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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阳口中空气用尽,又不懂龟息之术,不自觉的四肢用力,借着前冲之力悠忽间破水而起。哗的一声,人入半空,身下带起两丈多高的水花。
自看到陆阳出现,飘在一边的苦坛老祖脸上立时有凄然之色。双眼圆瞪,盯着陆阳,白色胡须竟是无风自动。双手双臂之上有玄青光芒流转,周身真气激荡,逸散出阵阵涟漪,月白衣衫亦随之轻轻飞舞。
陆阳脸上尽是水珠,眼前亦是朦胧一片,看不清周围情形。随着上升之势力竭,登时回落,双腿微曲,稳稳落地。
伸手抹去眼前水珠,看向苦坛老祖。却见苦坛老祖神色怪异,周身又有玄青光芒流转,双眼精光内敛,紧紧盯着四周,俨然一副戒备之态。
陆阳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妙。偷眼向着四周一望,瞳孔一缩,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周围参天古木及岩壁间,密密麻麻的聚满了泛着幽蓝光芒的鬼魂,头顶罩有黑色斗篷,斗篷内有蓝光闪烁,下肢虚无,隐于虚空,仅有黑色布衣随风飘动。
陆阳何曾见过这般诡异之物,不禁心中发虚,看向苦坛老祖,出声问道:“前辈,这是何物?”
苦坛老祖面色凝重,轻声说道:“鬼蜮中的蓝火怨灵,歹毒得紧,若被他们吸了精气,只怕你也就活不成了。”
陆阳轻啊了一声,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边小心提防着怨灵的偷袭,一边向着苦坛老祖靠近,临到近前,出声问道:“前辈可有应对之策?”
苦坛老祖神色不变,但言语间却有几分玩笑意味儿,“这些怨灵专司吸人精魄,老夫我肉身已损,说来和他们也无区别,自然不用担心他们袭击。倒是你,活生生一个精壮男儿。你看,他们的目光可都盯在你身上呢。这等美味佳肴,他们岂会放过。”
陆阳闻言,再向四周一望,也不知是心理作用,亦或是苦坛老祖所说确是实情,总感觉自己微微一动,便会有无数目光紧紧跟随。陆阳神色一凛,心中多少有些慌乱,面上似也有几分惨白。
苦坛老祖白眉一挑,看向陆阳,察觉陆阳面上神色,自觉如此境地并非玩笑之时,神色略微凝重的几分,对陆阳说道:“莫要慌乱,你我二人相互配合,只需进了那边祭堂,便可躲过此劫。”
苦坛老祖说着抬手指了指参天古木之后,隐在杂草乱石之中的破旧石屋。
陆阳顺着苦坛老祖所指,定睛望去,只见石屋极其简陋,正中似是刻了一座石像,此处距离尚远,难以看清。
陆阳不知为何到了哪里,便可躲过一劫。只是眼下形势紧张,个中详情,只能留待后问了。
不过,苦坛老祖本可袖手旁观,此时竟要和自己并肩而战,陆阳心中触动,看向苦坛老祖,面有感激之色,道:“多谢前辈!”
苦坛老祖袍袖一摆,“这般客气作甚,老夫难得遇到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岂能便宜了这帮无知鬼魂。再说,他们也不能陪老夫聊天解闷不是。”
苦坛老祖嘿嘿一笑,到让陆阳更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有苦坛老祖相助,情况或许会好一些,不然,面对四周这密密麻麻的怨灵,自己只有老老实实的化作干尸了。
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四周怨灵竟是慢慢向前移动的数丈之远,隐隐已将陆阳和苦坛老祖包围起来。
看这形势,风雨即将肆虐。
众皆静默,偶有清风吹拂,带起丝丝怨气。
约有茶盏功夫,突然间,数以千计的怨灵如厉鬼冤魂一般,凄厉哀号着向着陆阳冲了过来。
诺大的空间内,浅蓝光晕凝聚在一起,蓝芒舞动,声势骇然。伴随着清风激荡,戾啸滚滚,仿若置身于鬼窟之内。耳闻怨念之声,神魂亦因此颤动。
苦坛老祖当先大喝一声,一阵玄青光芒如云烟一般散开,竟是让一干怨灵顿了一顿。
陆阳听得大喝,神识也似清晰了几分。当下回过神来,暗暗惊讶,这些怨灵竟也十分聪明,能想到用凄厉哀嚎之音,震颤神识,以期不攻自破。好在今日有苦坛老祖在,不然还真的会落入怨灵的陷阱之中,此刻早已身亡。
苦坛老祖手中玄青光芒大涨,将近前的两只怨灵悉数打飞,力道之大,竟是带起一道肉眼可见的真气波动。
陆阳也不犹豫,眼见三只怨灵从三侧贴近,剑雷罡煞功法在体内运转,登时周围有轻微惊雷之声,更有炽白电芒于空中穿梭,快速汇聚于陆阳手掌。真气源源不断,神识全力掌控,悠忽间,数道月牙剑芒激射而出,正是“惊雷千蛇去无意”,将近一个月时间,陆阳早已将此心法揣摩详尽,如今施展出来,早已没了当初和于铭对决时的稚嫩。
只见数道雷蛇剑芒,于空中折转,转而急速下掠,在避无可避之处骤然闪现,将为首的三只怨灵懒腰切断,惊雷之声乍起,一时,竟有几分震慑之威,周围汇聚而来的怨灵速度登时稍减。
但背靠陆阳的苦坛老祖,看到陆阳这一手剑雷罡煞法诀,竟有有惊讶之意。玄青光芒再度挥舞,将周围怨灵逼退几步,偏过头,急声问道:“你这剑雷罡煞的法诀从何而来?”
陆阳正凝神戒备,陡然听到苦坛老祖道出剑雷罡煞四字,不觉十分震惊,讶然道:“前辈如何识得?”话刚说完,便有怨灵再度逼近,陆阳手中不停,神识更是分散不得。
“罢了罢了,等活下来,老夫再问吧。”苦坛老祖手中玄青光芒急转,双手于身前猛然一沉,竟是向虚空中压去。暗夜中,有惊雷声起,逐渐接近,更有炽白电芒,如无万千雷蛇,虚空游走,蜿蜒而来。
不多时,雷蛇在空中凝聚,惊雷于雷蛇中肆虐。
两条紫电环绕的惊龙,伴随着震颤心神的雷霆之音,盘旋而下,所过之处,紫电伸缩,电芒舞动,雷音滚滚,怒啸连连。
如入无人之境,周围离得近的怨灵,还来不及撤退,便被惊龙环绕而上,一声声凄厉哀嚎,声嘶力竭。足有十几只怨灵,在惊龙落下之后,化作蓝色流光,崩散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