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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阁的侍从显然也未料到陆阳竟会说出“没有”二字,啊了一声,伸出的双手又缩了回来。怔在原地许久,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旁的欧阳旭升轻笑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小厮,道:“此人一看就是前来捣乱的,轰了便是。”
侍从看了他一眼,虽然欧阳旭生在赤阳城极为惹眼,不过,天阁的侍从却从未得见,自然不识。侍从收回目光,暗道:此人何许人,竟然在天阁门前指手画脚?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竟能分得前排位置,多半势力不弱,两人之间也不知有无关系?
侍从难以断明,便将心中不满之意压了下来,回头看着陆阳,再次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您方才所说不是玩笑之言吧?”
身后的冯德胜本要拦住陆阳,咱不回答,以作缓兵之计,熟料,陆阳直言道:“不是!”
这不是二字从陆阳口中吐出,冯德胜懊恼的叹了一声。一旁看笑话的秋玉玲和欧阳旭升二人,神色极为夸张的笑了笑,好戏他们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就缺哄打的场面了。
欧阳旭升本欲叫林馨和他一起,避免因陆阳而惹来麻烦。但碍于秋玉玲在场,有心示好,也只能留待下次了。
侍从愕然愣了一下,随即对着身后的两名侍从招了招手。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先前那名侍从指了指陆阳,笑道:“这小子像是来捣乱的。”
“像是?”年长的侍从略微皱了皱眉,将陆阳上下打量了一遍。
秋玉玲见到年长的侍从有些犹豫,便开口道:“岂止是像,本身就是来捣乱的。”
年长侍从闻言,陪笑了一声。他已打量过陆阳,此人仪表不凡,神态自若。看来不像是自寻死路之辈,岂会贸然前来捣乱,多半另有蹊跷。年长侍从如是一想,转头对先前那名侍从吩咐道:“你且等等,不可鲁莽得罪了客人。”
那年轻侍从有些茫然的哦了一声,不过既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嘱咐,他亦不敢鲁莽。转眼在陆阳三人身上扫过,小声嘀咕了几句。
欧阳旭升和秋玉玲对视了一眼,暗暗不解。传闻天阁极为强硬,今日为何为了一个捣乱之人这般小心翼翼?二人虽然略有失望,但亦不想错失好戏的最后一个部分,便静静的在旁等待。
周围多少也聚了一些人过来,多数人并不认识陆阳,但见三人衣着普通,多数人便认为,陆阳三人绝非什么大家族、大宗门之人,许是来此捣乱的也说不准。
围观之人本就如此心态,遇之这般奇异之事,不看上一看,岂不少了些乐趣。
冯德胜偷偷拉了拉陆阳,压低声音说道:“小少爷,我这条命可是被你搭进去了,下辈子记得还我。”
本以为冯德胜不暗打趣一道,岂知说出话来,也有趣的紧。陆阳暗自摇头,笑而不语。
先前离去的年长侍从,在场面逐渐热闹之时,不失时机的赶了回来。
身后走来两人,陆阳熟悉的紧。轻轻往后偏了偏头,对冯德胜说道:“救星来了。”
冯德胜一看之下,肠子都悔青了,暗暗瞪了陆阳一眼,腹诽道:“把人家负责人都惊动出来了,这是要死的征兆啊,还救星?明明就是阎王。”
跟在年长侍从身后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远和紫雨。
紫雨最先见到陆阳,神色间带着几分窃喜,对陆阳使了个眼色。骇得陆阳暗呼惊奇,按道理来说,天阁之人不认识他才对。可是看紫雨神情,分明就是识得自己,而且神色间还带着几分玩味,让人颇难理解。
高远依着年长侍从的指引,进入人群,看到陆阳三人,眼光在陆阳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下,微微施了一礼,问道:“阁下便是陆阳小友吧?”
陆阳回礼答道:“正是!”
二人这一问一答,引得周围之人大是惊讶。高远之名,识得天阁之人都听说过,虽然担的是鉴宝师一职,但稍微知道一点内情之人皆知,在南部一带,高远便是天阁最高管理者,深受器重,前途亦是无限。
如今听得高远对陆阳客气有礼,如何不令众人吃惊。
稍有些眼力的,已看出了几分蹊跷。对陆阳也多了几分好奇和佩服。
欧阳旭升和秋玉玲对视一眼,难道天阁是要先礼后兵?
二人心下不解,不过既然惊动了赤阳城天阁高层,想要泛泛了事,只怕是不能了。陆阳这一道梁子,是绝对没跑了的。欧阳旭升心中轻笑,神色悠然的看着陆阳和高远。
熟料,高远听得陆阳承认之后,竟是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在众人诧异的神色之中,拍了拍陆阳的肩膀,道:“早就听闻陆阳小友之名,未曾得见,实在惭愧。方才下人招呼不周,万望勿怪?”
“高前辈客气了,是我等冒昧前来在先,无怪他人。”
高远听得高前辈三字,有些惊讶,不过静下心来想想,赤阳城之人多半也识得他,再者野鬼先圣乃是陆阳之师,想必也和他提过自己。是以,对陆阳能够识出自己也未有怀疑。
陆阳说完之后,见得高远神色微变。一想之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好在高远似乎并未起疑。不过,站在高远身后的紫雨,却是乐呵呵的掩嘴轻笑。双眼看向陆阳时,别有一番意味。
陆阳最是头疼揣摩女孩心事,见到紫雨这般,索性偏过头去,不予理会。
周围之人,即便脑子再笨,此刻也知道陆阳和高远交情不浅。适才有些幸灾乐祸的,眼下暗暗窃喜,心道:幸好方才忍住冲动,没有当面指责陆阳,不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早有慧眼之人,已经主动和陆阳打了招呼。如此年纪,能被高远接待,若说他普通,谁人会信?
不过,确实有人砸了自己的脚。
一旁的秋玉玲面含羞煞,一双美目已然委屈成泉。欧阳旭升也是十分不解,震骇的盯着陆阳,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出,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然而,事情至此还不算终结,最让欧阳旭升羞愤的是高远接下来的一句话。
“陆兄弟,内室已备好雅间,由紫雨领你前去。稍后不忙之时,我再去找你叙上一叙,可好?”
“高前辈客气了,如您繁忙,岂敢打扰。”
“不忙不忙!”
在众人瞪曝的眼珠之中,陆阳和高远二人彼此客套相询。众人再度将陆阳打量了数十遍,方才暗暗惊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周围之人,成名者有之,财大气粗者有之,但能得到高远如此客气待遇者,甚少。想不让人吃惊都难,又有几人趁机和陆阳浅谈了两句。
身后的冯德胜挑起眉梢,暗暗咧嘴。看着陆阳此人,更觉神秘了几分。
林馨也极为开心,芳心中亦觉得陆阳深不可测,时时让人震惊。
可是一旁的欧阳旭升和秋玉玲,早已是满面寒霜,起初提起前排二字时,秋玉玲倍觉自豪,是以傲然之意丝毫不予掩饰,因为那是一种荣耀。可是,眼下,自己一心讽刺之人,竟然一跃成了比自己还要尊贵的客人。这种打击,自出生以来,未曾遇过。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若是地上有道缝,真想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