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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刚一接通,云飏柔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们上午到工商局注册,人家要先核名,还得去税务局,挺繁琐的,上午都没办完,要不我们明天去登记,你看行吗?”
阎涛笑了:“飏飏,看来我们今天真的办不成了,我这里有两个提审,都很重要,我不放心,必须亲自听听,刚审了一个,还差一个呢,所以我打电话也是这个意思。”
云飏嘻嘻笑了:“我们又想一块儿去了,这就叫心有灵犀,行了,不打扰你了,哥,我们几个在外面吃一口算了。”
挂断电话,薛红羡慕的说:“你们真好,亲亲密密的,让人羡慕。”
阎涛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想了一下问道:“你和杜刚自己手里没有积蓄么?你们自己出点,双方老人再凑点,先把首付付了,房子弄到手再说呗。”
薛红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可是杜刚的父母似乎不大愿意,再说,现在的房子小户型太少,大的我们又买不起,愁人。”
阎涛想了一下说:“小户型的问题我可以帮忙,天泰地产刚建了一批小户型的房子,质量也不错,如果你能做通杜刚父母的工作,我帮你问问,说不定还能打打折。”
薛红感激的看着阎涛说:“谢谢你,阎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刚麻烦你帮我把工作调过来,房子的事还得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了。”
阎涛笑了:“干嘛这么客气?我们是同事,能帮上的忙,当然要帮,何况我还是你领导呢。
“不过,小薛,听程大说,你不是住在市局家属区么?是杜刚家住那里,我们还是一个小区呢。”
薛红脸一红,笑了:“那是杜刚父母的房子,两室一厅,他父亲原来也是北湖分局的,后来调到市局内保处,做了半辈子普通jing察,身体不大好,提前退了,母亲没工作,家里就那么一套房子。
“和你们一样,我们也准备先登记了,暂时住在那里,可是,也不大方便,怎么说呢?我公公婆婆xing格都有点保守,和年轻人合不大来,所以我和杜刚一直想搬出去住。”
阎涛点点头说:“行,这件事我放在心上了,钱的问题你尽量凑,实在不行我发动发动队里的同事,大家互相帮忙么。”
薛红眼圈一红,轻轻地说:“谢谢你,阎队!”
两人在看守所食堂蹭了一顿饭,又在涂政委那里喝了一会茶,下午接着提审付英男。
阎涛翻看着手中的一沓资料,头都没抬的问刚刚坐在限制椅上的付英男:“你是松北城关镇人?”
付英男点了点头,看见阎涛根本就没看她,只好答了一声:“是的。”
阎涛看完了资料才抬起头来看着付英男说:“松北是个好地方啊,有人说你们松北市是高级干部的摇篮,此言不虚,城关镇也出过大人物,付董知道么?”
付英男神情一滞,随即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阎涛笑了笑:“付董不大诚实吧?你们城关镇有多大?也就三、四万人口吧,出了那么大人物,可以说家喻户晓,就算是问到刚懂事的孩子也能跟你说上几句。
“你付董走南闯北生意做得那么大,会不知道?这又何必呢?是yu盖弥彰?还是故意转移我们的视线?”
阎涛边说话,一边观察着付英男的神情变化。
不过,他有些失望,这个付英男确实不简单,表情依旧很沉稳,除了刚才那细微到令人难以察觉的一滞,几乎没什么变化。
忽然,阎涛内心一喜,他发现,付英男带着手铐的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攥得很紧,指关节都已经发白了。
这就意味着,虽然她表面上看着挺镇定,实际上已经很紧张了,甚至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阎涛做过心理学方面的研究,这也是察言观se的一种,所谓的肢体语言。
他知道,自己刚才看似不经意的几句问话,问到了关键,遗憾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是真正起作用的。
他所提到的那个大人物,现在已经是副国级了,他知道那位领导的口碑相当好,出身农村,家里有很多近亲属还都在务农。
在那位领导身上真的打破了流传几千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惯例,所以付英男这种人直接靠上去是没有可能xing的。
那是什么原因让见多识广的付英男感到紧张呢?有没有可能是一种间接关系?
阎涛的大脑在急速的运转着,他感到自己掌握的资料不足了,准备不够充分,时间太紧了,这两天又赶上周东北出狱,自己有些分心了。
时间又不等人,如果能抽出一两天的时间,估计他也能查得差不多,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从经侦支队传过来的消息,二十三亿多人名币的资金,现在只追回来不到十亿,还有一大半没有追回,剩余的十三个多个亿被转移到那二十七个账户之后,立刻就被转走了。
被转入的账户非常神秘,不是无法查到,就是再次被转走,总之最后都到了无法查找的账户里面。
这说明除了付英男以外,还有一只强大的手在cao纵这件事。
因为现在已经查明,付英男到瑙鲁就是临时避祸,她在瑙鲁根本无法控制和cao纵那二十七个账户的资金走向,她本人对涉外金融业务几乎一窍不通,否则,她也就没必要雇用一位本来不是她自己人的叶子艺了。
神华公司被控制起来的高管除了那个财务总监潘冬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以外,其他都是边缘人物,对内幕一无所知。
就连那个付英男的表弟周军,经过重案大队和经侦支队的反复侦查,证明他也不过是个花花公子,所知有限。
在强大的攻心战术面前,周军已经对杀害叶子艺,绑架冯菁两件事供认不讳,不过他没有指控这些事是付英男指令的。
据他交代,付英男只是要他把后事处理干净,然后取道香港飞瑙鲁与付英男汇合,并且保证他后半生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至于杀害叶子艺绑架冯菁,都是他自己的主意,付英男没有具体指令。
潘冬交代,这个周军一直暗恋表姐付英男,所以,他这么做也说得通,可以理解。
种种这些信息一瞬间都集中到了阎涛的脑海里,他马上做出判断,这个案子已经陷入僵局,必须另行寻找突破口,以他对付英男的接触来看,这个女人绝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没有真凭实据想让她开口难上加难。
不能在她身上再浪费更多的时间了,硬攻不行就要迂回。
阎涛把手中的材料一扣,按照程序要求问了一些诸如采用什么手段获取群众信任,诈骗了多少财产,怎样转移,转移到了什么地方等无关轻重的问题。
付英男基本也都据实回答,她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jing方所掌握的,抵赖也无济于事。
问完了所有这些问题,阎涛根本就没再提有关后台,背景和其他有什么人参加这样的问题。
差不多是草草收场。
就在薛红和付英男都觉得讯问已经结束了的时候,阎涛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瑟琳娜女士,请问你认识杰西雅么?”
问完话,阎涛的目光紧紧盯着付英男的眼睛。
他发现那双瞳孔明显的一缩。
可是付英男的脸上仍然很平静,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阎涛已经心里有数,不动声se的又问一句:“我们到瑙鲁那天,事先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付英男摇摇头,做出很无辜的样子说:“我也不知道啊,一个莫名奇妙的电话,就说了一句话,大陆公安来了。然后我就收拾东西跑了。”
就连薛红都有些不理解,阎大为什么不再接着问下去了。
看着看守人员带走了付英男,薛红有些诧异的看着阎涛:“阎大,就这样就结束了?”
阎涛笑着点了点头反问道:“不结束怎么办?你没看见,一接触稍微敏感xing的问题,她就一问三不知,再问下去会有什么结果么?”
薛红想了想说:“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看起来很清纯,甚至刚开始我都觉得会不会是弄错了啊?可是你看她多沉稳啊,我们知道的,她全部认账,我们想知道的,她全不知道。
“对了,阎大,听说抓她的时候她投海了?”
阎涛点点头,说:“是啊,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你说她能简单的了么?先这样吧,我们另想办法。”
回到单位,黄苗和胡万河联袂走进了阎涛的新办公室,胡万河笑嘻嘻的说:“有个好消息,你老朋友要结婚了,给我们都发了请柬,就是这个周ri,你去不去啊?”
“老朋友?我哪个老朋友?黄苗,你知道是谁么?”阎涛惊讶的问。
黄苗看了一眼胡万河说:“别听他胡说,他都说了不去,是我的前任,这个周ri新婚之喜,在江城水上乐园招待,给支队和我们大队都发了请柬,消息很灵通么,连我都给发了,还写明了职务,这是要闹哪一出?炫耀他的消息准确、及时?”
阎涛心里一动,立刻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喂,小小,把那个杰西雅,就是我们飞机上遇到的那个女人的照片发到我的手机上。”
撂下电话,阎涛笑了笑说:“黄苗,周六有什么安排么?要不你陪我去吧?”
胡万河瞪着阎涛说:“你脑子进水了?有钱没地方花啊,去给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凑份子、捧场,还不如请大伙吃一顿呢!”
黄苗微微一笑,看着阎涛没说话,他了解这个老同学,虽然不是那么小心眼,也不会大度到这么远跑到江城去的为林海鹏这个伤害过他的人祝贺婚礼,而且还要自己陪他去,而不是带上云飏。
这种私人场合如果是诚心祝贺,带家属是比较合理的方式。
当然,林海鹏虽然在重案大队呆的时间很短,可也毕竟是他们同事,阎涛这个现任大队长和现任教导员联袂前往也未尝不可,不过,这就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了,而且,以黄苗对阎涛的了解,他很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想法。
阎涛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手机刚才发出嘟的一声,他已经听见了,他迅速打开彩信,摆手请胡万河和黄苗过来。
两个人把头凑了过来,看着他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小小和阎涛的手机像素都很高,小小的照片拍的很清晰,当时那个杰西雅的注意力都在阎涛身上,小小拍得也很放松。
黄苗和胡万河的脸上都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阎涛看着两个人,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和某人很像?”
“像,太像了,哦!我明白了,我说你怎么像有病似的要去给他祝贺呢,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胡万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笑了。
阎涛点了点头,说:“这是一条重要线索,二十三个亿多,只追回来十个亿多,还有十三个亿没有追回,那可都是同胞的血汗啊,我们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他们。
“现在,案子陷入了僵局,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要全力以赴。
“那个化名杰西雅的女人肯定是江城本地人,一口江城口音非常有特se,只有从小生长在那里的人才有可能有那么顽固的口音。
“老胡,苗苗,这里只有三个人,这个案子从现在开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掌握,这件事涉及的背景肯定很深厚,做下去一定会有风险,如果你们有什么顾忌,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否则,我下决心一查到底,中途退却对大家就都不是什么好事了。”
阎涛的神情很严肃,胡万河也一反平ri里的嘻嘻哈哈,点点头说:“涛子,我老胡是跟定你了,你叫干啥就干啥,风险肯定有,大不了卷铺盖走人,到时候,你就领着弟兄们去做买卖,说不定更能发财。”
说完看着黄苗,有些意味深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