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毁她名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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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公子回到自己的住处,整个人的身上仍然散发着阵阵的寒气。

小童上了茶水之后,便小心地退了出来。

“冯公子,我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冯知寒苦笑一声,他怎么知道?

能说公子这是吃醋了吗?

如果真的这么说了,也不知道公子会不会将他杀人灭口了。

“公子与我在外面喝酒议事,无意中遇到了有人袭杀安小姐。”

小童的眼色一变,他自然知道自家公子对安小姐的那份儿心思了。

“可是安小姐受伤了?”

冯知寒摇摇头,若是安小姐受伤了,他这么大的火气,倒是可以理解。

可是偏偏,那位安小姐不仅无恙,还与希世子说说笑笑,那样子,还真是……相当地辣眼睛。

“安小姐平安无恙,我看着倒是公子受伤不轻。”

“嗯?”小童表示理解无能,公子看起来明明无碍呀。

冯知寒也无意多言,叮嘱小童好好照顾公子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小童看看屋内的烛光摇曳,只觉得明明是那么红黄色的暖调调,怎么突然就渐生寒意了呢?

安潇潇回到碧园之后,眉心却是一直紧紧地拧着。

她的心里总有几分的忐忑不安,好似是有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一般。

安子轩听闻了路上袭杀一事,自然是无比关切,好在看到妹妹无碍,这才放心。

“是血祭楼的人?”

安潇潇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李庭希已经插手了。由着他去折腾吧。哥哥也不必担心,我无事。”

“你之前得到的消息确定?”

安潇潇轻笑了一声,“嗯。就是凤琪琪借了冯夫人之手而为。不过,这种事情,若是没有证据,只怕也是徒劳。”

“不是说李庭希将人带走了?”

安潇潇挑眉,“我担心的是,有人对冯夫人下手。”

安子轩的面色微凛,“你已经派人过去了?”

安潇潇点头,“冯夫人现在还不能死。她是宋家的人,可是却受了凤琪琪的指使,哥哥不觉得很有趣吗?”

安子轩蹙眉,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管怎么说,冯夫人也是宋家的女儿,就算是向着,也该是向着四殿下这边。

怎么会倒向了凤家?

还是说,定远侯,其实是倾向于凤家的?

“这些都不重要,也不是我们该担心的。我现在要的,只是冯夫人不死。”

安子轩嗯了一声,“这件事情,你猜李庭希会不会向着你?”

“他会不会牵扯出凤琪琪我不知道,可是冯夫人那里,他一定不会袒护的。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宋家人知道之后,会怎么做。”

事情似乎是有些棘手。

不过,诚如李庭希所许诺的那样,三天!

第三天的时候,李庭希就押上了那几名杀手,直接进宫了。

御书房外,禁军把守。

没有人知道,李庭希对皇上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几个杀手到底是如何交待的。

只知道,待李庭希再出来的时候,那几名杀手都被送入了刑部大狱。

而他本人,则是直接带了一道圣旨,直奔定远侯府。

当天,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京城。

冯夫人涉嫌买凶杀人,锒铛入狱。

不仅如此,皇上还下旨严斥。

定远侯恐慌之余,写下了休书。

不仅如此,还直接将冯夫人从族谱内除名,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竟然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

速度之快,实在惊人。

冯夫人出身宋家,谁也不曾想到,竟然会突然被皇上下旨严惩。

除了宋家人之外,心思最为不安的,便是凤琪琪了。

她之派出了两批杀手都不曾成功。

便是买通了冯夫人身边的丫环,投毒都被人给无意间破坏了。

她现在是严重地怀疑,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保着这位冯夫人,想要将自己给牵扯出来。

凤琪琪其实心里面是气极了的。

没想到血祭楼的人,出手如此不堪。

不仅失败了,还被人拿了活口。

身为杀人,这算不算是没有职业道德了?

安潇潇对于这一结果,表示勉强还可以接受。

至于冯夫人是不是愿意将凤琪琪供出来,那就是她的事了。

当然,安潇潇并不认为,冯夫人会没有想到这一天。

冯夫人下狱的第二天,冯知寒便带人拎了食盒去看她。

这一行为,无法就是彰显一下自己的气度和孝顺。

纵然不是亲母,纵然是她现在犯了法,冯知寒仍然想着要好好地孝顺她呢。

安潇潇的唇角微勾,冯知寒的这一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些。

想到他是澈公子的人,安潇潇从心底里,又多了一分的复杂。

授意他这么做的人,是那个人吗?

如果真的是他,那是不是表示,他其实还是在关心着自己的?

安潇潇不由得又从心底里小小地鄙夷了自己一把,明明都想好了要放下了,干嘛没事儿还要总想着他?

七月端了午膳过来,安潇潇却是胃口全无,摇摇头,“不吃了。撤了吧。”

七月一听就急了,“小姐,您这些日子一直如此,这怎么行?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安潇潇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不过是少吃些而已,死不了的。再说,我现在是真吃不下。这些东西,我只是瞧着,便觉得没了食欲,撤了吧。”

九月看着七月又原封不动地将午膳都端了出来,就知道不妙。

“这可怎么办?最近几天小姐的食欲极差,这一天连一餐的量都吃不上。长此以往,小姐如何能受得住?”

七月也一样的苦瓜脸,“那要怎么办?小姐这里,劝也劝了,可是就是不成。”

“行了,先端下去吧,让膳房再熬些鱼肉粥过来,我看小姐昨天进了两碗鱼肉粥呢,那个可能好一些。”

如今也没别的好法子了,七月只得点点头。

九月看看寝室的方向,再看看七月的背影,她是真心犯愁了。

思来想去,又去找二月了。

“你新换的厨子也不成。小姐一点儿食欲都没有,怎么办?”

二月也是有些束手无策。

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了,何曾见她如此过?

“小姐怕是心情不佳,才会引起了食欲不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九月,你不是懂医?能不能看看开些开胃的方子?”

九月一脸苦闷,“我就算是开了,你觉得小姐会喝吗?”

这倒也是。

小姐向来有主意的很,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又怎么可能会无端地用药?

二月想到了小姐的那张小脸儿,越想越心疼,“小姐都瘦了一大圈儿了。再这么下去,真能折腾地没几两肉了。”

半个时辰之后,安潇潇看了一眼九月端过来的鱼肉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吃一点儿,她们还得变着花样去做。

“端过来吧。”

九月一喜,她就知道小姐能进一些。

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地散开,就见小姐已经做起了干呕状。

“小姐,您没事吧?”

安潇潇摇摇头,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伸出了手,“你把我把个脉吧。”

“是,小姐。”

九月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只要小姐肯让她把脉,那么,自己开的方子,她定然也会用了。

“小姐,您是郁结于心,从而影响了食欲。不管是什么事让您烦心了,您还是得想开了。您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呢。”

安潇潇抿唇笑了,“我知道了。你去开方煎药吧。”

“是,小姐。”

九月退出去后,安潇潇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地淡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在为了何事忧心。

可是想开些?

这种话,说说还行。

真要是做起来,太难了。

让她如何想开?

弃了母亲的生死,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自觉自己是做不出来这等事的。

可是她明明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在下意识里头回避着澈公子,可是心里却总是会有些不甘。

果然,人大都是如此。

她不该太贪心的。

不能想着既救醒了母亲,又能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这么好的两全其美之事。

若是让她弃了诺言,先救母亲,而后再反悔,这种失信之事,她自认也是做不出来的。

安潇潇因为心情不佳,所以被九月建议,四处走走,或许看到了外面的景致如画,这心情也就会好起来。

只要是心情好了,那她吃东西,自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多嘴,竟然将小姐食欲不佳,甚至是还伴有恶心一事,添油加醋地传到了福安堂。

老夫人一听,这手上的佛珠差点儿被掉下来。

“你说真的?那丫头真的还恶心了?”

福嬷嬷绿豆般的眼睛转了转,一脸的鄙夷样子,“可不是嘛。老奴虽然隔得远一些,可是当时小姐的样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

“只是,这也不能说明了什么。许是吃坏了肚子也是说不定的。”

“老夫人明鉴,老奴也是这样想的。听说九月姑娘还给小姐开了方子,说是帮着开胃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眸子里一汪深潭,看不出情绪。

“老夫人,依老奴看,是不是可以将那些药渣取来,好仔细地比对一番?”

福嬷嬷一看老夫人似乎是又失了兴致,不由得再添了一把柴。

老夫人果然眉心一动,“你说什么?”

“回老夫人,您是知道的,之前小姐便去了别庄调养,说是身子不适。可是依老奴看,小姐除了人稍微瘦了一些,这说话可谓是中气十足,丝毫看不出病气。倒是现在只是吃不下东西,不得不早做提防呀。”

一番话,果真是将老夫人说动了。

“也好,儿子和儿媳妇都不在京中,我也不能不多注意着些。去吧,只是一定要小心仔细,莫要被人发现了。”

“是,老夫人。”

福嬷嬷偷偷摸摸地将一个小丫头叫了过来,然后又悄悄地塞给了她一个银锞子,“放心,事成之后,老夫人自然是另有打赏。”

小丫头是碧园里小厨房的丫头,专门负责烧火的。

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一时眼睛一亮,不由得神彩大增。

“嬷嬷稍等,奴婢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人在。”

“好,去吧。”

又等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小丫头便将药渣子给取了出来。

用一个布包包了,然后再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为怕被人看出来,两只手还交叠于其上,倒是不怎么显眼。

眼瞅着快到碧园后门的门口了,竟然遇到了二月管家。

“给二月姑娘请安。”

二月的下巴微抬,然后轻笑了一声,“这是去哪儿呀?”

“回姑娘,奴婢是去后头看看奴婢的娘,她专司负责园子里的花草,奴婢过去看看是不是需要帮忙。”

二月挑眉,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个孝顺的。”

“姑娘还有吩咐吗?”

二月的眼睛在她的身上慢慢地打量了一圈,“没事了,记得早些回来,莫要误了小姐用点心。”

“是,姑娘。”

眼瞅着二月姑娘从她的身边过去,然后渐行渐远,这才立马松了一口气。

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在打着颤。

小丫头其实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位管家就是一个小姑娘,跟自己年纪也差不多。

怎么这身上就总是有着一股骇人的气势呢?

小丫头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又左右看了看,连忙就出了后门。

她走后,二月自一角出来,似笑非笑的样子,还真是有些令人瘆的慌。

“嬷嬷,奴婢可就只能做这一次了。刚才遇到了二月姑娘,险些被她发现了。太吓人了。”

“怕什么?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奴婢,还能打杀了你不成?”

小丫头知道福嬷嬷是府上的老人儿了,又是老夫人跟前最得力的嬷嬷,她说话的分量,自然是不轻的。

“是,嬷嬷,那奴婢先走了。”

“去吧去吧。”

福嬷嬷摆摆手,看了一眼手上的小包裹,便快速地去找大夫来验证了。

半个时辰之后,福嬷嬷便一脸惊慌地进了福安堂,细看,那眼角处,分明还透着一丝的得意和兴奋。

好似是,终于拿到了小姐的小辫子。

“老夫人,奴婢都让人查清楚了。”

安子轩因为最近的事情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府里的。

正与安潇潇一起手谈,便有下人来报,说是老夫人请公子小姐到福安堂一遭。

安潇潇勾唇,果然来了。

安子轩下意识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何事?”

安潇潇眨眨眼,“我最近食欲不振,想来,怕是想要关心一下我吧。”

安子轩总觉得有些不太对。

若是单纯地关心,为何不见老夫人派人送些吃食过来?

明知她的食欲不佳,怕是这身上也没有多少的力气,怎么还想着要她去福安堂?

安子轩的眸光沉了沉,“妹妹,可是有人又不安分了?”

安潇潇眨眨眼,“哥哥不必着急,咱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兄妹二人到了福安堂,便见老夫人面色肃整,屋子里的气氛,也格外地严肃。

“潇潇,你可知错?”

一进门,便听到了老夫人的厉声责问。

安潇潇一脸无辜,“不知祖母所指何事?孙女又做错了什么?”

老夫人哼了一声,手上的拐杖也在地砖上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你这逆女,你自己说,之前你不在府中,说是到别庄调养,到底都做了什么?”

安子轩的眸光微动,难道是她离京的事情,被祖母知道了?

若是如此,自己倒是可以作证,算不得什么的。

“孙女就只是在庄子上养身子呀。还能做什么?”

福嬷嬷冷笑一声,站了出来,“小姐,您还是实话实说吧,事到如今,一味地欺瞒,怕是不成了。老夫人已经全都知道了。您现在说实话,兴许老夫人还能为你做主。若是再晚些,怕是您可就有的罪受了。”

安潇潇听得更是一头雾水,“福嬷嬷这是何意?我还真是听不明白呢。”

老夫人的眉头拧地更紧了些,“将那药渣给她,她不是也精于医术吗?让她自己瞧瞧!”

安潇潇接过那药渣闻了一闻,又看了看。

“这没有什么特别的呀?不就是健脾养胃的药么?”

福嬷嬷愣了一下,随后又是得意一笑,“小姐,您还真是会说笑。这白术可是有着安胎的功效的,您不会不知道吧?”

一句话,让安子轩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个老刁奴,是想着污了妹妹的名声呢!

“放肆!你这个婆子,怎敢如此无礼?”

“世子爷,不是老奴无礼。这药渣,老奴已经找人验过了,的确是安胎的药。”

安潇潇微微一笑,“去,将九月叫过来。”

“是,小姐。”

安潇潇目光从容地看着福嬷嬷,“这药方是九月开的,也是九月煎的,将她叫过来仔细一问,不就清楚了?”

福嬷嬷看事到如今,她仍然在做着垂死挣扎,不免又是一阵鄙夷。

身为大家闺秀,小小年纪,未曾成婚,便失了清白,竟然还有脸如此安然地坐着?

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小姐,九月是您的丫环,自然是事事都听您的吩咐了。”

安潇潇的唇角一勾,“嬷嬷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说的就是真的,我的人说的话,就不可信了,是吧?”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福嬷嬷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否认,“奴婢的意思是说,这种事情,若是九月也帮着小姐遮掩,怕是反倒会害了小姐。”

安潇潇轻笑出声,“所以说,你就是认定了,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是吧?”

福嬷嬷的脸色一怔,随即注意到了世子爷看她的眼神,顿时心头一紧,连忙否认。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也是一心为了侯府的名声着想。世子爷如今尚未议亲,若是此时府里传出什么不好的事,也会影响了世子爷的亲事的。”

她倒是聪明,知道拐着弯儿地来表明自己是为了侯府好。

老夫人看到安潇潇一直福色淡定,不由得心里也打起了鼓。

若是她果真不曾怀孕,那自己岂不是又当了一回恶人?

安潇潇若有所思,低头不语。

安子轩自然是相信妹妹的清白的,冷笑一声,“这医药方面,我虽不及妹妹,可也是略懂的。”

说着,将那药渣子取过来闻了闻,看了看,不由得皱起了眉,这里面安胎的药物,似乎是真的多了些。

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安潇潇,不明白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安潇潇起身,再闻了闻,面色微微一变。

“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呢。”

“什么不对?”

“我总觉得,这药味比我先前喝的,似乎是重了一些。”

安子轩不语,挑眉看向了福嬷嬷。

福嬷嬷吓得脸色一白,转头就向老夫人求救了。

“回老夫人,这药渣可是碧园的丫头亲手带出来的,奴婢一直不曾乱动,还请老夫人明鉴。”

正说着,九月也带着药锅子过来了。

一时间,这福安堂内外,全都是浓浓的苦药味儿。

老夫人的眉头一拧,可是到了这会儿,总不能再说什么。

九月进了屋子,给老夫人请了安,接着便将两堆药渣放到了一处。

“世子爷,您也是懂些医术的,不如您看看,这两堆药渣有何不同?”

安子轩仔细地比对了一下,刹时间,看向福嬷嬷的眼神便不对了。

而就在安子轩比对药渣的时候,老夫人的心里就升出了几分的不安。

总觉得这一次,自己似乎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又或者,她好像是被人给算计着,洋洋自得地走到了陷阱边儿上,还不知死活呢。

那种好似是被人当面煽了一巴掌的感觉,还真是极其不爽。

“好你个老刁奴,竟然敢故意在这里面加了保胎的药来诬蔑主子,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福嬷嬷扑通一声跪下,面色惨白,“世子爷息怒呀!老奴发誓,绝对没有在药里头动手脚呀!”

“那你说这为何两堆药渣截然不同?你这里面,分明就是另加了两味安胎补气的药,是何道理?”

福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久了,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

绿豆眼再转了转,突然就高声道,“许是九月姑娘将这里面的两味药材都给挑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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