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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抬抬眉:“黑室部队?镇标里有这支部队吗不跳字。
刚才叶迦南话里好像也提到了“黑室部队”,孟聚好奇问:“这个,老吕,你的部队驻在哪里?镇标大营里吗不跳字。
“孟老弟,您就别问了,我们的部队是机密来着——不过好在孟老弟你也是陵卫的,倒也不算违规,只要不说出去就好。”
吕六楼望一眼旁边的刘真:“呃~尤其这位胖子大人,更是万万不可说。”
两人说笑一阵,相约日后再见后,吕六楼也告辞了。
刘真一直在旁边梭巡着,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终于等到孟聚单独一人时,他才欢快地跳了过来:“走,老孟,我们去领赏银去!”
“啊,赏银啊。”
孟聚才记起来还有这件事:他有了数千两银子的身家,区区百两银子早已不放心上。但看到刘真满脸期待的样子,他也不想泼他冷水:“好,我们去找辎重官。”
按照陵卫的规矩,每次出敢死队的红差后,赏银都是当场发的,这次也不例外。在秦府大院门外的巷子里,敢死队出发的地方,一身戎装的辎重官已候在那里了。
“大人,我是靖安陵署的刘真,他是孟聚。奉镇督大人之命,前来领取敢死红饷。”
辎重官是个干瘦的老军官,验过了二人的腰牌,他拱手贺喜道:“二位福大命大,红差平安归来,恭喜了。”
说是“恭喜”,但这老头板着脸,一副愤世嫉众的样子——孟聚怀疑赏银都是要他私人出的,否则为何这般不痛快。老头从皮囊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二人,然后又递过一张账本:“二位,签收了吧。”
孟聚也不在意,随手接过账本在上面签上了名。但他身后的刘真象是被马蜂刺了一般嚷起来:“天杀的老东西,居然少给了俺二十两!你这厮,竟敢贪污老子的饷银!”
“嗯?”孟聚这才注意看看手上的银票,大通银号的票,但却只有八十两。
老辎重官嘴边浮起一丝讥笑:“这位兄弟,你是第一次出红差的吧?”
“是又怎样?你别看老子年纪小,老子可是军官,不是任你欺负的卫卒!你敢克扣,老子就去镇督大人那边去告你——对,告你去!这笔银子可是叶镇督亲口批的,你也敢克扣!”
“告去吧。”辎重官无动于衷:“老规矩了,红差赏银发七成——发你们八成,还是看在叶镇督亲口批的面子上了。不签可以,告状也行,先把银票拿回来。”
刘真还要再吵,但孟聚已经拉开了他,他笑着对辎重官:“不好意思,我们第一次做敢死队,不懂规矩,长官莫怪。我帮他签领了吧!”
孟聚三两下签了字,转身把还是一脸忿忿不平的刘真拖走了,一边走一边数落他:“老刘,平时你不是蛮聪明的嘛,怎么这次突然昏头了?辎重那里吃回扣,那是多少年落下的老规矩了,里面的水多深你不是不知道,你跟他们争什么?难道还真要闹到叶镇督那边去?”
刘真捏着几张银票,垂头丧气:“我知道。。。只是见到要到手的银子突然少了二十两,我被气坏了,昏头了才跟他们吵。”
“算了吧,这八十两银子等于是捡回来的,想想霍鹰、赫连伤他们,多少陵卫都死在了秦府里面,只有我们活着回来了,叶镇督不追究我们的责任已经是烧高香了,你还敢告辎重组克扣银两?搞不好,叶镇督一发火,大家都倒霉。”
想起叶迦南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刘真打了个寒颤:“算了,老子心胸宽,肚量大,不跟他计较!这二十两银子,留给那个老王八买棺材去!走,老孟,咱们喝酒去。”
“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与刘真约好了在陵署里碰头,看着他走了,孟聚才转身向秦府门口走去。看守门口的卫兵还是原先的敢死队员,见到孟聚去而复返,他们很是惊奇:“长官,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镇督差我出去办事,现在完了回来向镇督大人禀命。”
陵卫官兵把守秦府门口,那是为了防止无关人等进去。但既然同为陵卫的军官,又是第一批冲进来的敢死队员,大家都认得的,两名卫卒都说:“既然是叶镇督差遣,那长官您还不快点进去?”
孟聚跟他们打个招呼,进了秦府。此时,秦府前院已变成了一座大军营,来来往往的都是官兵。镇标的士兵们忙着搜查秦府各处房间,寻找隐藏的秦府家人,四面八方都传来凶恶的叱骂声,不时有秦府人丁象躲在洞里的兔子一般被驱赶出来,被皮鞭和刀剑驱赶着前去集合。而长衫打扮的小吏员夹杂在官兵中间,手拿着算盘和账本,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财物,摇头晃脑地计算着,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缝。
士兵忙着抓人搜查,而军官们则忙着更重要的事。孟聚一路走过来,不时与那些在各处院落里象老鼠一般出没的军官们碰个正着,他们的腰包都鼓得厉害。见到孟聚这个生面人的到来,军官们都露出了警惕的表情,象是野狼在自己觅食的地盘里发现了另外一头狼。
孟聚只能笑笑,示意自己并无意夺食,然后匆匆快步离开。
在秦府前院和内院,孟聚都没有停留,直穿而过。在这乱糟糟的时候,军官忙着发财,士兵们知道他是军官也不敢过问,他就这样一路畅通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找到了通往后门的道路。
后院地处偏僻,房屋和院落都比较少,而且被斗铠的打斗毁坏大半,一路都是七零八落的房屋废墟,所以抄家的官兵都不来这边,稀稀落落没几个人。凭着记忆,孟聚找到了当初自己拦截秦家的地方——这地方可真不好找,周围面目全非了,几间小平房全被夷平,树林被连根拔起,只剩下地上一个又一个大坑。
沿着秦府人逃跑的路线,孟聚快步走过去,正如那个佣人所说的,院子后的围墙上有一扇小木门,木门虚掩着。孟聚推开了木门。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安静的小巷子,乱石铺的街面坑坑洼洼。巷子的两头都是高墙,旁边堆着一些杂物和垃圾。
孟聚沿着巷子走了一段,发现前面拐角传来了扑鼻的血腥味。他心下一惊,握紧了手中的刀,快走两步,转过了拐角。
眼前并没有出现尸横遍野的景象,尸体应该是被人搬走了,只留下地上一滩滩触目惊心的鲜红。
孟聚围着地上的血迹转了几圈,又用手指沾了一点到眼前观察:血流出来不久,还不曾完全凝结,从溅在地上的血迹来看,有人把尸首全运走了——应该是东陵卫帮他们收了尸。
除了血迹以外,地上还有很多脚印,有的脚印还踩着血。据说那些有经验的老陵卫能单靠血迹和脚印就有如目睹地推断出凶杀案的完整过程,那些蛛丝马迹都能成为铁证如山——不过这跟孟聚毫无关系,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知道有很多人曾在这里走过,然后是打斗、厮杀。
谁突然出现,拦截并杀害了逃亡的秦府家人?东陵卫?没有道理,对东陵卫来说,秦家的活口比死了更有价值。
或许,正如余督察所说,是叛军的内讧?可灭绝王被陵署追得正紧,而且阮振山只有一人,怎能杀掉这么多人?打不过,秦家的人不会逃跑吗?总该有个活口的吧?
孟聚皱眉思考着。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悉嗦声,孟聚急速转身,却只看到巷子角落一个堆满了杂物和垃圾的大箩筐。
孟聚盯着箩筐:“什么人?给我出来了!”
杂物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孟聚拔出了军刀,作势欲刺:“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出来就要捅刀子了!”
杂物筐里兮兮嗦嗦一阵响,探出个小小的脑袋,污秽的灰尘裹住了他的脸,一双眸子黑漆漆的甚是有神。他看着孟聚手中的利刃,他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孟聚松口气:“原来是个乞丐——喂,小子,你躲在这里,可见到杀人了吗不跳字。
小乞丐使劲摇头,嘴里“呀呀”地叫着,连连摆手,像是在说他什么也没看到。
“原来不但是乞丐,还是个哑巴乞丐。”孟聚也不在意,随手丢了几个铜钱过去:“拿去买吃的吧,小子。”
小乞丐一愣,笨拙地接那铜钱,却接不稳,铜钱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拣,惹得孟聚好一通笑。
他顺着原路走回,走出一段路,孟聚心神恍惚,觉得遗漏了很重要的事,却是始终想不起是什么事,只是小乞丐那双漆黑有神的眸子不断地浮现眼前。
“小巷两边都没有居民,哪里来的垃圾和杂物?那个小乞丐——好像在哪见过?”
孟聚猛然站住脚步,转身往回跑,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原地,却发现垃圾筐依然在那里,但上面的小乞丐却是踪迹全无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