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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宅邸里已经一片热闹,十二个少年再加上一个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小的小孩或站或躺或坐,一脸惬意的样子,梧桐树下的青草地上小池边恍若一下子就失去了原本的空旷与安静,即使这十三个人一直就很安静。
千手龙泽怯怯地看着站在第二君螟身前的那个紫发少年,眼神里满满的好奇,就像之前初见第二君螟之时躲在叔叔千手幸勿断身后那样紧紧拽着第二君螟的衣角躲在他身后,望着那个比自己也不过大上六七岁的小少年,想礼貌地跨出步子跟他打个招呼问个好,可是身体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压根迈不动步,柔柔地怯怯的,异常可爱。
“好了,紫潇,小龙泽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第二君螟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不再会像以前那样显得有些局促紧张的紫潇,赞赏的点了点头笑道:“没有底线,只要他能够变强,即使因此他死在修行路上。”
紫潇闻言,望着师尊第二君螟的俊美漆眸认真的点了点头。
千手龙泽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第二君螟走远后,紫潇站在他面前时才回过神来,登时有些脸色惨白,望着神色冷漠的紫潇有些畏惧地躲了躲小身子,像是要把自己躲进背后的虚空里。
“你是我们的小师弟,修行最晚。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我们里面最弱的人。”
紫潇看着小龙泽,忽视他对于自己那种发自灵魂直觉的畏惧,很认真地说道:“我会倾尽全力教你!”
“所以,你要做好死的准备!”
千手龙泽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了自己整整两个头的紫潇,似乎听到他话语中的森寒冰冷,竟然不自觉地颤了颤身子,有点像再次后退半步的样子。
“不准再后退!”
紫潇的话语转而冷厉阴狠,直勾勾盯着身子快速颤抖起来的小龙泽像是野狼盯住自己的晚餐,“身为师尊亲传弟子。你必须拥有直视死亡的勇气,如果连这点也没有,你不配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紫潇的目光从身边那些走近过来的几位师弟的身上收回来,蹲下身子,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终究停下后退的意图、才不过五岁豆丁一样大的小龙泽语气缓和下来轻轻笑道:“没有人天生就是强者,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可与尊敬,你需要用命去获取。因为。我们的世界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残酷而血腥,稍有半步不慎。就是死亡的结局。我们是猎人,他们也是猎人,这两年里,你已经有两位师兄战死,我不希望你死在我前面……”
“所以,原谅我接下来的做法,你可以恨我也可以骂我甚至可以在以后你有能力时杀了我,但是,你必须变强!”
紫潇的话语很乱很杂,千手龙泽睁着大眼睛想了很久想得很认真也没有想明白他所说的‘他们’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眼前这位自己的大师兄为什么说自己可以恨他可以骂他甚至可以在有能力时杀了他,但是,小龙泽还是听明白了一个意思,自己必须变强!
这正是自己想要的。
当然,天真稚气的小男孩还是忽略了紫潇所说另外一层意思。更不明白接下来自己所要过的是哪种可怕如噩梦般的生活……
当紫潇站起身子,十一个一般年纪的少年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已经全部站在他身后。这些人,显然以紫潇为首,从他们的眼神便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对于紫潇些许的畏惧与…尊敬。
一个满头披肩黑发编织成一个个小小辫子的俊朗少年越过紫潇,在小龙泽面前蹲下身子,笑着摊开手掌,里面是一个青竹做成的吊坠,镂刻着一头荒漠蟒猀狼的纹案,有些粗糙但是很有一种锋锐阴狠的美感,惟妙惟肖,将狼王顾首静望的恐怖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在少年摊开手掌的那一刻,那股森寒阴狠的锋锐气势甚至化作一股无形劲气震人心神。
小龙泽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发白,但是,不知道是谨记着之前紫潇的话语还是已经开始拥有了直面死亡的勇气又或者不想在诸位师兄面前露怯,小身子颤抖着却终究没有后退半步。
只是眼睛直直盯着少年掌心里的那个吊坠,看得出来,他很喜欢。
“我是你二师兄苦竹,小家伙,记得活下来,因为大师兄简直就是个魔鬼……”
这个名为苦竹的少年笑着将那个青竹狼形吊坠挂到小龙泽的脖子上,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然后站起身退回了紫潇身后,浑然忘了自己刚刚说了大师兄紫潇什么不好的话,故作平静望天,无视了紫潇回望的眼神……
就站在苦竹身边的一个少年有些同情的望了望苦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只是眼神里幸灾乐祸的得瑟意味却那般明显而欠揍。他平静而耗时的整理了下黑色莲衣,因为所有人里面就他的衣服最拖沓最怪异最令人叹服,明明一样的云衫蟒带紧身素裹,明明也是那般俊朗清秀的面容,唯独他能将那极具美感与实用的黑色莲衣穿出那种脏乱褴褛的感觉来,不可谓不强悍。
他在身上摸索了很久,很久,然后两手空空地看了看在那边好奇望着自己的小龙泽,看着小龙泽脖子上的那个青竹吊坠,又看看旁边这些个师兄弟,却见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浑然无视自己求助的目光,就连湛卢那个小屁孩也一脸装出来的天真仰望天空,好似天空上云收云卷瑰美无边,可是,明明就全是火红如焰的梧桐叶子……
这个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后脑勺,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小龙泽愣愣看着自己竟然小眉头微微皱着一脸搞不清楚的迷惑样子,那双大眼睛里浓浓的好奇像是水一般要流溢出来,显然,自己被当成猴子观赏了……
“呐,这个给你!”
少年突然出现在小龙泽身前,紧紧抓着一柄黑色匕首,才不过小臂长短,刀身刀柄浑然一体。没有任何雕饰,粗糙而血槽硕大,看着极为粗犷暴烈。
小龙泽吓了好大一跳,怎么也不明白眼前的少年怎么一下子就从那边到了自己眼前,睁着大眼睛,也不敢去接少年手里面的东西,柔柔地怯怯的脚步后退身子缩着。有种小萝莉碰到怪叔叔的无助感觉。
少年抽搐着嘴角,还远没有长出胡须渣子的下巴光滑得很是弧线俊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印象总给人一种糟蹋猥琐的感觉而且明明俊朗非凡,却总会被人不自觉忽视。或许,这正是他自己所想要的。
看着小龙泽害怕的样子,还没等少年气得下一步动作,身后就是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笑声里突然一只小手抢过少年手中的黑色匕首,然后在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黑色匕首直接塞到小龙泽手里面,得意的笑声里还不忘眼神得瑟的回望着少年。气得少年一阵恼火,神情黑得像是吃了一坨屎一般的恶心。
就在小龙泽面前,是一个也不过七八岁年纪的小男孩,一头黑发仍是那种编织成小小辫子的模样,粉雕玉琢。唇红齿白,望着看着自己出神的小龙泽笑着说道:“他是你三师兄无依无道,这柄‘割喉’黑匕你就收下吧,这也是他的一番好意……”
正说着,这个名叫湛卢的小男孩还不忘回首望望自己的三师兄,眼神里的笑意几乎要弥漫出来,很浓很浓的幸灾乐祸的味道,呛得伫立在人群中的三师兄无依无道嘴角抽搐,看着小龙泽手里面放也不是收也不是的黑色匕首眼神里浓浓想要抢回来的意思如火焰般升腾,最终,在小龙泽满脸无辜的神情里他缓缓而不舍的仰望起天空,一脸浓浓的伤心样子,如同咏叹秋季肃杀凄凉的悲苦诗人。
小龙泽无辜的看着那边仰望天空的无依无道,大眼睛里蓄满着委屈的泪水,还没落下来,便看见那个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也不过才大了一两岁的小男孩一脸享受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脸色舒畅的笑着说道:“终于摆脱了,原来这样做竟然这么这么的爽!”
说着,又揉了揉小龙泽的头发,然后才看着小龙泽笑着说道:“小家伙,我是你五师兄……”
话语未完,突然横过来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也不松手,直接横犁扫雪般碾揉了好几遍,弄得小湛卢满脸通红的悲愤样狠狠回头,当然,等待着他的不是歉意而是一个脑袋上狠狠的暴栗,“小湛卢小家伙,算上我们,你得排在第十五……”
一个年纪约在十一二岁的少年浑然没有看见小湛卢一脸悲愤样的样子,继续说道:“当然,现在也可以算是第十三……”
这个少年同样身着黑色莲衣而且云衫蟒带紧身素裹,不同的是,满头黑发飘逸流散,并未编织成小小辫子。也不停留,抢过小湛卢手中原本打算送给小龙泽的一条绑着一颗赤色圆玉的护腕红绳,撇撇嘴说道:“真是娘们做派,整天戴着这种小玩意,小湛卢,你到底长大了没有……”
这个少年直接将小湛卢抱到怀里面,然后将那条绑着赤色圆玉的护腕红绳与一个看不清究竟是石头还是青铜材质的护腕一块递到小龙泽怀里,笑着说道:“我叫落红尘,虽然不是君螟师叔的弟子,但是,算起来也是你师兄”
“嗯对了,他叫湛卢……”
这个名叫落红尘的少年说完就往回走,走了两步似乎才想起怀里的小湛卢似的,又转过头来指着怀里的湛卢对着小龙泽说道。只是,对着小龙泽眨了眨眼睛的动作尽数落在小湛卢眼里,顿时激起了小湛卢强烈的反抗……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只是,小湛卢的稚嫩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一阵肆无忌惮畅快淋漓的笑声里,就连小龙泽也极小心翼翼却开心畅快的偷偷笑了出来……
……
除了第二君螟的第四弟子、轩辕峰语的第三弟子在之前战死之外,十二个少年再加上那个因为坚决不肯承认自己小而遭到无情镇压的小男孩湛卢,每个人都给了小龙泽一份小礼物。
然后,紫潇带着小龙泽不见了身影,没有人过问,没有人提起,剩下的人安静呆在宇智波宅邸里面没有人外出没有人记得之前屠杀木叶忍者的小事更没有人将兴趣稍稍转移到木叶忍村的繁华热闹上,所有人在梧桐巨树下废寝忘食失却时间之概念……
梧桐巨树那宛若云彩般瑰美厚重的虬枝大叶自此没有一刻停下轻轻的摇曳,一个个肉眼难以发现的银色的蓝色的金色的碧色的血色的小小光点在整株巨树树冠笼罩的范围内如星河神砂如蓝海扁舟摇荡起伏旋旋转转,生生不息沉沉浮浮,其中,尤以火红赤焰般的光点最为密集妖艳,简直就像是每一片梧桐叶上剥落下来的红红油漆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