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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立的岩石在成鹤轩的操控下,缓缓地离开竹林崖,环绕山侧,游动在云海之间,偶尔急速下掠,偶尔上扬飞起,极尽幻化之能。在这片云海之间,仿若孤舟飘逸,无风无浪,偶有几只燕雀,清鸣而过。
自上到平台之上,陆阳就是一直被孤立在一边,不过无人打扰,也正好乐得清幽,独自一人欣赏禹王峰的秀丽景色。
随着岩石漂浮,云雾在身边穿梭而过,清风激扬,凝望着这片无尽的天地,不由得生出几分渺小之意。
陆阳索性盘膝坐下,背对着前进方向,遥望着远去的点滴景致。
不知何时,乔精越蹭了过来,在距离陆阳一丈远处,也坐了下来。微微眯眼,没有任何神情的注释着激荡的云雾,仿若眼前只是一潭死水,没有生气,连带着脸上也无生气。
陆阳望了乔精越一眼,前来魂影的陆阳,他是陈威三人中为数不多会和陆阳聊上两句的人。此时看得他来这边坐下,陆阳友好的笑了一下。
乔精越轻轻颌首问候了一声,随即向着陆阳的方向,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微不可闻的动作,自然不会被人看在眼中。
陆阳望着逝去的云海,并未在意乔靖宇细微的挪动。然而愣神间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在耳边突兀响起。“成鹤轩未安好心,望你提高警惕。”
陆阳心中一秉,豁然转头看向乔精越,却见他只是凝视着眼前,未曾转头,甚至未曾露出一抹异样的神采。
陆阳心绪微微起伏,方才那一声提醒,除了乔精越实难再找到第二者,却不知乔精越为何装作不知,又为何出言提醒自己。若说交情,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偶有几句闲聊,未曾到得这般情谊。
也许,也许乔精越自有他自己的道义恩情,陆阳如是想到,便也转过头去,任清风继续吹拂。
云海逐渐远去,成鹤轩控制着平台绕着禹王峰盘旋。
“久闻成师兄尤精于剑道,剑道斩元诀更是功参造化,钻研至深,若成师兄不弃,可否让我等一开眼界?”
陈威笑脸相迎,不知是在故意夸赞,亦或是真的佩服。但想来,应是前者居多。
成鹤轩心中畅快,大笑道:“不慌不慌,会能见到的。”
成鹤轩身边那名紧跟着的弟子此时回过头来,笑着看着陈威,赞道:“成师兄何止精于剑道,便是他那柄玄元剑也足以跻身上品灵器之列,让人艳羡不已。”
成鹤轩脸上带有浓浓的笑意,故作谦虚道:“天佑师弟谬赞了,我那柄玄元资质凡凡,算不得上等灵器。”
成鹤轩虽如是说,但神色间便大咧咧的将天佑的溢美之词悉数接纳。
陆阳坐于后方,顺着清风将三人的对话尽数听到。
平台继续前行,每到一处成鹤轩一一介绍,流光溢彩的幻元洞府,阴气逼人的古月清泉,如云似雾的幻海镜台,松涛阵阵的荒古丛林,剑石高耸的禹王剑阵.......
凡此种种,成鹤轩一一道来,更是信口邹来古怪杂谈,是也不是,也无人考证。
在过了禹王剑阵之后,平台悠忽直下,风驰电掣于剑岩之中穿梭,在禹王峰后山底侧,平台缓缓停止。
“到了!”成鹤轩呼应了一声,率先腾身而下。
陆阳直至此时方才直起身来,回身看去,却见得在山底出,两块突兀的巨大岩石紧紧凑在一起,中间一道蓝色的水波明镜被清风吹动,不时泛起阵阵涟漪。一道岩石铺就的道路,自蓝色明镜前一直往后蜿蜒延伸。
成鹤轩行至水波明镜前,自怀中取出一方黑色古玉,平平托于掌中,注入一道真气,立时便见一道黑色光芒自古玉中透出,照射进水波明镜之中。
但见水波明镜剧烈波动,不多时竟是消失了踪迹。
成鹤轩回身对着众人招了招手,和天佑一道率先进了其中。
陆阳抬眼望去,只见水波明镜之后乃是一道山口,自外边看去,其中黝黑,仿若吞了光芒。
陈威三人未有犹豫,抬步进入。
陆阳加足了谨慎,跟在三人之后。
原来山洞的岩壁本就是黝黑之色,是以自外边看来仿若极是黑暗。山口内刻有一阶一阶石梯,斜斜向下而去。曲折蜿蜒,壁面光滑,好似进入蟒蛇之腹,势要插进深山之内。
甬道中的顶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看到一枚放射柔和蓝色荧光的珠子,映的每个人的脸上尽是柔和蓝芒。
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甬道似是到了尽头,前方豁然开朗。一道道稍显亮丽的蓝光斜斜垂下,其中夹杂几丝红色光晕。
众人在甬道中走的积闷,眼前出现这方偌大洞天,都有些急不可耐。正前行间,却见为首的成鹤轩突然回身,伸手止住身后众人。然后再次回身,对着虚空盈盈施礼,道:“魂祭弟子成鹤轩带几位师弟到此,还请三位护法准许。”
陆阳四人正是不解成鹤轩为何对着虚空发话,却陡然听到一道声音似是自虚无之处传来,飘渺虚无,似虚似实,有时似在耳边,有时又似在无可追寻之处。
“原来是鹤轩贤侄,许久未见,可是来取你那柄玄元宝剑。”
听得这般客气之语,成鹤轩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点了点头,道:“正是,除此之外,家师锦澜圣使吩咐,让几位新进弟子前来一观。”
“既是锦澜圣使吩咐,那便带他们进来吧。”虚无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却是洪亮了几分,众人听得更加清楚。
成鹤轩回身扫过众人,道:“阳朔大护法,宏博护法,阳平护法,乃是剑修前辈,修为已臻化境。而此剑冢之地,古往今来遗留下的断剑残肢最多,修者随身所配之剑,大多已居灵器上品,剑中已有噬灭剑气。如此众多残剑,虽残但噬灭剑气尚存。若将所获之剑养于此处,以噬灭剑气温养,不日便可成神兵利器。”
“三位护法居于此处,除养剑之外,更是下了大决心,要感悟这天地间最强的剑道。”
许是将成鹤轩所说之言听了过去,不多时便传来三道声音,“鹤轩贤侄谬赞了,我等三个老不死,也不过帮我魂影照看此处,感悟剑道实则说不上。”
成鹤轩又恭维了一句,这才领着身后五人,慢慢步入。
出了甬道,便见一处诺大的空间,如同梯田一般,共分数层,上下纵深极长。抬头看去,在那黝黑的岩顶,镶嵌了三枚蓝色珠子,柔和光芒中带着几分亮丽,比之甬道中的珠子不知强了多少。
而在岩底最深处,一弯碧色泉水,闪烁盈盈波光。
陆扬想起金尤琰所言,不自觉的凝神看去,却见碧色泉水无风自起波纹,轻微荡漾,碧波间竟是折射有红色光芒,夹杂在岩顶珠子所射下的蓝色光晕中,仿若深海猩红,隐约也带了几分血腥之气。
陆阳凝视碧色泉水中的盈波,粼粼光芒之内似有人影晃动,陆阳心头惊异,轻轻向前迈了一步。
却陡然间感觉心头一寒,一道劲风迎面扑来,夹杂有浓烈寒意。陆阳吃了一惊,这道冰寒劲气似是突兀而发,竟是不知自何处而来,亦不是何人所发?
星魂限界立时释放,陆阳周身泛起轻微红芒。神识隐在红芒之内,却是看到一道亮白的幻影之剑直刺面门而来。陆阳心头一惊,急忙侧身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