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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队伍后面的大盒子是什么?”薛万勇举着望远镜看着,“装甲汽车,他们有装甲汽车,足足四辆。”
“装甲汽车,他们装备这么好?”刘永义从薛万勇手里拿过望远镜,“是的,是装甲汽车,早知道就挖壕沟了,现在,晚了。”
“怎么对付它们?我们可没有打装甲汽车的武器。”薛万勇说道。
“用炸药,还有集束手榴弹。”
“这样做,伤亡很大的。”
“那就出更高的赏,炸掉一辆,一百亩。”刘永义说道,这时看到了民团带来的木头炮,立马冒出了新主意,“不用炸药手榴弹了,我们用大炮,用大炮打装甲汽车。”
刘永义叫人抬过一门木炮,这些木炮后端装填火药,前端装填碎铁片,刘永义下令把前面的碎铁片倒出,然后找来十根长矛,取下前面的铁制矛头,填入木炮。
刘永义找了一棵大树做试验,他把木炮放在距离大树一百米的地方,瞄准好后,用沙袋压住,点燃了引信,然后跑开。
“轰!”木炮响了,炮口喷出一大团浓烟。
大家跑去看大树,三根矛头击中了大树,穿入大树至少半尺,更有一根矛头穿透了大树,落到大树后面二十多米。
薛树林对这个方法非常欣赏,这下好了,有办法对付装甲汽车了,“这个长矛炮不错,比山炮更好,山炮只有一颗炮弹,长矛炮却有十颗。”
刘永义也对长矛炮充满信心,下令把所有木炮统统改成长矛炮。
有了长矛炮,打装甲汽车的难度降低了,刘永义于是降低价钱,一辆装甲汽车五十亩地。
虽然价钱降了一半,报名的人依然踊跃,刘永义从中挑了十个人,分成队,分别由朱怀能、关顶天指挥,每个队配备两门长矛炮,他命令把长矛炮抬到谷口伪装起来,开炮时间定在装甲汽车接近到一百米、也就是第三道木桩的时候,不得提前。
大义谷前方三千多米的地方,站着檀自新,他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观察一阵之后,下令炮兵开炮。
四门迫击炮开火了,炮弹不断落在阵地上爆炸,腾起了阵阵硝烟,一连打了二百多发。
炮击过后,檀自新正要命令部队进攻,突然,西面响起了枪声,跟着有人跑来报告:西面出现了国军,大约有一个团。
“一个团?那个家伙真有两个团?”檀自新暗暗吃惊。
檀自新登上高楼,从那里举起望远镜观察,果然西面有一支大部队,人数很多,足足一千多人。
檀自新分出一个团到西面拦截,然后命令部队进攻,四辆装甲汽车打头,蚂蚁一般的步兵跟在后面。
刘永义在谷口前竖了三排木桩,每道木桩纵深五米,木桩之间用绳索纵横交错联结,人很难穿越,但是装甲汽车没有问题,装甲汽车前面装了楔形的大犁刀,清除木桩轻而易举。
装甲汽车继续前进,到了木桩跟前,它开足马力猛撞上去,大犁刀轻而易举撞倒了木桩,深入木桩阵足足三米。
装甲汽车后退,再次开足马力向前猛撞,把剩余木桩全部撞倒,装甲汽车穿过了第一道木桩。
第二道木桩前,装甲汽车如法炮制,连续两次撞击,穿过了第二道木桩。
谷口处,朱怀能和关顶天一左一右埋伏着,朱怀能埋伏在公路左侧的一个土坑里,关顶天埋伏在公路右侧的一棵大树后面,两支队伍都用树枝伪装自己,远远看去就是两个小树丛。
谷口两侧高地的机枪开火了,步枪也开火了,子弹射向装甲汽车后面的步兵,一些子弹击中了装甲汽车,打得钢板火星飞溅,“叮叮当当”直响。
“这些大铁盒子好厉害呀,一点都不怕子弹。”土坑里,朱怀能探出头向前望着。
装甲汽车上的马克沁开始怒吼,向两侧山头倾泻子弹,虽说打的不是朱怀能,那种刀枪不入吼声震天的气势依然把朱怀能吓得手脚直颤,托不起长矛炮。
朱怀能伸手从口袋拿出一根萝卜大嚼起来,嚼上一阵之后,居然镇定下来,手脚不颤了,于是托起长矛炮开始瞄准,长矛炮上面装着刘永义临时加装的瞄准器:三根木棍构成的三角形,三角形的斜边对准了装甲汽车,就是瞄准好了。
上下左右晃动一阵之后,朱怀能瞄准了目标,他吩咐队员拿来沙袋,把瞄准好的长矛炮压住,固定好。
“到第三道木桩了,到了。”一个队员说道。
“点火,快点火。”朱怀能赶紧下令。
队员点燃了导火索,青烟“嗤嗤”地冒了起来,跟着,“轰!”,“当当当当。”
可是装甲汽车依然向前开着,什么事情也没有。
“没打中?”朱怀能向前看着。
“应当打中了,我听到了响声,一连四声。”
“咋还开着?”
“这个……难道我听错了。”
“可能没打穿,再打一炮吧。”
“好好,再打一炮。”
朱怀能托起第二门炮开始瞄准,这时装甲汽车更近了,机枪和发动机的响声更大,吓得朱怀能手脚又开始发抖,长矛炮一阵偏左一阵偏右,怎么也瞄不准目标。
“头,给你萝卜。”一个队员拿起刚刚掉在地下的萝卜,上面的泥土擦也不擦就递给朱怀能。
朱怀能啃起萝卜来了,连啃几口后,再次镇定下来,扶着长矛炮瞄准了目标。
用沙袋压好长矛炮后,队员点燃了导火索,然后大家跑开。
“打中了,打中了,看,冒烟了。”一个队员大叫起来。
“还起火了,有人出来了。”另一个队员叫得更大声。
左边的装甲汽车终于停了,车里冒出浓烟,窜出火苗,车上的盖子打开,几个人从里边爬了出来,踉踉跄跄向后跑去。
“快快,快把导火索拔掉,不能浪费了这一炮,这可是五十亩地。”朱怀能大叫。
大家全部起身往长矛炮跑,可是,晚了,“轰!”长矛炮响了,跟着又是“当当当当”。
右边的关顶天开炮时间比朱怀能晚一些,开炮后听到了“当当”两声,装甲汽车起初没有察觉,后来发现左边的装甲汽车起火,觉得情况不对,于是开始后退,一边后退一边寻找打击者,很快,它根据冒起的浓烟找到了炮位,马克沁立即转动,首先瞄准烟雾最浓的朱怀能开火,然后转向关顶天。
关顶天正托着第二门长矛炮做着瞄准,突然打来的子弹让他全身一震,长矛炮掉到了地下。
五个人全部卧倒了,不过卧倒的姿式很不标准,头拼命往下扎,屁股则高高翘起露在外面,一个队员因此被子弹击中了屁股,疼得“哇哇”大叫。
装甲汽车也很慌乱,退着退着,一个不小心后轮陷进了土坑,动弹不了了,上面的马克沁枪口向天,再也瞄准不了关顶天了。
“关大刀,关大刀。”朱怀能一边跑一边喊,关顶天一直夸口自己是关公之后,时常扛着武馆的青龙偃月刀上街显摆,故而得了个绰号“关大刀”。
“把你的大炮给我吧,我来帮你打。”跑来大树前,朱怀能说道。
“好,给你。”关顶天答应道,抬头看了一眼装甲汽车,这一看不要紧,立马改变了主意,“不,不能给你,我要自己打!”
没有了机枪威胁,关顶天立马神勇无比,托起长矛炮瞄了又瞄,瞄得准准的,再叫人压上沙袋,压好沙袋后还要再微调一番,“往左推一下,后面的楔子打进去一些。”
导火索点燃了,“轰!”炮口喷出一大团浓烟。
大家倾过耳朵听着响声,有人听到了三声,有人听到四声,还有人听到五声。
“里边的人出来了。”有人大叫。
装甲汽车的盖子打开了,里边的人钻出车子,争先恐后逃跑。
“好极了,好极了,五十亩,到手了。”关顶天欣喜若狂。
朱怀能要求关顶天分自己十亩,理由是:刚才帮忙扛了沙包。
“那是你抢着搬的,我可没要你搬。”
“你也没拦呀,我的沙包可是起了大作用的,不是我的大沙包,大炮根本压不住,还有,你开炮根本是我提醒的,不是我提醒,汽车早跑了。”
二人争吵着。
“头,还有两辆汽车,我们回去扛两门炮上来吧,再打两辆,吵架可以等到以后。”朱怀能的一个手下提醒道。
“对对,还有两辆,我们回去,再扛两门炮上来,关大刀,回头再跟你吵架。”朱怀能带下手下拔腿就跑,关顶天不甘落后,也带着手下往后跑。
天空传来了巨大的“隆隆”声,跟着,六架双翼飞机出现在大义谷上方,在天空盘旋着。
飞机是个稀罕玩意,别说成天锄地的农民了,阎锡山手下的兵也很多没见过,大家全都抬头看着天空,兴奋地议论着。
飞机在天空盘旋了好几圈,找到了地面的引导标志,根据引导标志找到了檀自新的部队,随即开始俯冲、扫射、投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
檀自新的部队里尘烟四起,爆炸连连,好多人被打死打伤。
檀自新的部队顿时大乱,大家争相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