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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自然同意,刘七坐在椅子上,慢慢的说起他跟踪左慈的结果,左慈出了尼姑庵,在大街上逛來荡去,好象沒什么事可做,走了一会儿,却走到了路边的小酒店里。
那酒店里正有两个人在喝酒,其中一个认得左慈,见左慈进來,笑道:“左道长今天倒是闲的很啊!”
左慈不答,看着那酒,猛咽口水。
那人嘿嘿一笑,举起杯來:“左道长,这可对不住了,我们哥儿两喝酒正喝到最后,只有这杯里的一杯酒了!”
左慈咂着嘴说道:“一杯也可以分着喝嘛!”
那人见左慈如此直白,想难为一下左慈,将杯一举,说道:“好吧!我喝上面的半杯,你喝下面的半杯,道长是出家人爱干净,你先请!”
其他人听说“道长是出家人爱干净”,看着左慈那一身肮脏,都捂着嘴乐,心知这人在讥讽左慈,而且这人明明说的要左慈喝下面的半杯酒,却让左慈先喝,这明显的是在挤兑他。
左慈却权当不知道,点着道:“这可太好了,老道多谢了!”说着伸手就去拿杯子。
那人急忙拦住左慈说道:“左道长,你可只能喝下面的半杯,上面的半杯可不是你的!”
左慈点头道:“这个自然!”说着手一动,也不知怎么这手就从那人双手中间穿了过去,将酒杯拿将起來。
这一拿起酒杯,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那酒杯竟是齐腰而断,上面的一半连酒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左慈只拿了下面的一半酒杯,手一举,半杯酒已经下肚,他将酒杯随手一扔,这半截酒杯就好象长了眼睛一样,自动飞到另一半酒杯处,与另半截接在了一起,而且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刚刚分成两半过。
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酒杯,左慈却已经悄悄的出了酒馆。
刘七见左慈的道术如此惊人,紧紧跟定了左慈,想看看他究竟住在哪里,回头也好來找他,左慈东走走,西逛逛,路边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看起來好象在招待客人,门边上拴着好几匹马,应当是客人骑來的,一个家丁懒洋洋的坐在门口,一边迎门一边看着客人们的马匹。
左慈突然走了过去,向那家丁深深一揖:“这位小哥,这家可是姓赵!”
那家丁年已四十开外,与左慈的年纪相仿了,却被人叫成“小哥”,一时哭笑不得,冲着左慈直挥手:“去去去,臭要饭的,我们家姓什么与你无关!”
左慈却不肯走,仍在那里歪缠:“如果不是姓赵,那就一定是姓钱,我和钱老爷可是忘年的好友呢?”
那家丁呸了一声,喝道:“少装象,我们家不姓钱!”
“那么,这家姓孙是一定的啦!或者是姓李,,,,,!”左慈看來今天的确是闲的难受。
那家丁怒喝一声,跳起身來向左慈一脚踢去,却不知怎么一跤跌倒在地,左慈拍手大笑,手一抖,地上突然间尘土飞扬,尘土落下时,那些马都已经不见,却变成了一群羊,连左慈也消失了。
那家丁从地上爬起來,看着眼前这一幕,吓的哭都哭不出來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向着四面八方胡乱磕头,连连哀告:“上仙,大仙,道长,您可怜可怜我吧!我在周家做了二十年家丁从未出过事,现在这一转眼功夫客人的马都沒了,您让我怎么办,您这是要我的命啊!”
羊群里传來一阵笑声,一只羊身体一抖,变成了左慈,左慈连连拍手笑道:“周,原來这一家姓周,我只差一次就猜对了!”说着一挥手,一股尘烟飞过,羊又都变成了马,但左慈却已经不见。
刘七大惊,心想自己跟了这么久,怎么把人给跟丢了,这回去如何交待,正在着急,却有一只手在他身后一拍,刘七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却正是左慈。
左慈嘿嘿笑道:“军爷,你跟了我很久了,不累吗?”
刘七反应极快,立刻拱手:“道长,我乃卫将军所派,想请道长到营中一叙,只是在下想看看道长的神奇道术,所以一时沒有和道长打招呼!”
左慈笑道:“是想看看我有沒有真材实料吧!你也该看的差不多了,这就回去吧!你们卫将军可能快从那狗洞里钻出來啦!要想找我很容易,明日一早,贫道在城南十里坡相候,卫将军最好一个人來,贫道的小庙里实在装不下太多的客人!”
刘七连连答应,左慈一摆手,摇摇晃晃的走了,刘七想了想,心知不好再追下去,何况此人多有异术,此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刘七在跟踪他,只是沒有发作,现在既然已经提醒了刘七,如果刘七再追下去,可就不敢保证这老道会不会给刘七使个法术了,刘七只好回转风月庵,正赶上卫青从地洞里爬出來。
卫青听了刘七的报告,心下沉吟。
方才刘七所说的异术的确神奇,只是这些法术都沒有什么大用处,如果简单的说,这些都不过是障眼法而已,这老道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克敌致胜的法术,看來明天他得亲自去一次城南的十里坡了。
“我们且先回营!”卫青吩咐道:“明日一早,我就是拜访左道长!”
说是“且先回营”,实际上,先回营的是刘七,而卫青则又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回了大营,即使这样,赵月如仍是依依不舍,直到再也看不到卫青的身影才回了房。
次日一早,左三队大营中走出了两个人來,一个人骑着马,安安稳稳,另一个人步行,肩上抗着一把怪模怪样的铁锹,走起出來雄纠纠气昂昂,一窜一蹦,却无法掩盖他那五短的身材。
马上的是卫青,而步行的,则是石迁。
昨日回了营,一众将领都來问安,弄的卫青很是尴尬,急忙扭转话題,与众人研究那奇怪的地洞,卫青的本意不过是转个话題而已,这地洞之事他已经派人通知了县衙,自有县官处理,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到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洞,一个人却动了心思,正是石迁,石迁自从了军,对以前那钻地的营生自然很久不干了,但他哪里会忘记这营生,听得有这样一个地洞,心中痒痒,待众人都回了帐,石迁悄悄的來到卫青帐中,向卫青请令,想独自去探一探那地洞。
卫青一听之下心中甚喜,他挖不开那堵石墙,但石迁是干什么的,这石墙哪里能挡得住他,当下同意,只是要石迁带些人一起去,以防不测,石迁却死活不肯。
卫青倒也明白石迁的难处,他既然要下地洞去探,自然要使出以前盗墓的老手段,哪里肯让别人瞧见,卫青想到石迁武功既高,于地下的功夫又远超常人,相信不会有什么大问題,于是一再嘱咐石迁探探既回,不得冒险,石迁自然是满口答应。
次日一早,石迁只说出游,也不骑马,省得下了地洞这马还难以照看,徒步走向水月庵,卫青则骑着马向十里坡进发,两人在路口拱手而别,一左一右,各奔前程。
城南,十里坡,卫青看着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想了半天,只好下马,将马栓在一边的树上,这段里实在是太窄了,要骑马进去实在太艰难,幸亏此前问路时有人知道这里有一个小庙,不然他都要怀疑左慈是在骗自己了。
卫青拴好马,摸一摸胸前的赤霄剑,背后的霸王弓,大步向小路走去,不远处,树木里传來鸟儿的悲啼之声,卫青心中暗暗感慨,山河破碎,国家板荡,连鸟的啼叫都如此悲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走金人,让鸟儿们快乐的唱起來,象左慈这种方外之人,卫青都要去想着能不能把他收入军中,战争,让一切都变了样子,他叹息一声,迈步向前。
卫青一走过那块巨石就感觉不对头。
这石头不对头,这树林不对头,这路也不对头。
一切都不对头。
那石头,他沒有走过之前看,并沒有多大。虽然也可算一块大石头,但也就是接近他身高的大小,但现在,他一走过这石头,居然发现这石头不知什么时候长高了,高度足有三丈上下,方圆不下十丈,整个就是一个小山。
那树林原本不过是路边稀稀拉拉的灌木丛,他一转过这石头,灌木丛不见了,却出现了一大片茂密的树林。
他想后退,却奇怪的发现路不见了,他的身后横亘着那个石头山,悬崖绝壁如刀劈斧砍。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掐一下自己胳膊。
这不是梦,但真的象梦。
这是哪里,是怎么回事,不知道。
他无法后退,只能慢慢向前走。
“左道长!”卫青放声大喊。
这倒不是他看到了左慈,而是,,,坦率的说,他有些害怕。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他害怕,他不怕活人,也不怕死人,但怕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人最害怕的是未知的事情,现在就是一种未知的事情,一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