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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子的乒乓声、真诚和虚情假意的告别声持续了半个小时,奥廖尔的第4集团军司令部里顿时清静了下来。//热书阁李德拖着疲惫的身子瘫软在椅子上,望着打扫卫生的几个女兵发呆。
一个鲜眉亮眼的女接线员向元首抛媚眼。李德向她笑笑,女接线员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过来,色眯眯地把手搭在元首的肩膀上。一股巴黎香奈尔香水味道薰得他差点晕倒。
女接线员关切地用手摸他的额头:“亲爱的元首,你哪儿不舒服啦?”
她的手湿漉漉的,她的笑脸如桃花灿烂,她浑身散发着雌性香味的躯体压过来,教李德心驰神往,嘴里发干,下体硬绑绑的。他把手按压在她又湿又软的小手上,感受着她柔软胸部的摩挲。
忽然头顶上一阵断喝:“路易斯,我让你干什么来了?赶快把房间收拾好后守电话去。”
女接线员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闪开,又不甘心地望着元首。李德埋怨:“丽达,有话不会好好说吗?干嘛那么粗野?”
丽达没理睬他。这时冉妮亚也进来了,她只轻轻一瞥,女接线员低眉顺眼地跑出门去了。
“真他妈像发情的母狗一样。”冉妮亚对着她的背影唾了口唾沫。李德望着她俩,想不到两人的醋酸这么浓。
冉妮亚一只手重重地按压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压得身子歪斜到一边。“轻点。”他低声吼叫。
她宛然一笑:“你知道刚才的那个女接线员是谁吗?”
“接线员呀?”他说。“狗屁。”冉妮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倒是丽达爽快,满脸不屑地说,她是包克元帅的小蜜。
李德惊愕得差一点滑下椅子。他品出了个中滋味:这是个极有心机的女人,从刚才的动作来看,他肯定对包克元帅投怀送抱了。如今大树倒了,她面临着被踢出司令部的命运,所以对他献媚。
幸亏丽达把她赶出去了。不然的话,第三帝国元首搂抱着包克元帅的情人,别人会以为他为了夺人所爱才把包克赶回国内的。就算他没有名誉扫地,至少也会让人在背后议论的。
冉妮亚双手抱肩冷冷地说,这个女人与包克周旋的同时,也对克鲁格万般勾引,是个典型的乱点子。
李德的好奇心大发,追问克鲁格上钩了吗?冉妮亚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嘲讽:“他可没你心软。我听说克鲁格元帅从没给过她好脸色。不象有的人……”
“也正因为他不近女色,包克才放心把小蜜放在他的司令部。”丽达说道。操,她俩什么都知道,而他像个傻瓜蛋一样。
李德苦笑着,伸手在丽达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冉妮亚瞅了一眼,让他暂时在会议室呆着,她与丽达给他收拾房间。为期三天半的会议结束了,司令部大楼空出了一些房间,她们给元首准备了一个大套间。
李德竟然无事可干,克鲁格丢下元首下部队,司令部的参谋们各忙各的事情。鲍曼找一个军长喝酒去了,施蒙特整天猫在房间里,空军和海军副官各自去找好友,只剩下他一个人无聊地翻阅屋角的书报架。
古代皇帝御驾亲征时坐着龙撵,前面有亲兵护卫,后面有骑兵护送,龙撵周围簇拥着横刀立马的将军们。鸣锣开道,旌旗林立,马蹄声声,好生气派。对了,不光将军们,有时还有嫔妃随行。那里像第三帝国元首,孤零零坐在会议室里读书看报,翻阅连他都不相信的新闻。
鲍曼来了,看到元首无所事事,提议两人下军棋,被元首愤怒地拒绝了。他陪着元首闲聊,说着说着就到了陆军身上了:“这个克鲁格,会议刚结束就丢下我们溜了。就算下部队,你不会等到我们走了再下去?又不是火烧眉毛。”
李德望着鲍曼,他生气,不是对克鲁格,而是对鲍曼。这家伙仿佛上辈子与陆军有仇似,只要有条缝,他就当叮鸡蛋缝的苍蝇。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鲍曼在东线服役两年,连个班长都没当上,他埋怨有眼无珠的上级,而他的战友们说,鲍曼太笨了,有次投弹,把滋滋作响、直冒青烟的手榴弹掉到袖子里,要不是班长一刺刀挑开衣服,他早就成烈士了。
“哎,你不是找于尔根军长去了吗?”元首岔开话题。丽达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捏住鲍曼的下巴察看起来。
“干……干什么你?”鲍曼愤怒地甩开她的手,用大腿把她顶开。
丽达摇头:“果然是这样。有人看见他被那个狐狸精叫进房间。他下巴上残留着口红印呢。”
这次鲍曼真正愤怒了。他向丽达瞪起牛眼睛:“你这人怎么这样?管天管地竟然管到我头上了,狗仗人势。”
丽达没吱声,会有人替她说。果然,李德一脸愠色,猛然一拍桌子,让鲍曼解释下谁是人?谁是狗?
鲍曼忙不迭地道歉。冉妮亚进来了,她推着李德的肩膀:“哎呀,不要闹了,那个女人勾上主任了,我们想想该怎么办呀?”
李德与鲍曼同时关上嘴上的阀门。鲍曼得知事情原委后尖叫起来:“什么?她是包克的情妇?”
“轻点!你到广播室去喊叫呀?”李德急忙去堵他的嘴,正值鲍曼打了个喷嚏,鼻涕与唾沫的混合物喷到他手上。
鲍曼感到晦气而愤怒。李德重提今春他在马尔他与英国女人鬼混、差点酿成大祸的事,又觉得愤愤不平:“妈的,平时盖尔达管得严,好不容易红杏出墙一回就遇到事。可我和刚才这个女士没发生什么呀,只是……只是说好今晚……”
鲍曼的妻子盖尔达?鲍曼出生在一个“勤奋、守本份、诚实”的德国家庭,在一次纳粹党集会上与鲍曼邂逅,1929年嫁给鲍曼,希特勒出任证婚人。此后,她不仅从事幼儿园教师的职业,还立志要成为一名“忠诚的纳粹分子”。多产的格尔达在逆来顺受的家庭环境中不断怀孕,连续生产,一共为鲍曼养育了10个孩子。孩子太多,令性情暴虐的鲍曼心情烦躁,常常殴打孩子,格尔达不得不好言相劝。
现在。盖尔达的第11个孩子快到临产期。按照纳粹为“播种和收获”制定了相应的鼓励措施:生育四个孩子的母亲可获得铜质勋章,六个为银质,八个为金质。
李德考虑完善奖励办法,对超过十个孩子的母亲颁发镶嵌钻石的金质勋章,事实上他是针对鲍曼太太制订这条措施的。但鲍曼屡次惹事,让他心灰意懒。
李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鲍曼如此教导:“妻子怀孕期间,男人偶然出轨也不算什么。别给我扯什么柳下惠。你算你答应,你下面的那个东西不会答应的。自古风流多狂士,有些风花雪月也算小雅。可是你看你每次都找的女人,不是英国间谍就是人家玩剩下的二锅头,还不如到妓院呢。”
“***,我让克鲁格让她复员。不,转业,人家是中尉。”鲍曼捶胸顿足了一阵,又不经意地瞅着丽达的肩章。
丽达没声好气地说:“看我干什么?我的中尉是舍生忘死挣来的,她的中尉我敢保证,靠上床陪睡得来的。”李德与冉尼亚同时咳嗽起来。
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们来来往往,望着会议室里时而激动、时而紧张的两男两女。下班铃声响了,一些胆大者冲破卡尔梅克人的警戒线找元首签名,折腾了一个小时,直到克鲁格与两个将军跨进会议室。
克鲁格一踏进门就连说对不起,他把身后一个头发花白者介绍给元首:“冯?丹尼尔将军,陆军第48军代军长,东普鲁士贵族。”
克鲁格歉意地让元首先回到自己的房间,今晚举办小型舞会,要布置会场。他一拍巴掌,有十几个勤务兵和不久前见过的女兵进来了,那个娇艳的女接线员扭着屁股朝鲍曼招手,鲍曼厌恶地把头掉开了。
冉妮亚对克鲁格耳语了一阵子,他虎下脸把那个女接线员支开了。从此再也没有看到她。后来听说她被调到国内防空部队,那里都是女兵,最大的官不过是个女上尉,她想发骚都没处发,更别说勾引领导了。
李德与鲍曼回到房间,留下冉妮亚和丽达帮忙。克鲁格让白发老将军陪元首聊聊天,打发饭前的一小时时间。
李德以不理不睬开始,与老将军有一句没一句地应付着,很快发现他出口成趣,学识不浅,才开始正眼看他。
元首刚坐下,老将军就以表达知音相聚的词开头:“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就是这么几句,让李德对他另眼相看,打开了话匣子。十分钟后两人促膝而谈、相见恨晚、似是故人、言谈甚欢,面对两个阳春白雪,下里巴人的鲍曼插不上话,站到楼道窗户前,百无聊赖地望着花园里的小鸟发呆。
鲍曼每次回到房间,听到的谈话内容各不相同。他回屋取香烟,听到老将军对元首胡言乱语:
“是的,1918年我就在乌克兰。对俄国人必须胡萝卜加大棒。如果只有大棒那就会让我们的战士多流血。在军事上力求速战速决,但在政治上却帮助斯大林巩固统治,这是最大的失策。”
李德不紧不慢地对他谈占领区新政策。有一些话鲍曼头一次听得这么明确:“我一直建议把苏联分而治之,就是说,我们只要苏联的百分之十领土,就这个比例,帝国就会得到二百万平方公里领土。比如以圣彼得堡为中心,划出一块地方,成立北普鲁士,把南欧的德意志人迁移过来。当然也充许一些优秀的、立了战功的人加入德国籍。”
鲍曼抽完了烟,望着下面花园旁边的树丛后面,一个男少尉与女中尉搂搂抱抱。他们向四周张望,但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不曾向上看上一眼,不知道有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们。
鲍曼直看得裤档支成了个小帐蓬,蹭在墙上竟然有一种快感。但楼道里人来人往,他不敢靠墙太近。
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冉妮亚与丽达过来了,两人猛然发现了什么,丽达一脸坏笑地盯着他的裤裆,冉妮亚向外探头探脑,很快发现了一对野鸳鸯,连她也呼吸急促起来。
“走吧,没见过给牲口配种的呀?”丽达一手推着一个人进入房间,三人很快停止了喧闹,看着元首与老将军心无旁鹫地探讨问题:
“贵族精神实质上就是以荣誉、责任、勇气、自律等一系列价值为核心的先锋精神。路易十六面对杀气腾腾的刽子手,留下的则是如此坦然高贵的遗言:‘我清白死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俄国十二月党人……”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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