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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桥说了很多关于赛车行业的事情,并告诉莫小川如果他能踏足这个行业,必能成就一番业绩。()莫小川并没有急着答复,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觉得做木匠就算出人头地的愣头青。
s-8090酒吧天台,莫小川枕着双手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中午吃完饭用来剔牙的竹签,旁边躺着的正是目前分管人事的由甲田。
“你说如果我放弃了做车手,会后悔么?”
“你喜欢做车手吗?”
“喜欢,但是我觉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挣够一百万把白诗诗娶进门,再跟兄弟们一起赚大钱,吃大餐。”
“赚大钱我信,吃大餐免了吧。你就是变成亿万富翁也不会舍得请自己吃顿好的,这是秉性。”由甲田似乎比莫小川本人还要了解他,点燃一根烟点抽了起来。莫小川听见对方的评价,笑了笑:“来,给我来根。”
“你啥时候抽烟上瘾了?”
“艹,经常跟你们在一起想学好,可能吗?”莫小川伴随着一口唾沫,将竹签吐了出去。
由甲田顺便用自己烟头帮他点燃后才递过去,若有所思道:“我那短命的师傅一辈子都在教我求神问卜、测算天运,可有一天当我问他‘这世界上真的有命运吗’,他很肯定地回答我说‘当然有’。我就继续问他‘既然命运都安排好了,我们奋斗又有什么意思’。他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笑着抓起我的左手,说不妨先看看我的手相,我当然言听计从,听他说完一大串关于命运的话题之后,他突然让我举起左手,慢慢地握紧拳头,最后他告诉我答案就在手里。()在他死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尽管有‘命运’一说,但它就在自己手里,不管别人怎么跟你说,都要记住命运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在别人的嘴里,这就是命运!”
“命运在自己手里,而不在别人嘴里。”莫小川细细地品味这两句话,越来越觉得有道理,右手三根手指紧捏着烟头,用力地吸了一口,左右端详自己的左手,怎么看也不像大富大贵的人,却能够得到今天这一切。
由甲田站起身,对于他而言,奋斗了小半辈子,什么辛酸、劳苦,都尝过,唯一欠缺的就是一次成功。他也想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可太多次失败,已经让他开始怀疑师傅的话,泥足深陷用来形容他的所学再贴切不过。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道:“现在铁匠也算安抚下来,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去京城参加全国武术大赛。”莫小川莞尔一笑,却引来由甲田不乐:“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莫小川表情严肃起来,道出了心中的恐惧:“现在经营s-8090,每个月三四千块基本工资,还不包括提成,左算右算,一个月下来总不会低于一万吧。”由甲田点头,心里却更加疑惑,按理说工资这么高还担忧什么呢。莫小川继续解释:“正是因为这种短暂的安逸才让我感觉到恐惧,穷苦、疾病都不能打倒我,而享乐却可以慢慢消磨我的意志。我觉得现在的我需要做的是不断吸收养分,而不是忙着炫耀我的资本。”
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由甲田试着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不想在s-8090待?”
“算是,又不全是。”莫小川没打算对由甲田隐瞒,毕竟是自己信任的兄弟:“酒吧的工作也是一种养分,但如果有一天这点养分已经满足不了我的时候,我就会选择更高的平台,而不是厮守s-8090。”
由甲田终于弄明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算是终结这个沉重的话题,转而问:“那你比赛完做什么?”
“当然是把酒吧经营好,现在对我而言,把酒吧经营好就是最大的成功。”
“也对。”由甲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间感觉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完全变了一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骚年,而是一只让自己也难以看透的鸿鹄。最后只能总结为:他就是一块被压榨成真空状态的海绵,一旦给予养料,其吸收速度和能力都实在太过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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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姓张,是省政府办公室的秘书。”老张友好地冲莫小川伸手,后者刚才在楼顶地上蹭了一把鼻涕,不好意思握手、又怕对方觉得自己不礼貌,在身上胡乱擦了两下,跟张秘书握在一起。
哪知张秘书虽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却是为老不尊的典型代表,手中突然使尽阴力以试探对方实力,也都怪传闻中听说莫小川还是个练家子的。莫小川当听说对方是省政府的人,山野刁民的心态又开始作祟,反击不是、隐忍又不是。手掌被牢牢地抓住,想缩也缩不回来,只能像死鱼一样任人拿捏。直到张秘书使尽力气也不见对方有丝毫难看之色,才尴尬地收回手:“是这样的,我们书记看了那篇大学生创业的新闻,很感兴趣,决定亲自前来做个访问。”
莫小川脑袋一阵轰鸣,只看见张秘书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进说了些什么。堂堂一个省委书记,为什么会移驾自家这个算不上“高端洋气上档次”、顶多只能数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小酒吧?
“如果莫经理没有意见,那就定在明天上午吧?”张秘书趁热打铁,莫小川才反应过来:“明天?会不会急了点?”
“你明天有别的安排?”
“没,没,”莫小川连忙摇头:“主要是这地方实在太小,多给点时间我也好稍微装扮一下,以表敬意。”
张秘书知道对方的意思,“挤”起岁月在脸上留下的一道道皱纹,笑了笑:“这个完全没必要,书记要看的就是最真实的s-8090,如果是包装过后的,那反倒没有必要了。如果没别的问题,我就把行程安排过去了,明天上午十点,s-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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