯觉得这位黑皇后,恐怕是要被愤怒的几人给当场挫骨扬灰的。麻薯并不知道当年黑皇后波塔娜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情来,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对于希娜的家庭,几乎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要不是因为这一家子的生命力出乎意料地坚挺,麻薯很怀疑现在还会有几个人幸存着。这种情况分到正常人身上,妥妥的就是一个团灭的节奏嘛!
【喂!你说好不会现在把我供出去的!】
【放心啦!我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还有,既然知道现在被人知道你的存在和身份,自己就死定了——那当初就不要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呀!】
该说她自作自受吗?
反正麻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年这一位黑皇后很多事情没有做绝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变成后来那样。不管是黑皇后本性如此,还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毁掉了冷静和理智,已经犯下的错误,没法改变了。
即使珐诺的家人(包括她的妻子)都还活着,可这积累下来的恨意,早已经可以冲破掉那并不牢固的亲缘关系。
【……现在再说这些,什么都晚了吧?】
波塔娜的声音听起来是挺不在乎的——不过真正情况,她本人的想法是怎样的,又是如何,那还真不好说。麻薯也没有这个兴趣去追究黑皇后的真实想法。
【而且有些事情,其实你并不需要问我,相信现在我的女儿,也应该能够明白当初我的想法了——毕竟我们可是母女,在看到希维的情况变成了那样之后,我就明白她的意图了。反过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才对。】
麻薯忽然有些明了了。
费舍尔他们所侍奉的主人,是一名黑魔法师。还是一名师承成迷的神秘法师——而黑皇后波塔娜,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学会了黑魔法。也是让麻薯有些困扰的一个问题。毕竟,从波塔娜本人的口中得到的情况,是她当初还活着的时候,并未有着这么优秀的黑魔法能力。
更多的信息波塔娜不愿意透露,麻薯也不好太过强迫她。反正,这都是一些和她的主要任务关系不大的一些细节罢了,权当是满足一下自己八卦的心思嘛。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希娜她们的母亲,究竟是从什么恶时候开始,成为了一名黑魔法师的?】
【你问这两个人不就可以了?】黑皇后的视线在费舍尔先生的身上停留了更多的时间。【比如说这家伙……哼,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他在我女儿小时候,便是她的卫队长了。这么多年下来了,他倒是还一直追随在我女儿的身边呢。】
黑皇后最初控制着希维的身体对费舍尔造成了致命伤的时候,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让老人就是当年那位不怎么起眼的侍卫队长。虽然时间在不断流逝,但是对于已经是亡者的波塔娜而言,对时间流逝的敏感程度已经远不如活着的时候了,所以当她看到了这个头发都开始花白起来的老人。怎么也联系不到过去的那个侍卫队长的身上。
没记错这可是一个脑筋很死的人——尽管看起来很活络的模样,可是费舍尔的确属于那种心甘情愿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类型。若非如此,那最困难的开头几年,便有可能无法通过了。
没道理这种身份的“老臣”。会不了解其主人的秘密。
“琳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测呢。”
“然而我是麻薯不是琳啦……好吧,你们觉得怎么顺口那就怎么来吧。”麻薯也不是在名字上非常苛刻的人,“但是有一个问题。还请你们如实地回答我——你们的主上,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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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薯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之前还是多少两眼一抹黑的她。在运气良好地“抓”到了某个倒霉的黑皇后之后,获悉到了两个相当重要的消息——其中之一。便是将整个帝都搅得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现在的目的,便是要将被其先祖封印到这里的黑暗力量,据为己有,取而代之。
按照黑皇后波塔娜的说法,现在的状况,虽然形式上已经和她当初做的很不太一样,然而本质依旧是同一件事——只不过,规模远超于以前,以至于黑皇后波塔娜第一时间也是被其大手笔夺走了眼球,而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各种即视感和熟络的气味。
会相似,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黑皇后波塔娜怀疑,当初她的一些研究资料,应当全部落到了现任的帝国皇帝手里。但是仅靠这些,波塔娜自己也清楚,以对方的实力和势力,充其量只能够达到一定的程度,再往后,他们必然止步不前。
单纯的拾人牙慧是没有什么吗用处的。、
仿照着波塔娜的笔记和研究,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调试和调配,成品撑死也只是能够达到先前波塔娜得一半得水准而已。可现在的请款,分明就是有人弥补了这个短处,甚至将波塔娜那并不算成熟和完整的方案,给优化了一遍。
波塔娜也是到了后边才勉强地发现,那一名“青年才俊”的年轻黑魔法师(四十来岁在法师之中的确还是很年轻的),撕开了疼他的伪装之后,竟然是一名女性!
而且,还是一名波塔娜非常熟悉的女性。
当波塔娜听说了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像别人说的那样,已经殒命的时候,其实她还是挺开心的——当初追杀希维一家的命令,并不是波塔娜的手笔,而是那些黑魔法师。
波塔娜最起码的底限还是有的——她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动手,因为这个小女儿,在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可是波塔娜最喜欢的小女儿了呀。长得漂亮,脾气也好。人又聪明,比起那些整日里要么忙着声色犬马。要么想着勾心斗角的王子而言,这个小女儿,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深得波塔娜的喜爱。
要不然,一名公主,一名有着相当重要的战略价值的公主,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嫁给了一个“普通”的预言师了呢?虽然这名年轻人也不算是什么默默无闻的平民,可是比起那些可以带给帝国足够利益的“战略合作伙伴”,法利昂的价值是很不够看的。
要不是他比较争气。预言师的身份挽回了不少分,或许即使有着波塔娜的从中斡旋,最后皇帝也不会允许法利昂抱得美人归的吧?
珐诺其实也知道这些——在后来的那些事情发生之前,其实她对于自己的丈母娘,一直都是挺尊敬,挺感激的。
当然,这些已经是无需再提及的过去式了……黑皇后波塔娜很清楚,将女婿投入了死牢里十几年的人,是她;使得女儿一家几乎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也是她;而丧心病狂地打算利用自己的孙女作为祭品重回世间的疯子,还是她——一切的种种,早已经使得波塔娜没有这个脸面,去见自己的女儿了。
或者换一个说法——在她的计划。她的阴谋,她的希望,全都被另外一个孙女希娜给破坏殆尽之前。黑皇后波塔娜或许还处在偏执的魔障之中吧?醉心于那可怕的执念之中的黑皇后,想必也是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关注自己的女儿的。毕竟,近二十年前。她尚且还会因为考虑到女儿的感受,而只是将女婿投入死牢,未执行死刑。可是,到了现在,她已经成为一个,会拿外孙女希维作为目标,当做牺牲品的疯子了。
直到现在,梦幻化作了泡影之后,黑皇后波塔娜才算是稍稍从那偏执疯狂的思想中,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
毫无疑问,优化了她当初留下来的记录和方法的人,应该就是她的女儿了——这并不是单纯依靠学识就可以满足的,只有流着她的血脉,身为黑皇后的直系血亲的人,才有这个机会。
不巧的是,阴差阳错之下,主使者和协力者,两个人都满足了这个条件——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女儿。身为当事者的人恐怕尚且不明白其中的关键,然而身处局外的波塔娜,却已经是看穿了这一切。
……
“陛下,幸不辱命。”
拖着疲惫的身体的黑魔法师,颇为勉强地向着王座之上的皇帝行了一个礼:“虽然法师协会的那群扰人的家伙,增添不少麻烦,不过现在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很好!果然关键时候,还是你比较靠得住啊!”
其实也无需对方的提醒,帝国皇帝自己就能够确认到眼前愈发让他兴奋的事实——力量!让他梦寐以求的伟大的力量,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此件再无天堑,他只要踏过这一步,便能够达成自己的夙愿了!
“陛下是决定杀了我还是放过我呢?”
放在平时,或许黑魔法师还会多少保持着戒备,然而当她付出了所有的力量,几乎已经提不起任何的力气和反抗能力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紧张和绝望——倒不如说,反倒是轻松了很多?
因为不需要再去考虑其他的东西,生死与否就决定于王座之上的那个人的决定——一半对一半,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就这么简单。
“你已经等不及要去送死了吗?”。
皇帝面带嘲讽地瞅着不远处已经无力反抗自己的那个人,哪怕现在自己没有质的飞跃,甚至力量倒退回到十年前的水平,这个人对自己也是没有任何的威胁了吧?
“嘛,我实在想象不出多少,我还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呢……那啥来着?与其让人主动上门追债,不如主动一些自己找到对方先还钱——大概,就是这么个理吧?”
“你是希望,我不会对你的府邸上的那些人动手,是吧?”
“啊,未尝没有这么个想法——主动一些。态度友好一些,毕竟还是有希望的?”
“那你的‘期望’。恐怕就要落空了。”皇帝冷冷地看着对方,很是不爽地撇了撇嘴。“我是我,和我的父亲还有母亲都不一样,就算我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但是还不至于那么冷血。若是那些不听话不安分,搞不清状况,成天脑子里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的蠢货们,杀了也就杀了,省的多事,但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二心的皇妹。我还真没有灭口的必要。”
“!!!”
“这么些年来,你的脸上终于露出这样淡定不了的面容了啊!哈哈哈哈哈——这样才好,每次你表现出那副不卑不亢的下属的态度,你不觉得难受,我都觉得别扭啊!果然,平时镇定自若的人,露出了惊慌失措的面孔的样子,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呐!”
被皇帝揭穿了隐瞒已久的真实身份的黑魔法师,足足发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什么时候……被发现的?”都已经被看穿了,她自然也不再继续伪装下去,再次响起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她原本的女声。“理应没有破绽才是……”
“没错,这个伪装本身我的确是认不出来破绽,但是你知道吗。皇妹……”皇帝的目光落在了对方胸口的挂坠上,语气颇为揶揄。“当初那个女人送给你的礼物,那对欺诈宝珠。其实是我找回来的。”
“呃!原来是这样吗……”
黑魔法师无奈地取下了一直以来不离身的欺诈宝珠,解除了其伪装效果——一瞬间,仿佛一层覆盖着她身体的朦胧的雾气,被突然吹散了,原本俊朗的中年绅士的面孔,先是模糊了起来,随后突兀地变成了一名女子的外貌。
她的样貌,若是熟识希维和希娜的人看到了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这就像是那两个丫头的年长的姐姐一样,虽然流露着她们都没有的沧桑和成熟的味道与气质,可脸部的轮廓,仍旧可以看出相当多的类似的痕迹。
“亏我还以为隐瞒地很到位呢——原来我一直都是像个笨蛋一样在你眼前杂耍吗?”。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会对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黑魔法师寄予这么多的信任?又怎么敢把你提拔到和那些混账一样的地位上?”
实际上,帝国的皇帝并非和外界认为的那样,对于宫廷法师是抱有着依赖的心态的。他非常清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的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其实早在自己的母亲执政的年数中,就已经露出过一些马脚了。说到底,这些黑魔法师到底还是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的行踪隐匿地非常干净,不会让人察觉到他们就是腐化了皇后波塔娜的幕后黑手……然而,想要寻找到他们的踪迹和马脚,并非一定要真刀真枪,正面去寻找突破口的。
要论个人力量,过去临危受命的皇帝,拍马也比不过他们,然而要论政治水平的话,这些认为一切都可以用那蹩脚的阴谋和半吊子的武力来解决的黑魔法师,却是和帝国皇帝有着天壤之别了。
他们以为,这个新上任的小皇帝对于一切都一无所知。当他们见到小皇帝表现出对自己的母亲那毫不掩饰的恶意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戒备心放下了大半了。他们并不知道,和其他的原因都没有关系,这位小皇帝,是发自真心地敌视自己的母亲。
被人腐化了心智,才做出了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是弱者的托辞而已。
小皇帝就是这么认为的——弱者才会给自己的言行寻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来麻痹自己。换成是他的话,即使知道自己所做的并非善事,他也会硬着头皮做下去,无关善恶,纯粹是他对于这一类虚伪之人,抱有着最为彻底的敌意和鄙夷罢了。
偏偏那个人还是他的母亲,这无疑让这位心高气傲的小皇帝更加难以忍受了。
“经历过那种事情之后,你遇到的还是一个愿意考虑兄妹情分的哥哥,你就知足吧……我的善意,针对的人可是相当有限的。”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还一直把法利昂关在死牢里?真不是想着有‘必要’的话,用他来要挟我,逼我就范吗?”。
“我觉得皇妹你的被害妄想症比我还要严重,估计都不比外界的谣传中的我要差了吧?拜托,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胁迫’你的吗?我所在意的那个终极的目标,很凑巧的,你和我是一样的,即使不做什么,你也会自发地辅佐我不是吗?那么剩下得还有什么?以那个废柴的小命,来胁迫你屈从于我?我还没有这么疯狂吧……”
“法利昂才不是废柴!”
“……喂喂,不针对我那种问题发言,发表一下看法吗?我刚才可是说了那种性骚扰性质的发言哦?而且还是以哥哥的身份,对于已经嫁人的妹妹说出了那种问题发言了哦!”
皇帝看着自己的妹妹的眼睛,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了。
——敢情这些真不如那个废物男人重要吗?
总之,已经基本上对于周围的人失去了信任感的帝国皇帝,表示自己的确是很难理解妹妹对于妹夫的这种信任啦。
“连你和你的儿女都保护不了的家伙,我觉得真的没什么用……好好好!我不说他了!不提他还不行吗!”
习惯了自己的皇妹用那种恭敬的态度和自己说话之后,皇帝突然发现,现在她表现出来的这种近乎“冒犯”的态度,意外得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呢——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从小就很疼爱的妹妹的缘故吗?还是说,自己说白了依旧没有丢弃掉凡人的情感呢?
——可能都有吧。
“皇兄……法利昂他……能放出来吗……”
“也难为你十多年来一直装作不认识这个人,绝口不提和他有关的事情了……不过,你现在才来问我已经迟了。”
“难……难道说!”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啊……我说了懒得杀这个废……这个人,我就不会出尔反尔。实际上,我没法放走他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前段时间,这家伙已经让人给救走了啊——人都已经不在死牢里了,问我也没有用啦。”
对于这件事,皇帝其实也挺纠结的——那个死牢可不是那些宫廷法师私下圈地弄出来的牢房,哪里汇集着帝国的先人的智慧,是个名副其实的“死牢”,一旦进去就再难逃出来。尽管皇帝也知道,这样的牢房虽然很保险,但毕竟不可能永远都保持着全胜的记录,可是后来的报告却是让他还是很憋屈。
因为报告上提到,将法利昂带出死牢的是个小女孩……当天进来当天带走,摆明了一副老娘就是来劫死牢的架势……最糟糕的是,在此之后,无论是法利昂还是那个身份不明的小女孩,全都杳无音讯。
至于为什么死牢里关进了的人会身份不明……想到这里,皇帝对于那些宫廷法师的怨念,又升上了一些。
“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他的牢笼之中并没有任何扭打的痕迹,救他的应该是朋友吧?不过考虑到对方的性别和年龄……呵呵,搞不好是当年他在外边风流之后的结果哦?”
咔擦。
地砖被直接抓裂了一块,看着自己的皇妹无声无息地拿着公物发泄,皇帝虽然有心抱怨,但是最后还是按捺了下来这个冲动的心情。
和愤怒中的女人讲道理是没有任何用的……特别是涉及到丈夫可能出轨的情况的时候……
“他在哪里?”
“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往日里威严满满的皇帝大人,看到皇妹投来的凶狠目光后,立刻就改口了,“法利昂那家伙暂时下落不明,但是你的另一个孩子,希恩那小家伙的消息,我可是知道的!”
对方随即阴转多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