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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魏斯特带着茅固和特地命人请来的荆元奎一起前往候氏府邸。()
虽然处于城市中心,但侯府门前长长的街道显得十分冷清,路两边都是院墙,没有其他的住户和商铺。
一位老者带着众多家人站在府前迎候,见到皇储殿下的队伍到了近前,慌忙跪下叩首行礼。
魏斯特跳下,疾步上前将老者扶起:“您就是候氏家主侯老先生吧,如此大礼斯特如何能当得?快快请起。”
老者在魏斯特的搀扶下站起身:“当得当得,老夫一介罪人,蒙殿下垂怜,保全一家老小。殿下恩德浩荡,请再受罪人全家一拜。”
说着又要带着全家跪拜,魏斯特连忙拉住:“无需如此,我的下属见我从来不用行跪礼,最多躬身一辑。我看侯老先生也是读书人,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年纪比我长,却向我行如此大礼,你跪的不是我,是我的出身和权势。归根到底,这些都是陛下赐予的,而不是我挣来的,所以我认为你跪的是陛下的权势。既然你心中对大燕还有如此情份,罪人之名就不成立啦。更何况你的爵位也没有被剥夺,你还是大燕上层社会的一员。虽然大燕将实行郡县制,贵族不再拥有领地,但陛下和朝廷会根据爵位为贵族发放俸禄。”
这一番话让侯老先生茅塞顿开:“殿下里面请,里面请。”
魏斯特进入院内正厅,寒暄了几句转入正题:“贸然到府上打搅,还望老先生不要怪我唐突。()我这次来是为老先生解惑的。陛下挥师南下也是迫不得已,南方的一些贵族实在闹的太不像话。搞的君不君、臣不臣的,哪有臣子逼迫君主到这种地步的?这不是叛乱是什么?陛下为了整个大燕的统一,痛下决心,决定废除以往的分封制,继而实行郡县制。这对单纯靠领地生存的一些贵族世家是不小的打击,但这也是一个机遇。”魏斯特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见大家都在专注的听自己说话,问道:“我想问问诸位,一个家庭如何才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见殿下发问,众人想了想,荆元奎道:“拥有土地,获得收成。”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是啊,只要产出多,收入就多,生活自然就富足了。”
魏斯特笑了笑:“那你们看看,当世几个富可敌国的家族,有哪家是靠种地发家的?”
众人默然,侯百承若有所悟的出言道:“殿下的意思是经商?”
魏斯特摇摇头:“我说这里话的意思是不要只把眼光局限在土地上,稳定的粮食供给是一个国家存在的基础。但这是对国家而言,对一个家庭来说,市集上到处都有粮食卖,有钱还怕挨饿吗?只要一个家庭的收入大于支出,这个家庭就是富足的。收入的来源太多了,建个作坊、开个店铺、运输本地特产到外地,再把外地的特产运回来。大燕实现郡县制后,各地限制货物、人员、资金流通的壁垒就将完全彻底的被打破,燕国经济将迎来一个爆发式大增长的时期。”
侯老先生感叹道:“听了殿下一席话,茅塞顿开,没想到挣钱的方法有这么多。可是身无一技之长,以后有什么办法养活一家人呢?”
“真的什么都不会也不要紧,老先生这些年余下不少钱吧?你可以去燕京买上一些沿街房屋,门面可以租给商人开店,后院可以租给人家居住,靠着租金维持一家人的吃喝不成问题吧?有学识的可以为官,精明的可以经商,别发愁,一切都会好的。”
侯老先生有些为难:“京城物价贵,愁人啊。”
侯百承道:“父亲,殿下是来做客的,您怎么老诉苦啊?”
侯老先生突然醒悟,自己这样说等于抱怨陛下的郡县制不好,嫌弃生活水平变差了,这不是当着殿下的面说混话唱反调吗?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殿下,老夫有点糊涂了,请您恕罪。”
魏斯特不在意:“无妨,只是闲话家常,相互探讨而已,我今天就是给你出主意来的。侯氏上书陛下支持南征之事做的很好,为燕南的中小贵族做出了表率。我认为侯家献了领地就可以了,你们的住宅是私产,就不用献了。这个院子你们按市价卖给茅掌门吧,我做中间人。这样你们迁徙燕京购置住宅的钱算是有着落了。当然,同样的价钱京城可买不到这么大的院子。”
侯老先生听了喜出望外,本城其他三家贵族都被抄没了家产,侯家独存已是幸事。有个殿下的承诺,院子可以按市价出售这是一喜。有了茅固这个能拿出真金白银的现成买家这是二喜。私产不用上缴,城内侯家的其他产业又落回自己的袋中,这是三喜。自己儿子能抱上殿下这个大粗腿,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这是四喜。特别是最后一条,可比献出去的领地有价值多了。以后儿子封侯拜相自己也跟着沾光。唯一可惜的就是儿子至今没有子嗣,要是能再有个大胖孙子,这日子可就美了。想到这里,高兴的站起身对着魏斯特作揖道:“多谢殿下眷顾,您怎么说就怎么办。”
魏斯特以解手为名带着荆元奎暂时离开,留候氏父子和茅固商量。两人在院中闲逛,魏斯特将女皇用道教来遏制、平衡神教的意思透露给荆元奎。
不一会,厅内双方就已经达成协议。侯百承出来请魏斯特入内主持签约换帖。
其实事情很简单,一个想买,一个想卖,又有一个来头大的谁都不愿意得罪的中间人。双方很是谦让,卖的想低卖,尽快脱手还能赚些人情;买的倒是想多出一些,不占便宜不留手尾,公平交易又能赚个好名声。最后还是侯百承,既是甲方的儿子,又是乙方的弟子,一手托两家居中协调,以市价的八成成交。契约写好,双方签字,魏斯特以中间人的身份用了私人印鉴,此事就算完成,三方皆大欢喜。
随后,侯老先生设宴席款待魏斯特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