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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千轮回

“好！”

楚离见状亦禁不住出声赞叹，传鹰这一刀已然具备了刀法大家的森然气象，万千刀影之中，刀意凝聚，含而不发，传鹰已然是领悟到了刀法的真谛。

说话间，楚离却是从容不迫，缓缓抬手点出一指，这一指随时点在虚空，然而着力处却仿佛那片虚空亦在涤荡扭曲，继而一股庞大厚重的煌煌剑意迸射而出。

只一瞬间，楚离的帝道剑意便将传鹰的万千刀影连带着其中的刀意尽皆摧毁、碾碎。

传鹰见状心下骇然，随即抽刀后退，苦笑道：“楚兄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呢！”

楚离笑道：“若不如此，传兄又怎能放开手脚？”说到此处，楚离忽而一顿，又道：“传兄，楚某还有一式，请传兄斧正！”

方才楚离那随手一指便已是厉害了，这一式如何，传鹰不用想也知道，随即全神贯注，精神力瞬间晋入一种微妙的境界，就在此时，只听得楚离宏声道：“三千轮回，开！”

这一刻，天地蓦生变化，传鹰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一股力量从身体内抽出来，绞进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传鹰发现自己已不在西湖畔的沧澜别院，而是立身于一处巨大的石殿之中。

传鹰抬头四顾，只见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到这里——”

传鹰举目茫然，喃喃自语。

此时，本立于湖面上的传鹰面上神色蓦地一滞，身形缓缓倒下，蜷伏着沉入湖中。

提着一坛清溪流泉，浪翻云缓缓向湖边走来，了一眼浸泡在湖水中的传鹰，浪翻云道：“传兄不会有事吧？”

楚离缓缓睁开双眼，笑道：“三千轮回，以鹰缘的记忆，以及鹰刀中的印记，再现传鹰的一生，开辟一世轮回，待在这一世轮回之中，传鹰若能领悟出破碎虚空的奥义，自然会从三千轮回中苏醒，否则，便沉沦百世，直至意识消散！”

闻言，浪翻云反而不怎么担心了，缘由只是作为后世之人，对传鹰的盲目自信，毕竟哪怕是数十年之后，传鹰其人亦是一个不可逾越的传说，哪怕是浪翻云、庞斑之流，自认为当世之翘楚，但亦是对传鹰推崇不已。

三日后，沧澜别院后院的湖面上忽而无风自动，继而整个湖水渐渐沸腾，一道道凌厉的刀芒冲天而起，带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柱。

“嘭！”

陡然间，跟着一声巨响，湖面猛然炸开，随之一个人影自湖底冲出，身影在虚空掠过，却是带出一连串的虚影，待到那人影落到岸边时，身后的虚影才逐一消失在虚空。

“传兄想必是悟到了，可喜可贺——”

话音传来，传鹰循声望去，只见楚离、浪翻云联袂走来。

传鹰拱手道：“多谢楚兄成全！”

楚离摇头笑道：“传兄言重了，楚某所作的只是给传鹰一个契机罢了，能悟到什么，全凭传兄自己的机缘！”

传鹰亦是豪爽之辈，闻言便不再纠缠此事，只是迟疑的说道：“楚兄，在下却是有一事不明！”

楚离笑道：“楚某知晓传兄所指，非是在下不愿说，而是时候到了，传兄自会明了！”

闻言，传鹰亦只得按下满腹的疑惑，只是那所经历的一世中，所经历的人、所经历的事却是似曾相识，尤其是其中所遇到的八师巴、蒙赤行、思汉飞、厉工却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想及此处，传鹰甚至有一种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感觉。

不过，那一世轮回中所领悟的武道经验却是真真实实的，虽然此时传鹰依旧是先天级，便是连大宗师级亦未达到，但是只要将那一世的武道经验融合贯通，假以时日，突破至大宗师级颠峰，甚至于踏足破虚级并非虚妄。

有鉴于此，传鹰知道自己须要一段时间来沉寂领悟，于是向楚离提出辞行，楚离亦不挽留，不过却甚是期待，再次出世的传鹰会否创造出如后世那般的传说。

送走了传鹰，沧澜别院亦恢复了平静，那无尽的剑气终于消散，临安府地面上的武林中人总算是长嘘了一口气。

而楚离在祭炼完第八战剑之后，终日携美出游，好不怯意，所谓朝政自是抛掷脑后，完全没有国之重臣的觉悟，直令得宋帝赵禥恨得咬牙切齿，于是，赵禥索性将朝政委托给内阁，偷偷带着季姿暄溜出了皇宫。

着赵禥一脸无赖的笑容，楚离却是无奈的一笑，幸而如今大事底定，北伐大计亦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内阁与六部各有司职，赵禥这个皇帝在与不在亦无甚区别。

西湖中一艘游船上，赵禥却是厚着脸皮与楚离同游。

临窗而立，面对波光粼粼的西湖水，赵禥举杯笑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不外如是——”

楚离闻言不禁笑道：“似你这般，倒是有做昏君的潜质！”

赵禥哈一笑，道：“师傅，还真让你说对了，弟子昔年最大的志向便是做一个昏君！”

赵禥这一言却是逗笑了所有人，浪翻云亦是笑道：“你这皇帝倒是做得有趣！”

“浪大侠，过奖！”

赵禥哈大笑道，“也唯有如此，这做皇帝才是一件乐事，否则正日里沉闷于权利之中，这皇帝做来也是无趣了！”

楚离闻言笑道：“希望你一直能保持此心态才好！”

说话间，忽而从远处的湖面上，一叶扁舟径直向楼船驶来。

楚离抬眼望去，只见矛宗直力行正立于那舟前，未几，扁舟距离楼船尚有十数丈远，直力行忽而纵身一跃，直向楼船激射过来。

“直兄何事如此焦急？”

楚离迎了出去，遥声问道。

直力行叹道：“韩兄着人从北地传来消息，韩兄的师兄还丹道人为蒙赤行所擒，其中涉及到一桩大事，韩兄让直某邀楚兄同行！”

熟知《破碎虚空》情节的楚离、赵禥二人闻言一惊，须知七大高手同闯惊雁宫，谋夺岳册，正是以韩公度、还丹道人无意间获得《战神图录》的秘密开始，这个时候，韩公度应正是在广邀高手，阴柔手田过客、双绝拐碧空晴、气王凌渡虚、横刀头陀等绝顶高手亦将悉数登场，而《破碎虚空》的情节亦将以此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