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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很多事情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在卫洋还在和李丰闹小脾气的时候，历史上记载的蝗灾提前近半个月来到了。

卫洋知道，所谓的历史记载，大多都是官家给的数字,实际上任何灾难在来临之前都是有预兆的。

不过，小青山村这边还好,不管是蝗灾的情况，还是人们有了孙神医的预告,时常组织村里的孩子们抓捕蝗虫喂鸡喂猪或焚烧，并做了粮食储备，即将到来的的灾难都不可能将他们饿死。

根据李丰的统计，这边的村民短短一个储备的粮食,至少够他们未来三四个月的用度,省点的话，五六个月都行。当然，要是蝗灾过后，再收获点，今年是一定饿不死的。

只是走出小青山村五十里地再看，此刻千里饿殍是看不到，但百里之内不见绿色已经出现。

李丰身为某位将军曾经的先锋官，在这样全国皆兵的灾难中，理所当然的被招去赈灾，随行的还有孙思邈孙神医。这位历史有名的救苦救难的百姓神医，这样的时候是肯定坐不住的。

只是这两位在离开的时候，都没把卫洋算上。甚至孙神医还提前给卫洋准备了不少在后世无法见到的古医书，以及宫廷养身秘法，道家炼丹术等等。

走的时候更是挤眉弄眼笑眯眯的吩咐卫洋，要他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里，好好将这些书看看，尤其是那些宫廷养生秘术和道家炼丹术，至于医书上的东西，只等回头他老人家有时间再带着四处游历一番，增加点阅历。

李丰那边自是不用说的，前面卫洋因为那家伙不会说话，一天不和他说话，他就急的要给跪下了，这回要离开据说很长一段时间，还不能把人打包，自然心疼的没话说。于是在要离开的那几天，跟疯了一样上山打猎，给卫洋准备了多多的粮食（主要是肉食，因为某人自己爱吃肉啊），另外还从京城买来的各种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好奇的玩意儿给卫洋，让他排解寂寞。

只是就算如此，仍然没让这位弟弟觉得开心。

在李丰和孙神医离开后是一两天里，卫洋好多次都想干脆打道回府，一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几乎要成了他的心魔。但转身看到屋里孙神医细心帮他整理准备的半屋子的书籍，以及空间里李丰给处理干净的各种动物肉食的时候，他又踯躅了。

其实有时候时间也是过得很快的，像是之前和孙思邈，李丰一起的时候，学习，打猎，采摘，做饭，再闹闹小情绪，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

这会儿一个人每天自己和自己闹下小情绪，再自我安慰的做一顿又一顿的美食，然后躺在躺椅里看书，吃果子，吃糕点，睡觉，一个月似乎也没那么长。

甚至在这一个月里，卫洋虽然心情不平复，但还是有不少收获的，像是孙神医给准备的那大半屋子里的医术他是看完了。

其实再多的书，对于一个过目不忘的人来说，那就跟电脑的硬盘储存一样，过一遍想忘记都忘不了。

然而这一个月里，卫洋这边是没什么波澜，但整个华夏大地的诸多平民却是活在饥饿和恐慌之中。从隔三差五过来看他的，之前被孙神医和李丰救济的那些孤寡老人那里，卫洋知道现在外面已经很乱了。听说蝗虫吃人，人吃人都出现了。

卫洋听到蝗虫吃人的时候，心想：像是李丰和孙思邈那样的人才，断然是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的，蝗虫也吃不了他们。但听到人吃人的时候，他想到的不是有人能吃了李丰或者孙思邈，而是灾区此刻恐怕粮食紧缺的很。

粮食紧缺到人吃人的时候，卫洋觉得以他对历史记载的大唐的人性和制度的了解，这会儿军队里恐怕也没多少吃的。然后忽然之间卫洋觉得自己心口很堵。想到这一个月与孙思邈和李丰的相处，尤其是李丰那家伙，感觉有时候都把当儿子，或者亲弟弟，仰或是媳妇宠，心里就不是滋味。

蝗灾过后必定还有接连的疫灾，这是一种循环，跑不了的。

卫洋躺在李丰特意按照他的想法帮他做的躺椅上，将书本放在胸口，虚咪着眼睛看着头顶被树木遮掩的星星点点的蔚蓝天空。

他或许不能改变这场灾难，甚至不能给那些受害者带来好处，但是李丰和孙思邈对他的情谊，他却是不能还的。卫洋想。既然来到了这里，因果就产生了。这两个人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

“出去看看吧。”卫洋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来了大唐王朝一次，回头别人问你在大唐看到了什么，可不能就说，就看到了青山，绿树，白云，还有一群穿的给乞丐的平民。怎么也得去瞻仰下历史有名的大将们是什么样子，唐太宗那威武的皇帝有机会也得看下，就算是偷偷的也要看一次。什么收获都没有可不行。靠！来得时候居然没带照相机上，下次，对，一年后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去买台照相机，不知道X市有时候好牌子的照相机……。”

说行动就行动，现在距离李丰和孙思邈出去赈灾已经一个月了，这个时候要是按照历史的记载，应该正是蝗灾的高峰期，疫灾还没来，但孙思邈走的时候，已经把药庐里能带走的药材都带走了。他这会儿不想看到千里饿殍的话，倒是可以乘这个时候去山里走一走，转一转，采摘一点保命的草药。不是说秦岭乃是华夏的天然药库吗？处于唐朝时期的它，原始森林更多，搞不好天材地宝深山老林遍地都是，他顺点回去应该没什么事儿，嘿嘿。

一个起跃卫洋从躺椅上跳起来，看看时间，现在接近中午，这会儿启程也不晚，反正夜宿深山对他来说，也没任何生命危急。快速的收拾药庐，背上李丰照孙思邈的药箱背篓，给他用竹子编织的小背篓。卫洋下山知会了小青山村的村长以及那些时常上山看他的老人，告诉他们，最近自己总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想去去军营里打听下李丰和孙思邈的情况。其实孙思邈和李丰离开的这一个月，虽然外面情况紧张，但仍然会隔三差五的让人给他送一封信回来报平安，就怕他一个冲动就惹怒了天道。所以卫洋是知道那俩个人在哪里的。

恩，就是那距离，对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有点远，平常的话快马加鞭就是三四天，这样的时候，到处蝗灾横行，灾民遍地，普通人能不能走到目的地都难说。

小青山村现在相比于外面虽然有得吃，饿不着，但随着外面消息的传来，整个村里的人都时刻的紧绷着神经。尤其是听说外面很多人没了吃的就开始吃人后，大家更是连平常去的小镇都不去了。听说，有胆小的都带着家人躲山里头去了，没走的也是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成了惊弓之鸟。

听说孙神医的徒弟要出门，自然是赶紧阻拦，有人甚至拿看傻子的眼神看卫洋。

可惜卫洋去意已决，再加上孙思邈与李丰和他的关系，在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了一出徒手碎大石的戏码后，村民们也就不再阻拦了。

唐朝时期以孝治国，师傅之间，兄弟之间，当然也要讲究这个字。这样的危难时候，小徒弟OR弟弟要去看师傅和哥哥，其他人是没道理阻拦的。

“既然小先生要去寻找孙神医，那就多带点吃食吧？想来此刻外面吃食紧缺，孙神医他们也不好过，我们一村子的人承蒙孙神医的指点，有了活命的嚼头，可也不能忘了恩人。”村长说。

其他人连连点头：“是啊，俺们省下点，过年都够了。”

“不用，不用。”卫洋连忙摇头摆手，他可是知道这些人为了活命，当初挖野菜时候的疯狂，连老叶子都要了，那样的东西在他来看就是草，再说以他现在的本事，不说空间里的东西就够养活他和孙思邈，李丰了，回头他还准备去打猎的，历史书可是告诉他这秦岭植被丰富，动物资源同样丰富的。“小子此去准备从山里走，到时候弄些肉干带过去就够了。大家的好意，小子这里代表师傅和哥哥心领了。还有……”卫洋说着岔开了话题，“小子见不少人家此刻还在晾晒挖来的野菜，虽然不是什么好物，但此刻的情况，恐还是会招来祸害，如果可以，粮食最好藏一些起来。”

“呵呵！多谢小先生好意。”村长果然被转换了思路笑道，“孙先生走之前已经知会过我们了，那些晒的都是最近才挖掘的。李大人还让我们在村头安排了人看着，一旦有人过来，就通知村里所有人。”

卫洋嘴角抽搐了，看来是他多管闲事了：“哦，看来是小子多虑了。”

“不，小先生仁心，怎会是多虑。只是老朽众人希望，小先生此去还是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孙神医和李大人走之前本就托大家对小先生照顾一二，没想到小先生这也要去灾区，唉！”

“大家无需多虑了，以小子的本事还能饿着自己。之前师傅和哥哥是怕我年纪小受苦而已。”

村长了然的点头，他们都知道眼前的少年其实才十三岁，放谁家也就一大孩子而已，现在又是孙神医的徒弟，李大人认的弟弟，这自然是要宠着护着了。

“唉，那闲话老朽也不多说了，小先生此去珍重。”

“诸位珍重。”

卫洋早就看过了地图，所以告别小青山村的村民之后，就进了旁边的山林。而后十分钟之后，在确定周围不会出现人的踪迹下，将身上的行李收进空间，自己也解开了凝结出来的人类形态，徒留灵魂状态。

在这深山老林里行走，他傻的才用人形去一步一步的走，换成灵魂状态就好了，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就让别人看见自己，保留自己的成年面目不说，这样的情况也有利于他狩猎动物和不被人发现踪迹。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能更快的到达他想要去的目的地。

细读唐朝历史和关中秦岭一代的地理人文，卫洋知道这秦岭一带物资的丰富，不说那动物，植物资源，光是矿物质，书上就用了阴晦的较丰富来形容。但他后面又看到了说是某某某矿物质资源丰富，储量居全国第一，世界第二可不是假的。

不过，那什么全国第一，世界第二的矿物，诸如煤、钒、铝、锌等矿物，卫洋是不感兴趣的，他感兴趣的是金银和蓝田玉。

金银就不用说了，不管这世界怎么变都是绝对的硬通货，而蓝田玉却是在即将到来的盛世里会发光发热的。

“恩，有机会的话，或许还可以去弄点翡翠。”卫洋忽然想到前世的一位同事的话。那位同事出去旅游，结果旅游回来就一个劲儿叹息自己为什么不能重生，要是能重生，他一定也能像滇省人一样，随便在溪水里捡块石头，都能捡个亿万家产出来。

后来卫洋仔细的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去旅游，那边的导游就给他们讲，这翡翠一开始人们并没当回事，甚至它最初出现在滇省，也是茶马古道上的机缘巧合，是人随手捡来压马背上的筐子的，后来又放在马厩经过马蹄的水滴石穿，这才发现了翡翠。

哦，还据说当初建国初期，那翡翠之地原本应该是有机会成为华夏的国土的，但最后二选一的时候换了别的地方。就因为那地方每年出产很多粮食，足够养活一个省的人。

当然，要是放在现代，恐怕只要有点理智的人，仍然还是会如那位总理一样的选择，粮食养人是永恒的，可玉石在没粮食的时候，那就是块石头。

“不求多的，小爷到时候就飘去走一趟，做做好事，将那溪水里的石头捡干净就好，嘿嘿，那以后小爷就不愁钱花了。”卫洋得瑟着。玉石这东西在时空中，可没有消失不消息的说法，捡来可不就成他的了。

由于此刻还是白天，卫洋的神魂最佳行走地域，是只能在地面穿行。不过，这样以来倒是可以看到地上的不少药材。可惜都很多没成熟，好不容易遇到有点年份的也很少。

“再晚几个月，再晚几个月，小爷就来将你们一网打尽。”一个人总是寂寞的，原谅某人自言自语。

越是往深山，碰到的好像越多，有年份的草药就不说了，野生动物在遇到某空出的草地的时候，让卫洋看的都感觉到隐患了，于是弄些野羊，野猪，野驴子，野鸡，野兔上什么的，天道应该看不见吧；

如书上记载的一样，果树也不少，什么苹果、柿子、桃、核桃、石榴、葡萄、杏、猕猴桃等。

当然很不幸的，它们一样的都没成熟。有些甚至才挂花骨朵。

但是为了证明‘小爷到此一游’过，卫洋还是秉着到手的才是自己的，就顺手牵羊的弄了不少果树到空间里，你没成熟没关系，小爷有空间给装着，等着你们慢慢熟。

由于一路走走停停，采药，狩猎，外带挑选果树，卫洋一个下午并为走多远，到晚间的时候，他也没走到自己确定的某一处金矿地点。倒是乱七八糟的收获了不少。

抬头看看已经黑暗的天空，虽然这样的情况对他这地狱的王者没有任何影响，但他还是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今天采摘的东西很多，有年份的草药和那些果树是一定要处理下的，好不容易用了一个月才收拾好的空间，他可不能让再让它变成垃圾场。

垃圾场这话可能不好听，而且曾经的那些垃圾对于凡人来说都是宝贝，但如果仙境一样的地方，到处丢找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去那些东西的用处，看着还不就是一个垃圾场。

卫洋之前就用神识看过，所以他不想进来收拾，人懒了没办法。前面一个月，他实在无聊了才想到进来收拾收拾，要不然哪次出门的时候，他进空间休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卫洋的空间，当初神君大人是按照上古大陆的一块凡人之地炼制的，虚空之中有山有海有田，活脱脱就是地球的翻版。

如果再放点动物进去，种些凡间的多样化植物，那就更美了。

原本神君和神王看到自己的傻儿子从生下来就在众仙的宠溺中长大，生活太过简单又不能轻易去凡间，想着炼制出来送给儿子后，好让儿子也能体验下凡人生活。可惜啊，他们儿子太懒又太单纯，进去瞅瞅里面就一个洞府可以住，奇珍异宝啥都没有，顿时嫌弃的很，于是美好的愿望破旧，戒子空间就成了垃圾场。

现在戒子到了卫洋手里，进去之后，看到初看很美，实际上很单调的世界，回忆起以前就深深的唾弃那个自己，丫的要是之前的自己肯用点心，收罗点凡间的宝贝，他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穷了。

空间有山有树，可惜山上的树木很简单，就天界那些百看百厌的树木，估计也就是当初炼制之后，炼制的人随手装点了下。灵果之树倒是也有，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只能看不能吃。

动物？动物要放几千年还不成妖了，于是里面没有一只动物。

海水挺多的，里面也放了一些海水里应有的植物，可惜仍然没有动物。

看到这样的世界，让卫洋忽然的就想起曾经的一篇课文，名字叫山的那边，儿子怨恨父亲当初没走出那座山，孙子想起爷爷当初没走出那座山。实际上怎么样，看看卫洋现在就知道了。

在空间里的山洞休息了一晚上，由于是神魂状态，所以空间里的仙灵之气对他没有任何不利的影响，反而滋养了他多日的消耗。

神魂状态的卫洋有了一晚上的仙灵之气滋养是不需要补充食物的，所以直接就从空间出来，准备继续前行。可能是前一天晚上睡的比较早，出来之后才发现太阳似乎是刚刚升起的样子，立刻上升到森林的上空去看地形，随便赶路。

“嘭，嘭，嘭——”

“噼啪——”

“快点，你，说你呢，磨蹭什么，想偷懒是不是？中午还想不想吃饭？”

远远的卫洋听到了一阵阵敲击石头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长鞭挥舞的声音。粗暴的呵斥声和尖叫声也随声而至。

“噼啪——”

“想死老子成全你,TMD不好好干活还想混饭吃，现在是什么世道你知道吗？外面现在都人吃人了，呵。给老子偷懒，偷懒——”随着那粗暴声音的想起，间或的就鞭子噼里啪啦的声音。

卫洋随着那声音，转瞬就到了地方。居高临下看到的是一个古代的挖矿现场。整个矿地里至少有五六百穿着破烂衣服，骨瘦如柴的男人女人在来来去去的搬运石头，捶打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