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训斥(1 / 1)

帝王歌 绾夫人 1529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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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函发出去有十日,还不见任何消息。我内心惴惴不安,忍不住问迪古乃:“你怎么回的?”他悠悠地喝着茶,回道:“没什么,只建议他早日立皇嗣。”我闻后沉思片刻,合剌欲废后,起因便是他打算另立皇嗣,可裴满凤翎不允。前太子济安夭折,她又无第二个儿子。若再立皇嗣,便是别人的儿子。裴满凤翎日日哭闹,并暗中收买朝臣,欲让群臣上书打消合剌此意。合剌一怒之下,这才起了废后之意。不过我和迪古乃并不认为他真的会废了裴满凤翎,至少现在不会。

迪古乃如此回复确是让人挑不出错处。无论废不废后,皇嗣都必须尽早确立。合剌是一国之君,废后这样的决定,怎会真的在乎迪古乃是何意见。若迪古乃真的老老实实回答分析此事是否妥当,只怕性情不定的合剌会觉得“朕如何决定岂容你来多嘴。”既然皇帝并非真心实意询问意见,做臣子的只需顺着圣意回答便好。何况合剌本来就对迪古乃有所顾忌,不论是忌惮迪古乃的才学能力、还是猜忌迪古乃与他老婆的关系。总之迪古乃不能多话,还要在言辞间表明绝对拥护圣意,更须踩低自己、越低越好。

而建议早立皇嗣,无疑是将自己和裴满凤翎划得一清二楚。也就不需要再另外明自己对废后的意见。

可是如今的合剌脾性多变,谁知他的思维会不会和常人一样。我不放心地叹了口气。迪古乃放下茶杯,又道:“并在最后,我提到近日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他、父王三人一同食饭闲话。”我凑近问:“真的吗?”心想迪古乃此举甚好,可以让合剌忆起幼时父子三人同乐的画面,勾起合剌对宗干的孝敬怀念之情、对迪古乃这个幼弟的胼胝之情。犹记得那年宗干病逝,合剌的悲痛伤感绝非做出来的。想来他的确对宗干存有深深感情,尽管宗干只是他养父。

正欲夸迪古乃有心眼儿,却见他眸底滑过一丝淡淡悲伤。虽然转瞬即逝,却分明存在过。我心疼地握住他的手,迪古乃笑了笑。突然将我从炕上抱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好久不曾去温泉浸浴,今日难得有空,收拾收拾咱们去住几天吧。”

我点点头,抚摸着他脸颊,“也好,你累了这么久,也该歇一歇了。”

今日,合剌终于回了迪古乃。

信中只字不提废后一事,而是叮嘱迪古乃注意身体。并争取在四月回上京,待宗干忌辰时兄弟二人一同前往祭奠。

我稍稍放下了心,看来迪古乃最后提及的那个梦,确实打动了合剌孤独的内心。

宗干在世时,合剌对其十分依赖。以至于宗干去后,合剌竟有七八日不敢独自主持朝政。他从前一直渴望自己能拥有实权,可或许是因长年临朝默端,一朝不再为人所控,反而方寸大乱、无法自理。兀术向他辞官隐退,换做旁人。定十分欢喜,巴不得这位人臣能不在眼前晃来晃去,可合剌却不准许兀术离朝。他这般矛盾纠结的心态,真让人觉得好笑又可悲。合剌这一生,活得也许并不比我如意多少。最起码我现在有爱人伴身侧,而他枕旁那些女人,又有几个真心对待他。

我这么想着,是在同情他吗?

轻轻叹了口气,念及将来那血腥一幕,我不忍再想下去……

秋兰道:“娘子,今儿是爷寿辰,挑件喜庆的衣裳吧。”我绽开笑颜,起身行至衣橱前,点头道:“那是自然。”

皇统五年正月十六,我丈夫的二十三岁生日。

穿戴完毕,秋兰为我系好斗篷,又将耳朵上的白玉珠花,换成了镶金红宝石的大耳坠。我不觉笑道:“不必这么隆重。”她摇头笑道:“今儿这城中的权贵们来给爷贺寿,好让那些个夫人娘子们瞧瞧,咱们娘子可是这城中第一大美人。”

我由她扶着往外走,侧身笑啐了她一口。又见紫月打帘进来,手捧一方形锦盒。她将盒子递给我,喜滋滋道:“娘子快打开看看。”我接过来一看,惊诧道:“凤尾钗?”

紫月笑道:“爷又找人重新制了一支,方才让阿律送了过来,让娘子今儿戴上。”我心下欢喜,拿着凤尾钗打量许久,果然所差无几,凤尾上又多了一颗黄色宝石,更显得贵气十足。

这家伙,何时学会了制造惊喜。

行至路口处,我问:“萧大人会来吗?”秋兰道:“奴婢不知。”我“唔”了一声,却见紫月双颊飞起了一抹红晕。正欲开口,又觉不妥。便暗自笑了笑,继续往前行去。

阿律前来引路,秋兰笑呵呵地:“阿律大爷可真忙,先给娘子送钗,又得招待宾,这会儿又来了跟前儿。”阿律嘿嘿一笑,回道:“不忙不忙,爷没请人。”

秋兰眼神疑惑,紫月亦跟着道:“咱们爷自从来了中京上任,这城里的官员哪个不敬服爷,连城南那家杂货铺小二也夸爷治军有方——”我厉声打断她:“紫月!”

紫月不明所以,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石砖上。秋兰见我脸色不好,亦跟着跪在我脚边。阿律惶然失措,杵在一旁不敢言语。我握紧了袖中的手炉,郑重嘱咐道:“方才那些话,不准再第二遍。你们要记住,爷只是身负皇命,尽本分而已。别因着一些传言,便自抬身价,更不得私下收取外人贿赂。若让我得知,一定打断你们的腿!”

语毕,我摁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秋兰和紫月不停磕头应是。正欲让她们起来,却有三人从路旁松树后绕了出来,“嫂子得好!”

我眉心微蹙,抬眼一看,吃惊笑道:“梧桐!海棠!”另外一位感觉见过,却有些记不起来。但见他和海棠举止颇为亲近,便很快想到了。可不就是海棠的丈夫,世袭猛安徒单贞。

梧桐率先上前,哈哈大笑道:“嫂子好大的气势!”我抿唇笑道:“还是这么顽皮!”罢拉过海棠,亲热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爷也不曾跟我提起过。”海棠笑瞅了梧桐一眼,回道:“二哥也不曾料我们会过来,只是三弟这家伙临时起意,许久不见姐姐,正好趁着二哥寿辰来给姐姐请安。”

徒单贞跟着笑:“连新婚媳妇儿都丢在家里,嫂子可要好生招待他玩几日。”我正待开口,有小厮匆匆跑来,“几位主子赶紧进屋吧,二爷催着呢。”

梧桐走得快,待我们全部进屋时,他正凑在迪古乃身旁,兄弟二人有有笑。迪古乃抬头看我一眼,黑眸带笑,薄唇轻启。我行至他另一侧坐下,目光扫了一圈,方发觉除了自家人外,并无一个外人在此。

迪古乃在桌下握住我的手,轻轻靠过来低语道:“宛宛,瞧你面红如此,可是方才动气所致?”我斜斜地飞他一眼,没有理他。看来梧桐已经跟他了,这小子的嘴巴当真是快。

他又道了句:“日后便照此打扮,我喜欢得很。”若无外人在,这话倒也没什么。可这会儿不止我们二人,虽然他的声音不大,我却仍是羞红了脸。一来是因他夸赞,二来只怪那秋兰紫月,以为今日寿宴宾众多,恨不得让我把喜袍穿上,再挂两条金链子在胸前。如此隆重,现下却让我略觉尴尬。

他握着我的手愈发烫,我试图抽出来,他却不肯。便扭过头嗔了他一眼,“别以为今儿你是寿星,我就允你大白天的不正经,看我晚上不好好治你。”迪古乃“唔”了一声,脸上滑过一抹狡黠和得意。我方觉自己那句话甚是不妥,双颊又是一热,恨不得拿了凉水来冰一冰。

却闻得梧桐“咦”了一声,“嫂子,这还没开始喝酒呢,你怎么就脸红成这样。”几人呵呵发笑,我知道这小子话里有话,懒得正儿八经地回他,省得又不小心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梧桐见我不理他,便嚷嚷道:“不行不行,二哥身边有嫂子,姐夫身边有二姐,你们让我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儿,我可不干!”海棠骂道:“你个臭小子,前几日还没玩够?今儿是二哥寿辰,你安分点。”

我看着好笑,梧桐吐了吐舌头,海棠向我笑道:“姐姐别理这小子,原本几日前我们就到了中京,奈何这臭小子看上了一个歌妓——”梧桐急道:“好了二姐,别再揭梧桐的底了。”

我掩面偷笑,迪古乃吩咐人倒酒,五人边吃边着笑,倒比那正式的筵席要温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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