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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阳宫与恒巷宫的格局相似,甚至大小相似。叶欣天跟着皇甫玉珍进了屋内,乍一眼看去,这皇甫玉珍竟又回到了琴台处,根本没有招呼叶欣天的意思。心chao澎湃而来,如今顿时低落了几分。
“坐吧!”皇甫玉珍轻轻拨动着琴弦,淡然地说道。
在琴台的前面,左右放了两张圆凳,样式跟华良那里的一样,应该是同一批。花姐没有进来,叶欣天便坐到了右首的一张,两侧的屏风内,摆满了各式花样的花卉盆景,他也无心去看。按道理,女儿家的屋子应摆设琳琅满目,这里却只有素净可言。
“那天我去了降龙镇,不巧下了场大雨,随我而去的三哥怕我招了风寒,便又改了道,去了附近的景阳镇,就因为那里有官家的住所。后来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哥便派人去找你,没了音讯,我们便回了金陵城!”皇甫玉珍又淡然地说道。
“何时的事?”叶欣天显得有些意外,也有些无辜。
皇甫玉珍看着叶欣天便回道:“何时的事,我已忘记了。自那次之后,有六家过来提亲的人,三十三道折子让我下嫁南疆万圣,如今父王生出了金刀驸马的法子,这里反倒安静了许多,实属难得!”
皇甫玉珍心里的安静,竟是关门大吉,借琴诉心。
自身到了出嫁的年龄,怨不得媒人上门,更怨不得为了国家大计,臣子们递的折子。而到了后面的金刀驸马,皇甫玉珍也无任何怨言,却有几分怪起了叶欣天。
“我是为了金刀驸马而来!”叶欣天愣愣地说道。
“看的出来,可谁愿当做旁人的交易物呢?”
听出是在怨恨这个出主意的人,叶欣天明显宽慰了许多。只听叶欣天又说道:“我有把握抢得这个金刀驸马,我是为你而来!”
皇甫玉珍又怎么能看不出。却听其面不改se地回道:“可我情愿你不出现、你得不到,如果你不尊圣意,父王会杀了你!”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皇甫玉珍脱口说着,情绪也渐渐激动了起来。她是一个公主,自幼接受高等的文化教养,旁人可以知道的,她又何尝不知。反之,她想的更远,想的更为实际,已预知到了未来可能、甚至必定发生的事。
叶欣天却又说道:“来到这里之前,我已想到了两全之策,人活着多不容易,我又岂能置生死于不顾!”
皇甫玉珍一怔,叶欣天不是盲目而来。
“什么两全之策?”
叶欣天便又说道:“王上西征,无非是为了索回自己的利益,当然不可能举兵灭国。如果我成了金刀驸马,我有几分把握避开西征,直接去索回这些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
“你有几分把握?”皇甫玉珍对这事顿时起了好奇。
叶欣天一听,却又摇起了头,心虚的很。只听其随之回道:“若是顺利的话,应当有八成之上,当下只能保证三成!”
“三成?”皇甫玉珍有些失望。
“可这已经是最好的打算!”
皇甫玉珍忙又说道:“不行,此事不妥,不能这样做!你父亲的事,父王大怒,之所以让他周全离开,也是念着他们这么多年的情份。轮的你的话,父王会杀了你,恐怕到时候,无人能拦得住!”
看皇甫玉珍的样子,心里像是早已有了打算,一份死了心的打算。她再次提到了叶艺辞官之事,也是在言及祸源之本。
叶欣天却顿了一顿,突然柔声问道:“这一年多,你过的还好吗?”
三年未见过华良,可也不见得未见过皇甫玉珍,这一年多,是距离上次见面的时段。突然听叶欣天转而相问,皇甫玉珍便回道:“岭南一带,大约三十万人因受灾而流离失所,我就是再不好,也比他们幸运百倍!”
“所以我想说,凡事都应该向前看。别说是三成,就是一成,我也不会放弃,更不会坐视不理!”叶欣天又镇定地说道。
这么说来,叶欣天又是在指责皇甫玉珍的不是,让其顿时又愣住了。与其死了心,当然不如叶欣天所言,可皇甫玉珍的担心,也有着自己的道理。只顾眼前,没什么,考虑那些后来的事,谁又能不担忧呢!
皇甫玉珍无言以对,叶欣天却站了起来,接着便又说道:“能遇到你,是我的荣幸,我会为了这荣幸而战,等我来接你的消息!”
见叶欣天在告别,皇甫玉珍的脸se都变了。等叶欣天刚一转身,她又脱口喊道:“欣天,先不要走!”
叶欣天已转过了身,一听喊,不禁又站住了。
“一年多不见,难道我们之间,只能说些这样的话!”皇甫玉珍又说道,说话之时,她也站了起来。
叶欣天慢慢地重又转了回来,此刻皇甫玉珍又走近了两步,来到了其跟前。只听皇甫玉珍又淡淡说道:“昨ri夜里,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周围起了风,将身边的人都吹走了。如果是真的,我希望那些人里,没有你!”
在昨ri夜里的降龙镇,确实起了一阵风,此风虽非彼风,叶欣天却回想了起来。看着眼前人,一阵心酸,叶欣天不禁伸手抚摸起了皇甫玉珍的脸颊。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越是如此,叶欣天越是感到了荣幸与斗志。
叶欣天笑了,淡然一笑,无语也从容。
“你放心,就算吹走了,我也会咬着牙,爬回来!”叶欣天宽和地笑道。
皇甫玉珍也笑了,再走一步,直接依偎到了叶欣天胸前。没有太多的话,二人相拥到了一处。那华良说的不错,若不是叶艺辞去了大将军,他们二人怕是早已到了一起。
自古天意多弄人,这一次弄的,还是金陵国堂堂的公主。隔着尊卑之分,叶欣天都已敬而远之,此刻相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当初是好,让人感叹回想,可永远都回不去,只是找到了那当初的感觉。
院内花姐在浇着院中的花花草草,一副热爱生活的样子,另一面,故意给叶欣天二人腾出了单独在一起的时间。